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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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已绝望到了极点,她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将再也不会属于子新了。好苦命的人呀,现如今我就要背叛你,去和他人成亲啦。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那男方家迎亲的小轿车,终于开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下,声声喜调唢呐的送亲曲中,穿上新娘嫁衣的英子,被两位女伴携扶着,走向了迎亲的小轿车。英子再也止不住,如孩童般“哇哇”大哭。
缓缓启动的小轿车内,英子已哭成了泪人。新郎就坐在她的身旁,他劝她,她不听,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县城就要到了。
车窗外的雪,下得更大,田野、道路、村庄都裹上一层白了。一直在哭泣的英子,终于止住了哭声。她知道车若进了县城,自己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一天一宿没睡,早已是昏了头的她,高喊一声:“停车、停车。”
司机不知缘由,猛地刹住了车。英子打开车门,慌忙忙跑了出去。那新郎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看英子下车,只好打开另一侧车门追出去。可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见新郎跑到英子下车的这一侧时,那慌慌张张跑出车外的英子,已被一辆迎?面行驶的大货车,给碾轧在了车轮之下。
英子死了,听乡人们说:那新娘下车是去上厕所,只因心急道滑,再加上大汽车刹不住车,从而导致了交通事故的发生。也有乡人们说:那新娘下车是为了逃婚,误撞大汽车而亡的。
两天后,等子新乘火车赶回家乡时,他所能面对的,已是新堆起来的一个小小的坟茔。
英子去啦,那俊美的芳容还在眼前晃动,那甜蜜的话语还在耳旁响起。可是英子却真的走啦。老天爷呀,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长途奔波,从京城赶回家乡的子新,重重地摔躺在英子的坟前。漫天飞舞的大雪,比前几天的那场雪还要大。
第72节:新时期的梁山伯与祝英台(8)
仰躺在英子的坟前,片片飞舞的雪花,落到自己的身上,落到英子的坟上。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凉凉的湿意,是雪水,还是自己的眼泪。白茫茫,天地一统的世界里,子新开始看到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随片片飘落的雪花飞舞。
那是英子的灵魂吗?请等等我,美丽的英子,也让我化蝶,追你而去。
英子的坟茔前,痛不欲生的他,强行被自己的父母拉?回了家。他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这期间,他饭不吃,水不进,就那么闭着眼,??也叫不醒。一直等他三天三夜后醒来,人却又如傻子一般,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乡人们有的说他疯了,有的说他傻了。
他不知道干活,也不知道说话,他得了一种人体在正常情况下,诊断不出来的怪病。其病情症状是:人除了知道吃饭以外,再就是只知道睡觉。
子新在父母的照料下,吃了好多种药,可精神上就是不见好转。这种病态,一直持续了半年,到了这年夏天,南方长江?发了大水。
傻呆呆的子新,无意中在电视机内,看到了他们连队,在长江?岸边抢险的镜头。他那直直的目光,便开始流泪。
也不知怎的,一直贪睡的他,那一次整整一宿也没睡。黑子叔和秀婶,也听到儿子的脚步声,在他的房间内响了一宿。
第二天,老两口还没起床,这半年多来就没开过口的儿子,却来到他们的床前说道:“爹、娘,我要到部队上去了。”
老两口不知该不该答应,可再看儿子,已背上当兵复员时背回来的背包,脚步匆匆走出了家门。
老两口完全放心不下,慌慌张张追出门去。没想到儿子倒像正常人一样,只是语气有点缓慢地说道:“爹、娘您放心,我这病好了,我自己完全能够照顾自己。”
黑子叔和秀婶,看儿子真要走,强拉?住他说:“你这病了半年多的人,真要出远门,做父母的,哪放心得下?”
子新只好放下背包,劝父母说:“让我去吧,部队上在南方抢险,我想去看看我的战友。”
黑子叔和秀婶左右为难,这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在他们一家三口人,相持不下时,有近邻乡人劝解说:“让他去吧,找战友们聊聊天,出去散散心,没准儿能使他的病,好得快些。”
黑子叔和秀婶,感觉乡人说得有道理,便恋恋不舍地送儿子去了汽车站。
子新坐汽车,转火车,终于来到了洪水肆虐的长江岸边。他在大堤上找到了他们的连队,放下背包的他,二话没说便和战友们并肩作战,投入到抢险救灾的工作中去了。
连指导员半年多以前,曾到医院慰问过负伤的何子新,这次见到他便说:“身体怎么样?”
子新便将肩上扛着的沙袋,使劲儿往天上举了举,且高喊道:“早没事儿了。”
连指导员笑笑又说:“咱们部队紧急救援,来这儿抢险,还没过一个礼拜,怎么你这编外的军人,动作一点都不比我们慢?”
子新笑着说:“长江水险,牵动全国上下,我在部队里学习的那些抢险救灾的军事技术,正好用得上,所以一直想来,但又怕来了添乱。正好前两天,在电视里看到战友们抢险的??面,我也就急匆匆坐火车赶来了。”
那年的长江水患,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之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险情。当时在长江岸边抗洪抢险的百万军民之中,有“海陆空”各兵种的军人,以及各行各业的人民群众。而复员军人何子新,作为人民群众中的一员,追随昔日的部队,不远千里,前来抗洪抢险。这在充满了险情的长江大堤上,却又具有很大的代表性。以至于报纸电台,都对他本人作了宣传报导。我也在当时的报纸上,惊讶地看到了他抗洪抢险的事迹。当时,我真有点替他担心,我怕他因英子的死,而不再吝惜自己的生命。真怕有险情发生时,他别再壮烈牺牲。
历经生活磨难的何子新,事后证明,我对他生命的担忧,是有点多虑了。我绝不能忽略掉他的生活中,曾有过四年的军旅生涯。他的思想里,早已具备了所有军人们共有的,那种钢铁般坚强的意志。
长江大堤上,军民齐心协?力抗洪救险的场面,以及连队里火热的军营生活,终于使他从失去恋人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等抗洪抢险的工作结束后,子新告别战友,回到鲁西南的家乡时,他在乡人们的眼里,已不再像是有病的人。但是生活中,他的话语仍然是很少。只不过,这也使他显得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两年以后,有我故乡的亲人到北京旅游,来我们家做客时,闲聊中,我问起子新的情况。他们说:“那何子新,已成了当地有名的农民企业家。”
我很高兴,后来为了写好《大国医魂》这部书,我给子新去了封信,我想让他谈谈,作为一个农民企业家这两年来奋斗的历程,以便为我提供更好的写作素材。
没想到他在回信中,对我所需要了解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提。相反,他倒是说很感谢我。说是受我以往所写文章的启发,开发研制出了他们食品公司的??头产品。这种产品,在制作过程中,有点像茅台酒那样,有其独特的地理特点。目前全国只有他们一家公司能够生产,当然销路也不错。
我很纳闷儿,我真想不到,我从前写的那些破文章,竟然还能发挥如此作用。于是,便找来那篇文章重新细细品味:
我童年的夏天,苘叶长到巴掌大时,便见母亲拿出一小块上年剩下的面酵子,擀面杖轧成粉状,揉进拳?头大小的面团里,用苘叶一层层包住,再用高粱叶一层层裹起,线绳系了,挂到门窗外。风吹日晒,发酵长毛,承受了日月的光华,吸收了大地的芳香。等过年时取下,放进白面里和好,蒸出一个个半斤重的大馒头,吃起来柔软筋道,香味宜人,外表更是光洁白亮。一旦竹筷子头蘸颜料点上红点,娶媳妇、送祝米、走亲戚、访朋友,便都以它作为礼品。
有城里人吃了它,更是赞不绝口,追问它的制作工艺。诚实的乡里人,便将平日舍不得用的面酵子,从门窗上取下来赠送。城里人接了,高高兴兴拿回家,可做馒头时打开来看了,却又不屑一顾,说一句长了毛的东西,吃了致病,随手也就扔了。可他们不知,儿媳妇第一次制作面酵子的面头,是婆婆给的,而婆婆最早用的面头,却又是婆婆的婆婆给的。如此代代相传,面酵子里酵母菌,也就有了千百年来的历史。
——引自2004年1期《北京文学》中的散文《鲁西南纪事》子新他们公司的产品,名字就叫“鲁西南牌面酵子”。其产品采用民间古老的配方,经?科学研制后,利用当前先进的机器设备,大批量生产。
这种产品制作过程中的特点是:面酵子发酵阶段,离不开鲁西南的环境气候。这也就像汾酒那样,离开杏花村,就不叫汾酒了。
这生意人就是聪明,他们在选择这项产品时,就已经为它作了定位。那就是全国只有我们一家能够生产,别无分店。这种垄断性的产品,又何尝不会赚钱呢。
子新在来信中除了对我感谢以外,还代表他们公司,极力邀请我回家乡去看看。这很让我感动,内心再想起我的故乡来,两眼内已盈满了幸福的泪水。
好了朋友们,让我还是把话题,转移到我的故乡之中去吧。
第73节:曾祖父的飞针穿蝇(1)
第十七章
曾祖父的飞针穿蝇
在我的故乡,乡人们茶余饭后,说起曾祖父的妹妹——我的老姑奶奶这个人来,有这样一段故事。
说的是解放前,我老姑奶奶回娘家时,想吃香油面窝窝头。蒸窝窝头用香油来和面,这大概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为此,曾祖父斥责了她几句。没想到我老姑奶奶满心不悦,饭也不吃,就回了婆家。
她婆家在斜楼,离娘家何家楼也不算太远。其夫外号叫兰三眼,听乡人们说,此人双眉之间,天生一块黑色胎记,类似于神话传说中二郎神的天眼,因此大伙都叫他兰三眼。
另外,对于这个外号的来历,还有一种说法:此人骁勇善战,枪法如有神助,打起仗来绝对是弹无虚发,枪枪夺命。大伙说他枪法准,乃是比别人多一只眼也。
只可惜此人跟错了队伍,做了“七路皮”的一位连长。
我曾就“七路皮”一词询问过我故乡的老人们,打探这“七路皮”是何种军队。有老者说:“‘七路皮’乃八路军的对立面也。”
所以我也就这样想:甭管他是“七路皮”,还是“九路皮”,只要他不是八路军,那么他都是咱老百姓不喜欢的队伍。
单说这天,“七路皮”的连长兰三眼,闻听妻子回娘家受辱,勃然大怒?,亲自点了一个排的兵,杀气腾腾直奔何家楼,找曾祖父算账来了。
有近邻闻知兰三眼带兵杀来,忙劝曾祖父快快躲藏。没想到曾祖父微微一笑道:“来客是我姐夫,还能杀了我不成?真要躲藏,岂不是待客不敬。”
于是大门四敞,立院中等客至。家中的其他人和近邻,早吓得远远地躲藏了起来。
我那老姑爷爷兰三眼,带一路兵马来到何家楼。他本身只是想耀武扬威,吓一吓曾祖父。但没想到,我们何家大门四开,院内站定曾祖父,单等客来。
杀气腾腾的兰三眼,手提双枪进何家院内,高喊一句:“给我捆了!”
可还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