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鬼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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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再猜。”风青彦摇头,眨了下眼睛。
此时月至中天,清光铺地。李襄阳端起酒杯,微微侧身,只见一团黑影忽然顿在窗外,从映在窗纸上的阴影来判断,似乎是个女子。李襄阳不动声色的继续道:“难道是奴役鬼神之术?”
“咳咳,都不是,在下的看家本领,叫做相女心经,单看一个女子的面部,就知道她身上各部位长得怎么样,从面相鉴定身材,一看一个准儿。”
“风兄真能说笑。”李襄阳说着,忽然抬手,呯的一声,窗格震碎木屑纷飞。
只听一声轻呼,伴随着瓷器落地声。姚婉容的贴身侍女半夏咬唇跪在一地碎屑中,对上风青彦的目光,双颊忽然浮起一片晕红,敛目低声道:“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
李襄阳步出大厅,扫了一眼地面上碎瓷狼藉的汤汤水水,想到半夏素日望着风青彦时的那种痴慕神色,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扶额道:“偷听本王的墙角确实是死罪。”他一向令行禁止,绝不容有人破坏规矩。只是半夏毕竟是婉容身边的人,还真不好处置。
半夏面上血色尽消,战战兢兢的磕头道:“求王爷开恩,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王妃让奴婢来给王爷和风公子送醒酒汤。”
风青彦在厅中一搁酒杯,笑道:“既然不是有意的,那就是误会了。在下正好醉的头疼,不是送醒酒汤吗?汤呢?”半夏感激的望了风青彦一眼,默默跪着。
李襄阳自从当了父亲之后,心慈手软了许多,一挥手道:“下去吧,再弄两碗醒酒汤来。”说着正要返回大厅,忽然瞥见地下残汤微微震颤。伏地凝神倾听,东面隐隐有隆隆之声,似千骑同行。李襄阳招来几个亲信吩咐一番,冷笑道:“终于来了,我请风兄看一场热闹。”
武成王府东边,隔一条街,就是定北将军薛明的府邸。顷刻间蹄声越来越近,马嘶人沸,将薛府团团围住,一眼望不到头的火把将长街照的亮如白昼。领头的军官一声令下,轰的一声巨响,薛府大门被从外撞开。
薛明戍边未归,长子薛仁,次子薛礼听到动静前来查看。只见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马,将府邸围的水泄不通。刚想上前询问,呼的一声,院外掷进来一物,正打在身旁侍卫胸口。这一掷力道奇大,呯的一下,侍卫胸口凹陷进去,向后栽倒,口中涎沫混着血水流出来,眼见是活不成了。
随行仆从大哗,侍卫纷纷抽刀,呼啦一下子围住两位少爷。婢女小厮乱成一锅粥。再看掷进院中之物,正汩汩淌出鲜血,赫然是薛府门卫的头颅!两队官兵冲进薛府,扬起马刀,见人就杀,幽静庭院一时化作修罗地狱。
为首的宣府中郎将常有德策马长驱直入,一刀将一名薛府侍卫的半边肩膀斩下,扬声高喊道:“定北将军薛明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奉圣上口谕,灭三族!”
“冤枉!家父忠心耿耿,必定是有人陷害!”薛仁环顾四周,只见无数弓弩手正占据高位,挽弓搭箭。心知命在顷刻,伸手握住腰间剑柄,挡在薛礼身前。
常有德干笑道:“冤枉?去地下陪你父亲向冥王喊冤吧。”说着一挥手,箭簇如雨。
薛氏兄弟在众侍卫的护持下后退,顷刻就有数名侍卫倒毙在乱箭之中。薛仁大怒,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叫道:“我跟你拼了!”薛礼拉住他袖子急道:“大哥,擒贼先擒王,别枉送性命。武成王府邸和咱们相邻,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的确,若是能生擒对方首脑,拖延些时间,未必没有转机。魏冬青不待他说完,暴喝一声,震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拆下半扇朱漆木门,舞成一团消长不定的红光,冲向常有德。薛氏兄弟带领众侍卫掩护他。
魏冬青本是江湖豪客,武艺远超寻常护卫,身高九尺,虬髯如戟。此刻情急拼命,更是威猛无双。手中半扇木门一转,已将近身的羽箭尽数荡开,一名宣府军官横刀劈下,被他夺过长刀,反手一割,切瓜砍菜一般,一颗大好头颅冲天飞起,血溅长空。
浓重的血腥味随风弥漫,中人欲呕。宣府官兵一阵骚乱,常有德在亲兵的掩护下后退,称赞道:“好身手,可惜站错了队。武成王府进了刺客,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理你们?”又对属下吼道:“不必留全尸,放火烧他娘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冷哼,常有德后心挨了重重一脚,不知被谁踹下马来。回头看时,只见武成王蟒袍玉带,紫金束发,负手立在薛氏兄弟身前。顿时惊的七魂没了三魄,嘶声道:“放箭!快放火箭!卑职常有德奉陛下命令剿灭乱臣贼子,刀剑无眼,还请武成王移步。”
003 风雨夜袭 二()
众弓弩手急忙换上裹着火油的羽箭,起初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少顷,无数亮点划破夜空,薛府乱成一团。
武成王衣袍鼓动,先天罡气无形有质,乱箭纷纷坠落在他周身三丈之外。他身后陡然钻出来一个小道士,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相貌还算清秀,只是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乱转,不像个好人。小道士装模作样的板着脸,教训人道:“让王爷亲自出手,要你们这些影卫有什么用?”说着向常有德吐了吐舌头。叽里咕噜的不知念了句什么,手中符纸无火自燃。眨眼间乌云遮月,西风朔朔,黑云越压越低,闪电接连划破长空,惊雷骤起,暴雨倏至。
这小道士道号敛心,是风青彦的得意弟子。妖道说天机宫出了点小麻烦,两仪方寸山被九大仙门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敛心年纪还小,天机宫里尽是一些修炼狂人,长年累月的钻研阵法也不嫌烦。让敛心和这些人一起待在山上,非闷出毛病来不可。于是领出来逛逛,他办事期间嘛,敛心就托付给李襄阳照看。
几名影卫被小道士说的面子上挂不住,特意表现。身形冲天而起,双足在空中虚踏,疾逾闪电。常有德只觉眼前一花,宣府的弓弩手如同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摔了一地。他入仕之时,李襄阳早已淡出朝野。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常有德年轻气盛,家传的五虎断魂刀非常适合冲锋陷阵,心中对武成王并不服气,总认为自个儿若是能恰逢其会,也能立下那样的功劳。
众人士气大振,薛氏兄弟命家将取来弓箭试图反击。李襄阳道:“西北犬戎虎视眈眈,薛明戍边十年为的什么?尔等休要鲁莽,给小人可乘之机,坐实了你父亲的罪名。”
薛礼头上冷汗淋漓,跪地向武成王拜谢,薛仁道:“那常有德射杀我府中侍卫,要怎么算?”薛礼轻扯兄长袖子,小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宣府官兵奉圣上口谕,大哥你要找谁清算,陛下吗?”
“别担心。王爷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敛心小道士扯了李襄阳的虎皮,大摇大摆的踢翻两名不肯安分的宣府军官。夺过他们的长刀,坐在其中一名军官背上,横过刀锋拍打另一名军官,边打边嘀咕:“从军不去杀敌寇,跑来砍自己同胞,丢人死了。”
李襄阳莞尔一笑,忽然转向常有德道:“不知薛明如何通敌的?”
常有德收刀下拜,不卑不亢道:“禀王爷,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的并不知情。”三边总督沈济早有交代——武成王能言善断,他一个粗人万万争辩不过,多说多错,干脆只办事不说话。只听西面铁蹄隆隆如惊雷,片刻后南面、北面、东面同时响起马蹄声。在大地的颤栗中,武成王麾下的精锐苍狼骑将宣府官兵团团围住,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苍狼骑正副统领同时下马,拜伏在地。
这雨下得如瓢泼一般,什么火也瞬间熄了。李襄阳面上看不出喜怒,说道:“你不知情,本王却知情,有人大肆走私武器,食盐等物品,卖给草原上各个部族。这薛明只不过是一个戍边将领,别说没胆子做这样的大买卖,就是想做也没这么大的能耐。本王将他拿下送至监察院,王大人已审出结果,人证物证确凿。朝野群情激奋,薛明检举有功,陛下的圣旨应该在路上了。”
他说着,手持一面金牌道:“宣府中郎将常有德听令,三边总督沈济走私武器,暗中资敌,居心叵测。着你即刻点齐兵马,协助苍狼骑裴统领收押沈济!沈济麾下也是我大庸兵将,希望常将军能积极配合,想个不动干戈的法子,保全西北精锐。”
奇了怪了,今天正午时分,被沈济围困在驿站,放火烧死的定北将军薛明又是怎么回事?沈济上报薛明通敌,被发现后畏罪自杀,武成王在西北一手遮天,薛明又是武成王的亲信,武成王不可能不知情,瞒而不报说明他就是同谋,甚至是幕后主使,请求搜查武成王府邸的奏折应该已经送出俞阳城了。
不对不对,大家认为烧的是薛明,只是因为薛明大清早不去参加沈大人召开的军事会议,反而让人送信给沈大人说他发现有商队借着运送丝绸的名义秘密贩()卖武器,事情紧急,来不及请示云云。沈大人急忙赶去制止,正好撞见薛明非要强行检查总督府官兵刚刚放行的商队,这不是打沈大人的脸吗?二人当场争执起来,三边总督有权节制西北边军,沈大人痛斥薛明,又怕薛明回去指使手下士兵哗变,下令将他禁足。刚巧大道旁边是座驿站,薛明赌气掀塌了驿站前的凉亭,领着几名亲兵一头扎进去,扬言说禁足就禁足,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他要派人快马通报武成王拿下走私商队,这不是作死?
常有德想着,冷汗直冒,抬眼看武成王,只见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亮的晃眼,顿时苦了一张脸,比哭还难看,左右为难道:“王爷……这,卑职是奉旨……”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武成王踹倒在地:“不让你奉旨跳一跳,沈济又怎么肯安心等消息?还不快去!若是贻误时机出了乱子,军法处置!”
苍狼骑统领裴钰皮笑肉不笑的道:“常将军,请吧。”
常有德见势不可违,假意领命,神不守舍的策马慢跑,时时斜眼偷瞟武成王府的院墙,王府中除去风雨之声,静悄悄一片。沈济费了好大手笔招揽到的江湖高手,夜袭武成王府,连个声响都没发出来就出了岔子?常有德哪里知道,武成王府范围太大,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九曲回廊。光单独的庭院就有十处,那几个刺客转来转去也摸不清武成王的所在,气的直想骂娘,没多久就纷纷被影卫给暗中收拾了。
正想着,肩头猛的被人拍了一掌,常有德大惊,拧腰回刺,横扫一刀。来人间不容发的闪到马前。常有德左手一提缰绳,骏马扬蹄而起,凌空踢下,他早已跃离马鞍,长刀带起破空之声,当头一劈。
常有德这一招百试百灵,许多武艺高于他的敌人也只能乖乖认栽,谁知来人身形倏忽如鬼魅,居然从马腹下钻过,飘忽不定的一转,翻上马背,伸手揪下他头上束发金环,正是方才召雨的小道士。
骤雨狂风,常有德乱发狂舞,状如疯魔,呼呼呼的连斩数刀,气喘吁吁,刚一停手,刀身陡然一沉,小道士敛心手持洞箫,站立在刀刃上。苍狼骑统领裴钰对着小道士点头微笑,副统领丁勇直接喝了一声彩。
小道士拱手示意,在常有德耳边道:“王爷托小道转告常大爷,大约一个时辰之前,陛下在御书房遇刺,大内高手击伤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