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李森与索罗斯-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百八十的价格卖出后,我们离开交易场地,来到工作间。
马士兰在那儿,他来看我们要不要什么东西。
返回工作时间,我满脸笑容。力塞尔正在给大阪打电话。
市场仍在回稳。我可能已经挽回八八八八八帐户中的损失了。
今晚,那些起新加坡人肯定会谈起我的。
“你看见没有?他在一万九千点买进了那么多!哇!”
“我再也不跟他做交易了。真倒霉!我老是赔钱。”
他们肯定会喝啤酒、吃鸡肉炒饭,敲筷子的。但是,他们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话,夹在筷子上的米饭会在半空掉下去的。
力塞尔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说道:
“马上要收盘了,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有。我们还要给今天上午买进的三千六百份合同做一个交叉交易。你和马上兰去做,好吗?价格稍高就行。”
这也是未经允许的。这意味着我将从大阪市场上买进的三千六百份合同拿到sIMEX市场上,卖给我自己。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做交易似的。其实,我买进这些合同的平均价格是一万九千二百点,而市场收盘价是一万九千一百五十点。我的损失并不算大。我是为八八八八八帐户而买下那些合同的。我必须将它们全部卖出。但幸运的是,现在,市场价格已超过一万九千二百了。否则,我不可能有能力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将这个大数目搬动的。在SIMEX,三千六百份合同无异于一个重型炸弹;即使是在大阪,它也足以改变整个市场的走势。一般情况下,我并不在意是在买进还是在卖出——如果是空头,那么市场价格下跌,你就照赚不误。但是,八八八八八帐户捆住了我的手脚。对我而言,买进自然比卖出要容易一些,因为这样可以支持市场,使其价格上升,也就延迟了结算我在期权交易中的损失的时间了。我只好把损失记人八八八八八帐户,继续维持一个虚假繁荣的局面。
透过假装以稍高于进价的价格卖出三千六百份合同,我还可以蒙蔽巴林银行内部的风险监察人员。这些人在检查交易情况方面非常疏忽大意——他们只看底线所谓的亏损或盈利的数额,再挑出那些不同寻常的亏损或盈利记录。我做的交易尽管数额巨大,价格也千差万别,但是,只要底线结果在正常的盈利或亏损范围之内,他们就会将它忽略过去,转头去看别的东西去的。最关键的是,那些交易记录都必须保存在新加坡,这样便于藏匿,我不可能把它们藏在大阪,只有将它们都记录在我自己的帐簿上,我才能随时对它们进行适当的处理。
市场收盘了,喧闹声也消逝了。留在交易场地里的,只有废纸和糖果的包装纸。人们离开时,和他们到来时一样迅速。
他们将夹克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大厅全都空了。我想像着他们的去向:咖啡馆、酒吧、妓院、中国餐馆。他们去喝酒、吃饺子、吃鸡肉炒饭,然后又开始新的一天。他们都在赚钱。他们大多代理客户做生意,抽取一定佣金,所以,不管在交易大厅里他们显得多么紧张,但实际上,无论哪种市场,他们都是不受丝毫影响的。他们需要的只是采取行动,但他们不必承担任何责任。少数几个人可能负责一定的头寸,但那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球赛而已。但是,大多数都只是抽取佣金,然后在晚上痛痛快快地花掉。
罗伯大声说我们都去费欧雷餐馆吃饭去。我去不去呢?我跟他们一块去了。二十分钟后,我包了些咖啡,回到了办公室。
这是今天清算工作的开始。
我返回办公室时已是下午四点。那些女职员们都在,她们像往常一样显得彬彬有礼,面带微笑。与需要我花好几分钟时间调节自己嗓门的交易大厅相比,这儿显得格外的安静,我已习惯于大声叫喊以让对方听见了。我创览了一遍留言单,首先给史蒂弗回电话,这是最易做到的。许多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练习拳击以发泄自己好斗的本性,当晚他又要我去约他。
“你能去吗?”
“能,我六点下班。”
“再见。”
我又看了一下留言单,然后给伦敦的玛丽·华尔兹回电话。
“情况怎么样?”
“还好,你们还需要资金吗?”
“我们会透过传真告诉你们的。哎,这日子可真够忙的,好在佣金还高,机会也不错。”
“弗南多也这么对我说。”她说。玛丽总给人一种她清楚别人在做什么的印象。她不是那种无聊的、那种总是要求人工作,眼睛总盯着萤幕然后重复交易程序的女人。我喜欢这一点,只是她有时不明白自己在谈些什么;“以后再给你打电话,”我说,“我现在还得去SIMEX那儿瞧瞧。”
“好的,尼克,再见。?
我并没有去SIMEX见任何人,也不想去那儿,而是乘电梯上到二十四楼去见西蒙·琼斯。当我步行去见他时,感到胃部一阵发紧,走出电梯后,我使劲吞了一口口水,接着我首先经过墙上的那块大型金色饰板,上面镶嵌有巴林证券字样,然后通过“女王为专家颁奖”系列图,最后来到办公室门前,用磁卡在保险孔上一划,门就开了,我走了进去。清算部是一个到处都堆有纸片的封闭式房间。那些纸堆似乎从来没有变大,也没有减小,甚至没有被人移动过。也许它们一直就堆在那儿,从巴林搬进来之前就堆在那儿。它们也许属于从前的主人,与巴林毫无关系。不管怎样,我明白只要自己负责这个清算部——股本清算部——那么它就应该像自己楼下的清算部一样,应无一丝差错。我不喜欢东西堆得乱糟糟的。
“詹姆士在吗?”我问詹姆士·巴克斯的秘书。
“他去曼谷了,今天晚上回来。”她回眸盯着我说。
我用微笑向她以示谢意。她的话虽然只有五个音节,却算得上一次会话了。我们立刻成了好朋友。我以后还会送她一些巧克力表示感谢。假如我整天在西蒙·琼斯身边工作的话,我想自己会这样做的。
“西蒙,”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我们这儿很好,”他说,“今天情况不错吧?”
“还可以,今天下午赚了一笔。”
“想就足球赛打一下赌吗?”
“现在没有时间。切斯在西汉姆亏了一大笔。”
“哼!”西蒙高兴地一哼鼻子,“明天见。”
我逃出他的办公室,乘电梯直接下到第十四楼。刚才与西蒙进行的虽是一场普通对话,但我像是漂浮在正变得巨大亏损的浪尖之上与他话足球。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又整理了一遍留言单,然后抽出最底下的一张。那是一份报导日经二百二十五种指数的《日本经济新闻报》。从中我挑选出下面几种指数:布隆伯格、纽约道琼、弗南多和鲁特斯,然后迅速给它们负责处回了电话。他们都询问我对市场行情的看法,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已经大量地买进了。
“你买进的头寸已经够大的了。”负责纽约道琼营业处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我们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说,“但不清楚那帮客户们的动向如何。”
完成这番无意义的评论之后,我便挂断了电话。现在我有点儿担心他们开始注意到买进的数目大小了。
我抬头看萤幕,观察着期权的价格。上面显示有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由于我一年以来总在抛售期权,它们的价格已被压得很低了。
期权的价格因素受市场反复无常性变化的影响。如果市场上的买方和卖方都很多,价格变化反复无常,那么期权将变得非常诱人。这是因为人们不愿意透过买进期货来限死自己的资金:他们希望价格的变化大以赚取大量的利润,或者套做有价证券以避免大的风险。因此,市场的变化组成了期权价格的一部份。数学家们依据以往市场的变化性想出了一个估计变化性价值的办法,他们用一个百分数来表示:在日经二百二十五种指数的市场上,变化性的价值一般高达百分之四十或百分之五十左右,尽管在有些波动性很大的市场上,它的价值高达百分之九十。
一九九三年年底我第一次开始销售期权的时候,市场变化性的价值为百分之四十。那时候我大量地买进期权——主要是从菲利浦·波尼弗伊和乔治·索罗斯那儿购买,这使得市场非常活跃。但是后来,我不得不抛售越来越多的期权,这种做法降低了市场的变化性,因为任何时候只要存在买方,我总是与他成交。不久我便成了市场上主要的卖主,期权也被迫降低到市场的最低记录,当然巴林会认为抛售期权的人还有菲利浦·波尼弗伊,但巴林绝没有想到菲利浦曾经购进期权以新的资金投放市常对我来讲这是个很巧妙的伪装,而我也总是透过说菲利浦如何如何神秘来分散别人对我抛售期权的注意力。但是期权的价格下降得越来越低,我只得抛出更大数量的期权来换取现金以平衡八八八八八帐户。
我又坐回到了办公室的座椅上,感觉到衬衫上的汗已经干了。在刚刚过去的一天里人们简直发疯了:乔治用尽全力一头撞向大厅里的另一位交易员,这是他觉得那家伙骗了他时所能作出的反应。毫无疑问,我们当时都觉得格外紧张。我们费力地挤进交易大厅,将乔治和那个美国人分开,当时,那个老美意识到乔治要用头将他撞碎时,脸上显示出异常惊愕的神情。当我回想起这一幕时,总忍俊不住但我又得再给sIMEX写封信以求得谅解,这一年已经是第三次或是第四次出这种事了。sIMEX总是吓唬要我们停业,但我每次总能设法度过难关。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由于这儿没有第二个人,故电话的铃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我抓起电话。
“这里是巴林。”我说。
“尼克吗?”
“是的,你是谁?”
“鲁特斯处的亚罗伊·西尔斯,”对方答道,“你想去品尝我们上周谈到的那种啤酒吗?”
我已忘掉了那次闲谈,不过今天是星期四,丽莎要和一些朋友上体操馆,我可以有时间去喝几杯。
“好哇!”我答道,“但我得先去和我的一位交易员谈点事。”
“伙计,没关系,带他一块去好了。咱们在船员酒吧见。”
“那咱们五点见。”
酒吧设在二楼,整个楼房正好建在新加坡河的上空。这是一家新酒吧,是用涂有清漆的发光硬木建造成的,看上去就像一艘二十年代的远洋货轮。亚罗伊·西尔斯,人们更愿意叫他罗伊,已经先到了。在他身边还有一位也替鲁特斯工作、长相十分呆板的美国人。他们中间已有几瓶杰克丹尼尔斯,看样子今晚不会大有意思。
“来点杰克丹尼尔斯?”罗伊提议道。
“不,我还是喝啤酒,谢谢!”
正说着,乔治到了。我本以为他会一个人来,这样我可以私下对他说几句,然后告别罗伊他们,头脑清醒地回家。但事实上他却带了一大帮人,而且这帮人中的大多数已喝得相当醉了,还想在这儿喝得更醉。他们之中有好几个人都在我手下干活。
亚罗伊·西尔斯似乎并不介意,他给在座的每一位都要了酒,而乔治这帮人也都在默默地计算自己还能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