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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谋断九州-第229章

小说: 谋断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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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你有此心,我给你一千兵卒,你带他们回东都。”

    田匠完全愣住了,“吴王……”

    “有人对我说——他很可能只是骗我,但我不能不防——他说东都空虚,宁抱关没准会带人偷袭。”

    “宁王带兵东去已有时日,他若带兵返回东都附近,吴王没有一点察觉吗?”

    “东边是无上园,园内园外人烟稀少,斥候很少去那边查看,这是我的失误。”

    “我可以带兵回去,可我觉得,吴王似乎有些小题大做,这对你没有好处。”

    “会让我显得犹豫不决?”

    田匠点点头,“大将军被杀,洛州兵走投无路才接受吴王的招降,心中颇为勉强。吴王倾全城之军是对的,至少能让洛州兵相信吴王没有布置陷阱……”

    “嘿,这就是我的名声吧?”

    “诡计多端、神机妙算,原本就是同一个名声,看它在谁嘴里说出来,吴王总不能只有一个,不要另一个。”

    “请接着说。”

    “吴王本来已经做对了,突然派一千人回东都,又让一个刚刚获得赦免的囚徒带兵,外人必生疑惑。疑惑什么不重要,单单只是猜疑就会引来数不尽的传言,这些传言未必对吴王有利。”

    “这些我都考虑到了。”

    田匠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我愿意领命,不用一千兵卒,只需五百,人太多我带不了,但这五百人由我自己挑选。”

    徐础略感意外,“田壮士与洛州兵很熟?还是说你要从那八百多囚徒里选人?”

    东都八百多人与田匠一同坐牢,一同被赦,至少有些交情。

    田匠摇头,“那些人一个不带,我只挑投降的洛州兵。名声多少有点好处,吴王当初还是大将军之子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名字,洛州将士里也有几个人听说过‘无不休’三个字,我找他们,凑齐五百人应该不难。”

    “宁抱关如果真的藏在东都附近,未与淮州人交战,则他至少有六千人。”徐础提醒道。

    “我这一去,不为击败宁王,只为守城,兵多无益,五百足够。”田匠有自知之名,他不是将军,带兵五百已然勉强,越多越乱。

    “好。”徐础亲笔写下命令,加盖王印。

    田匠上前领取,粗看一遍,“我若晚了一步,没什么说的,带走多少兵,带回多少兵,我若赶到及时,东都又真的遭遇偷袭,我尽全力守城。一切无恙,我每隔半天派一人来给吴王送信,若有意外,可能没办法派人出城,吴王见不到信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田壮士想得周全。”

    田匠转身离去,再不多说一句。

    田匠刚走,唐为天立刻探头进来,见吴王无事,又缩回去,向其他卫兵道:“大都督要独处一会,肯定又能想出破敌妙计,每次都这样。”

    卫兵们纷纷点头。

    徐础的独处没享受太久,天色将暗,谭无谓又来了,入帐不拜,扶剑而立,盯着吴王不说话。

    徐础也不说话。

    两人互视多时,谭无谓叹息道:“我还以为吴王已经想明白,原来更糊涂了,是我看错人,居然改换主公。唉,今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晋王?”

    “你在我军中尚无职位,晋王不会知道……”

    “晋王不知,但我心中有愧。”

    “晋王若在意这点小事,不配做你的主公,更不配争夺天下。”

    谭无谓想了一会,点点头,“也对。可是吴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何突然生出异心?”

    “我不过是派五百人回东都,以防万一。”

    “防谁?”

    “宁抱关。”

    “有斥候看到宁军了?”

    “没有,我只是猜测。”

    “先不论宁抱关是否真的有意偷袭东都,即便他真回来也不重要,就将东都暂时让给他好了,击败荆州军以后,夺回东都轻而易举。”

    “宁抱关自知守不住东都,必然大肆杀掠。”

    谭无谓以为吴王还有话说,等了一会,困惑地说:“宁抱关杀人越多,吴王夺回东都越容易,为何在意这样的小事?”

    “这不是小事。”

    谭无谓跺了几下脚,“天地不仁,帝王德配天地,也当以‘不仁之心’看待苍生,吴王怎可一时心软?”

    “将士们有想法?”

    “现在还没有,很快就会有。倾城而出乃是取‘置于死地后而生’之意,吴王突然派五百人回东都——多少人不重要,哪怕只派回去一个人,也会令洛州将士心生顾虑,何况降世军家眷也都在城中,一旦有了顾恋之心,谁肯力战?若是都想回去,谁能阻拦?”

    徐础不语,辩才如他,此时无言以对。

    “只是伤亡一些东都百姓,吴王就受不得了?前方的降世军至少要损失一半,此前更有数千吴兵因吴王失误而被烧死,吴王甚至逼死两名吴将,那时怎么能够狠下心来?”

    “其实……我一直受不得。”徐础淡淡地说,心中的一块重物突然掉落下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卸担() 
(感谢读者“nocrykyle”的飘红打赏。)

    谭无谓搬来一只凳子,慢慢坐下,看一眼吴王,低头深思,半晌不语。

    “抱歉,让谭将军失望了。”徐础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地,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喝多了酒,虽然他一整天滴酒未进。

    “不算失望……有一点吧,过去的几天,吴王真有一点帝王之姿,像是会有所作为。”

    “谭将军一心想找个合适的主公,就没考虑过自立?”

    “哈哈。”谭无谓笑过之后,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其实我试过,而且一直在试。”

    “嗯?”

    “吴王没看出来?”

    徐础摇摇头。

    “正常,因为没人看出来,大家都当我是个笑话。”

    “谭将军平时与人争论,就是为了……”

    “为了彰显才化,为了笼络人心。”

    “谭将军之才我看到了。”

    谭无谓笑了笑,“吴王想不到我也在笼络人心?”

    徐础也笑了,“在这方面,我与谭将军一样笨拙。”

    “吴王过谦,你比我强得太多。我是适得其反,不说话还好,说得越多越惹人厌。吴王可以算是笼络人心的高手,至少做到了白手起家,建起一支军队,能够傲视群雄,只是没能坚持下去。”

    “问题出在哪?”

    “我吗?我的问题是眼光太高,希望笼络一批追随者,却又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总觉得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他们的确是棋子,在谁的手下都是一样,可真正的雄杰,能藏住心中的蔑视,与他们打成一片。”

    “比如晋王?”

    “晋王在这方面是不世出的奇才,我知道他根本不信相术,却能取得刘有终的追随,还有几次,我看到晋王与普通的小卒谈笑风生。”

    “取悦兵卒,降世军诸王都能做到。”

    “他们能,可是遇到吴王、刘有终和我这样的人,降世军诸王多少总有一点不自在,这是他们的劣势。晋王不同,论亲近兵卒,他不如降世军诸王,论交接王侯,他不如吴王可能没人比得上吴王但他哪一项都不弱,加在一起,反而在群雄当中最强。”

    徐础笑了一声,甚至没有精力争辩。

    谭无谓长叹一声,“怪我一时意志不坚,以后无颜去见晋王。”

    “晋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通透,绝不会怪罪于你,何况是他将你留在东都。”

    “晋王当时求我来着。”

    “求你什么?”

    “求我劝说吴王,不要阻挡晋王离开东都。”

    “晋王不信我?”

    “晋王……有他的缺点。”谭无谓站起身,“我不问吴王要做什么,因为那已经与我无关,而且我必须如实向晋王道出一切。”

    “谭将军要走?”

    “留在这里还有何用?”

    徐础也站起身,“相识一场,我没什么好东西送给谭将军,唯有一句忠告。”

    “吴王的忠告价值连城,我未必能用得起。”

    “哈哈,说不说在我,用不用在谭将军。别去投奔晋王,另寻明主吧。”

    谭无谓皱眉,“这就是吴王给我的忠告?”

    “嗯。”

    “吴王以为晋王哪里不配称为明主?”

    “过于面面俱到。”

    谭无谓一愣,因为这正是他心目中晋王的最大优点,想了一会,哈哈大笑,“吴王的忠告果然昂贵,我用不起。就此告辞,下次再见,咱们还以兄弟相称?”

    “二哥走好。”徐础拱手,这就以“兄弟相称”。

    谭无谓笑着点头,没称“四弟”,转身出帐。

    徐础很想大睡一觉,可是不行,心里的石头落地,肩膀上的重担却一点没有减轻,可能还更重了一些。

    谭无谓肯定要去投奔晋王,徐础得抢在晋王醒悟之前,平稳地卸下担子。

    不要再因为自己而死更多的人,这是徐础唯一的要求。

    他走出帐篷,向外面的卫兵下达一连串的命令:前往孟津传召梁王;洛州军分为若干队,陆续出发,直奔前方,由他亲自率领第一队;释放蜀王;立即召见孙雅鹿……

    没人明白吴王的用意,唐为天还以为这就要开战,兴奋异常。

    孙雅鹿听说了这些命令,尤其困惑,一路小跑来到吴王马前,“湘东王染上风寒,身体不适,我希望吴王……”

    “带他走。”

    “吴王必须……吴王说什么?”孙雅鹿大吃一惊。

    “带湘东王回邺城。”

    “现在?”

    “现在,但我不提供卫兵。”

    “不需要,我带着一些人……吴王是何用意?”孙雅鹿不喜反忧,以为吴王又在玩弄计谋,而他这次完全没看懂。

    “就当湘东王是件信物吧,回去告诉欢颜郡主:我已好自为之,请她有所为有所不为。”

    “嗯?这是……什么意思?”

    “郡主会懂。”徐础笑道,拍马出营。

    孙雅鹿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吴王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他才醒悟过来,急忙跑去见湘东王。

    湘东王不肯走,“这一定是阴谋,吴王想杀我,他让我走,就是为了给我按一个逃亡的罪名。”

    “我看吴王不像是虚情假意,而且他若想杀殿下,用不着这样的借口。”

    “你保证?”

    孙雅鹿一脸苦笑,他甚至不是吴王的部下,没法做出任何保证,只得勉强道:“我保证,请殿下立刻上路,以免夜长梦多。吴王有些反常……”

    “对啊,吴王反常,所以……”

    “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请殿下快快上路。”

    湘东王这才起身出帐,直到翻身上马,仍在猜测吴王的想法,要求孙雅鹿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徐础带数千人连夜上路,也不再远派斥候阻止消息泄露。

    三更时分,队伍停下休息,喂一下马匹,刚刚获得释放的蜀王甘招从后面赶上来。

    名义上,甘招并不是囚徒,只是不能随意离开帐篷,身边总有十余名卫兵看守。

    卫兵撒走之后,甘招也糊涂了,与湘东王一样,以为这是吴王杀人的预兆,待在帐篷里好一会没敢出去,等他终于确认自己重获自由之后,立刻骑马来追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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