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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永镇仙河-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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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聪明绝顶,什么事都一清二楚,但你得还是得跟我说道说道,风逝雪究竟有啥见不人的事?我没别的意意思,就想知道你说的对是不对而已。你要敢藏着掖着,大和尚还得继续嚷嚷,非把把风逝雪引了来不可,大和尚为人坦荡,不屑做那些龌龊猥琐之事,自然将你背后乱嚼舌根的事对他坦然相告。”

    郭昊祝雪念相视一笑,均觉这位一口一个大和尚的人心里糊涂,却非要自赞聪明,到头来还是要要挟别人跟他解释,煞是有趣。祝雪念忍住不语,心里却实在憋的难受,又担心再次开口会被外面听了去,便以指作笔,在郭昊掌心写道:“这位大和尚当真是聪明的绝顶了呢。”

    郭昊觉出她在写下那个“绝顶”二字时加重了一点力道,亦想到大和尚头顶光秃秃的模样,不觉好笑,童心大起,牵起祝雪念小手写道“尽爱胡闹,没准是一位有道高僧,我们背后取笑,岂不失礼?”祝雪念觉得好玩,又写道:“肯定也都是些怪物,要不然怎么会跟这种木头人走到一路?”

    郭昊写道:“风师兄道行极高,品貌也好,我常听师祖提起过他年纪轻轻,修为过人,你为何叫他作木头人了?”祝雪念写道:“赵活虎师兄这么告诉过我的,这人一整天说不上三五句话,对着谁都是面无表情,不是木头是什么?还是昊哥哥最好,虽然看起来木呆呆的,说起谎话却一点都不含糊,让人分不出真假呢!”郭昊愣了一下,写道:“我何时说过谎话来着?”祝雪念写道:“还不肯承认?刚才明明说过,是你带我离开凰羽山的。可是实情真的是那样吗?”郭昊这才想起确有此事,又写下一个“我”字,便忽然停手。

    悄侯片刻,祝雪念仍不见下文,便写道:“昊哥哥,我当时任性贪玩,逼着你一起离开凰羽门,害你日后受门规惩罚,可真是对不住你啦。不过你放心,风逝雪修行虽强,但有昊哥哥和我联手,再加上仙冥神剑与你那根奇异至极的铁棒,谅他修行再高,也未必留得住你我。”

    郭昊毕竟年纪稍长,情知风逝雪携掌门令谕而来,自己二人若违令不遵,甚至挺剑顽抗,那罪责可就不止私离山门,藐视门规那么简单了。自己一门心思想返回洛州见到母亲,对修真练道实无多大期望,倒不怕什么,可是小念身份与众不同,不止是前任掌门孙女,亦是现任掌门的外甥,众所瞩目。为了服众,顾丹晨恐怕也难以网开一面,轻易饶她不得,弄不好惩戒还会较别人为重。又想到回到凰羽山之后,等待自己的至少是禁足一年的严惩,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更是烦忧陡增。思前想后,按捺不住心中思潮起伏,写道:“不要这么说,能和你一起一路走来,我心里也欢喜得紧!”

    祝雪念登时心中一热,点漆般的双眸眨了两眨,竟有些湿润,写道:“我就知道,昊哥哥最好啦!”

    凰羽门立派千年,藏书之丰世所罕见,但当中多是修行珍本,亦或古籍史册、猎奇志怪,涉及男女之事的却几近于无。祝雪念心中见识几乎全由这些书中得来,是以尽管她千灵百俐,知闻广博,对情爱之事却是罔然难明,宛若小儿。心中只觉得与从前清冷寂寥,索然寡味的日子相比,现下能和郭昊一起游走江湖,共历艰险,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快活。而随着两人相交日深,她起始为自己当初强迫郭昊离开凰羽门一事而暗自内疚,担心他口上不说,却难免心存遗憾,直到此时听了他毫无怨悔的话语,霎那间千滋百味一齐涌上心头,心情不禁激荡已极。但她心思懵懂,竟不知这种情绪究竟因何而来。臻首微侧,挨在郭昊肩头。

    郭昊微微一怔,旋即只觉颊畔佳人气息如兰,让人神魂欲醉,忍不住伸手在她精致的小鼻子上亲昵的一捏,两人都不再言语,紧握着的手也都忘记分开。

第183章 逆鳞莫触() 
孙杰方才醒悟行觉此人是个大嘴巴,若果真将自己的推测之言跟他说了,弄不好他就会四处宣扬,闹得尽人皆知。以风逝雪果断决绝的性子,到时肯放过自己才怪?是以他急忙闭口,任凭行觉如何逼迫要挟,只称不知。

    行觉好奇心一起,哪里肯依,叫道:“早料到你这娘娘腔肚子里没甚尿水,尽编些瞎话来糊弄大和尚,当真好没道理。”孙杰勃然大怒,叫道:“小秃驴,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声音突然愈发尖厉刺耳,直让人头皮发炸,汗毛竖起。原来此人最恨别人骂他娘娘腔,但有人触此痛脚,必然大怒。

    可大和尚不但毫无理亏之意,还大声吼道“大和尚我昂藏威武,壮如罗汉,顶天立地般的人物,哪里看出小了?你这矮子再敢胡言乱语,大和尚可就不客气了!”孙杰嗤之以鼻道:“若说身高三尺也算是顶天立地的话,那么这天早被别人脑袋顶破无数个窟窿了,可就是你恐怕连边也挨不着。”

    行觉气的哇呀怪叫:“哎呀我的佛祖爷爷在上,这个娘娘腔一直口出不逊,对您座下最为玉树临风的弟子横加诬蔑,刻意贬低。弟子身为佛门信徒,可不容忍他继续对您不敬啦。”

    祝雪念心说人家说你长得矮小,跟佛祖又有什么干系了?你这大和尚修行如何无法得知,可这生搬硬套,东拉西扯的功力真不一般。耳听得两人越吵越凶,竟似真有大打出手之意,而风逝雪隐在黑暗之中,居然无动于衷。郭昊不禁纳闷,在祝雪念掌心写道:“倘若风师兄再不现身的话,两个人恐怕真的会动起手来,我们要不要出去劝解一下?”

    黑暗中祝雪念撇了撇小嘴,写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风逝雪这人天生冷面冷心,哪管别人如何?别说这两个人只是拌几句口而已,就算他们真的生死相向,只要风逝雪心中不愿,也绝不会理他们死活。”歪着头想了一下,直接开口说道:“这个大和尚蛮有趣的,又念在同为正道门人,我们也不好视而不见,眼看着他们起内讧。”

    两人携手从梁上一跃而下,正要推开大门,不料忽然间当啷啷响声骤起,锐风扑面,一杆镔铁大枪从慕清绝破开的洞口处突兀飞出,直奔郭昊面门。

    行觉孙杰二人能与风逝雪走在一路,修行岂同小可,先前只顾争执,才未在意别处,但祝雪念刚一开口,二人立时察觉殿中有人,只是四下里喧哗声响成一片,没能听清她说的什么。那行觉正揣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道是倚真道人手下人在此隐藏,意图不轨,哪里还能忍得?不假思索,金环枪脱手射出。

    郭昊本就抱着劝架的心思而来,早有防备,拧步换位,避到一旁。行觉这件法器铸造的颇为奇异,枪杆之上钻有三个小孔,各穿金环,不知情者大都以为是装饰之用,实则另有玄机。郭昊避开了枪尖锋芒,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陡然间三个金环光华四射,三道金光凝成的光圈脱离铁枪,分别往他头顶两肩砸来。

    郭昊左手一抬,将祝雪念推到一边,同时低头矮身,让过了头顶光圈。旋即铁杵横扫,但听砰砰连声,光圈被击成粉碎,化作一片光雨,顷刻湮灭。

    行觉怪叫道:“好家伙!有两把刷子。”郭昊正想跟他说明自己是友非敌,却忽然间就听金铁交鸣,那金环枪一刺落空,但在行觉操弄之下,重又折返回来,疾刺郭昊背心。

    郭昊心中暗恼:“这大和尚好生鲁莽,尚未分清敌我,便连连痛下杀手,当真不可理喻。”但想到当中有门板相隔,行觉却可只凭声音认清自己所在,也不得不佩服此人耳力之灵,辨位之准,当真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行觉如此手段,容不得他有半点轻忽怠慢,双手横执铁杵,急促反转身形,竖切下削。乌芒乍现,如墨翻卷,与金环枪散发出的金色毫光截然相反,一个是灿若云锦,佛光浩然正大;一个却是煞气凛然,一往无回。但在祝雪念看来,乌光徒具锋锐表象,尚不如金光雄浑浩大,双方强弱之势立判,可此时想要提醒郭昊业已不及,只急得芳心如焚。

    郭昊身在局中,感觉比她更加深彻,只觉一股庞然巨力排山倒海一般,凶猛而来,情急之下不及多想,全力迎上,轰的一声,震耳欲聋,郭昊站立不稳,连退三步,方才停住身形,虎口发麻,双肩微颤,竟似不在自己身上似的。

    金黑两气冲撞不休,竟是互相都无可奈何,纠缠片刻,忽然齐向郭昊手中铁杵冲来,滋的一声,没了踪迹。就听行觉叫道:“有古怪,里面的贼人用的什么邪法?竟将我与金环枪的感应切断了片刻。”

    郭昊看了看手中,也自纳闷,他刚刚确是感应到了那金环枪来势之凶横霸道,简直莫可与匹。然而不知怎的,枪到中途,力道却忽然大为削弱。蓦地想起刚才金环枪光芒瞬间暗淡,心头一亮:“怪不得,原来是我无意间用出了御星脉引真诀催持铁杵,在那一瞬之间,金环枪上蕴含的大半灵力被铁杵吞噬,威力自然骤减。而法宝灵力一失,主人难以掌控也在情理之中,因此行觉才会以为是被人强行截断感应。”

    郭昊没想到御星脉引真诀还可以与铁杵相辅相成,独具妙用,不由得欢喜异常,可旋即想到当年自己患病之时,母亲日日助自己行功运劲,废园岁月,匆匆数年,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满腔欢喜登时化为心酸之情。

    行觉一击无功,窥见孙杰脸上似笑非笑,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更是颜面无光,此时金环枪已收回掌中,更不多言,金环枪化作杆棒,但见金光如海,泛滥汹涌,玉衡殿原本破开一洞的门户被砸的向后飞去。嘴上也不肯半刻清闲,叫道:“狗娘养的的王八羔子,还不出来受死!”

    行觉为人嫉恶如仇,既已认定殿内之人非良善之辈,口上便没了遮拦,却哪知郭昊此刻正思念母亲,一句话正刺中他心中最为在意之事,一缕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沉声道:“恶秃,作死么?”铁杵化作黑色冷电,倏然递出,同时左手凌空虚指,法诀变化,诡异的事发生了,那尚在半空的门板居然顿住不动,随即倒飞而回,带起一阵狂烈劲风,反向外面的行觉冲去。

    祝雪念早已见过这等事,还不觉得什么,暗中的风逝雪却瞬间睁大眼睛,饶是他秉性淡漠,此刻也难以保持镇定:“他这是什么仙法?小小年纪如何能驱动俗铁凡物?”

第184章 一剑孤绝() 
由于门板阻隔,行觉并未看见郭昊施法动作,亦未听到硬物撞击之声,遂以为门板是被对方以绵柔掌力反击回来,心道:“想跟大和尚比气力,还差的远呢。”好胜心起,金环枪舍弃不用,一只肉乎乎的手掌向前推进,要凭借肉掌力道,再将门板硬生生反推回去。哪成想就在他手掌与门板将挨未挨之时,却觉不出上面有半丝力道,就仿佛门板原来就悬在那里,根本不曾有人动过一般。

    行觉心中纳罕:“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一阵背脊发毛,电光石火之际,他急忙缩身撤掌,便听“砰”的一声暴响,那生铁所铸的门板顷刻碎裂,无数残渣碎沫纷飞乱溅,乱如急雨,铁蒺藜一般,行觉大和尚猝不及防,也不知有多少打在身上肉里,疼的他怪叫连声。但他情知事情不会至此而止,袍袖挥舞,将后续飞来的铁渣卷入袖中,金环枪认准迷蒙中的一缕乌芒,疾刺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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