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归来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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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韩约眼睛里蕴着笑意。
每次敏姝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很开心,因为韩约说的好地方那就一定错不了,“好啊,我们去哪韩约哥哥?”敏姝歪着脑袋询问。
韩约故作神秘的说:“去了不就知道了。”
敏姝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韩约见此情状也只好温言款语的哄着,“好好好,我告诉你总成了吧?咱们去摘星楼如何?”
“摘星楼是什么地方?”敏姝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眼神绽放光华。
“呃,是一个新开的馆子,”韩约说。
敏姝一听觉得索然无味,便停了脚步,“府里的厨子就很会做菜,我们干嘛非要跑出去吃,我不去了。”
“我当然知道咱们相府的厨子手艺好了,可是你若不去摘星楼怎就识人家做的不好呢?而且,我听说他们那有一道菜叫樱桃毕罗可谓是人间至味哦,”韩约故意卖个关子以此来诱惑敏姝。
“樱桃毕罗?”果不其然敏姝的兴趣当真被吊了起来。
“是啊,是不是光听菜名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了?在说了你在府中又无要事可做,权当出去散心了如何?”韩约连哄带劝的说,他就是这样,挖空心思的对敏姝好仍然还生怕哪里做的不足了。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去一趟,若不像你吹嘘的这般美味我可不依。”敏姝转首伸出食指在韩约面前晃悠着说。
闻言韩约已是喜笑颜开,“不依又能怎样?”还没带敏姝续说,他已经牵了敏姝的手朝外走去。
敏姝一边被他拉着往外走,一边很认真的思忖了片刻才说:“若不是这般,哥哥就欠我一个愿望,等我想要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不论多难哥哥也得去做。”
“好,我都依你。”藏不住的笑意已经爬上了韩约俊美的脸庞。也可以说韩约从小到大,不论是俊美的笑,还是温柔的笑他都毫不吝惜的大包奉送给了敏姝,跟她在一起是那么甜,为什么不笑呢?
他总是喜欢敏姝向自己提一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条件,因着这些他就有理由继续哄她继续见着她了,似乎与他而言世界上顶重要的事也抵不过搏敏姝开怀展颜。
谈笑间,二人以至摘星楼,一进此地敏姝倒也觉得这是个雅静所在,韩约领着她到二楼一个僻静处落座,摘星楼的东侧是一个长宽约盈丈的台子,上面有对父女在此卖唱为生,来往客人非富即贵,小二见此二人衣着打扮甚为考究,殷勤的将菜单放置韩约面前,“二位客官,看您点点什么?”一壁说着一壁取下肩膀上的抹布勤快的又将朱漆桌子擦了一遍。
“来几样你们的招牌菜,”韩约并未看菜单,亲自执起茶壶为敏姝斟茶。
“得了,二位稍等菜马上给您上齐。”小二拖着长腔朗声道。
“哎,等一下,再来一份椒盐香酥虾,”韩约看一眼敏姝,嘴上噙着一痕笑意。
“好嘞大爷,您稍等。”小二打着千儿便离开了。
这小二办事极利落,少顷菜已经上齐,敏姝一直瞅着桌子上的菜来回打量,“哪个是樱桃毕罗?”
韩约抿嘴笑着,“喏,小馋猫这个便是。”说着提箸夹起一角金黄色的肉饼与敏姝。
敏姝嫌弃的皱着眉头,“不是说是樱桃吗?怎么变成了肉饼?”
韩约又是哄道:“你先尝尝呀。”
敏姝疑惑的看着韩约但还是张嘴尝了一口,咂咂嘴似乎没有尝出什么味,敏姝提箸夹起一角复又一口,她也不顾及什么大家风度了,嘴里的饼还未咽下就开口道:“原来是我小瞧这樱桃毕罗了,外焦里嫩口齿留香不油不腻正合我味,且这馅饼里的肉似乎并不是寻常的家禽吧?”
“算你口叼,这里和的是香樟肉,”韩约说。
敏姝意犹未尽说:“嗯,真好吃我要给珠儿也带一个回去。”
韩约听得敏姝对着樱桃毕罗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感觉敏姝不是像在夸着馅饼,而是在赞美自己一般,手里一边不停的把剥好的虾仁送至敏姝碟内一边含笑开口道:“你喜欢就好。”
“嗯,韩约哥哥最疼我,就知我爱吃虾,”说着把一枚剥好的虾仁送至口中,旋即啧啧称赞道:“我以为我只爱吃府里师傅做的虾,他们居然此我家师傅做的还要好吃唉。”
“喜欢就多吃点,”韩约一壁给敏姝布菜一壁剥着虾仁,竟也没觉得自己饿,只识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从摘星楼出来,已是满地月色,淡淡的月色如呵出去的一口暖气,薄薄的随时都会散去,敏姝应该是吃撑了,愁眉苦脸的揉着肚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韩约身后朝相府走去。
第11章 月是今夜圆()
寝殿外有夏虫唧唧,银白色的月光斜斜的照在栀子花上有淡淡的一圈光晕,李孝钦望着窗外月色出神,想他这二十几年一直过的得意非凡予取予求,一想到敏姝那双水灵灵半是天真半是妩媚的眼睛就欲罢不能。
“不知此时的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看一看这皎洁的月光,”念及此,李孝钦的心里就多一丝宽慰,最起码这样的一轮明月是他与她共有的,有些人似乎注定总要相遇,且原因从来都是一样,她于李孝钦而言就像一束耀眼的强光,就这样霸道地照进了他的心底,都来不及防备。
甫天亮时分,寝殿深阔,光线依旧不甚明朗,近旁的高几上清水供着新折的睡莲,香气清远,淡淡的萦绕在人侧,李孝钦一夜辗转未眠,刚要浅睡,便闻苏农在殿外轻声道:“殿下。”
苏农这一声本是试探性的叫一声,既怕扰了李孝钦的清眠,且怕误事,是以轻声唤道,这一不甚洪亮的一声彻底扰的李孝钦睡意全无,于是起身按了按按太阳穴道:“进来。”
因殿内光线晦暗,苏农进殿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看清李孝钦一身灰色云锦亵衣坐于床沿,苏农情知是扰了李孝钦的睡梦,躬身谦然道:“属下扰了殿下的清眠。”
李孝钦双手支于膝盖道:“可是有眉目了?”李孝钦深知苏农办事极谨慎利索,若不是事情紧急他决然不会此时冒然前来。
苏农上前一步垂首低语道:“属下连日来一直暗访,发现在清岳山附近有柔然细作出没,”苏农举眸看了李孝钦一眼旋即低头续道:“在清岳山附近有一座庙叫云居寺,那里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信众如织,这些细作就借此掩人耳目混迹此中…”
“可查清楚他们都与何人来往?”李孝钦抬眼看了苏农一眼问道。
“未得殿下指示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依属下愚建不若我们也遣人混入其中,定不难发现是朝中哪些乱臣与之来往。”苏农俯身沉声道。
李孝钦思忖一晌,“你办的很好,先不要打草惊蛇,下去吧。”
“是。”苏农躬身离殿。
李孝钦望着地上映着镂花格子窗的影子慢慢移动,思绪起伏他自幼与襄王李孝镰情同手足。圣上仁慈念及他年幼丧母故先封王于其他皇子,至此四皇子李孝镰便逐渐疏离了他,进年因李孝镰功绩显著圣眷优渥,封其为襄王,喻意为共襄盛举是也。
然圣眷正隆的李孝镰私底下并无少给李孝钦使绊,只是他为着兄弟情义总一味避让,之前伍邦言语中就曾暗示自己多留意襄王举动,眼下幸之没有何蛛丝马迹能使柔然细作和李孝镰连系起来,若真是如此又待他如何面对这般难堪的局面呢。
晚间掌灯时分,敏姝拧眉苦脸的拿着绣花针,望着眼前这个攒金丝的荷包真不知如何着手,“看来真实吃人嘴短,韩约哥哥也真是的,府里那么多的婢子哪个女红不如我好啊?非要拿个净面荷包让我秀什么凤尾竹,这不明摆着难为我么?真是不晓得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她哭丧着脸嘟哝道。
“小姐,夫人请您去趟花厅。”伍夫人身边的丫鬟妙翠莲步姗姗地走到敏姝身边。
敏姝吸了一口随手将荷包掼至楠木香案上,左右不知如何着手,索性先将此抛至脑后,是以起身随着妙翠朝花厅走去,妙翠先前一步帮忙打起帘子,敏姝便拾裙走了进去。
伍夫人见着敏姝进来放下手中的玉瓷茶盏,指了指旁边的黄梨木椅子示意她坐下,“明日就是五月十五了我要去云居寺祈福,姝儿你可愿与我同往?”伍夫人问她。
这时期的人们都崇尚佛道,就连敏姝闺阁里也供着一尊羊脂玉雕琢的观音神像,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家闷着也是闷着,还不若陪母亲去山上转转呢,且青岳山一带的风景秀丽宜人,既有银练似的瀑布从山涧倾泻而至,复有清浅如碧玉的溪水环绕山底,亦有品种少见的茶花在山中做点缀,想想都觉得如临仙境,如此这般游玩的好机会不去岂不是成傻子了么?
次日清晨亮时分,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敏姝与母亲同乘马车径朝云居寺方向去了,一路上敏姝总时不时的打起帘子往外瞧,山腰依稀有薄雾缭绕,满目的清脆葱茏,清凉的晨风夹杂着山间花草特有的芬馨拂过她的脸颊,如一朵芙蕖在心底漾开了花。
渐渐的东方被染成了浅橘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只听管家在马车外说:“夫人,小姐云居寺到了。”
云居寺的主持得了丞相府的通知,一早就率着小沙弥在山门迎接,这位方丈大师久居明刹,见多识广,结交的皆是富贵之室,是以态度虽然公谨,却不至于殷勤,让人觉得不舒服。
虽然母亲信佛极为虔诚,但是敏姝却是头次至此,先是跟随母亲至大雄宝殿,见母亲在中间的一个蒲团上跪下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奈何敏姝不懂佛教礼数,望着神像尊严的佛祖也敛了素日里的俏皮不敢造次,由两个小沙弥引路绕至殿后。
敏姝一时没忍住脱口道:“这尊菩萨的金身怎与我往日所见不同?菩萨不都应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么?而这尊怎么是站着的?且她脚上踩的是什么?”
那个年小的和尚答不上来,“这…”
年长的喜卖弄,闻言道:“施主有所不知,这相传东海龙王有九子这最小的儿子叫鳌,他仗着龙王的偏爱到处兴风作浪,为祸天地,最后惊动天庭,玉皇大帝派天兵前去降伏,却无人能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悲悯世人,遂至东海上空,她站在云端右手拿着玉净瓶左手拿着杨柳枝蘸了几滴仙脂露向东海海绵面洒去,那鳌竟自己乖乖的浮上了海面,菩萨纵身一跃站在了他的头上,即降伏了此物,咱们寺也因着这尊佛像甚为灵验,吸引了方圆数百里的商贾,和三年一次的科举考生前来参拜。”语毕他脸上还露出的意的神色。
“为什么是商贾和参加科举的考生呢?”敏姝不解。
“因为只有菩萨才能独占鳌头啊,遂愿请菩萨保佑他们的利禄功名独占鳌头。”那年长的解释道。
敏姝颔首,“原来如此,多谢小师傅释疑。”
敏姝本想一个人在寺院里转转,故随便寻了个由头打发了两个沙弥。因这云居寺香火鼎盛,背负苍山面临泸湖又常有人往寺院捐资,故而此地规模极为宏达,构筑精美。
敏姝信步走在黑白石子铺成的蜿蜒小径上,两旁花木扶疏,东墙架上的紫藤花这样翠华如盖的枝叶却也减了不少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