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国士-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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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雄这等勇将的带领下就变成了狼群。
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跨两州之地。
狼行千里吃肉。
所以当追来的华雄军队,看到公孙瓒的队伍,华雄不过只是扬了扬手中大刀。
西凉骑兵就已经嗷嗷叫的往上冲。
一颗头颅一百金,除了他们董大将军,谁有这么大的气魄。
在西凉军眼中,那几千骑白马卫,不是敌军,而是金光灿烂的宝藏。是权势,是女人,是勋绩,最是杀人的原本野性。
杀声,马蹄声,风卷旗声,俱是震天。
公孙瓒自然发觉这股来路不明的骑兵,虽然在夜色下看不清,而且距离不近
但公孙瓒行伍多年,凭借马蹄声和气势,就很快判断出这是西凉骑兵和大致数目。
这让他眉头大皱,倒并不怕与来敌对拼厮杀,可这次的夜袭肯定是泡汤了。
“唉……许是天意……不过也罢,趁此掂掂西凉蛮子的轻重……”
“全军听令,调转马头,奔袭东南方,以夜战全剿来敌……和本将军冲杀!”
夜色之下,群山盖雪,山岳潜形。
公孙瓒当先转马,拔刀奔冲,那些忠诚嫡系自然无不相应。
凉州铁骑甲天下,他们白马卫头一个不服。
论甲胄装备,白马卫身上铁甲是机巧鳞甲,每一套甲胄用两万四千枚薄薄的韧性极佳的铁片串联镶嵌而成,每一套都能卖出一千七百金以上昂贵价格,每一名白马卫的武器更是从一柄四尺七寸的精钢马刀开始,往下依次递减,短刀,匕首,钩棱,各式一把。
公孙瓒世家贵胄出身,为了这些装备也耗了多半家财。
至于那身下白马,据说参杂了周秦公孙家白马血裔,通体纯白,踏力,脚力,速度,俱超过凉州甲等马。
当时公孙瓒可是宁可忤逆得罪诸葛凉,都不肯将种。马送出,何等珍贵自然不必多说
组建之日起,便是士卒时有更换,而兵甲马匹不换。
至于如何保持着支骑兵的战斗状态,那就是大量赋税如流水般硬堆出来的。
每一名白马卫的入门线都是仅凭双腿控制马匹,而完全解放双手来用武器杀敌。
在这个没有马镫的时代,这种骑兵超出其余甲士何止一个级数。
若公孙瓒麾下白马骑兵都不是第一,那又何须有这个“第一”
这是所有白马卫的傲气和信心。
但傲气和信心这种东西,谁没有呢,对方那四千人也是董字旗下所向披靡的天下雄兵。
同样是视天下甲士如猪狗的狂人。
既然狂傲,那便杀一场,等砍下敌人的脑袋,踏碎敌人的尸身,再来说第一。
没有支撑骑兵完全发挥威力的平阔旷野,只是崎岖山地和坑洼雪沼。
那么只能凭借双方士兵对于马的超控能力,如何能保证骑兵最优势的冲击力,而又能保持杀伤的精确性和稳定性,这些能力的高低决定胜败生死。
白马黑马,铁甲鳞甲,虎狼之师。
犹如清流浊流两股,本该泾渭分明。
可这两股钢铁洪流却又一往无前的对撞在同一片夜色下,然后相融合成一股。
相对,相杀。因为在这样雪后初晴的夜里,两支同样凶狂的队伍遇见,当然想杀。
夜色很静,很深。
无虫鸣,无鸟唱。
伴着风声的只有……
钢刀相撞的声音,钢刀碰到铁甲的声音,钢刀插入皮肉的声音,鲜血从伤口激喷出的声音。
飞速奔驰的战马互撞,而后同时骨断筋折,倒在地上,被后来者踏成肉泥,哪怕两匹大马相加有一千多斤,也不会火的更长久。
留下血肉迷糊的尸泥和相对完整的僵直马腿,在这样冷的夜里很快就硬了。
死的人自然更多,来不及流血就死了,血都来不及流干净就结冰了。
兵者,凶器也,用之则杀人无算,大煞,仁君慎为。
满地尸身,人马皆布,
断刀,破甲片,血,碎肉,用这几种东西铺满一片视线内的大地,需要死多少人。
答案是两者相加,共计三千四百人,白马卫毕竟是白马卫,只留下了六百具尸体,就绞杀了两千六百名西凉军甲。
三千四百人,许只是史书上几个篆字或楷字,但足够堆满一片小野地。
剩余的白马卫开始打扫战场回收那些珍贵军备,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从军中抽取精兵调训些时日,就又是一支满编的白马骑兵。
公孙瓒伸手拽出插到肩胛骨的一柄钢刀,随手扔到地上,满心都是感慨。
西凉军那里除了稀少的活马和冶炼还算锋锐的军刀外,再无斩获。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西凉普通骑兵,居然就凭着那股根本不怕死甚至以命换命,一心求死的野蛮凶悍,硬生生换了六百白马卫。至于这样的骑兵,西凉不下十五万。十五万!
而他与华雄对杀不到三十回合就已经受伤,对方毫发无损,若非突出变故,华雄引军回撤,公孙瓒毫不怀疑华雄这疯子可以拼着这四千凉州兵死绝来寻求杀死自己。
简直如同一只疯了的狼王一般,悍不畏死,只求杀敌。
华雄还仅仅是西凉军中排名四五左右,他简直不敢想那位据说和董卓关系莫逆的飞将吕布是何等的骁然无双。
想到这里,看着身后密密麻麻整齐并马而立的士兵,公孙瓒拍拍自己满是旧伤的精瘦身子,苦笑着想着
“难道上苍真的就偏爱胖子吗?”
其实他并不知道,远在几百里外的那个胖子,真的很不受老天眷顾。
上万精兵火光同燃,使得周围如同白昼,却个个如临大敌。
董卓那一辆青铜大战车已经有了些许破损。头发披散凌乱,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却如一头老熊般炯然盯着重军阵外的那人。
银甲在火光下镀了一层红金色,白色披风招展在风中,如天上不染尘埃的云。
胯下一匹白马,一杆雪冷的锋凉长枪斜指地面。
在夜色下看不清面容,可是哪怕距离数百米,外围的士兵也能看到那双冷冽如刀锋清澈的双眼。
这人莫名拦在大军行进路上,莫名冲阵数次,目标明确,
手中长枪所指,就是那个胖子。
一万铁甲,因为有他在前,不可再进一米,只能原地死守,否则没人怀疑,眼前这银枪白马之人,会让董卓死的彻底。
至于董卓,他更加清晰的察觉到这位不知名男子的危险,平生所见,未有哪人,枪术如此。。。。。。妖。
妖到无人可当其锋,甚至妖到让他想到吕布。
这意味着,武人绝巅。
4。妖冶(二)()
凉州士兵大多见识过吕布在战场上的风华,虽然以吕姐姐的洁癖,连脸上都要罩一层面甲,所以那些战士领略不到被称为大汉三百年来第一美人的容颜。
但,当个人武力的强悍达到某个高度,
只看她杀人,挥动那一杆方天画戟,就已经产生一种令人眩晕的狂热崇拜。
只是因为战场统治力带来的崇拜,边关又不是风流富贵子弟的房中府邸,吕布神一样的战场地位从来不是凭脸取得的。
然而凉州士兵没想过,除了吕布之外,世上竟真的还有这等人物。
此人之前单骑拦在古道之前,三次只以一杆长枪冲击西凉军的铁甲屏障。
所有护卫在他第一次冲阵时都认为他必死无疑。
但那一尖枪锋横拨竖调,如青蜂沾蕊,每刺必能破甲,却不粘连停滞,灵活机巧。
片叶不沾身般灵活诡异,虽然稍显勉强,却在他精湛马术的辅助下进到距离董卓三百步才被逼回。
可退回阵外的男子,在虎狼环伺之下并不想如何脱身,他从马背斜挂的背囊里取出一枚黝黑枪头换到长枪之上。
跨在马上,毫不休息的开始了第二次冲进。
不同于上次的避重就轻,辗转腾挪。
这次那杆柔韧性极好的枪身被他以巨力强行压抖出撼山气势,如蛟龙摆尾,
枪身崩弹之下,力道之恐怖可以将一整匹马抽飞数米,撞倒七八名骑兵才止。
眼睁睁看着他换了一枚重玄铁枪头之后,枪术居然也由巧转力,硬生生顶着里面的重甲骑兵强推到距离董卓八十步外。
包括董卓在内所有人都惊诧无比,要知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枪式,此人都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寻常人没有三四十年磨砺是绝不可能兼顾的。
可若真的熬了三四十年,体血衰微,也再不可能有力气抖出如此霸道的枪法。
可眼前这位白马战将年纪无论如何也不过25岁上下。
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材!
董卓眼睛雪亮的吩咐西凉军不许伤他性命,不许以铁箭伤人,不许以长兵器伤他要害,只能以马刀铁盾阻挡招架拦截。
生擒此人者者赏金二十万。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有了董卓那一辆巨大青铜战车破损,他自己头发凌乱狼狈的一幕。
就在刚结束的第三次冲阵,换了一枚新的,纯银色冷亮枪锋后,此人枪法再变。
一条直线,只有一条直线。
银枪白马,披风招展。
没有一丝丝的躲避和迂回,一往直前,笔直的如同一颗星辰陨落在天际。
西凉军厚裘铁甲,在大地上堆出一片浊色。
在此人第三次冲阵,无机巧匠气,无凶横霸气。
甚至没有多余的杂难枪术动作,
简简单单的,一刺罢了。
招式只有一刺,但他出手太快,四面八方不知刺了多少次。
刺!刺!刺!刺!刺!刺!刺!
每次出招只有一抹幽幽银光,那是因为枪锋折射了月光和火光。
浅浅的,淡淡的,一闪而过的,一点枪尖初触即收。
他出枪实在太快,太多,无法数清是几百几千下刺。
他所过之处,无数点暗光迸现,
只留一路新尸,血还暖,仿佛身上那人残留的杀气还没净散。
硬生生在西凉军的浊色中,清出一条道来。
以干净纯粹的杀气,洗浊气。
如同暴雨摧梨花。
虽然这真空马上就被无穷无尽的大军堵上。
但他早已一路开道,一路行过,奔如神电的来到距董卓十步以内。
毫不迟疑的刺了那胖子一枪。
若非董卓当机立断,以套着重甲护臂的右臂探出重击此人枪身,硬是让他的枪尖偏了刺到车上,那么董卓就已经是死董卓了。
在身居高位以来,董卓第二次距离死这么近过,上一回还是他第一次和吕布见面时,
董卓动手翻了她的一本古佛经,立刻被她一戟在印堂上点出血痕。
惊,怒,悔,怕……
但更多的是热切。望着第三次试图杀自己
失败,再次退回的那位战将。
董卓揉了揉脸,把所有阴狠情绪都揉到心里,露出一个灿烂笑脸,也不管距离如此之远那人能否看到。
高声喊,一声高过一声。
嘶哑难听,夹杂着凉州口语和口音。
道:“咱董卓,凉州一介匹夫罢了!
有幸忝替天子掌一州兵甲,
自然死守边关而不悔,和蛮夷死干到底!
可打心眼里,怎么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