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倾城第一医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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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姜一闲受命秦谦玉的第五天,秦谦玉已经有些恼怒于姜一闲光说不练的态度了。她一手打翻姜一闲手里的汤药,药碗顺着力飞了出去,汤药翻出来,溅了姜一闲整个裤腿。
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低头,温热的汤药气息顺着鼻腔来到大脑,她麻木的脑子瞬间有着清醒。
姜一闲不知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这朝息宫内十来人,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地听到姜御医怒斥秦谦玉。
“贵妃娘娘,你可知道,我长这么大,父兄都从未如此对待我?生我之人父母,养我之人父兄,他辛苦把我拉扯大,并非让你来欺负我的!”
接着,是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声音落定,秦谦玉更为尖细的嗓音还了回去:“狗奴才!本宫给你权力欺辱本宫了?你好大的胆子!”
姜一闲嘴里的果子被打碎了一颗,尝到那酸涩酸涩的味道,姜一闲毫不眨眼,“啪啪”两声,以更大的力气还给秦谦玉两个更为响亮的耳光。
这一扇,秦谦玉仿佛被扇懵了,呆呆站在原地,眼神里没有聚焦。
姜一闲嘲讽地笑着,微微仰头,睨视秦谦玉:“父兄不曾打翻过我端来的东西,更别说扇我耳光。我姜超,是陛下的臣子,跟你毫无关系!我要忠的人,这一辈子,都只能是陛下!不可能是你!”姜一闲笑得愈发妖冶,妖异傲然的光彩在她的眼中迸生,“娘娘自诩抓了我的把柄,难道,我没有娘娘的把柄吗?刚才那两耳光算我跟你结清了,第一掌替我精心熬制的药算账,第二掌替我的左脸算账。也希望娘娘能够借此清醒些,这里不是你们大泱国,轮不到你为非作歹。”
姜一闲说罢,蹲下去捡起碎成两块的瓷碗,带着一丝胜利的骄傲,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谦玉已经要到爆发的前一刻了,她几乎是咬牙切地甩出几个字:“来人啊!本宫要去御书房!现在!立刻!马上!”
姜一闲忤逆秦谦玉一事似是长了翅膀,飞快地在宫中传开。
钟落落得知此事时,还在用午膳,一口鸡汤差点喷出来,调笑着道:“皇贵妃怎么没有气小产……”
钟落落身边的丫鬟闻言补了一句:“那秦贵妃平日里仗着陛下宠爱,嚣张跋扈的。这次姜御医可算是替咱们暗出了一口气,真是大快人心!”
钟落落很是受用,慢悠悠道:“本宫就说嘛,做人不能太霸道。本宫早就知道秦谦玉遭报应。”
那丫头笑得略贼:“主子,安媚还听说,皇贵妃两颊肿得比猪肚子还大,想来陛下这些日子也不会去朝息宫了。娘娘,看来咱们得做些准备了。”
钟落落掩唇而笑,一拂手:“安媚可算比本宫还想的周到,赏。”
安媚俯首称谢:“是娘娘过奖。安媚是娘娘的人,只有娘娘荣华富贵,安媚才能过得比别宫娘娘的侍婢舒顺。”
闻人御听闻秦谦玉被揍之后,立即召来当事者姜一闲。带上所有的奴才,这御书房里二十五人。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姜一闲晚膳还没来得及吃,就奔赴刑场。其实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当时自己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才敢对秦谦玉动手?
姜一闲偷偷瞄了一眼秦谦玉的脸,本来美若天仙的一张好皮相,两边脸颊处红肿异常,还有道道泪痕。若不是自己知道是她扇秦谦玉的耳光,她很是怀疑,秦谦玉是不是往她自己脸上贴了两块猪肚皮。
闻人御还没说话,倒是先咳嗽了一声。姜一闲有些心虚,立马跪了下去。
秦谦玉带着哭腔,“陛下,妾身远嫁大凛国,孤苦无依,您是谦玉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如今谦玉变成这幅模样,都拜此人所赐!”秦谦玉指着姜一闲的头顶,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闻人御没有着急把姜一闲捉拿问罪,而是按住秦谦玉的双肩,安慰道:“爱妃消消气,你肚子里还有朕的骨肉呢。”
秦谦玉几乎没经过脑子,不假思索地大声道:“孩子没了就没了!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闻人御挑眉。御书房内所有的奴才都替秦谦玉捏了一把汗。
秦谦玉口出逆言却不自知,她全心全意等待着闻人御如何把姜一闲处置。
无论中间的过程多么曲折,从结局看来,闻人御还是比较偏爱自己疼爱的妃子吧。当然她也有一定的过错,但也罪不至入天牢吧?
姜一闲被下放天牢,而秦谦玉,因为口误,被闻人御关禁闭一天。
天牢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出狱的日子。照看秦谦玉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任务变成另外一个御医的事情,那是朝中元老级别的御医了,姜一闲更加觉得,闻人御爱秦谦玉爱到了无以复加。
所以她一直很伤心。
朝中的狱头在她刚进监狱时就和她认识了。那个狱头长得妖娆无比,傲岸挺拔。这张脸姜一闲认识,他就是她上次亲眼所见拖着犯人的那个俊美狱头。因此姜一闲对他有一些特别的亲近感,诸多的狱头里,姜一闲选择性地只跟他说话。
他告诉姜一闲他的名字,嬴无衣。姜一闲有些犯文盲症,拉着他告诉自己“嬴”字怎么写。一个是犯人,一个是监守。可嬴无衣拗不过姜一闲,她伸出一只手,手腕卡在硬木牢门处。秦无衣被她一股脑的蠢气打动,在她手心,反着写了自己的名字。
姜一闲惊讶了一下:“原来你倒着写自己的姓还能这么顺溜!”
秦无衣笑了笑。那哪里是他的姓,只不过他很轻易地就写出来了。
秦无衣故作漫不经心,问着姜一闲:“你可是犯了什么滔天过错,被罚到这里来?”
被说及痛处,姜一闲苦笑了一下。
带有一些嘲讽的意味,她笑道:“我动手打了陛下的爱妃,你说这算不算滔天过错?”
秦无衣垂眸,不多时,抬眼直视姜一闲:“你是说,贵妃娘娘?”
姜一闲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本就是使劲扯出一个笑容,她的脸颊没什么力气继续让嘴角上翘。
不只是姜一闲见过秦无衣,在更早之前,秦无衣就见过姜一闲了。只是她不知道。
他当初初来乍到大凛国,为了避免走大凛国官道,他们选择走了一条水路,一路向东,终于在一个夜晚成功登陆。
湖光粼粼,他借着月色看到一个行踪诡异的人。凭体型,秦无衣知道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又有多大的能耐。他出于好奇,小心翼翼地跟随上去。
哪知这女人不仅没有能耐,胆子还小的很。他稍微一接近,她就直直地晕倒下去。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容许女人在自己面前昏倒在地。他一个箭步上去,这行踪诡异的女人就倒在他的怀里。
白肤红唇,小巧玲珑的,一看就不是大泱国人。原来大凛国的女人都是这般精致的模样,怪不得大凛国多大江大河大湖,这边的女人大抵都是水做的。
秦无衣收回思绪,目光下意识地探向姜一闲的两只手腕间。果不其然,她左手的腕间,有一圈明显的浅色皮肤。据自己的手下隐画所述,姜一闲把自己的寒玉手镯给了她。秦无衣并不知道那个寒玉镯子是不是她自小的随身首饰,如今看到她腕间的痕迹,他就知道,那个寒玉镯子于她来说也有些分量。
姜一闲整天唉声叹气,时不时把秦无衣拉过去让他陪她聊天解闷。
在天牢中吃了很久的牢饭,终于有一天,天牢透进许多束白日光,刺得她眼睛疼。领事公公前来宣旨,大致意思是,秋分已到,大凛国骑射节邀请所有大臣前去参加,姜一闲也在被邀请之列。姜一闲因节日获得释放,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能从不见天日的牢中走出去,自然会开心。
她跟秦无衣道了个别,秦无衣一直淡笑着凝视她,也许是他心中有什么开心的事吧,然而姜一闲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让他聊与自己听了。
她掏出腰间的荷包,支支吾吾道:“你也知道的,进了大牢的人,身上带不了什么值钱的物什。谢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我坐牢还坐得蛮开心的,嘿嘿。这个腰包里有一些银两,我没什么可送你的……都给你吧!你别嫌弃!”
姜一闲举着腰包在秦无衣眼前,他愣了愣,把银两连着钱袋都收下了。
“也不知下一次何时能再见,也不知是因什么事再见到我。可能我进不了这天牢就死翘翘了……唉,无所谓啦,本公子生死无惧,淡然处之。”姜一闲拍拍屁股,故作大义凛然,一边走一边离开。
秦无衣目送姜一闲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的目力极好,一直看着她,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都那么柔弱,哪里有个男子汉的气概。一个姑娘家的,总扮男子,真是苦了她了。
手里的荷包似乎还有她腰间、手掌残留的温度,秦无衣的心蓦地一紧,握住那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胸口处。
秋分之日,日夜平分。
皇帝邀请了所有的大臣,每位大臣可以携带三到五名亲眷,前来参加大凛国盛大的骑射节。
姜一闲孤家寡人一个,谁也没带来。
马匹都是皇宫里就备好的,大伙儿只需带上自己打猎需要带的弓箭,待午时一到,一声令下,就可以各自寻觅猎物了。骑射的地方是大凛国皇室掌管的一座大山,名为狩允山。山里有平原有高地,听说还有个温度宜人的喷泉。
这里是皇室专享的好地方,平日里有官兵层层把手,只有到骑射节这天,非皇室者才能进入此地大开眼界。
后宫一共六位娘娘,她们分两批到场。
不太受宠的三位娘娘约好了一起进山,她们早早地到了,和各位认识的朋友亲眷聊开。再接着到场的是钟落落。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徐徐走近人群,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了,钟落落时不时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端庄的笑容。
林月倚着林阳,两人一路有说有笑。
最后到的是秦谦玉,她将将比闻人御早到一点点。今日的秦谦玉浓妆艳抹,一袭紫袍粉墨登场,她的眼神无一不带着轻蔑,淡淡扫过众人,留下一地高傲。
姜一闲大致望了望在场的人数,第一次感慨大凛国真是人丁兴旺。
她的眼神忽的被一个人的身影黏住,再也没移开过。闻人御身着黑色劲装,傲岸身姿顿时迷倒了这只咸鱼御医。闻人御大抵也想拿个名头,这骑射节的前三甲,奖励丰厚,有能力的人早就跃跃欲试了。
秦谦玉盯着姜一闲的脸蛋,撇去她迷恋闻人御的目光不管,秦谦玉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
日晷的阴影尚未落在“午时”二字,大家理好狩猎的工具,去马厩挑选自己看上的马儿,然后贴上自己的名字,表明该马暂时的归属主人是谁。
姜一闲决定继续当一条咸鱼。她没有去挑选马儿,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日晷马上要走到午时了。大公公喊了口令,大家牵出来写着自己名字的马,骑上去,只等一声令下,就奔往山中,狩猎。
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酉时之前,赶回出发点并且狩猎最多的三位勇士,会受到宫廷的奖励。
姜一闲偷偷瞄着意气风发的闻人御,只想这么静静地多看他一秒。
“姜超!姜超御医!”风中飘来他父兄的名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