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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谋断九州-第174章

小说: 谋断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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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加压力的同时,徐础不停地向两边派出信使,一会威逼,一会利诱,劝说他们罢兵,甚至以金圣女和降世棒的名义要求两军将士听他命令。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晋军终于承受不住两边的压力,率先退兵,梁军见好就好,也退回己方营中。

    这是一次彻底的分裂,梁、晋原本亲如一家,如今成为仇敌,划出清晰的界线,不许对方逾越半步。

    徐础也下令退兵,要求两王来见自己,解释清楚。

    马维来了,他很感激吴王出手相助,也替他遗憾,“吴王为什么要退兵呢?咱们两方夹击,晋军必败。”

    “晋军若是一败涂地,必然开门投降官兵,到时候局面将不可收拾。”

    马维还要再说,刘有终来了,不理梁王,直接向吴王拱手道:“晋王整顿军营,以防有人趁乱闹事,抽不出空来,因此派我来说明情况。”

    马维冷笑道:“有什么可说明的?沈耽决定投降邺城,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话,还要拉我入伙。当时刘先生在场,总不能不承认吧?”

    刘有终面不改色,“吴王尚有假降之计,晋王的想法与吴王不谋而合。”

    “吴王的假降之计已公布于诸王,晋王的‘假降’却一直藏在自己心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即便如此,也是吴王问罪,梁王越俎代庖,偏偏又没这个本事。”刘有终笑着摇头。

    两人辱枪舌剑,互不相让,徐础听了一会,打断道:“够了。梁王是我多年好友,晋王是我结拜义兄,在我眼里不分彼此。”

    “我来了,沈耽可没来。”马维忍不住指出这一点。

    刘有终寸步不让,“梁王自知不是晋王敌手,所以来求助,非真心投奔。晋王不来,却将城门守得固若金汤,并没有投降官兵,不让吴王操心。”

    徐础觉得自己够操心的,喝道:“两位还当我是军主吗?”

    马维与刘有终讪讪地不再开口。

    “大敌当前,莫论是非,梁、晋两军各退一步,让出东南角,由我派兵据守。今后再有纷争,先动手者,我将号召诸王尽攻之。”

    刘有终拱手道:“晋军相信吴王的公道,愿退百步。”

    马维只好也道:“梁军也退百步。吴王小心,沈耽掌握两座城门,随时都能放官兵进城。”

    刘有终嘿了一声,“吴王小心,梁王今日对晋王背信弃义,明日就能对吴王背后出刀。”

    徐础将两人分开,命他们回去退兵,入夜之前,他要派人登城,并且在城里划出一条线,也由他派兵巡视,同样不许两军将士逾越。

    徐础稍得空闲,又得派人去安抚宁王与蜀王,告诉他们东南已经平定,误会一场,无需担心。

    中间,他从皇宫里请来曹神洗,邀他一同吃晚饭。

    曹神洗来得十分不情愿,不过既然来了,他就得有话直说:“吴王放了我吧,东都各库已空,我再也找不出东西来了。我不知义军究竟有多少,也不知你们原本有多少存粮,我交出的粮食足够十万人吃一个月。就是这样,东都并非粮仓,养不起太多人。”

    “却能养起许多百姓。”徐础笑道。

    曹神洗微微一愣,“嘿,吴王也开始动这个心思了。举旗的时候都是为了百姓,势急的时候都要先拿百姓开刀。嗯,劫掠东都能让你们坚持得更久一些。”

    “曹将军曾为百姓做过什么吗?”徐础做出请坐的手势。

    曹神洗坐在对面,老实回道:“不曾。”

    “曹将军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

    曹神洗摇头,叹息道:“我是为了自家安全。我拿东都官库讨好义军,如今官库已空,我还是要将百姓交到匪徒手中,没有半点办法。”

    曹神洗一时没忍住,直呼义军为“匪徒”。

    徐础也不生气,“‘东都养活许多百姓’,这句话不是我的,是将士们以后要对我说的话,而我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因此特向曹将军请教,而曹将军刚才的回答……”

    “那是一时气话,不算数。”曹神洗马上改口,“劫掠东都虽然能让义军得到粮食,但是会尽失民心。义军山头林立,一旦抢到粮草,必然留在自己手中,再不需仰仗吴王,吴王将失军心。民心、军心同失,吴王忧矣。”

    “曹将军这番话颇有谋士之风。”徐础赞道。

    “我不是谋士,说实话而已。吴王找我出主意,我自然想到什么说什么。”

    “请喝酒。”

    徐础先饮,曹神洗喝一小口,放下杯子,“为吴王计,必须尽快突围,去往它方搜粮。据我所知,这些年四方旱涝频仍,粮食大都歉收,百姓手中余粮不多,唯有官仓尚还充实。各地官仓,又属益州最丰,益都王横征暴征,虽然惹得天怒人怨,但也的确留下不少积蓄。”

    “曹将军将我支得好远。”

    “吴王久在东都,这些事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吴王若以为占据东都就是天下之主,我也无话可说。”曹神洗还是想说,略一停顿,继续道:“万物帝驾崩,新帝仓皇逃蹿,事情都发生在东都。”

    徐础点头,又敬一杯酒,“益州要去,东都也不可轻言放弃。”

    “东都乃四战之地,欲称霸者,必来争夺,吴王留下的人少则无益于事,留下的人多则不足以攻占益州。事不可两全,吴王需有取舍。”

    “嗯,先不着急,待我击退邺城官兵,再做取舍。”

    曹神洗叹了口气,接着喝酒。

    又是几杯下肚,徐础道:“曹将军,我还有一事请教。”

    “吴王请说。”

    “当初前梁名将如云,为什么是成帝张息获得众将支持?”

    曹神洗没想到吴王会问到如此久远的事情,想了一会才道:“先帝礼贤下士,与诸将都是性命之交,因此获得支持。”

    “能说得详细些吗?”

    曹神洗又想一会,“吴王要详细,我还真说不出什么,先帝风姿如同天授,令人一见倾心,早在很久之前,我们就相信他必然能当皇帝。”

    徐础笑道:“如此明显的事情,前梁皇帝为何看不出来?”

    “前梁皇帝并非没有戒心,几次想害先帝都没成功,反而令先帝更得人心。这种事情真的要由天定,凡人争不得。”

    徐础问不出什么,只得改变方向,“曹将军曾与大将军发生过误会,险些刀兵相见,张息帝是怎么解决的?”

    曹神洗明白过来,“梁、晋二王相争,吴王没办法平定?”

    “勉强平定,但是无法消除隔阂。”

    曹神洗难得笑了一下,“第一,我与大将军并非‘险些’刀兵相见,而是真动了手,若说‘险些’,是我‘险些’死在大将军手里。第二,我与大将军从未消除隔阂,多年来彼此不信,若非如此……唉。”

    曹神洗长叹一声,若非如此,东都官兵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败给义军。

    “但是你们二人至少表面平和,没再发生争夺。”

    “因为我一直忍让……吴王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知道先帝是怎么让我忍让的?”

    徐础点点头。

    事情往往如此,看别人做很容易,自己想起来也很容易,只有在做的时候才知道困难重重,渴望得过来人的指点。

    曹神洗想了很久,不知不觉喝了三杯酒,手中杯子一空,徐础就立刻斟酒,不催不促,耐心等老将军想明白。

    曹神洗抬起头,“吴王刚才问我,为什么是先帝得到众将支持?”

    “对。”

    “我想吴王的这个问题就提错了。”

    “嗯?”

    “吴王不如问我,为什么众将到了最后都不想当皇帝,而是甘愿为人臣?”

    徐础眼前一亮,拱手道:“请曹将军指教。”

    “因为众将多多少少都试过,实不相瞒,就是我,早年间也曾有过野心,但是或早或晚——我比较早一些,大将军晚一些——众将都明白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横在前面的障碍太多,解决一个又是一个,没完没了,直到大家都感到厌倦,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问题就都解决了。”

    “剩下的一个人是张息帝。”

    “对,所以我说‘天授’,先帝未必坚持得最久,但是恰到好处,就在众将心生厌倦的时候,他正野心勃勃。所以吴王问先帝如何解决我与大将军的纷争,其实先帝几乎什么都没做,冲到军营将我们训斥一通,是我与大将军不愿再争,顺势和解。吴王不巧,正处于群雄并起之时,晋王、梁王皆怀野心,便是神佛亲自出面,也化解不了。吴王想当‘最后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坚持得久一些。”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互猜() 
曹神洗那番话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又像是无用的废话,徐础笑着劝酒,剩下的时间里没再问东问西,专心喝酒。

    曹神洗喝得够了,伸手遮住酒杯,“放过东都吧,百姓家中的藏粮多少不均,这才几天工夫,就有许多人已经坚持不下去,靠寺庙舍的薄粥过活,顶多再过十天,城里就得有饿死的人。”

    “粮食不均,那就均一下吧。”

    曹神洗苦笑摇头,“事情若是这么简单……吴王从来没问过我如何对付冀州突骑。”

    徐础笑道:“曹将军愿意指教?”

    “唉,一念之差,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助你保住东都,从此身败名裂,以忠臣始,以叛臣终。不帮你吧,邺城兵围得久了,你们必然要屠城,最后我还是身败名裂。唉。我这些话也不能算是帮你,只是老生常谈罢了。”

    “愿闻其详。”

    “突骑利平地,我一直没有登城,若无意外的话,冀州兵必然面朝平地扎营。”

    “嗯,他们几乎将城外的房屋拆光了,用来建造攻城器械,听曹将军这么一说,其实也是给自己留出平地。”

    “平地上突骑无敌,听说今天宁王率兵出北城挑战,大胜而归。但我不信,宁王若是大胜,不必回城,应当乘胜破营。我私下揣度,冀州必是兵力分散,又有些轻敌,贸然出营,以少敌多,与宁王打个平手,对不对?”

    徐础笑着点下头,心里佩服,曹神洗不愧是老将,坐在宫中,隔着几道厚墙,对城外发生的战事猜得一清二楚,如同亲眼目睹。

    “冀州统帅是王铁眉王将军吧?”

    “嗯,他现在是都督了。”

    “嘿,战前升官,对武将来说,这可不是好兆头。嗯……王铁眉不太擅长随机应变,但他很听幕僚的话,经此挫折,必然改变打法。”

    “怎么改?”

    “将骑兵集中在一起,专等义军出城挑战。”

    “将骑兵集中,何以守营?”

    “留下步兵,坚守不出。义军的策略无非是四面出击,碰到的若是步兵,顶多无功而返,碰到的若是骑兵,必遭惨败。”

    “骑兵会集中在哪一边?北城?”

    “难说,王铁眉心中恨恨,肯定会隐瞒调兵动向,让城里看不出来。”

    “冀州集中突骑,的确是股劲敌,曹将军以为该如何对付?”

    “我已经说了,骑兵利平地,应付之术就是将骑兵引入险地,避其所长,攻其所短,唯此而已。义军若是一味凭借勇力,虽能小胜,终将大败。”

    “义军被围城内,无处腾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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