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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谋断九州-第44章

小说: 谋断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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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你们楼家的问题,尤其是大将军的问题,他以为笼络部将,就能掌控整支大军,可他忘了,这是在洛阳,不是秦州,大军四面无敌,自然全无斗志。朕更换军中文吏,交待他们以宽为本,提前发给军饷,又让以仁厚著称的曹神洗代大将军掌军半月。众人以为朕怕惹恼大将军,其实朕是让军中将士做个比较,是选喜怒无常的大将军,还是选宽厚大方的朝廷。”

    “确是妙招,但不可控。”

    皇帝笑了一声,“大将军心腹之将无非段、管、孙、华数人,皇甫阶已暗中拉拢到孙、华二将,营中若有哗变,可立斩段将军,挟持管将军,推曹神洗为主,皇甫开为副,湘东王监护太子。楼卿以为如何?”

    段将军勇而少谋,管将军为人谨慎,孙、华二将摇摆不定,这正是大将军楼温对此四人的判断,与皇帝一样。

    楼础轻叹一声,“陛下想必准备多时。”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察觉到朝中重臣各怀异心,若不加以裁剪,必成大乱。”

    “大将军并无反心。”

    “嘿,他无反心,却也没有忠心,他以为楼家能与皇室分享天下,永远掌握天成兵权,张氏给他当牧守,供粮供衣。楼础,你有刺驾之意,说明你有野心,应该明白大权在握是什么意思,朕有雄心壮志,断不能看别人脸色以行事。秦州本是小乱,就因为大将军的放纵,至今不平,耽误朕北伐并州。”

    “并州?”

    “朕早料到沈直不会老老实实返京,但是无妨,留他一个在外面也好,能让返京之臣安心。除掉大将军之后,朕将亲率十万大军前往潼关,名为入秦平乱,暗中派偏师三万,过河直趋并州治所,半月之内,擒拿沈家满门。”

    “我猜到陛下会御驾亲征,没想到陛下早有北征之计。”

    “将大臣诱到京城一网打尽,虽然最省事,但是计划太难,便是朕也觉得棘手,不得不留一两位在外面。”这些谋划在皇帝心头萦绕已久,终于能说出来,畅快不已,“朕要向你道歉,朕的确见过吴国公主,惊为天人,但是远观而已,从无接触,吴国公主没有引诱过任何人。朕为激怒你而撒谎,有违帝王之道。从今往后,朕行正道、大道、天道,平乱驱虏之后,当变急为缓,一如楼卿所言。”

    皇帝得意到可以平易近人了,楼础拱手道:“果真如此的话,天下幸甚,微臣虽死无憾。”

    “哈哈,你有几分才华,可惜,不是朕急需之才,留不得太久。”

    “广陵王入狱,大将军被擒,群臣人不自安,陛下的计划不会到此为止吧?”

    “朕与皇甫阶原本安排了一次刺驾,谁想到居然有刺客主动送上门来,你不知道当朕听刺客招出楼家人和广陵王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但皇甫阶毕竟‘参与’过刺驾,证据确凿,明天,趁皇甫家最得意、最无防备的时候,可一举拿下。”

    楼础想象皇甫阶被抓时该有多么意外与惊讶,心中竟有一丝快感。

    “至于其他各家——曹神洗可以再用几年,兰家尽是蠢材,可以观看一阵,奚耘在荆州根深蒂固,可囚不可杀,逐渐断其枝蔓。济北王乃朕之亲弟,远之则怨,近之则逊,让他宿卫几年,只要他别太过分,可以免官归第,给他一个善终。”

    皇帝并非在向楼础说话,而是自言自语。

    “益州天府之国,民丰物饶,四塞险固,不可尽委于一人,益都王必须留在京城,然后将益州分为三部。至于湘东王,朕会让他监斩广陵王,他若当众显露兄弟之情,问题反而不大,他若是隐忍不发,心中必有异志,须早图之……”

    皇帝陷入沉思,已经想到一年、十年,甚至百年以后的事情。

    一名宦者进来,通报道:“值殿左司马皇甫阶求见。”

    “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帝点下头。

    皇甫阶跑着进来,气喘吁吁,一脸惊慌。

    皇帝腾地站起身,“何事?”

    “大将军、大将军不在营中!”皇甫喊道。

    皇帝愣住了,猛地转向楼础,目中怒火燃烧。

    楼础忍不住大笑,大将军不是那么好骗,可父亲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第四十八章 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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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本应在军营里坐镇,昨天离开勤政殿之后,许多人的确看到大将军带领亲后出城进营,谁也没料到,他会在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出营,据说是另一座军营里发生小规模哗变,他必须前往安抚,命曹神洗出营迎接朝廷使节,代为请罪。

    曹神洗最后一刻才知道大将军出营的消息,而且他没有参与皇帝的计划,于是老老实实地迎接使节,分发赏赐,带领将士山呼万岁。

    湘东王、皇甫开不得不入营,皇甫阶只是随行,见事不妙,立刻驰马回城,向皇帝通报情况。

    “哗变?多大的哗变需要大将军亲自前去安抚?”皇帝一天的好心情尽毁于此,说话时咬牙切齿。

    皇甫阶回来得太急,什么都不清楚,跪在地上说:“应该、应该不大,就是几十人闹事吧……”

    “就是几百、几千人闹事,大将军也应该留在营里,他……他今天应该按计划扣押你们皇甫家才对。”

    皇帝迷惑不解,为了让大将军安心,他特意安排邵君倩传达密旨,命楼家父子借机铲除皇甫家,大将军答应得很痛快,从未表露出任何犹豫与怀疑,怎么会在事到临头的时候逃走?

    皇甫阶了解皇帝的定心计,所以并不意外,他更了解皇帝的为人,此事不成,皇甫家将要为此负上全部责任,于是上前两步道:“陛下休急,家父已经……”

    “有人泄密。”皇帝喃喃道,缓缓坐下,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皇甫阶最怕听到这句话,急忙道:“微臣父子忠心耿耿,消息绝不是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的……是他!哦,不可能。”

    情急之下,皇甫阶指向楼础,马上反应过来,楼础昨晚才知晓计划,一直被囚禁在宫里,说他泄密,无异于指责皇帝看管不严,因此忙又改口。

    可是除了楼础之外,皇甫阶想不出板子该打在谁身上,惶急失措,汗如雨下。

    皇帝也不相信楼础泄密,没看他一眼,想了一会,还是将目光转到楼础身上,“你刚才笑什么?”

    “微臣笑一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人挂在嘴上,却很少有人将后半句当回事,微臣由此得到教训,今后再有‘谋事’,必存敬天之心。”

    皇甫阶斥道:“你的‘谋事’幼稚可笑,便是每日给老天磕头三遍,也不会成功。”

    “敬天不在磕头,在自省。”

    皇甫阶还要嘲笑,见皇帝似乎有意开口,立刻闭嘴。

    皇帝居然笑了,“朕当自省,事事遂心才可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朕的计划之前进行得过于顺利,该遭一次‘损有余’。楼卿以为朕多久能查出泄密者?”

    “泄密事小,大将军已然心生警惕,又在城外手握重兵,这才是大问题。”

    “不不。”皇帝摇头,“楼卿也有说错的时候,大将军虽然警惕,但他逃出军营,而不是立刻起事,说明他仍拿不准朕的想法……”

    “太对了!”皇甫阶急于促成计划,忍不住叫了声好,却忘了大忌,居然打断皇帝说话,心中一懔,急忙以头触地,不敢再动。

    皇帝继续道:“皇甫安抓不到大将军,大将军也不会抓皇甫安,待会硬胖子就会跑来向朕解释,其实是来打探‘敌情’。所以朕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失败,仍可照常进行。泄密者才是最大漏洞,不找出此人,朕寝食难安——明日天亮之前,朕就能查明真相。”

    皇甫阶不敢开口,一个劲儿磕头,表示惊叹与赞同。

    “陛下需小心打草惊蛇。”楼础提醒道。

    “哈哈。”皇帝向皇甫阶道:“你们可都没有楼卿这份镇定。”

    皇甫阶抬头道:“我们忠心做事,一遇意外,心里自然着急,就怕坏了陛下的大事。楼础逆天行事,自知死路一条,所以镇定,乃是无可奈何之镇定。”

    皇帝点头,“你偶尔也有说对的时候。”

    皇甫阶大喜,正要继续发挥,皇帝却道:“滚下去吧,将大将军的动向弄清楚再来见朕。”

    “陛下……”皇甫阶突然明白过来,皇帝这是让他给即将到来的楼硬让路,于是磕头告退。

    皇帝向楼础道:“你留在这里,看看是否如朕所料,硬胖子会跑来解释,而且朕已猜到硬胖子会说什么,必是哗变虽小,影响却深,还有皇甫阶突然跑开,单抓皇甫开一人或有后患,因此暂且按兵不动,来向朕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楼础拱手道:“微臣也猜到了陛下会如何回答:大将军谨慎无错,皇甫父子诡计多端,更需多加防备,待大将军出征之日,朕再派皇甫安、皇甫阶出城,到时可依计行事。”

    皇帝大笑,“猜得算是很准,但朕不会说这些话,让邵君倩去说。这种事需因人而异,皇甫父子多疑,必须由朕亲口劝说,楼家势大,硬胖子胆小,朕一开口,可能会吓得他……”

    宦者从外面进来,“中军将军楼硬求见。”

    皇帝笑了一声,向楼础道:“既然你什么都猜到,没必要留在这里。”

    皇帝已经托出多半计划,担心楼础会不顾一切地提醒自家人,因此要将他撵走。

    楼础拱手行礼,由身后两名宦者押送,走后门出殿,回昨晚住过的小院。

    皇帝大概是忙着寻找泄密者,当天没再招见楼础。

    午时过后不久,院内来了一位客人,或者说是新囚犯更准确一些。

    欢颜郡主独自一人进来,虽说她此前经常“恣意”行事,可父母都已回家,她与其他宗室子弟一样,也得收敛行举,不带侍女独自进宫就已怪异,独自来见一名年轻男子,更是不合礼节。

    院里的宦者不再担心“犯人”自杀,因此都已离去,只剩楼础一人,他听到脚步声,出门查看。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你……”两人同时说道。

    “我……”两人同时闭嘴。

    最终是欢颜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楼础吐出一口气,“我……被囚禁于此。”

    “你怎么得罪皇帝了?”欢颜惊诧地问。

    “我……参与刺驾,应该说我策划了这次刺驾。”

    欢颜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楼础,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又为什么会来?不是迷路了吧?”

    楼础的轻松态度惹恼了欢颜,她扭头道:“我不与反贼说话。”

    楼础笑笑,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转身道:“陛下怀疑你泄密!”

    “我才没有……”欢颜想起自己刚刚声称不与反贼说话,急忙咽下后半句话。

    楼础回到房间里,坐在桌边发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与预想:大将军接下来会做什么?马维是否被抓?皇帝会不会再出皇宫?第二次刺驾还有没有成功的机会?

    没有一个问题他能回答。

    他真在反省,虽说前途未卜,随时都可能命丧于此,他仍在反省,回想自己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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