空想舰娘-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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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经济报告与舰娘社会的联系，从还原古代人科技逐渐停步的如今谈及今后的发展’？这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标签上拗口的字句，001号略微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报告上的标志。
“一年半之前？提督的报告？”
面对那标签上熟悉的名字，001号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在印象中提督一直都是一个边缘派老好人的印象啊？而且更奇怪的是，相比较周围那些方正的印刷机字体，挂在这个黑匣子下方的很明显是人手写的字句。那娟秀的字体甚至是让001号感到有些不爽。
不过一年半之前，人工撰写的字句，特意放出来的黑匣子，这很明显是要多可疑有多可疑的东西啊。我不看那个文件，我看这个总可以了吧？
001号转念一想也觉得没犯什么大错。就让无人机凑近了那个黑匣子。
黑匣子上面挂着一个看起来异常精密的小锁孔。但是在ds…1支援的外太空科技面前毋庸置疑都是渣渣，只是用机械手稍微扫描了一下就彻底读出了匣子锁的模式，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尘封已久的木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储存太久的原因，在打开匣子的一瞬间就有一股黑烟散发开来。001号也没管那么多。操纵着无人机凑前观察了起来。
“……会议记录？”
看那平躺在匣子中的小薄本，001号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这么诡异的东西只是辩论会议记录而已？
001号仔细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标题。
‘海军学院第四十二次辩论会，命题：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到底是好是坏？主办方：天京海军学院。’
‘受邀嘉宾：天京中央智库管理员，天京联合舰队总指挥部记录官，天京近海防御舰队小队长。天京中央管理科技部副主任。特约主持人：天京中央智库档案记录员。’
“只是一次普通的海军辩论会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上面的参加人员，001号越发的困惑起来。
这个藏在匣子里的文件明显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手写的各种字句，用锁头锁好放在最深处的这种纠结感，完全不是普通的档案。
也就是说，这个档案实际上有着某些邪门的地方，所以被管理人员收藏在了这里？
不过这也太小心谨慎了吧？里面能有什么啊？
001号带着疑惑看了下去。但是只是看了那文件的第一段话，她的瞳孔就因为震惊下意识的收缩成了针孔状。
‘……我先说两句，我们现在是和平的年代。如今的社会模型看起来并无问题。但是，我们毋庸置疑是一个绝对畸形的社会。是一个以舰娘为主导，以亚空间为主力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社会。’
是提督。
只要看着旁边手抄的娟秀字句上的备注就知道，说这个话的人，正是她的提督。
那黑色的女性字迹正记录着当年一连串触目惊心的话语。
‘数十年的科技无法进步，人民麻木不仁，战争进度一拖再拖。相比较最开始的百年，我们这些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寸进。’
‘海域反复夺取，资源无意义的浪费在各个地方。最开始我认为总部下达这个指令是为了遏制总部的某些人，遏制他们的野心。但是百年过去了，我也不怕说些什么，这些遏制地方提督的行为毋庸置疑变成了我们的坟场。我认为现在人类正在把九成九的资源放在无意义的方向。’
‘没错。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我说的就是那些舰娘保养设施。恐怕很多提督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完全不知道这些地方的花销和保养有多么庞大。那么我这边就有一串数字，你们大家可以看一看。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这些数字全都是在放屁。那么大可以去找智库馆长，去问问他的想法。同意了这些数字之后，我们再谈下一个话题。’
“……”
001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记录在打印纸上面的数据。上面标注出来的数量消耗甚至让他有着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完完全全是数十个天文数字。甚至001号都怀疑人类社会是不是把资源全放在这些东西上面了。每天超过数千万吨的酒水食物消耗？全世界各地都有着奢侈品加工厂？人类社会3成正在加工奢侈品？
“这是什么啊……”
对比了一下自己在关岛的生活水准，001号感觉自己似乎在吃猪食。
红茶，冰淇淋，各种酒水。衣服，还有不同种类要求二十四小时供应的点心。一个人这么过不可怕，两个人不可怕，但是整个舰队，全镇守府的舰娘都过这种生活呢？那消耗是怎样的一个数字？
而且现在并非是一个镇守府，而是所有的。全部的，在海外接近总部的镇守府，全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就连那些移动舰队的也大抵如此。
倒不如说，关岛这种生活简直是绝无仅有的才对。
001号满头冷汗。下意识的向下看了下去。
‘怎么了？都哑巴了？看起来你们已经意识到这些数据是多么庞大了对吧？刚刚还在跟我喊这是应该的那位兄弟，你出来一下。’
‘既然你刚刚那么跟我大吼大叫说舰娘经济就是对，那么我想问一下，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东西是生活必须？或者说，有多少东西是必须要到不然没法活的？少了这些东西她们就只能去死？’
“……”
就仿佛置身于一年半之前的辩略大会上一样。001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所压迫着。
只是看着那上面记载的字句，就能够完全感受到自己家的提督在一年半之前是何等嚣张狂妄的人。甚至能够以一个人的身份压迫着对面，甚至是受邀嘉宾所有人的气场。
‘说不出来？我来告诉你，答案是零，完全没有。这些东西已经从最开始的奖励，赏赐，作战有功的功劳，变成了现在的标配，变成了必需品。这不对。这非常的不对。舰娘从原本跟提督同甘共苦同进同退的样子你们还记得么？教科书上写没写？当然，我是不知道。我没上过课。’
‘但是看你们的表情是写了的，对吧？然后我这边拜托了加贺老师跟赤城老师收集到了一点资料，你们可以看一下。这是当年的作战记录。’
泛黄的纸张上接下来又是大串触目惊心的资料。
‘‘海狼’独立舰队，侦察任务返航途中遭遇大股深海，站死舰娘三十二人，提督重伤垂死，击溃深海舰队主力，特此颁布一级战斗奖章，舰娘全员终身荣誉称号，红茶三箱。酒五十箱，香烟十箱。’
‘琉球近海突击战，持续四十六天，舰娘阵亡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七人。大破再起不能两千七百四十四人，提督阵亡三千六百一十二人，成功夺取琉球与周围五百海里海域。特混编队全员集体一等功，战死者特等功，所有参战人员享受特殊假期三个月。’
‘新西兰并行强渡作战，持续一百六七天。护航舰娘阵亡六千五百三十三人。提督阵亡一千六百七十三人，新西兰镇守府建立成功。’
‘舰娘跟提督的阵亡比列大概在4：1左右，可以说每一场战斗都是拿人命和舰娘命堆出来的。不堆人命不行，不堆人命就赢不了。然后我们再拿最近的资料看一看啊，我们来数一下。’
‘最近一年全球舰娘死亡总数，7497。提督死亡人数，113。全都出于意外。’
‘全都是出于意外啊！’
写到这里，就连记录人员都似乎感到有些战栗似得，在纸张上晕染开了一连串墨迹，将那些字句渲染的异常庞大恐怖起来。
甚至是远在关岛的001号都因为那一句话而感到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纯是因为那种字句中透露出来的气场，完全能够感受到说这话的人是何等的愤怒与不屑。
似乎连记录人员都有些激动，接下来的字句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我们的生产总值是当年的七百倍！我们的人口是当年的四十倍！我们的兵力是当年的一千二百倍！但是我们的领土呢？！倒退！’
‘格陵兰总督府，失守！澳大利亚南部，失守！马达加斯加，失守！或许你会说，啊，我们至少其他地方打下来了，但是那他妈的是深海冲进去之后你们靠着岸基炮台打回去的好么！顶个卵子！’
‘我们逐年升高的是什么？提督对舰娘的猥亵案件年年创新高，舰娘的人均花销更是芝麻开花，奢侈品产业简直是火箭队。我们下降的是什么？科研资金，古代人科技还原项目，光是我知道的今年下台的就有三十六个科研小组，然后研究什么？舰娘更好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狗屎！’
那最后一个叹号就像是一行扭曲的闪电一般，贯穿了整个记录本的一侧。001号也因此下意识的惊醒过来，有些颤抖的操纵着无人机翻到了下一页。
越发接近底部的页面上，那饱含怒气的字句也越发的清晰起来。就像是活了似得，对着过去的人发出一阵阵咆哮。
‘刚刚那小子又出来了？来，你说舰娘在前面打生打死，我们帮助她们放松是应该的？对啊，没错啊，确实是啊，舰娘在前面打生打死，我们后面帮助她们，应该的，没错，你说得对。’
‘但是为什么舰娘要打生打死？她们就没有自我意志？不，她们是信任我们，相信着我们，把一切都寄托在我们身上。如果要是真的想让舰娘好，我们应该做的是什么？让她们远离战争！战争让女人走开！但是我们现在做了什么？用好吃好喝的骗她们送死！’
‘所以你们说这个社会世界好不好？我只能说狗屁的世界！一群爷们拿着钱让小姑娘们送死，狗屁！全他妈的狗屁！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包括最高头子在内，一个个尸位素餐抱着自己那点权力不撒手，老想着维持现状派舰娘送死，你问我好不好？我只能说好你妈比！一群踩在舰娘尸体上喝人血的狗东西！屁都不如！’
最后一个叹号随着无数的墨水一起，将接下来的页面淹没。
在后面那几张纸上似乎还说了些什么计划，但是因为墨迹完全洒在了纸面上的原因，就连一个字都看不清了。面对那仿佛扑面而来的震慑力，001号甚至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屏住呼吸这个事实。
甚至就连手掌上都浮现出了一丝不应有的滑腻，额头上更是满满的汗水。看着那上面最后的字句，001号感觉自己似乎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原以为当年的老头子会来看一看，没想到来的是新客人啊……”
“谁？！”
听着音箱中突然出现的声音，001号下意识的操纵无人机向身后看去。在隐形的无人机背后，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立着一名戴着眼镜的褐发女性。略显成熟的面孔根据绝大部分的舰娘完全不同。
那藏在镜框下的黑色眼眸似乎能看穿伪装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隐形的无人机。手指尖那最开始从盒子中散出的一丝黑色的雾气逐渐扩散成烟尘，消失无踪。
“不介意的话，你这小偷能和我这把老骨头聊一聊么？就当是你毁了这些文件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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