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生记-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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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这次丢了颜面,是咎由自取,可要说就这样双手献上弟子的性命,他也无法回去给宗主交代。
他迟疑道:“王将军,顾上校,詹云水的行为,我宗门同样深恶痛绝,出了他这样的劣徒,我老脸也没处安置。可是,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就如老朽接到燕京的诏令就来协助震宇将军一样,希望燕京也给予我们修行界一些尊重,在座还有黄真人,赵真人,慧觉大师和贤巴大师,以及道庭的两位贤侄,你让我表态,我谁都代表不了,只能代表自己,詹云水其他任你处置,但求留下一条性命。”
顾猛之圆眼一瞪,又要风云起,却被旁边王伏波轻轻一压就止住了。
王伏波眼光深邃如渊,看向黄琼这位终南龙门之主,然后又扫视周围一遍,道:“在座都是修行界的巨子,我们大家也合作了一段时间,修行人逐步走出大山,融入社会,这是我们乐意见到的,未尝不能有更多的传承被捡起来,发扬起来,因为我们的敌人终究在汉国之外。可詹云水这次的问题,具有典型意义,修行人太过强大,我知道你们也有自己的刑律堂,却没有纳入燕京的控制范围,我们要向普通人负责,毕竟这个世界是普通人组成的。所以,我话就直说,震宇将军的意思是,现在人体科学实验室挂在国防科工委下,那么在国防部再设立一个风行司,人员由修行界和军队共同派员组成,一方面喻意监管的是御风而行的修行界,另一方面喻意监管的是修行人士的风行。这样说明了,大家表过态吧。”
王伏波声音不大,字字清晰,在空荡的会场回响不断,仿佛比顾猛之的巨兽喉咙还厉害几分。
在座都是人精,自然明白他身后百万雄狮的底气,所以各自揣摩,然后眼光都一起看到了黄琼身上。
黄琼是谁?终南龙门之主!道门存世金丹之首!
传说他结丹于五十年前,如今至少已经八十岁,可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四十多岁的样子,几缕长须,衣着朴素,神色淡然,仿佛就一个普通道士。
可谁敢说他普通?结丹前,单人怒马闯黔南魔窟,灭了横行汉国西南的五个巫门魔头,其中一人不下金丹修为,不见如今巫门都未能缓过气来!
结丹后,东海之滨,一手乾坤太乙擒拿术,硬生生捏爆扶桑当时第一高手的头颅,不见如今扶桑尚未有人敢明面的东渡!
甚至也有人怀疑,黄琼是否已经修出元婴,达到五百年前的张三丰高度。
所以众人都看向他,其实这事都不用与大家商量,只要他点了头,修行界谁敢不服。
顾猛之天不怕,地不怕,刚才也没敢有一句冲着黄琼去就是这个道理,反而在张太和身上做些过渡。
黄琼这次来京,是震宇将军的邀请,汉国与北方熊国边疆出现百年剧变,原本当然用不着他去处理,可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这人间百年,沧海桑田,无不符合当年那人的话语,末法时代来临,终南龙门该何去何从?
龙门一派,清静无为,道法自然,眼见着就只剩下十多个传人,而玉蟾门有自己的制药公司,方壶宗也在经营矿石资源,就算天台,也已与少林走得极近,终南还要困守一偶,坐井观天么?人才、资源的枯竭,难道这传承也要自身自灭?
所以,他亲自行走,想观这红尘,或许有机会再遇到那人,问一问这天道到底要怎么走。
三山五岳,四海八荒,老子都被逼得来人间行走,你们还想置身事外?
修道人,道法自然,却又是最逆天的狂徒,黄琼神色不动,缓缓点头。
“啪!”郭怀忍不住兴奋地拍桌子,众人目光所视,气机锁定,他哪里承受得起,血色才上眉头,就下心头,捂胸就仰面跌倒。
王伏波也心中一松,他知道黄琼的地位,说得不好听,在古代就是见天子不跪的神仙,所以他在刚才才制止顾猛之的继续演戏,并且还留了一手,如果自己谈不下来,再由震宇将军出面,好互相有个缓冲余地。
于是事情就此定下,在座各门都派出一位弟子进入风行司,监察天下风行。徐山是幼虎归山丘,汉国的人世间,猛虎们也套上了笼囚。
回到家里,周淑芬果然高举三尺木棒,忿怒不已。
徐山笑容满脸,撅起屁股送到老娘面前,怀里抱起被惊醒的燕燕,一阵猛亲,还有时间冲石兰做鬼脸。
三个女人都哭笑不得。
挨揍后,徐山许诺写一份检讨书,取出行囊中的两块梅花表给周淑芬和石兰带上,丫头也有一块电子表,然后心神一松,躺在椅子上就酣然睡去。
周淑芬看着儿子睡梦中尤自紧皱的眉头,突然心酸,与眼泛泪光的石兰一道,将他抬上了床。
安抚完燕燕睡觉,两女自发地在床上闲聊。
石兰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周淑芬,为何山儿总是一副时间紧迫的样子?
她心里虽然爱煞徐山,二人也坦诚相见过,但总觉得他背负着什么包袱,他的内心深处还藏有一片黑暗的阴影,自己从未看得明白。
周淑芬长叹,她又何尝没发现儿子的异常。早在他当年被电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就从顽童长大,整日练书法,从不玩耍,成绩永远第一,读书还要跳着级前行。
外人看来,自己似乎生了一个不操心能上进的文曲星,可谁又明白,自己深夜的忧思,因为她知道,自己儿子活得好累,比所有人都累。
她宁愿徐山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山抓鸟,下水摸鱼,得了夸奖欢笑,受了委屈哭泣。
她也弄不明白,幽幽问石兰,孩子不是与你最亲么?要说徐山拼命发狠的起始,还正是当年外公周荣全寿宴上第一次见到石兰之后。
她记得有一回在普州书店,娘俩原本计划去拜望幺爷爷,结果儿子情绪异常,她没敢问原因,只默默含泪送他上了去青石的汽车。
后来知道徐山在石兰那里,自己甚至叫他还多住了几日。
黑暗中,石兰脸色通红,正是那一次,她发现徐山不是一个孩子,正是那一次,徐山完全占据了她的心扉。
她也长叹,我的爱人,你在背负什么?
第七十七章 潜伏爪牙忍受()
徐山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燕燕调皮地来床上抓他头发、扭耳朵才醒过来。
他牵着小家伙来到堂屋,周淑芬与石兰各有心思,端茶递水,热饭上菜,不亦乐乎。
他觉得气氛怪怪的,问道,意思是自己重回王座,不用写检讨书了吧?
周淑芬再次请家法在手,说他蹬鼻子上眼,带坏丫头,今天都不愿去上学。
徐山呆滞,他早已忘记还有上学这码事情,疑视石兰,伊人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转头偷笑不已。
原来时间已接近元宵节,早已开学几天。
岁月无声,徐山送丫头去学校,叫出好久不见的小屁孩,对方也已长高老大一截。
将电子表交给他,他居然不认识时间,害得费了几番口舌,随后密谋半饷,挥手再见。
下午再与石兰商量生意上的事情,周淑芬全程在旁织毛衣,二人没敢有多余的动作,只在眼神里看到各自的影子,一切自在不言中。
石兰有些担心,春节这个月业务额没有增长,反而略有下降。
徐山给她分析原因,这是国人节日不吃药的传统影响。
他借此展开,将行业的发展趋势,业务突破方向,风险控制等记忆中的知识加上自己的判断,一股脑传授给对方,最后总结,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以后全看伊人自己发挥。
石兰性格原本就大气,也不再是当初刚入行的新手,笑眼盈盈,指着自己的胸前对他做口型。
徐山心里一热,结果伊人是说“管家婆”三字,他恼羞成怒,赶她离开。
出门时,将那把钥匙放在她手心里,也做口型说“这是送你的房子”,石兰哪里认得出来,茫然离去,徐山觉得自己扳回一局,暗自得意。
接下来的几天,徐山依旧没去学校,周淑芬早晨拿棍子撵他,他就嬉皮笑脸送上屁股,周淑芬哪里真舍得打他,只不过他承诺下的检讨书已过两万字大关,不下于前世的毕业论文了。
他白日先后去爷爷那里,周家坝外公那里,补上春节漏掉的礼节,归来就要么在山巅,要么在清源公墓前静坐。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和安排。他的身体是年轻,心理却已老,自然不可能以为就凭一腔热血和豪情,就能在未来去讨要回公道。
经过几日的琢磨与推演,思路逐渐理顺。麻子曾经告诫过他,要他一片野心,用白云锁住,观天下而不语,潜伏世外。
徐山有不有野心?他以前真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在道法上,他想成为麻子口中的“通天大能”。
如今他的想法已有变化,这个世界没有净土,道法世界也不是想象中的安乐祥和。
他如果一味讲究清静无为,说不得连世俗的邱家那般人物也对付不过去,树欲静而风不止,甚至可能连自己最后这个家园都不得安宁。
所以关于未来他的定位是要增强自己的综合实力,而不仅仅是修行上的实力。
用他前世官样文章的话,就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什么是物质文明?就是这世俗界的钱和势。邱家凭什么追得他狼狈不堪?就是手上有钱,背后有权,能够买到青城的武力,能够调动公家的武器!
石兰的这门生意,做大了当然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少的财富,但是他不愿意她太劳累,太委屈。
这门生意的关键点就是人际关系,要在院方这里低头做人,而手段基本都是灰色,时间长了,对人性也会产生影响。
所以他不但不指望石兰,还要提醒她随意做就行,不要主动一人去公关陪酒。
赚钱的方式还有很多,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徐山手下无人可用。
既然相信命运,相信天道反噬,他就不敢让家人亲戚来帮他做事,现在他已想明白,那么就找外人。
天道肯定也会对所请之人有影响,但现在徐山已顾忌不了那么多,你要获得我付出的酬劳,你就要承担可能的风险。
包括徐山自己,要承担的天道反噬之力也肯定会更大,但他已是破罐子破摔,山城这一遭,无数人的命运被他改写,如果天道算在自己身上,也不知会给出多大的劫难。
找人当然不能乱找人,他现在只是给自己定下这个调子,以后留意能赚钱的人,能从政的人,能动手的人,总之一句话,培养自己在世俗界的势力。
那么什么是精神文明?就是道法的修行。这个问题最麻烦,他这次遇到两个真正的有道法修行之人,詹云水和慧通,严格来说,自己在对方手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去。
詹云水那一手雷电之术,徐山艳羡不已,姑且不说对方人品低劣到用来玩女人,要是他自己拥有这门术法,这一遭山城哪有这样复杂,摧枯拉朽地直捣黄龙,邱家怎么会敢不低头。
就如对上慧通,要是他手带雷电,对方怎么敢那般蔑视他的攻击。
如此这就成为他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即道的术法妙用。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