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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大笑仙神录-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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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是不是该去喊小房东?

    这个奇怪的外来客,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财神爷,正等着被供奉呢!

第261章 是什么都不是怨侣(二)() 
“算上他咱们是不是就有十五位财神爷了?”

    柳谦君扶腰抱腹,强撑着憋出了这么一句,继而终于失了平日里的稳重,在小巷里笑弯了腰。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大头侏儒的来历。

    只是他若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却能毫无顾忌地当着满街凡人的面,做出这样令人忍俊不禁的孩子气举动,也实在是有些出乎柳谦君的意料。

    范门当家则已然颓然地半跪在了暗巷的地面上,像是若再抬头看一眼那大头客人的愚蠢模样,她就会忍不住已经冲到喉口的满腹淤血似的。

    昔年的千门宿敌就站在自己身后、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让范门当家肚里的邪火越发高蹿了起来。范掌柜根本没想到,自己这次为了百余年前的陈年赌千,特意来如意镇这种山野小城一趟,竟会因为这个死大头,丢尽了从里到外的面子,捡都捡不起来!

    “什么十五个!他不能算!”

    被羞怒之气激得忘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范掌柜咬牙切齿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身,一口回绝了这明明是对自己有利的当前战局。

    柳谦君终于将笑意憋了回去,却还是没能来得及顺手拦住面容扭曲的好友咆哮了出声。

    “你个死大头,丢脸丢到这山城里,还不快从供桌上下来!”

    因为大头客人的奇怪行径,整个四象方街上本已陷入了颇为窘迫的短暂静默,然而满街老小没等多久,就骤然听到这么个陌生女人的尖利喊声响在了耳畔,都不由得抖了抖。

    然而各家百姓们环顾四周,却还是没能找到这声音主人到底在哪儿。

    只有那供桌上的大头侏儒,虽然在听到这喊声的时候也倏忽间发呆了片刻,这时候却比满街的如意镇老小们要淡然安稳得多。

    似乎是听出了这骂声的主人是谁,他依旧稳稳地抱袖坐在原地,甚至还厚颜无耻地扭曲着他短小的身子,特意往后头的神龛挪得更近了些,圆圆胖胖的脸上也跟着咧起了让人恼火不已的欢欣笑意:“时辰快到了,不能下来。”

    “你你你你不下来是不是?”即使是藏身在幽暗的小巷中,范门当家秀丽面容上渐渐腾起的青白之气也没能逃过柳谦君的眼,前者被眼前这不争气的冤家激得快神智不清起来,右手正发着抖、猛地抠下了身边屋墙上的整把墙灰,哪里还有半分堂堂范门家主的正经模样?

    “那你干脆坐死在上头,这辈子都不要下来好了!”

    随着这最后一句像是破罐子破摔的骂语响彻满街,四象方街的各家老小们目瞪口呆地看到了街尾的某个阴暗拐角处,竟飞鸟般地冲出了个娇小身影,风风火火地朝着大头侏儒直掠了过去,二话不说地猛地钻入了供桌底下,继而一把扛起了还有神龛与大头侏儒稳坐其上的整张桌子,咿呀怪叫着飞奔进了莫家的荒芜院落里头去。

    那是什么怪物?

    满街老小被眼前的变故吸引了全部注意,没能发觉顶头上的天光已然悄悄移过了几分。

    已是午时,该是正式祭拜财神爷的时候了。

    可那个奇奇怪怪、似乎自认是财神的大头外来客,就这么被那个身形娇小的“怪物”活生生搬进了院落里,也没听到那破落宅子里发出任何声息,该不会出了人命?

    如意镇的百姓们虽向来不喜外来客,却也还没冷眼旁观到可以放任生死的地步,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自家供桌上冷冰冰的神像,都渐渐移动了脚步,犹豫着想去莫家门前瞧个分明。

    所幸那阴暗的拐角小巷里又缓缓步出了个熟悉的身影。

    柳谦君安然踱回到了天光下,面上依旧是素日里的淡漠安稳之色,让多少有些心慌的各家老小们都随之定下心来。千王老板朝着满街的凡人百姓们微微躬身,没有为两位添了大麻烦的外来客作半句解释,只是转身缓步跟着进了莫家的院落,像是回了自己家门般地轻轻掩上了院门。

    四象方街上的各家老小们面面相觑,都恍然般地出了口气,不再担心那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回到了自家供桌前头,开始正式的财神祭拜之礼。

    吉祥赌坊里的那五个怪物中,柳老板虽然不像张仲简那般亲切近人,却从来都气度沉稳,比起小房东来更有传说中的仙人风范,看起来倒是最最让人安心的一位。看她的这副模样,想必这两位奇怪的外来客,都是吉祥赌坊请来的客人,如今有她在,自然轮不到他们来烦心了。

    于是莫家院落便得以逃过了满街老小的好奇探询,重新回到了这几年来的静寂模样。

    柳谦君轻手轻脚地阖上了院门,在默然地侧耳倾听了院外的动静半晌后,确认没有哪家的顽皮孩儿摸上门来,这才失笑着转过了身,对着眼前两位莽撞外来客摇了摇头:“就算如意镇里的大年初二是你们俩的日子也不该当着这么多的凡人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在院落正中一坐一立的两位正主,听到这话,当即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应。

    在一手扛着供桌径直进了院子后、便气鼓鼓地走来走去个不停的范门当家,倏尔将秀丽双眸倒吊得更高:“谁跟他是我俩!谁说这大年初二是我跟他的日子!你要再胡说,我就让这大年初二成了他的祭日!”

    而那被范掌柜搬进了院子的大头侏儒,似乎对自己的安坐之处极为中意,竟还好端端地“粘”在那供桌上,至今没有下地。柳谦君这话一出,他像是找到了个百年难寻的知音般圆睁了两只小眼睛,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昔年的赌界千王来,就连口气也比进镇时客气了不知多少。

    “柳千王退隐多年,却还能在赌界中声名鼎盛不衰,果然有您的厉害之处您这双慧眼辨人清楚,竟能看出我与范老板的真身为何,小神甘拜下风。”

    这从到了如意镇口后便没有给任何生灵好脸色过的大头侏儒,还真的在供桌上恭恭敬敬地朝着柳谦君作了个揖。

    “只可惜这种您一眼就能看穿的明白事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却死活不肯相信,小神无能,柳千王能否帮着劝劝?”

第262章 庄生晓梦(一)() 
“劝什么?难道要让她像你这么多年来、纠缠我所有相识之人那样,想让他们个个都相信我不是凡胎肉身,却是九天之上财禄神司的神明?”

    范门当家跳起脚来,那两只绣满了夜合花的华美衣袖在半空中荡起了股强风,扫过了大头侏儒的圆脸,直扑向供桌上的香火神龛,让那不知疼痛为何物的石器霍然摔落在地,响起了沉闷的撞击之声。

    神龛中供奉的六支线香,也在这袖风下倏忽尽灭了火星。

    “你以为全天下的生灵都跟你一样犯傻到死?”

    大头的侏儒揉了揉自己已有些发红的脸颊,转头看着已经散落了满地香灰尘泥的可怜神龛,两只小眼睛中渐渐泛起了孩童般的失落神情。

    “要不是你习惯了如今这个所谓的堂堂范门当家之身不肯听我一句,那些跟我们俩无关的闲人们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

    像是把地上的神龛当成了这些年来的自己,大头的侏儒语调低沉,落在身为局外人的柳谦君耳里,话中也满是掩不住的怨气。

    没想到会骤然被这冤家倒打一耙,范掌柜一口气噎在了喉头、差点没顺过来,不由得往后踉跄了半步:“我没听你一句?!当年是谁无耻至极地堵到我家门前,不由分说地就要收我为徒、顺便彻底带我离开范家?要不是被你逼得整个范门不得安生,我何必要舍了好好的凡世日子,跑去偃息岩避难,不得已在那规矩大得憋死人的山门上呆了二十多年?!”

    多年来为了自己的安生、而早就暗下决心不跟这个死大头再搭一句话的范掌柜,似乎从这次在如意镇口破了戒开始,在肚里积攒了数百年的邪火也终于找到了个逃窜的出口,这多年来的怨怼之语总算借了今日大年初二的契机,得以疯狂地全部宣泄了出来。

    “等到师尊也看厌了我的烦躁模样,觉得我这个不肖徒儿不该再待在偃息岩,才破例放了我下山我以为你这个死大头等了这些年,也总归早就死了心远遁而去,这才安心地回了家,哪里知道你竟然会病重成这个疯魔样子竟然还守在我范门家宅附近!”

    “我惹不起你这尊瘟神,想法子偷偷摸摸地遁回了家中,却觉得叔伯姨婆们个个都对着我发傻,根本不像是以前的亲切模样,甚至连当年掌管范门全部商号大权的三伯也称病退隐,竟然死活要让我上位掌权!”

    范门当家不喘气地怒喝了数句,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起来,这才摸索着往后探去,一屁股坐在了院落侧边的石墩上,肚里攒了多年的愤怒之气却还远远不曾散尽:“我范家虽然门风开明,数代以来也有不少由女儿或儿媳掌管数家商号的先例,但这当家之位却从来都是只留给门中的男子更不提我这个跑去了修真山门中、不务正业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连离家前也从来没碰过任何一家商号的正事,就连给长辈们打下手犹嫌不足,哪里能接下当家这种大任?”

    说到这里,范掌柜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住了这一手“毁”了自己安乐人生的冤家,后者依旧安坐在供桌上、转头望着地上的可怜神龛,似乎范掌柜这陈年往事中的罪魁祸首,根本与他毫不相干。

    “要不是我不甘心就这么做了糊涂鬼,掘地三尺地又把诸位叔伯都找了出来,问了个彻头彻尾,哪里晓得这又是你这个死大头的丰功伟绩?”

    “我呆在偃息岩上的二十多年,范家的商号受了些挫,难免有些不得意,几位叔伯心慌意乱之下,竟然被你抓了空,还真的听进去了你那套骗鬼都骗不了的无稽说辞!”

    恰如当年在惴惴不安的叔伯们口中听到这话时的反应一样,范门当家不自觉地连连冷笑起来:“范家历代经商,向来对财神庇护之说深信不疑。在各地商号临难之际,诸位叔伯乍然从你口中听说,我竟然是九天之上的财神投胎,即使当时不信,也多少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再荒诞的谎言,也禁不起人的疑心叔伯们思来想去,竟然自己就把所谓的‘蛛丝马迹’串了起来。比如我出生的前后数月,恰是范门数代以来最顺遂无波的鼎盛光阴;比如我去往偃息岩后,家中的诸多商号便骤然出了无法自救的大变故;比如我一回到了家中,就凭空冒出了不少贵人,说要不计报酬地相助于我范门”

    “这一疑心既起,根本不需要你再来撺掇,叔伯们已商量下了他们认为对范门上下最好的定夺——既然堂堂的财神本尊就在自己的家门里,他们这些个凡胎再恬不知耻地当家下去,岂不是对神明的极大侮辱?当然是得让我亲身接下这当家之权,才能消去神明之怒了!”

    憋着一股气絮絮叨叨地讲了这许多,数百年来不曾与人道的憋屈心事,此时终于得以倾到了天光下,范门当家也渐渐消了些怒火,转而神色颓然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已举起了双袖抱住了脑袋,显然当年的诸多破事,也实在让她有些心力交瘁。

    “三伯已然年老,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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