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生记-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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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并不气馁和妄自菲薄,正如那时给香杀月所唱之歌,既然找到方向,又有炼体的青莲剑歌,练气的黑水真经,炼神的断鬼令,这几阵罡风,嘿,吹入四蹄,快不可追,我踏它流沙万里,一蹴上与九霄,黄琼,必然触手可及!
这是徐山一个人与天地间的论道,是他关于道法哥德巴赫猜想的第二次扩展与完善,他的为人,谋而后动,一旦行动起来,就斩钉切铁,雷厉风行,横冲自撞。
于是他在剑宫的生活与修行,变得极有规律,仿佛回到当年在徐家湾,白日习武练气,夜间坐禅养神。
关于李太冲的戮神剑猜想,即真正的剑道,徐山并没有告诉王太乙,一方面他们差得太远,另一方面,又与自己何干。
剑宫的早课,是王太乙指点猿公、越女和连山剑法,他断了手臂,眼光还在,可以纠正姿势,有时候李云水也上场演示,特别是九宫游龙身法。
在以前,剑法与身法练完,早课就算结束,现在徐山取消内外之别,大家都已是直系子弟,就多了一堂王太乙讲解青莲剑歌的修行。
徐山与众子弟坐在一起,他的为人,只要不为敌,理性谦和,即使现在自己是化劲宗师,也曾被王太玄逼得狼狈不堪,所以,完全是以最诚恳的态度,向王李二人学习。
只不过他的眼光是这颗星球的最高端,运力之法,纵横之术,两天下来,就可翻转指点李云水。
数日之后,也就不再前往,而是单独指点秦烈与李逍遥,原本以胖子罗封与他的亲近,也该享受这个待遇,但正因如此,胖子和一位李云水的女徒弟,分别被他派去王素与小芳身边,防止郭家作乱。
下午则是青莲剑歌的修行。
剑宫的古传飞剑,除了那把代表宫主传承的小剑,后来陈衍步赠送两把,郭家还了两把,双桂堂也归还一把,如此加起来也不过六把,自然不能满足每个人。
徐山对剑歌修行的理解,已追溯甚至超越千年之前,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数量的问题,而是飞剑蕴含的粒子。
于是他、王太乙和逍遥,一人一把,其余子弟,就在最大的静室周围盘坐,室内当空悬挂已把飞剑,由他们修行吞吐。
李云水有些郁闷,她修行的是王太玄换来的抱朴坐忘经,要不是徐山控制剑阵之气绕行,她在剑宫内,行走都难,这番见师叔王太乙重拾剑道,只能艳羡中迷茫,不知自己修行之路在何方。
徐山自然清楚她的心思,这个女子为人清冷,既不傻,也无野心,算得一个不错的管理帮手,自己现在无暇帮忙解决剑道的问题,只能留待将来,但给了她另外的待遇,即翠灵丹。
剑宫修行的元气,与外界不同,自从他激发剑阵后,震荡飞剑,就已是子弟们需要的充裕元气,反而是能不能吸收的问题,用不着翠灵丹,所以他让李云水自行服用,吸收完了就再吃,至于用完后怎么办,现在不是认识了程秋衣么,买就是。
夜间,徐山一如当年,坐在山顶道观旁的悬崖之畔,仰望夜空,俯视星汉,无内无外,神游太虚。
他的元气与元神修行,十分杂乱,并不是剑宫本源路子,这是无奈的选择。
王太乙修炼出来的是青莲剑气,徐山不同,他只在内腑五脏,点亮了天梯五阶,对应的五行轨迹,所用方法,却是九黎黑水真经,是蛊虫点亮穴窍,凝结万字符旋转,吞吐而来。
所以他的元气,既来自体内,又来自体外,既包涵了以前各种血食之气,又包涵现在的青莲剑气,混沌一团,要不是黑水真经的万字符奇妙吸力,恐怕也会冲撞激荡,走火入魔。
他以前阴符术修行出的元气,似海水,雪白湛蓝,包括天劫虚空坍塌后,识海截留的一泊湖水,以及宝瓶洗巫神而化的元气,都是蓝色,现在泥丸与丹田复通,那里的元气湖泊,都已换了颜色,仿佛污水一般。
元神以前没有具体的方法,现在则在夜间,用断鬼令的养鬼术,对月吞吐。
当他神游太虚之时,月华之下,虚空之中,那朵悬空在灵台礁石之畔,青莲剑阵的荷花幽幽闪光,徐山最初拿不到要点,后来心中一动,祭出狐猴,让其端坐其中,那荷花就开始闭合,仿佛哪吒塑身,玄之又玄。
朝阳初升,荷花绽放,狐猴归来,隐约灵动一分,于是徐山明白,这算完成了一次元神分身的修行。
这肯定不是剑宫原本,包括李太冲的“戮神剑”修行方式,可传承断了,又无其他可选,只能用汉国首长那句话,安慰自己,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如此月起月落,半个月过去,狐猴变化不大,他的青莲剑歌却有了进步,那把王太玄的飞剑,已然缩小一半,他引入体内的青莲剑气,被一直控制在拇指之上,哪里穴窍越来越亮,皮肤似乎变成了银色,手按宝剑,毫发无伤!
他莞尔一笑,这里面也借鉴了元嘉的一指禅,今天,自己这个指头,怕要算得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眼泪与秘密()
一月一月,都是少莲花里真精血。不须安炉立鼎,只用无为抽彻。——三月生魂金丹三还一返歌
剑宫的破败,在于剑道的丢失,一如人去了精气神,但毕竟是千年门庭,还有个骨架子和几件衣服,所以徐山在山顶道观李太虚的房间,发现几册修行经典,也不意外。
闲暇之余,手持一卷,坐卧云端,细细咀嚼当中深意,对比自己修行得失,不过他的思维,与古人不同,仿佛重新作注,又如西学东渐,有一个翻译转换的过程。
他答应过守护李逍遥,无信不立,何况他这种日洗道心之人,不容有缺,于是常常将小屁孩带在身边提点。
小屁孩自幼失怙,跟着李太虚也生活得苟且,有外宫欺压,仿佛小鱼儿生于恶人谷。
相似的地方是他性情没长坏,不同之处是没有小鱼儿那般天赋,即使是李西月这种真仙之后,也比不得殷灵运那般受上天钟爱,给予一身先天之气。
徐山对秦烈的指点,一如霍驰道,是武学修行,重在暗劲圆满后擒拿化劲,而小屁孩,重在青莲剑歌的修行,可惜始终不见丹田气动。
没娘的孩子早熟,当年的木头如此,现在的李逍遥也不例外。
每夜徐山坐在道观楼檐,举杯邀月,他就带着小猴子,依靠在墙角,仰望星空,试图在灿烂星河里寻找父母和师傅的影子,最后都回归到小师叔乘风归去的仙姿。
他明白,那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唯一的亲人,孺慕之情,找到归宿。
他见徐山酒坛空了,屁颠屁颠地进去拿一壶出来,让小猴儿送上去,每次都引得徐山大笑,跳下来将他带上去,搂在怀里,教他认识二十八星宿,牛郎与织女。
有时徐山也引动剑阵之气给他看,现在山谷已另成天地,十月萤火依旧,形成的汉烂星河舞动,演绎诸天星辰轨迹,两人一猴,沉醉银河,猴儿都伸手去摸,直到他睡意降临。
许多年后,沧海桑田,这颗蓝色星球历经旷世未见的战火与变迁,小屁孩已成长为守候人类最亮的几颗星星之一,他谈起这段有徐山陪伴的岁月,“从童年起,我便跟随先生,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这一日傍晚,天公不美,阴雨如晦,二人依旧坐在楼檐之下,萤火不出,只余道观一灯如豆,那猴儿闹腾不已,徐山奇怪,问逍遥是不是今日未让猴子吃饱。
小屁孩干笑,小师叔,它也如我一般,习惯了每夜星辰与月亮,现在看不到,心里发慌呢。
徐山心中一动,这孩子的静心功夫,远超王素与小芳,一是性情本就恬淡,二是李太虚给他的底子打得牢,据他自己说,两年前就已降伏身心,忘言守一。
徐山当年修行阴符术,走到这一步,花了不少功夫,甚至还为此开启书法一道,曲线救国,可当时一擒拿入定,神思静就长元气,小屁孩为什么不行?难道真是没有天赋?
以前也推演过,自己最初一缕元气,可能是河图激起,所以自己的神识调动不了元气,而只能坐驾其中,任其周天自行。
后来理论体系雏形长成,关于天赋与根骨一说,有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元气是基本粒子的组合,理论上这世间应该到处都有,而修行天赋的判断,就是看此人是否能够吸收粒子。
最高端就是殷灵运那种,体内先天就蕴含丰富,正常的就是后天可以吸收并储存,最差的当然就是没有天赋,三者好比物理学上的超导、导电体和绝缘体。
如此这段时间,小屁孩元气不出,他只是暗暗可惜,以为这孩子确实没有天赋,但现在理论体系再次扩大后,刚才小屁孩的话让他有了不同想法。
道家将元气按五行分类,金木水火土,而自己的理论,六十多种基本粒子,不同组合,就是不同属性,应该有多少种类?恐怕这才是自己当年拜服麻子脚下,问的那一句“千般法术,万般神通,无穷大道”之解。
李逍遥是剑宫传人,入静呼吸功夫,是李太虚传的青莲剑歌,是引动青莲剑气的法子,自己也跟着进入了思维定式,觉得该以此判断,是否修行得出,就是天赋有无。
可事实上,还有那般多的属性元气没有尝试,怎么就可以判断没有其他属性粒子可以与其契合?青莲剑气属金,那么火呢,木呢?
徐山揉了揉逍遥的头,笑道:“你不是喜欢月亮星辰么,师叔教你一个方法,你尝试一下,是否能在自己脑海里观想出月亮,要是能行,以后它就可以永远陪伴你身边了。”
小屁孩大喜,仿佛即将得到最好的玩具,全神贯注地听徐山讲解水宁寺三十三天观水洞玄经。
他的道家理论,有李太虚这么多年的耳提面命,虽然没能修成元气,却好比古时科举童生,基础比徐山这个妖怪,实则还要扎实得多,甚至不用徐山解释,两遍之后,就已屯蒙呼吸,入定而去。
徐山的扫描神识,只能在现象级,不可能看得到粒子层面,见逍遥悟性还是颇高,暗讨如果这观水洞玄经,再去找李云水的坐忘经,实在不行,也可尝试阴符术,包括王素与小芳也可实验一番。
刚想到这里,徐山如被雷劈,突然就呆了。
他从普州暴起,抛弃父母,忘记燕燕与石兰,是怕自己被汉国所不容,怕黄琼迁怒于亲人,于是遁走世外,做那达摩克利斯之剑,以威慑换他们的平安。
每一个人都是月亮,除了皎洁,还有阴暗一面,徐山从天劫归来,就一直在用月之暗面做行事准则,所以别人视他如妖似魔,香杀月说他无情无义。
他渴望天道,也不曾为如此选择而后悔,可真的就忘了来处?
每次思念起后,他都用自己理解的太上忘情安慰自己,所谓慧剑斩情丝,要灵台光明琉璃,不留牵绊,不染尘埃。
直到推演剑阵归来,陡然发现,灵台的那把“慧剑”,可能还是李太冲的影子,自己今生与前世相比,性情截然不同。
他第一次出现不安的情绪,自己是不是已被李太冲侵染?剑宫是李太冲的归属,徐山的归属在哪里?是的,是徐家湾,是母亲的臂弯,是小妹的笑脸,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