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鬼卜-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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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珍珠耳坠而已。
小贼的母亲每天趴在薛府大门前哀嚎哭泣,捶胸顿足。于是,王飞鹏降为屯长。一年后,他喝醉酒,拿一把三尺长的杀猪刀,在葵花地里砍葵花头,误伤士兵,再降为什长。至此,王飞鹏的大名传遍西北,名震边军,因为他家中还有一个弟弟,所以江湖人称王老大。
三天前,王老大跟随荀将军换防,返回俞阳,行军途中,战马撂蹄子,不好好赶路,他一拳下去,那战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蹄抽搐了一下,就此身亡。女将军掩面娇叱,降他当伍长。
这大庸的低阶军官,王家老大都当了一个遍。荀良玉苦笑,这就叫生不逢时,王飞鹏要是生在乱世,必然是一员猛将,眼下却恐怕连伍长都做不成了。
人影闪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抢到跟前,抬脚对着王老大猛踹,叹气道:“儿呀,你怎么又手底下没个轻重。”一言甫毕,已经是老泪纵横。这老头儿李安认识,正是九龙岭驿站中的那个老王。
王老大似乎还没有想明白,他目光茫然,喃喃说道:“我没用力气,这次真的没有!荀将军教我怎么运劲了。”
老王扬手抽了儿子两个耳光,说道:“屁话,你没用力气,人家怎么倒了?”
王老大低头看着韩满仓,脸上现出疑惑之色,说道:“我的拳头刚刚挨到他,还没发劲,他就倒了。”
四周嘘声一片,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人说,王老大想脱罪,故意不承认。
一个小兵嘟囔道:“卜先生真是神了,昨天下午我和韩满仓轮休,一起上锦华街买鱼,回来的时候,路过卜先生的摊子。韩满仓看见一个漂亮姑娘,手一滑,木桶掉在地上,泼湿了卜先生的鞋子。桶里的鱼儿跳出来,满地乱蹦,污了卜先生的摊面。卜先生占了一卦,让韩满仓备一口棺材,说是不出三天,他就能用上。”
韩满仓本来已经醒转过来,正在艰难的呼呼喘气,听见这话,两眼一翻,险些又晕过去。
李安心想:卜易之这是破罐子破摔啊,说什么不占人寿,却跑到俞阳街头来预测一个小伍长的生死。难道他为我破例之后,精神失常了?
他目光一凝,扭头问那小兵:“这位卜先生的招牌,是不是一块桃木哑光板子,上面写着‘铁口神相’,还画了一只老龟,背上驮着太极阴阳鱼?”
那小兵有点难为情,说道:“是桃木哑光的招牌没错,也画着乌龟,乌龟背上的图案是活的,会转。但是小的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老王本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荀良玉求情。他此刻终于注意到李安,一双眼睛陡然睁得大大的,张口结舌,说道:“小……神医?神医,我是老王啊,你给我治过箭疮的,就在驿站里。”
韩满仓那一口气已经暂时吊住了,李安给他喂下一颗丹药,向老王点点头,走到王家老大面前,打量这个黑脸汉子,心想:这就是老王说过的,那个进城卖弓箭打伤人,让他当掉记功金牌的大儿子了。
李安把手搭在王老大的丹田上,闭目感应片刻,说道:“韩满仓是被极高明的劈空掌力震伤,凶手的力道浑厚绵密,导致韩满仓经脉寸断,七窍出血。王老大天生神力,但修为不够,力道也偏向刚猛一路,打在人身上,伤势不是这样的。”
荀良玉和薛明都是行家,一听就明白:如果是王老大打人,力道骤然爆发出来,根本来不及分散,伤势应该集中在一点。要是韩满仓肋骨折断、胸口凹陷,八成是王老大失手。然而他经脉寸断,凭王老大的修为,只怕根本办不到。
老王向李安磕头,连声道谢。
李安错开一步,不受他的叩拜,伸手去扶老王。
老王不肯起身,韩满仓既然没死,他的儿子就不用杀人偿命,现在小神医说人不是王飞鹏打伤的,或许连一百军棍也能免了,他心中怎么会不感激小神医呢?
李安温言道:“事实如此,我只是说句实话,并没有帮你什么,快起来吧。”
薛明微微一笑,行礼道:“这事有些蹊跷,如何处置王飞鹏,还请殿下赐教。”
李安拱手还礼,用十分平和的声音说道:“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令行禁止,不应该存在特权,无论是谁,都不能坏了军规,我不敢越俎代庖。倒是韩满仓,他伤势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恳请将军批准,让他在惠生堂养伤。”
薛明碰了个软钉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异常高兴,回家后,悄悄地对荀良玉说:“传言武成王世子常年卧病,性情阴损有余,仁慈不足,继承了王爷的足智多谋,却没继承他的宽厚儒雅。今日一见,才知道世人眼拙,这位世子殿下气度沉稳,从容大方,或许少了几分少年人的活泼,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荀良玉噗嗤一笑,说道:“我说让两个孩儿都去给世子当亲兵,你还舍不得,现在没话说了吧?”
李安不知道薛家私下的这番议论,他在惠生堂给韩满仓治伤,一直忙到华灯初上十分,才保住这人的性命,刚缓上一口气,用了一盏茶,影卫来报,说荀良玉领着两位公子求见。
女将军似乎满腹心事,李安屏退左右。荀良玉双手奉上龙雀弓,行礼道:“请殿下收回龙雀弓,薛礼不懂事,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也敢要,我替他给殿下赔罪。”
李安打量薛礼,发现这小子神情委顿,显然是刚刚挨了一顿臭骂。不由莞尔道:“宝剑赠烈士,红粉配佳人。这龙雀弓再好,也还是弓箭,送给薛礼正合用,不必推辞。”
正说着,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过,带起一阵疾风,吹得屋中灯影一暗,只听曹无忌大喝道:“抓刺客!”
。。。
168 不请自来()
一时之间,不知有几个影卫跃上屋顶,踩得瓦片噔噔作响。←李安看向屋外,小院子中薄雾升腾,两名药铺学徒正目不斜视地盯着铜鼎中沸腾的草药汁子,为韩满仓炼药。
月光下,腊梅树上仿佛凝着一团团淡雪,细看,是一朵朵小花蕾,似真似幻。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李安心念一转,刺客也许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时,后院陡然传来一声惨叫,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李安循声赶去,只见韩满仓养伤的那间屋子门窗紧闭,唯一不同的是:窗格上多出了一个细微的小孔,边缘有焦黄的灼痕,像是什么法宝快速穿透窗纸留下的痕迹。
修行人良好的夜视能力,让李安看到有一个黑衣人正飞速越过对面的院墙,飞檐走壁,这人身法奇快,将一众影卫远远甩开。
眼看黑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寻常巷陌,薛礼平举龙雀弓,嗖的一声,一道红光划破夜空,直追黑衣人的后背,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分明,好像射中了,对方的脚步微微一踉跄,猛地加速,闪电般向远处遁去。
荀良玉微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礼身上没有暗藏羽箭,那道红光是龙雀弓聚集天地灵气凝聚而成,果然是有灵性的宝物。
李安推开门,冲进屋子里,韩满仓的太阳穴上新添了一个小洞,出血很少,但人已经咽气身亡。
荀良玉沉吟片刻,让大儿子薛仁去军营打探一下,韩满仓最近都见过些什么人,是否和谁结怨。说起来,这应该是衙门的差事,但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奇怪,荀良玉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李安胸中热血上涌,他正在救治的伤兵,已经转危为安,却遭到了别人的暗杀,这简直触动了他的逆鳞。
他抿着嘴,用一种很奇特的钳子,从韩满仓的伤口中取出一个米粒大小的暗器,拿清水一冲,莹白如珍珠,上面似乎刻着符文,刻痕十分细微,闪烁着微光,让人难以辨认。
就在李安试图看清暗器上到底刻着什么的时候,那米粒般的小珠子突然活了,掉在桌面上微微蠕动起来,钳子上只剩一层蜕下来的皮。
这变故突如其来,荀良玉站得有些远,曹无忌背对着李安,凝神倾听四周的动静,都没发现异常。薛礼抄起砚台,向着珠子形状的暗器拍过去。
就在此时,小珠子无声地裂成两半,一只小虫子破壳而出,飞起来,张口就去咬李安的手指。
说时迟那时快,李安指间银光一闪,小虫子被银针钉住,挑起来,放在一只白瓷碟中,他看了看,是一只全身发出暗红色光芒的虫子,应该是某种罕见的蛊虫。
旁边,大伙儿齐齐呼出一口气。看曹无忌的神色,竟是比李安还要后怕。
李安对这种东西不太了解,他找出一只空瓶子,把蛊虫连同它蜕的皮一起装好,让影卫拿到药王谷给徐老头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做完这一切,李安习惯性地清洗双手,不经意间,他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小块血印子,也许是没洗干净,他又洗了一次,印子居然还在。
李安对着灯光一看,顿时觉得惊悚,刚才那珠子上的符文,十分诡异地出现在他的食指尖上,颜色很淡,就像一丝没有洗干净的红印泥。
追赶黑衣人的影卫一共有五个人,到现在为止,一个也没回来。
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李安突然想起来,铁口神相预言过韩满仓的生死。他决定去会一会卜易之。
作为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卜先生的住处十分好找,就在锦华街上,从围墙外面看,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小院子。
主人家仿佛知道有人会不请自来,大门是敞开的。
在这个季节,寻常人家见不到什么花草,卜先生的院子里,种了很多冬青,每一株都修剪成浑圆的一团,叶子上落了雪,仍然隐隐透出一片鲜绿色。
李安很不客气,就像游览自家后花园一样,徐徐走进主屋。屋里没有点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卜易之很矮,和他院子里的冬青一样浑圆。
双方见礼过后,李安开门见山,说道:“卜先生,刚才有修行人潜入惠生堂,杀了西北军陷阵营的伍长韩满仓,我想,俞阳城中的高手,恐怕只有卜先生才有理由这么做。”
卜易之桀桀怪笑,神情有几分诡异,说道:“是啊,韩满仓是我杀的,就连印在世子殿下身上的血咒,也是我设的圈套。这样一来,我依然从来也不曾失算过,铁口神相不会砸了招牌。”
为了不失算而杀人,世上竟有这样偏执疯狂的人?李安感到一阵恶寒,一时间无话可说。
曹无忌挥鞭抽过去,伴随着一声脆响,卜易之肥胖的身体陡然漂浮起来,像一只没有多少分量的孔明灯一样升上半空,然后,变成一个白色的片状的东西,翻转着飘落下来。
原来是一个纸人,纸人上还写着一行字:“李安十五岁必死。”真正的卜易之早就跑了。
霎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众人都不说话。过了良久,曹无忌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薛礼说:“江湖术士危言耸听,殿下不会有事的。”
李安想了想,取出太乙天机镜,铜镜被他用一块红布裹住,包得严严实实,解了好半天才打开,他把右手食指贴在镜面上,对着镜子喊道:“师叔祖,你看这是什么?”
“不看!臭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就把大伙儿都丢在琨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