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王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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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冲,你好大胆!竟敢在朝堂之上,污蔑我朝太祖,拖出去,交廷尉府严查!”
这当然不是刘启的初衷,他之所以眼中闪过那一丝狠厉,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弟弟居然可以将手伸到这些当朝大臣的身上,这些人还有多少?他们都想怎样?
他是皇帝,但是皇帝身边竟然有臣子充当他人耳目,这一点他怎能不怒,眼睛瞟过自己的幼弟,心中一声叹息:“刘武啊,你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梁王此时看的却是另外一个人,那帛书之事,正是此人所为,他才是梁王的耳目。
对于那位栗冲所言,这梁王却是真的怒了,虽只有寥寥几字,却将刘岳说得一无是处,这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的打脸,说他家教不好吗?让你找人反对此事,你找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栗冲喊了几句冤枉,就立刻被拖了下去,他是两兄弟意气之争的牺牲品,但是殿上众大臣再看向刘岳的时候,却不敢有一丝轻视了。
这个时候,大臣中又有一位站了出来,此人立刻引起了刘启的警惕,这家伙就是言辞激烈点,他也不好胡乱安个罪名把他给办了,毕竟人家是魏其侯,品秩不低,还是太后侄儿。
“窦婴,你也要反对吗?”刘启言语之中,警告之味很明显,但是他实际上想问,你是和梁王结党了吗?
“哦,臣不是觉得陛下决定不够英明,更不会反对陛下的决定,只是派一个孩子去,未免会让那单于又有了扰边的借口,他们会说我大汉朝对他们不够重视!即便这个孩子是皇亲贵胄,即便他也很聪明!”
窦婴这席话,十分中肯,这让刘启稍微放松了一点,毕竟越是身处高位,就越是要明哲保身,谨言慎行。他魏其侯窦婴也不敢做那些僭越之时否则之前他就不会给皇帝陛下解围了。
听了窦婴的话,刘启不怒反笑,竟然站了起来,睥睨着众臣,想要用他那锐利的目光分辨出场上到底有多少双别人的眼睛,又有多少双别人的耳朵。
“来诸位说说,看看有多少人与朕的意见相左!都站起来说说,看看你们的解释,是不是饱含着家国大义!”在场众人都是冷汗涔涔,因为天子发怒了。
“好,你们不说,那朕就说说,朕觉得,派出梁王世子刘岳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句话之后,他停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但是台下的众臣却是有些糊涂忍不住左右相顾,用眼神交流起来。
“怎么,觉得朕昏了头?你们错了!大错特错!刘岳首先天资聪慧,两句话就驳得言官哑口无言,此其一也。他胆识过人初上朝堂,闻不平敢直言相向,毫不避讳、惧怕,此其二也。他为皇亲贵胄,身份显赫,此其三也!”
这三条从能力胆量和身份上同时肯定了刘岳,也没有给其他人,任何反驳的余地,其中这第三条正是刚刚魏其侯提醒他的。
他之前还在为这个家伙的身份头疼呢,还想着是不是破一次例,给这家伙封个虚衔让他挂上,好让他名正言顺一点,现在好了,这事儿也省了。
皇帝就是昏聩,臣子也只能说英明,更何况这个决定从三条理由上都是明智无比的,殿中大臣自然就不能在说什么了,一个个都变成了拍马屁者,只有几人安之若素,还剩下个梁王面如死灰。
刘启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一时间很有一些志得意满,觉得此次交锋,两人对局,终究还是自己棋高一着。
这个时候,刘岳却是回到了自己父王的身边,紧紧拉住刘武的手,也不顾忌两旁人的目光,直接说道:“父王养儿十四载春秋,孩儿可做过鲁莽之事!”
他声音虽小,但是却非常坚定,这句话突然就唤起了梁王眼中的神采,他当然记得,这小子哪怕是在童稚之时,做什么事情也都尽善尽美十分细心。
“他们说了什么?”刘启看着那重新变得积极的梁王,心中升起了疑问,对于自己决策的英明与否有了一点点怀疑,他竭力按下这丝怀疑,不让它动摇自己的决定。
随着一声退朝,刘启拂袖而去,原本的志得意满变成了稍有疑虑,这让他很不畅快,心里边有些发堵。
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寝殿,却忽然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若以往自己发怒,肯定会气机牵动,然后狂咳不止,可是今天却是疾走了那么许久的路,竟然也只是有些微喘。
“嘿嘿,春坨,你没发现今天我有什么变化吗?”刘启重新变得高兴起来,还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发现了,老奴早就发现了,今天陛下龙精虎猛,体力似乎回到了十年,呃,不!二十年前!恭喜陛下呀,老天终于开眼了!”这老奴婢竟然双目含泪,显得有些难以自制。
“来呀,叫太官令给我做一份烤鳗鱼!哦不,就再劳碌小三子一回吧,叫那太官令来观看观看,好学习一点精髓!”
第12章 梁王心事()
皇帝陛下嘴刁,刘岳只得再次做了一回厨子,将那鳗鱼肉烤的金黄鲜美,还事无巨细的向那太官令,介绍每一个步骤,直到这家伙认真的烤出一块合格的鳗鱼肉来,刘岳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老被刘启抓苦力,只是这样一来,他似乎连着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父王,另一个就是太子殿下。
这虽然是一份小小的鳗鱼肉,算不得什么奇珍美馔,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系统,他说这些特殊处理过的鳗鱼肉可以医治刘启的痨病,那就一定可以。
要是刘启的病因此好转,那自己父王的帝王大业恐怕只能是在心里珍藏的美梦,而太子,说不得又要在他的太子位上多待几年了。
“算了,不管了,历史已经被我篡改,那就按照我的想法继续改吧,强汉真理,我要将它推向四境之地,那所谓的大匈奴,就是我第一个目标了!”
刘岳站在小楼之上,眺望着北方,那里有着如狼似虎的匈奴铁骑,他们连年犯边,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可是巍巍大汉,却还要在遭受敌人的侮辱之后,再派上一个弱小女子,希望她能用自己的身体来遏制住匈奴的野性,为自己换得一些喘息的时间。
“这气儿喘得太久了,是时候吼一嗓子了,否则,汉家儿郎的血气都要被消磨尽了,到那时,强汉会因为将和平建立在女人的胸脯上,而遭到历史的耻笑!”
刘岳双目泛起了血色,这已经是他接到使者任命的第三天了,再有两日,他就要启程去往匈奴王庭,将一个汉家女儿送给匈奴的军臣单于。
那个单于已经人在暮年,而日前被选定的和亲女子,只得十六岁年纪,正值二八年华,人生最美的时刻,却要饮风漠北,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担起汉匈和平。
一想起那少女的眼泪,刘岳的心就如同刀锥相加,痛到他不能呼吸,读历史书的时候,只是心中有一种悲愤,可是如今亲历这样的场景,他不能忍受,这是生为这个时代所有男人的耻辱。
“啊”刘岳一声怒吼,带着不甘远远的飘了出去,明月高阁,无人应和他的悲愤,只有远处看家的老狗沉声吠叫了几下,旋即就被主人狠狠地骂得缩回了窝中。
“三儿,此去匈奴,道阻且长,万万珍重,所有的事情先问过韩长史再做决定,切不可鲁莽行事,以保命为要,有些事,只能徐徐图之,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摔倒。”
听着儿子那声不甘的怒吼,梁王何尝不能明白他的内心,自己也曾年少,和亲的事情也经历过,更是在书阁中找到了当年冒顿单于和吕后的来往的那两封写满耻辱的国书。
国仇家恨,俱在心头,当年,他也曾引弓北射,誓要斩匈奴头颅万千,铸成自己的墓前颂碑。
可是时光荏苒,当年的豪情已经随着酒肉腐朽在自己的血液之中,而今又重新被自己的儿子唤醒,
刘岳的心事他懂,但他只希望儿子平安。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没有王爵,没有地位,甚至没有了野心。
“父王,如果我希望在汉匈边境上建起一道屏障,你是否愿意支持孩儿!”
刘岳的眼睛亮得吓人,诸侯王皆在大汉东部和南部裂土,却将大汉家的权力中心留在北方,若有一天,匈奴真的引兵南下,直攻长安,恐怕整个大汉,立时就会四分五裂。
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谁知道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刘岳现在就是想,让自己的父王拿一点封地,跟皇帝陛下换取一点北方边境的土地,将其作为自己兵指匈奴的基地。
当然,这事情,他并没有向梁王细说,现在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父王的一个承诺,只要他点头答应,待自己出使归来,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男儿立世,当有大志向,看起来我儿胸中锦绣成山,丘壑纵横,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只管开口,就算不争那大位,这片天下,还是姓刘!”
听到梁王的言辞,刘岳心中一喜,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熟悉自己父王的刘岳却是清楚的感应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丝退意,他似乎对那个皇位失去了一些兴趣,并没有最初那样的狂妄。
“父王,你??????”
“好了,不用婆婆妈妈的你都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父王了,我要是再不识相,恐怕就真的只能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在和亲队伍中,有梁国玄甲兵士数名,一路上除了他们谁都不要相信!”
梁王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小楼,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这一次似乎真的要去做一个闲散国侯,闲看秋月风花,等着自己的孩儿搬云布雨了。
昨日宫中传来消息,刘启在宣室殿上拔剑起舞,光华灼灼的表演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最后竟然连汗都没有流下几滴,守在一旁的太医令都表示震惊。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梁王知道自己的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了,大兄的肺痨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儿子医愈,皇帝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教出一个合格的后世之君。
天下承平之时不远,自己如果非要逆着潮流苦争一番,到头来害的不止是自己,还会有自己的家人。
像是这一次,自己不过是贸然的行动了一次,立刻就将自己的儿子推向了一条凶险之路,若自己不争这皇位,或许自己现在已经在回往梁国的路上,开始期待着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了。
“要是真的争下了那个皇位又能如何呢,不过是从梁国搬来这金碧辉煌的长安城罢了,从一个小笼子换到一个大笼子,真的就能让自己飞得更欢快一点吗,显然不是。”
梁王在此刻忽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往日那种阴霾的情绪此刻立时无影无踪。
“果然真如我儿所说,逍遥王侯真逍遥,莫牵俗尘绕心稍,该酩酊时且倾酒,管他昨日与今朝!也罢,就从此做个逍遥王侯,且看我那大兄,如何折腾吧。”
第13章 都是可怜人()
梁王的身影在刘岳的心中突然高大起来,随着他迈脚一步步远去,原本的颓废融入这如水的凉夜,整个人忽然像是年轻了数岁。
目送着梁王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刘岳纵身一跃,跳下了两层的小楼,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进入了系统之中。
在太医署的八面立柱前面,一个白瓷瓶子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