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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谋断九州-第377章

小说: 谋断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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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础想要提起贺荣人,外面有楼碍的随从进来,通报说酒宴已经摆好。

    “徐公子既然来了,咱们无论如何也要痛饮一番。军中没有美味佳肴,美酒倒有几坛。”

    两人换一顶帐篷饮酒,楼碍仍当徐础是自家人,所以没有邀请别的将领坐陪。

    徐础腹伤仍有稳痛,一杯酒慢慢品饮,不敢喝得太快、太多。

    楼碍很快瞧出异常,关切地问:“徐公子身体不适?”

    “受了一点轻伤?”

    “哪里?我军中有几位知郎中,医术精湛,可以为徐公子诊脉。”

    “多谢,但是不必了,我看过郎中,正在吃药,很快就能痊愈。”

    “徐公子既在养伤,不该饮酒,怪我不知情。”楼碍向一边侍立的仆人道:“沏人参茶来,再去要些补品。”

    仆人道:“人参茶还有些,补品只剩一点茯苓膏。”

    “别留剩下多少,都拿来。”

    徐础道:“不必麻烦……”

    “诶,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如今兵荒马乱,道路隔绝,无从购买,都是从前剩余之物,徐公子别嫌弃就好。”

    楼碍一味示好,徐础又等很久才找到机会重提正事,“听说汉州牧守前去拜见单于,已经回来了?”

    “正在途中。”楼碍一句话敷衍过去,正色反问道:“徐公子要去益州,对那边形势了解多少?”

    “不多。”

    “徐公子知不知道,甘招自称蜀王,却没有占据益州全境,夺占金都城之后,坐困其中,不敢南下半步?”

    “我听说蜀王已占据整个益北,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北上,再南下。”

    “哈哈,大家都一样,尽拣好事宣扬,将坏事隐藏不说。汉、益相邻,我对那边的形势不说了若指掌,至少不陌生。天下之乱起自秦州,其次便是益州,只不过益州内乱多,没像棍匪那般四处出击,所以外面的人所知甚少。益州原有土著,旧蜀王曾起野心,四处征战,士民伤亡过半。天成定鼎,迁诸州之民以实其地,没想到却引来土、客之争。如今益北是客民居多,益南则是土著占优,比如汉平城里的魏将军就是客民,其先乃是荆州人。”

    “现在的蜀王也算客民。”

    “还是新客。”楼碍笑道,“土、客相争,不同籍贯的客民之间也不是一条心,为争权夺势,彼此视若仇敌。”

    “蜀王竟然能占据益北,也算难得。”

    “哈哈,甘招若有这等本事,现在就该占据整个益州了。这么说吧,蜀王是甘招,但是金都城的真正主人不是他,而是益都王。”

    “益都王早已被杀,他有子孙留下?”

    楼碍摇头,“益都王活着的时候,一心聚财,根本不关心州内纷争,只看谁的贿赂多,就偏向于谁,大小政务全交由下属掌管,其中两人被当成左右手,一人随他死在东都,另一人留在益州,权势不减反增,被称为‘新益都王’。此人名叫车全意,徐公子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徐础曾经从铁鸢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车全意是个聪明人,只要实权,不要虚名,所以他自己不称王,选中了新到益州的甘招,奉他为王,借势剪除异已。徐公子以为益州军为何北上?”

    “巩固北境,如有机会,引诱贺荣人留在秦州。”

    “嘿,说得好听,其实是车全意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将不听话的客民之兵全都调走,只留下亲信以及甘招带去的棍匪。”

    “益州军统帅铁鸢,乃蜀王最为亲信之人。”

    “那是当然,不派亲信之人为帅,益州客兵怎肯从命?徐公子还好没有直接前往益州,我劝你也不必去了,那里不是栖身之所,甘招软弱,不辨忠奸,车全意更是一心争权,为此宁可自断手足:他将大半客兵支走,实力骤减,早晚必为益南土兵所败。”

    “然则投奔贺荣人就是长久之计吗?”徐础直接问道。

    “既是长久之计,也是权宜之计。徐公子问起,我不隐瞒,贺荣人眼下势不可挡,唯有曲从,不可硬扛。等到夺回汉平城、平定所有郡县之后,汉州还当自立,绝不奉异族人为主。徐公子来得正好,回去劝说魏将军献城投降,以后南取益州的时候,用得着他们这些客兵。”

    “我是益州军使者,有负所托是我能力不足,总不至于回去劝降吧。”

    楼碍笑道:“劝与不劝,结果都是一样,你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汉州军已经发兵出营,前去封堵谷道出口,只需半天,就能挖出一条壕沟,引水贯注,令汉平城与谷中的铁鸢军隔绝。”

    徐础果然猜中,心中却无得意,拱手道:“一祝楼长史大获全胜,二祝楼长史能避过大难。益州虽乱,听上去也比这里安定些,恕我不能久留,这就告辞。”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夜路() 
徐础起身要告辞,还祝对方“避过大难”,楼碍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徐公子莫急,你想去益州,我自会派人送你过去,绝不强留。而且——”楼碍大笑两声,“徐公子总该说说我的‘大难’是什么吧?”

    徐础也笑了,用一句狠话引起对方的兴趣,然后再做劝谏,这是谋士常用的招数,楼碍对此显然毫不陌生,并没有掉入彀中。

    笑过之后,徐础并没有坐下,站在楼碍身前正色道:“贺荣人准备进攻散关?”

    “已经攻占,益州军并没有死守,所以我才要尽快占据谷道出口,防止铁鸢率军退回汉州。”

    “南北夹攻是贺荣人的主意?”

    “嗯,算是吧。”

    “楼长史打算先平定汉州,择机再反?”

    “正是。”

    徐础看一眼帐篷里的卫兵与仆人,楼碍笑道:“他们皆是我的亲信,断不会泄密。”

    “泄密也无妨,单于无论如何不会改变计划,他不会允许汉州兵留在汉州,而是会驱使你们去进攻益州。”

    “这就是徐公子所谓的大难?”

    “汉州军若甘愿为单于前驱,则益州之后还有荆州、洛州、吴州……不到最后,单于不会放下马鞭,等到天下再无敌人,楼长史想必也已死心塌地,再不敢言反。”

    “哈哈,事在人为,我自有办法将汉州兵留在汉州。”楼碍也站起身,“徐公子不想看看谷口的形势吗?那边的壕沟应该挖得差不多了,而且我猜魏将军断不敢派兵出来制止。”

    魏悬的确不敢,徐础与楼碍前往谷口时,从汉平城附近经过,看得清清楚楚,城门紧闭,城上兵卒众多,他们站得高,能够望见汉州兵正往谷口方向移动,却依然死守不出。

    倒也不怪魏悬胆怯,楼碍在城外设置了一支“伏兵”,隐藏在一片洼地里,旗帜如海,刀枪如林,从城墙上正好能隐约看见大概,魏悬若派兵出城前往谷口,必然要从“伏兵”面前经过,这让他以为汉州军在行引蛇出洞之计。

    徐础从“伏兵”面前经过时,看到那里大都是草人,甚至就是一些长槊插在泥土里,真正的士兵寥寥无几,在阵中骑兵驰骋,扬起成片的灰尘。

    楼碍顺路将益州军仪仗送回城里,二百名兵卒在城门下等候多时,才被一个个地放进去。

    汉平城离谷口不远,天黑前徐础与楼碍赶到,那里已经挖出一条长长的壕沟,正从附近的河里引水。

    壕沟不是很宽、很深,只能起一时阻遏之用,沟两岸布置了鹿角栅,只在少数几个地方留下进出口。

    汉州军已经攻占谷口的小城,正沿着谷道一路往里设置一重又一重的障碍,直到遇见第一段栈道。

    天色一黑,谷道上点起许多火把,兵卒们要连夜赶工。

    重重障碍之间留下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人步行,楼碍走在前头,徐础随后,两人入谷三四里,到来栈道前。

    楼碍命令手持火把的仆人停下,“小心些,栈道上尽是油脂,烧起来神仙也扑不灭。”然后又向徐础道:“尚未布置完成,但已无大的漏洞,徐公子以为铁鸢军能过此关否?”

    徐础摇头,栈道一毁,短时间无法恢复,益州军受困于道中,进退不得,早晚会被饿死。

    “铁鸢军出不得谷道,汉平城里的魏悬必无斗志,我猜他会弃城逃往益州,各郡县的益州军自然也会闻风而逃,到时我会分兵追亡逐败。徐公子以胜算大否?”

    徐础点头,魏悬的确不像是能够死守城池的人,一旦发现援军无望,十有八九会逃跑,唐为天虽然颇受赏识,但只是一员猛将,话语没有太大分量。

    “汉州终于将要重归朝廷。”楼碍感慨道。

    “应该说归入贺荣部。”

    “哈哈,徐公子随我来,查看栈道上的油脂是否够用。”

    仆人全都留在后面,两人缓步上前,没敢走太远,就在栈道入口处站立,楼碍伸手摸了一下木架,“够用。”

    “楼长史现在能说了?”徐础心里清楚,他被带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摸一把油脂。

    “你此前说单于会强迫汉州军离乡,我说我有办法。”

    “嗯,原闻其详。”

    “九州之中,汉州地方最小,独木难支,不能只让我一州独当贺荣人大军。”

    “楼长史想让我劝降铁鸢?”

    “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选择吗?铁鸢投降,可与我一同固守汉州,阻止贺荣人南下,铁鸢不降,只会困死在谷道之中,而我也挡不住贺荣骑兵,只能甘心为其前驱,另择时机。”

    “铁鸢原本就是来阻止贺荣人。”

    “不同,大大不同,铁鸢现在为蜀王大将,他挡住贺荣人之后,转身就会进攻汉州军。徐公子心知肚明,汉、益两军绝无可能共存本州,必须是一方投降另一方。”

    铁鸢的确已经制定进攻汉州军的计划,只是被楼碍抢先一步。

    “铁鸢乃蜀王故交,君臣情契,想让他背叛蜀王,难。”

    “如果容易的话,我派一名使者前去劝降即可,何必求助于徐公子?我听说,徐公子四处劝人抵抗贺荣部,我也有幸领教,如今该是徐公子出力的时候了。当然,我不强迫,徐公子若觉得我的计策不好,必败无疑,或者觉得铁鸢宁死不降,那就算了,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徐公子前往益州。早走早好,再晚几天,怕是道路不通,也不安全。”

    徐础也被楼碍逼上一条进退不得的绝路上,认真地想了一会,“我愿意前去劝降,但是我想先问一件事情。”

    “请问,我必如实回答。”楼碍笑道,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

    “传闻汉州官兵早在大乱之前就在搜刮粮草,以至民怨沸腾,是真的吗?”

    楼碍没料到徐础会问这件事,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想不到乱世之中还有徐公子这样不忘百姓之人。”

    “非也,我只是想知道楼长史是有长远打算,还是只想占据一州以自保。”

    “我明白徐公子的意思,但你问不出什么。官兵的确早早征粮,但是也给百姓指出明路:全家搬进城里,男子为兵,妇人为佣,与官兵共保平安。可百姓受刁民蛊惑,不信官府,反而藏粮杀吏,只图眼前安逸,不顾将来大难。棍匪一至,百姓更是有恃无恐,竟拿造反威胁官吏。棍匪都说自己吃不上饭才要造反,是不是?事实上他们早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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