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临诸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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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秦烽已经了解过,这个世界同样有“火油”出产,就是石油。只是多出自西域或北方,开采利用手段原始落后,因此产量也很有限。这和他自己所在的世界差不多,史书中早在西周时期,就有关于利用石油的记载,只是规模较小而已。
一家客栈里,好不容易混入城中的松林道人已换过装扮,看起来似乎是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因而店主对其相当客气,令伙计们殷勤伺候着。
事实上这客栈是朝廷靖城司设立的秘密据点,专司打探消息、监察城中情况,只不过如今赵元谨防范甚严,因此这里的人现在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由于朝廷大军多日围城,城中早已实行宵禁,平民百姓天黑之后基本不允许出门,违者会被巡夜军卒当成奸细抓捕起来严加拷问。
街道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大队兵卒护卫着长长的车队,向着城墙的方向行去。车上全部以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运的什么货物。
松林道人特意选了处临街的二楼房间,站在窗棂后面默默地注视着车队渐行渐远。心中的悸动与不安越发明显,恍如头顶厚重的阴云始终徘徊不去,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
自从来到朝廷军大营,他就有了这种感觉,如今进城之后更是成倍增强。
修行之人的灵觉远胜于普通人,这种不祥的预感,带给他的警兆已经非常明显了。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立即抽身退出,远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他不是一个人,既然师门有命,当弟子的只能遵从。为了张敏衷的大计,为了宗门的长远利益,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要不要潜入那节度使的府邸中去看看……”
松林道人沉思着,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以赵元谨所部最近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可思议行为,府邸中未必就没有高人隐藏。自己的修为终究有限,一旦被发觉,想安然脱身可不是一般地困难。
根据眼下的情势判断,赵元谨怕是真有可能崛起,一旦荆州格局有变,对朝廷和师门可是极为不利。
或许,还是只能将此事如实上报给师门,派几位修为更深的长老过来才可以解决问题。
翌日一早,攻城战继续进行。
伤势未曾痊愈的虞方洲坚持着复出,亲自在大旗下督战。数以千计的兵卒在军法官的大声呵斥下,前赴后继地冲向城墙。
城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密集的箭矢、石块一波又一波落下,不断有兵卒半途负伤倒地。没多久空气中就开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位都指挥使自知已无退路,因此特意下令加强了攻势,更多的兵卒带着攻城器械不计伤亡地猛攻。
远远看去,城墙附近黑压压一片人潮,如同狂涛巨浪反复冲击着,数以百计的云梯架起来,下面还有撞城车不停地冲击着城门,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城墙上的守军压力大了起来,伤亡数字显著上升,朝廷军主将一旦铁了心拿大量人命来填,想要攻下城池依旧是完全可能的。
就在此时,数千只人头大小的陶罐忽地从城墙上纷纷投下,砸到地上碎裂开来,流出了许多粘稠的液体,很快就在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
“这难道是……火油?”
混乱中,有部分朝廷军官很快注意到了这东西,不禁脸色狂变,大声示警道:“撤,快撤!”
然而已经迟了,随着一排燃烧着的火箭落下,地面腾起大片火光,瞬间将城墙下的大批朝廷兵卒全部裹了进去。
瞬间,朝廷军的攻势土崩瓦解,城下哀号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人肉烤焦的香味,大群浑身冒火的兵卒掉头狂奔,不管不顾地向着本阵冲来。
郡城下虽有护城河环绕,但并不是活水,过去几天的攻城战中早就被朝廷军用沙袋土石填平了。况且这种油料引发的大火也不是有水就能轻易解决的。
“救……救命……”
数百名兵卒绝望地痛呼着,有的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虞方洲眼角抽搐,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狠了狠心吼道:“弓箭手准备,敢靠近本阵者格杀勿论!”
一旦让这些火人冲进本阵引发更大的混乱,后果可是灾难性的。所以就算心中不忍,他也只能下达这道残酷冷血的命令。
数百面无表情的弓手沉默着出列,拉开弓弦、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箭头对准了前方不远处的袍泽。
冲到数十步距离时,还活着的兵卒仅剩下百余人,旋即被迎面而来的箭矢纷纷射杀。
放眼望去,这一轮参加攻城的兵卒,活下来的可谓寥寥无几,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大片火焰犹自在熊熊燃烧。
而城上的守军正在不停地往那些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上倒油,然后将其点燃烧毁,防止再度被朝廷军所用。
虞方洲神色木然地环顾四周,只见本阵中的军卒眼中都流露出隐约的惧意,城下的惨状,起到的震慑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军心已失、兵无战意,奈何……”
这位都指挥使喃喃自语着,只觉得一口逆血涌上喉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优先解决()
帝都洛京。
当朝首辅的府邸位于城南区,占地上百亩,修建得金碧辉煌、恢弘大气,不少区域比起皇家园林还要显得奢靡。
幽静的书房外,一排带刀侍卫在廊柱下站得笔直,又有丫鬟仆役在门口垂手侍立、低眉敛目,随时听候里面的主人召唤。
不一会儿,相府总管领着一名中年文士远远行来,到了门外低声叮嘱几句,便让他进了门。
书房内的光线略显昏暗,一身便服的首辅大人靠在桌案后的座椅上,眼眸幽深,看不出喜怒。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张敏衷眉毛动弹一下,平淡的声音响起:“是曹先生来了?坐下说话吧。”
“臣曹昀见过主公。”
中年文士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后,才在一旁入座。
他的面容五官看起来比较平庸,甚至带着几分丑陋,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风采气度,令外人丝毫生不出轻视怠慢之意。
这曹昀自幼就声名鹊起,素有大才,只因年少气盛得罪了当朝权贵,从此绝了仕途,一度过得颠沛流离。
后三十岁时得遇异人,拜师修道,学有所成后出山游历,机缘巧合下遇到还在南方当县令的张敏衷,观其面相断定此人大有不凡之处,今后必可成一时风云人物。
于是决意投靠辅佐,自荐为幕僚,暗中为其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使得张敏衷顺利击败多路政敌、平步青云一路升迁,直至位极人臣。
由此曹昀也获得了这位首辅的高度信任倚重,在府中地位尊崇,连张敏衷的子嗣都对其非常恭敬。
“这是最近一段时日的南方战事奏报,先生看看吧。”张敏衷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卷宗,继续道。
曹昀答应一声,起身将那叠文书取到手中,重新坐下后,飞快翻阅浏览完毕,微微蹙眉道:
“看来这南方的情势……有越发失控的迹象,主公须得早做打算才是。”
南方数州,朝廷几路平叛大军的围剿行动均不顺利。势力最大的吴振策已拥有七郡之地,目前正率军围了南淮郡,很快就可拿下,据朝廷安插在其军中的细作秘密回报,此人已在暗中筹备自立称王事宜。
剩下的几家诸侯同样不容小觑,尤其荆州境内的赵元谨,虽然目前的地盘还不足两郡之地,却是曾经击杀蒙珞的厉害人物。又以奇袭的手段夺下阳城郡,城中的两万余朝廷精锐居然毫无作为就一败涂地,大半当了俘虏。
如今虽有冯青云领军围剿,但是根据最新战报,两军交战多日,朝廷军却毫无进展,不仅伤亡近万人,都指挥使虞方洲怒急攻心、已因旧伤复发而病亡。
所以心生惧意的冯青云现在按兵不动,迟迟不敢继续发起攻势,战局已陷入僵持状态。
“国运艰难,叛军流寇日渐势大,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助我?”张敏衷揉了揉眉心,神情带着淡淡的倦意。
曹昀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集中朝廷优势兵力先合攻一处,平定之后再考虑下一路。主公以为如何?”
张敏衷默然半晌,微微叹道:“这是我的过失,若是尽早采纳先生之言,如今的情势何至于此?”
当初各地烽烟初起时,朝廷内阁群臣商议平叛大计,曹昀就不赞成四处出击、多路并进的策略。毕竟朝廷积弊已久,威望影响大不如前,对于各地的控制力同样堪忧。加上国库空虚、连年入不敷出,哪还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多线同时开战?
况且朝廷军中同样是贪污腐化严重,吃空饷、喝兵血、倒卖军械物资……种种黑幕层出不穷,战力和开国之时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只是朝堂上的大人们养尊处优,已经没几个熟知民间世情的,对于各地的流民义军从骨子里就无比轻视鄙夷,认为终归不过是一群愚昧短视的泥腿子而已,又能够翻腾起多大的浪花来?以朝廷煌煌天威,翻手即可覆灭之!
当时的张敏衷对此虽有疑虑,不过几经权衡之后还是采纳了群臣的意见,令大军开赴各地镇压叛乱,分散了实力,以至于败仗不断、损兵折将。少数几个能打仗的将领表现出色些,也改变不了整体大局日渐糜烂的趋势。
“既然如此,那就是吴振策了?”
张敏衷道:“令南方各路兵马撤离,然后向淮扬一带集中。优先解决了这个最大的威胁,再视情势变化进剿下一路叛军。”
“主公所言甚好,臣没有异议。”曹昀道。
心里却有些遗憾,他本想说荆州境内的赵元谨才是最危险的目标,不过如今吴振策的地盘和军力都远远胜出、声势浩大,隐隐已成南方第一诸侯,若是让其顺利割据称王,对于朝廷威望将是沉重打击。
所以站在张敏衷的立场上,是绝不能让这个吴振策继续扩张下去了,必须得集中南方所有军力、不计代价地将其剿灭掉。
其实还有一种更大胆的策略,就是朝廷兵马完全退出南方,坐看几路诸侯相互厮杀争斗,待到彼此元气大伤、筋疲力尽时,再一举出击剿灭,南方大局可定。
当然这策略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未必如此,更大的可能是其中某家诸侯吞掉其他割据势力、借机坐大,最终导致整个南方彻底沦陷。
所以曹昀只是在心底想想,并未将这不成熟的策略提出来。
……
阳城郡。
“……主公,经过多日探察,斥候营已经摸准了朝廷军的主要粮草屯集地,就在二十里外的这处小山谷中。”
议事厅里,凌远庆将一张地图放到赵元谨面前,神色兴奋地说着。
坐在旁边的秦烽扫了一眼,这地图是手工绘制的,比较简陋,和自己所在世界的地图没法比,不过也能够表达出应有的信息了。
孙向青笑道:“这是天佑我军,有了这地图,主公便可派遣一旅精锐趁夜偷袭,只要焚毁了粮草,对面的朝廷军将不战自溃。”
赵元谨点点头,看着秦烽道:“斥候营固然功不可没,当然此事能成,还是要感谢先生带过来的神奇器具。”
军械粮草的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