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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谋断九州-第474章

小说: 谋断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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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睦是和睦,但是雄心壮志也没啦,我现在只想守在家中安度残生,守护菊娘,所以连断腿之仇都不想报,就怕再卷入是非。”

    徐础想了一会,开口道:“田兄不该请我过来。”

    徐础总能带来“是非”。

    “请你来的不是我,待会让菊娘说吧,咱们只管喝酒。”

    “我现在酒量大降,只能饮一两杯。”

    “你受的可不是轻伤。”

    “还好,至少没有伤筋动骨。”

    “肢体也还健全。”田匠大笑道,神情忽又转正,“没了雄心壮志,我现在只想安稳度日,请徐先生指点:渔阳可得几日平安?”

    冯菊娘从外面进来,“得一日过一日,想那么多干嘛?别处纵有平安,咱们也去不得。公子请到厅中用餐。”

    徐础起身,站到一边等候田匠。

    田匠自己站起来,拄一根短仗,走路虽有歪斜,却一点也不吃力,大步流星,在门口侧身道:“徐先生请。”

    厅里已经摆好宴席,听说徐础如今不能喝太多酒,冯菊娘大为吃惊,但是没有硬劝,命上换上茶水。

    三人边吃边聊,田匠没了雄心壮志,话却多了起来,还是不愿提自己的事迹,而是讲述多年来所遇见的奇人异士,津津乐道。

    冯菊娘常常插话,从丈夫的话中挑刺,但是语气轻快,脸上一直带着开心的笑容,显然对丈夫颇为满意。

    这是一对幸福的夫妻。

    徐础说得少,只讲了自己如何找到芳德公主。

    酒过三巡,冯菊娘说到正事,田匠坐在一边默默旁听。

    “其实是郡主让我将公子请到这里暂住,她说眼下形势复杂,公子不宜在城里公开现身。”

    徐础早已猜到,于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郡主还想从公子这里了解并州的形势。”

    “尹大人的使者会比我说得详细。”

    “郡主要的不是详细,而是走向,并州传来的消息太好,郡主反而有点担心。”

    “要等几天才能说清楚。”徐础回道。

    “等什么?”

    “等梁王与鲍敦之间争出结果。”

    “传言都说鲍敦有意背叛梁王,这是真的?”

    “传言不假,但是人会改主意。”

    冯菊娘想了一会,笑道:“公子不必等,我已知道大概。孙雅鹿孙先生此前曾出使梁军,观察梁王动向,前天刚刚回来。他说梁王已经暗中退守邺城,麾下将士所剩无几,也不知他是怎么搞的,部下竟然全归了鲍敦。”

    徐础轻叹一声,对这样的结果不是特别意外。

    冯菊娘又道:“即使走向一时还不清楚,郡主想知道鲍敦是个怎样的人,她知道公子认得此人。”

    “鲍敦……”徐础这些天里其实一直在回忆往事,他与鲍敦见过几面,但是交往不多,每次都是他出主意,鲍敦接受,从未露出锋芒,“很难对付。”

    冯菊娘看一眼丈夫。

    徐础道:“田兄想必也认得鲍敦吧?”

    田匠点点头,却没有开口,神情又有几分旧日的样子。

    “他也说鲍敦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冯菊娘道。

    “鲍敦颇能附众,他自己摇摆不定,但是我从未见过或是听说有人背叛他,他从前只是野心小些,如今被众人所推,前途不可限量。”

    田匠接道:“我记得鲍敦,是因为他向我道过歉。事情其实与他联系不多,是一名汝南人在东都惹事,被我一路追到汝南。鲍敦亲来见我,当众向我道歉,愿意代那人承担一切责任。老实说,我当时有点怕他,于是接受道歉,喝了几日酒,告辞回东都。在那之后,鲍敦每逢年节,必然托人给我送礼,直到我退出江湖也不间断,最后是我写封信,述说自己侍奉老母的决心,他才停止交往。”

    “豪侠而已,论到争霸天下,他未必在行。”冯菊娘道。

    “鲍敦或许没有争鼎的野心,但是他投向任何一人,都会成为强大的助力。”徐础道。

    “鲍敦会投向何人?朝廷能将他拉拢过来吗?”

    “汝南城在谁手里,鲍敦就会投向谁。”

    近半洛州如今已被宁王攻占,其中就包括汝南。

    冯菊娘还没想到此事的严重,点头道:“明白了,我去转告郡主,她会提醒尹大人,小心提防鲍敦,能逐出并州最好,不能的话,宁可稳扎稳打,不可冒进。”

    徐础道:“烦请田夫人转告郡主,我想去趟邺城。”

    “去邺城?梁王如今已经失势,连冀州郡县都在陆续背叛,他这回真的坚持不了多久。”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去见他。”徐础道。

第五百四十一章 劝降() 
张释清派人送来一封信,说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王府,徐础回了一封信,声称又要出趟门,没说去哪。

    当天中午,徐础在由十名卫兵护送,离开渔阳,一路前往邺城。

    冯菊娘与田匠乘车,送行到城外十里,冯菊娘总想劝徐础留下,“吃饱的老虎好劝,正饿着的老虎谁也不要靠近,如今的梁王与饿虎无异,公子送上门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徐础每次都道:“我与梁王有旧,不得不去一趟。”

    见徐础不听劝,冯菊娘忍不住向丈夫道:“你觉得公子去邺城是好主意?也不说点什么?”

    田匠坐在车上,脸上时常带笑,却不怎么说话,听到妻子的埋怨,回道:“世道艰难,谁说渔阳就一定比邺城安全?徐先生想必心里有数,别人劝不得。”

    “哼哼,你倒是真会说话,渔阳再怎么着,至少没人想害公子。”

    田匠笑了两声,不肯与妻子争辩。

    临到分别时,田匠道:“徐先生还记得我昨天的问题吗?”

    田匠昨天曾问渔阳能得几日安稳,徐础当时没来得及回答,但是心里早有答案,“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徐础拱手告辞。

    冯菊娘昨天听到了丈夫的询问,这时惊讶地说:“渔阳只能坚持几个月吗?可现在的形势明明比从前好得多……”

    徐础已经走远,田匠道:“正因为形势大好,才会惹来大难,‘天成朝廷’四个字太招人忌惮。”

    冯菊娘发了一会呆,又道:“公子此去邺城,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可怜小郡主还等着他呢。”

    “你非要担心的话,不如担心梁王。”

    “梁王逼迫朝廷,意欲强娶郡主,我担心他干嘛?”

    “我是说,徐先生此去邺城,倒霉的会是梁王。”

    冯菊娘又发一会呆,望向远去的背影,瞧不出任何威胁,“听你的语气,倒像是公子肚中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哈哈,蛔虫不敢当,这回再见到徐先生,你不觉得他有变化吗?”

    “除了不能喝酒,看不出变化,你觉得他还有哪里变了?”

    “话少了。”

    “不是吧,公子在思过谷里话也不多。”

    “不同,在思过谷里,他是自省,无人可劝,亦不想劝人,所以话少。而你是欢颜郡主的亲信,对你说话就是劝谏郡主,他依然话少,似有许多隐瞒。”

    冯菊娘明白过来,“公子这是……彻底放弃朝廷和郡主了?”

    “怕是不止如此,你将他昨天的话都转告给欢颜郡主了?”

    “当然。”

    “欢颜郡主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只是冲我点点头。”冯菊娘也保守着一个秘密,甚至对丈夫也不能透露。

    田匠笑道:“他二人倒是旗逢对手,不用咱们操心,但我现在有点害怕徐础,今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你的胆子越来越小。”冯菊娘命车夫回头往城里去,向丈夫笑道:“但是你的本事不小,若肯为朝廷效力……”

    田匠摇头,“我与徐先生看法一样,渔阳难逃大劫。”

    冯菊娘叹了口气,喃喃道:“朝廷怎样我不在乎,只要郡主别出事……”

    冀州郡县接连叛梁,复归朝廷,徐础带着渔阳的旨意,一路通畅,直到邺城门外才被拦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获准进城,但是只能一个人,卫兵全要留在外面。

    邺城虽然几经转手,但是没有经历过强攻,城池、街巷、房屋保持得都很完整,只是百姓多已逃离,街上几乎不见人影,顿显萧条。

    徐础被带进王宫正殿,里面依然摆满了前梁遗物,都从东都运来,数量少了一些,而且没有太沉重的物件。

    徐础独自穿过诸多摆设,抬头看去,宝座上空无一人,原地转了半圈,在一张椅子上看到了林氏。

    徐础当初从东都逃走时,多赖林氏之力,原地拱手道:“王妃……”

    “我现在是林夫人。”林氏微笑道,她原本是王妃,自从梁王要再娶天成贵女之后,她就降为林夫人。

    徐础却不肯改口,“王妃见过欢颜郡主了?”

    林氏也没坚持,轻轻叹了口气,“见过,果然是一位奇女子,梁王配不上她。”

    “梁王何在?”

    “他不想见你。”

    徐础拱手道:“那我出去等候,等梁王愿意见我。”

    “我想见徐先生,而且要请徐先生帮个大忙。”

    徐础亏欠林氏一个人情,于是道:“王妃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绝不推辞。”

    “梁王与我的几个儿女当中,最小的一个刚刚三岁,初通人情,没享受过王子的半点好处,命不该绝。希望徐先生能将他带走,给马家留一线血脉,今后改变姓氏,亦悉听尊便。”

    “王妃何出此言?”

    林氏微微一笑,“我虽是妇人,倒也明白一点事理,请徐先生答应下来,让我死后无憾。”

    徐础拱手道:“如果梁王不幸,只要徐某一息尚存,必会保护王妃与诸儿女的安全。”

    “那倒不必,幼子即可。徐先生这算是答应我了?”

    “是。”徐础犹豫道。

    “请徐先生下去休息,我会劝梁王见你。”

    徐础退出正殿,被宦者带去客房休息。

    天黑不久,宦者过来相请,这回将他送到一座偏殿里。

    邺城本无王府,更无宫殿,天成朝廷临时改名,延用至今,正殿不大,偏殿更小,原有之物全被腾空,改而放置前梁皇帝的牌位,供桌上香烟袅袅,两边的长明灯昼夜不熄。

    马维驻足观望牌位,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大梁武皇帝也曾遭遇叛乱,仅剩一城坚守,但他没有气馁,继三世余烈,奋冲天之威,不仅平定叛乱,还向外扩张,创立大梁鼎盛。”

    徐础走到马维身后,轻声道:“你既没有‘三世余烈’,也没有‘冲天之威’。”

    马维猛地转身,怒容满面,“你怎么敢说这种话!只要我还在,大梁不当亡、不会亡!”

    “谁先会改来?”徐础问道。

    马维神情一暗,随即又露怒意,“是你推荐鲍敦,所以我才当他是重情重义的豪杰,他的背叛,你要负责!”

    “我可以负责。”徐础回道。

    马维的暴怒很快消退,长叹一声,颓然道:“我才是梁王,要你负什么责任?错全在我一人身上,居然早没看出鲍敦的狼子野心……”

    “欲留鲍敦,必须先得汝南城。”

    “汝南小城,今日失之,明日得之,为何非要计较于一时?他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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