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逝巫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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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灰尘的大钢琴,钢琴被支架架着,琴谱架上还放着半张琴谱,在被肉璧封闭的窗户下的阴暗里,钢琴上点着一盏蜡烛,幽幽的烛光勉强照亮了室内的大半空间,还照亮了讲台上的黑板,照亮了黑板上被人用粉笔画着的东西。
那像是小孩随意的涂鸦,人物走形变样,所有的人物都是娇小的三头身,可是其中的内容却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三个孩子被捆在某种支架上,下方燃烧着火焰,无数人围绕着三个被祭献的孩子在欢笑唱歌跳舞,三个孩子的身上黑暗像是火焰一样燃烧,汇聚成一个高大如山岳的黑影,黑影的头部是一轮血色的圆月。
“画这画的熊孩子,真是心理阴暗”杨抗觉得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少想,我们尽快展开调查,越早查明真相,我们就能越早逃离这里。”宛如月说是这么说,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往杨抗身边靠了靠,然而杨抗也没心情享受这和美女片刻的近距离,只是将宛如月护在身后,当先走向讲台。
杨抗和宛如月手中拿着手枪警惕地穿过桌椅,他们敏感地用手机四处照射,好像身边一切的阴暗里都有可能有人在沉默窥视,可是一直到他们走到讲台上,都什么也没有发生。
走进用手机一照,杨抗才发现,讲台的讲桌上,除了一些断裂的粉笔头和黑板擦,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和一支墨半满的中性蓝笔。
宛如月和宛如月大致一扫那张怪异的白纸,发现上面写满从1到一百的数字,和各种各样常见的字和名词如“你,我,他,很好,知道,爱你,说话”,而最白纸最下面最显眼的地方,只有两个字:“是,否”。
白纸上满是被笔尖划过的痕迹,可是却没有任何墨迹留下。
“这是什么纸?是什么隐藏的密码吗?”杨抗疑惑地问。
“这明显应该是玩笔仙游戏的纸啊!大概那三个女孩就是在这里用这张纸玩的笔仙游戏。”宛如月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纸,笔仙游戏作为知名度极广的灵异游戏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她在大学的时候也曾经玩过,关于这个游戏,有数不清的恐怖传说和故事,可是大多在现在已经被证伪,这个游戏本身都已经被证伪,原理只是两个人玩笔仙游戏的人握笔的手力量不均衡,才会造成那只笔离奇地在纸上划动。
“笔仙游戏?我以前向来是对这样的东西嗤之以鼻的,我还从来没玩过呢,我们要在这里玩吗?”杨抗故作轻松地说。
“那三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在这里玩了笔仙游戏才彻底失踪的,你真的确信我们要在这里玩?”宛如月觉得在这种不祥的地方玩这个凶名远扬的游戏,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两个人真在犹豫不安的时候,两人的手机同时振动起来,短信来了。
两人同时拿出手机,看向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收到的,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顺从笔仙大人的意志,欢迎两个新的玩家加入游戏,想要呼唤笔仙的神灵,请遵循以下指引行动(如果行动错误的话,没有人会知道会有什么东西顺从召唤而来哦):
1,心中默念三声:‘前世复前世,我请前世来,前世已死后世来,后世无生笔仙来。’让笔仙听到你的渴望。
2,将钢琴上的曲谱全篇反弹一遍,呼唤在灵界沉睡的笔仙,用音乐给笔仙指明你的方向。
3,两个人,一个人用左手,一个人用右手,两手交叉共同握住笔悬停在纸张上方。
然后你就可以见证笔仙的降临!”
“看来我们还不得不去玩这个笔仙?别人都把方法送上门来了?”杨抗苦笑道。
“除非迫不得已,我们还是先别玩这个游戏吧。”宛如月摇头:“我们还是先去其他的地方调查一下,我有种预感,一旦开始玩这个游戏,就会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好,我听你的,在这种地方,任何东西我们都不能轻信,更不要说这种遮遮掩掩,还用什么‘未知号码’掩人耳目的短信了。”杨抗点头,他只是将白纸和笔拿上准备作为物证,真的要在这种鬼地方去玩什么笔仙游戏,他内心深处绝对是拒绝的。
可是两人走到音乐教室门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们知道,去调查其他地方,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
杨抗怎么扭门把手,踢踩踹大门,甚至用手枪开枪的暴力开锁法,门都纹丝不动。
音乐教室的大双扇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悄无声息地锁上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门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把整座门堵住。
“我们现在已经‘迫不得已’了。”杨抗苦笑,这是丝毫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啊!
“好吧,我就知道我们逃不掉,”宛如月长叹一声,和杨抗一起无奈地走回讲台,将笔仙白纸在讲桌上平铺开来。
“那我们就来玩笔仙游戏吧!来看看,这个笔仙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五十四章 月亮上的悼词()
幽暗的音乐教室,静谧到两人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手机上手电筒软件微弱的光照亮两人的面容和他们身后不远处戴着白色卷假发的音乐家雕塑的笑脸,杨抗觉得那个雕塑仿佛正在注视着他们,雕塑的眼珠里好像流动着活人的灵性!
“首先开始,是默念这句诡异的咒文,你把它背下来没有?按佛家的要求,默念是要心中宁静,闭目深思,专一凝神,念颂真言的时候主无一物方可称之为敬。如果心不诚可能会出问题的吧?”宛如月问杨抗。
“想不到你还懂佛家的东西啊?不过既然我们请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笔仙,要求应该没有佛陀那样的大圣贤那么多,只要在心里念出来就好了吧?我杨抗一介俗人,还远远做不到什么主无一物,专心凝神,不过我脑子还算好使,这么小小一句话还是随便一扫就背下来了。”杨抗要是能像老僧入定一般深思默念,他还追什么宛如月啊!
前世复前世,我请前世来,前世已死后世来,后世无生笔仙来。杨抗和宛如月同时开始闭目默念,第一遍过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念诵第二遍的时候,杨抗却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似乎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先是一个人单调的脚步声,然后是很多人的,像是门口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人潮汹涌的闹市。
念诵第三遍,音乐教室内乱放的桌椅有几张轨迹悄无声息地移动起来,杨抗和宛如月同时感觉到背脊上一阵发寒,一股无形的寒风从他们身边悄然而过,他知道,真的有什么东西穿过教室,正在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
“它来了吗?”杨抗了个寒战,他呼出的空气都泛起一阵寒雾,只是心中默念三句话,音乐教室的空气就一下子至少降了快十度,本来临杨已经快冬末入春,先是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现在这一阵寒雾钻进教室,顿时让教室的温度掉到零下去了。
“不管来没来,既然我们已经开始了,就继续下去吧。”宛如月抱着胳膊,搓了搓双手,跑向那架漆黑如墨的大钢琴。
她从容不迫地坐在钢琴前,将那张琴谱在琴谱架上翻开,素手熟练地在钢琴上抹出几个音节试音,手变幻飘飞得像是两只悠然飞舞的蝴蝶。
“认识快两年,我还头一次知道你会弹钢琴啊,看你这专业的姿态,难不成是个十级钢琴?”杨抗惊讶地问。
“从小我的父亲就教我弹钢琴,还记得门口那个‘灵魂之声’钢琴赛吗?我父亲就是那个比赛的几个主要评委之一,他可是曾经在帝都的国家音乐厅演奏的钢琴家啊,弹这一首钢琴,对我小菜一碟。”宛如月谈到自己的父亲,丝毫不掩饰她的自豪和骄傲。
“音乐这方面,我不太懂啦,不过能告诉我,这钢琴谱上的,是什么乐曲吗?”杨抗凑过去大致一扫钢琴上历经无数岁月已经发黄的谱子,只看到一堆让他头晕目眩的五线谱,五线谱上还用一串优雅的字符,他还是过了英语四级的,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英语。
“la|lune|sur|l'éloge|funèbre,”宛如月略微皱眉地念出那一串悦耳的语音:“月亮上的悼词,这是法语,名字真是不知所云。”
“我去?你还懂法语?!”杨抗惊呆了。
“我从小就在巴黎长大的,你说我为什么懂法语?这个不重要,问题是这曲子难度很高啊,变调多,转折长,最后节奏简直快的******,而开场的节奏却又完全看不出正常乐曲的行文章法,更重要的是它还要我把它反弹!那三个女孩确定是遵循这个顺序来召唤笔仙的吗?这第二步反弹钢琴曲,没有专业的水准基本上不可能做到啊!”宛如月越看这钢琴谱越觉得心惊肉跳,她的心里几乎可以同时随着那些五线谱响起那诡异幽深的节奏旋律。
宛如月细细地将乐谱反复读了三遍,才没有丝毫底气地开始弹奏起来。
奇诡的音符跳跃在音乐教室内,一开始就是最高的尖锐音节,让人想起惊雷炸裂,狂风暴雨,众神在天空之上咆哮展开倾世的战役,宛如月的手跟着乐谱纷飞划出无数残影,她一开始就进入了沉浸的专注状态,双眼死死地盯着乐谱,丝毫不再挪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惊雷跳跃如龙蛇,穿破浓厚的乌云跳跃在漫漫无边的云海之上,云海之上一轮明净的月亮向人间播撒幽蓝的光辉,神与神的战争落幕,神灵的尸骸从天空坠入人间,天使唱着哀伤的挽歌
钢琴声走到了悠扬相对低沉却仍然古怪的第二部分,让人想起月色下无数人在祈祷,在哀悼,浓烈的化不开的悲伤像是要把屋内的两个人淹没了,这是一种独属于宗教的虔心和哀伤,带着强烈的信仰气息。而更诡异的是,伴随着宛如月的弹奏,旧教学楼的墙壁上竟然开始溢出乌黑的液体,那些液体沿着墙壁滴落,像是墙壁都在流泪,一道道裂痕从地面蔓延到天花板,如同古树肆意生长的枝桠,那些满地摆设的桌椅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像是有了生命
杨抗警惕地站在钢琴旁边,握紧手上的手枪,现在宛如月已经完全陷入演奏的状态,外界的一切异变她都丝毫没有察觉,杨抗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打断她,还是让她继续弹奏。
钢琴弹到了最后的第三部分,宛如月目光深情而投入地看着乐谱,眼中弥漫着淡淡的迷惘和忧伤,她的琴声舒缓起来,琴声越来越低,最后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音乐了,更像是病人来自地狱的呻吟,越来越低,越来越慢,将死的人在用不舍而虚幻的眼光看着这人世,他的心中奔涌着扭曲的渴望和罪恶,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死神正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要给他这世界上最温柔最黑暗的拜访,十字架上长出的最后一朵玫瑰逐渐凋零枯萎
音乐家雕像脸上的欢笑变成了悲伤,他低下头,将手中的指挥棒丢下,他双手捂住脸,像是有眼泪会从他石质的眼睛里流出来一样的,墙壁地面已经被那些蔓延的黑暗染成一片斑驳,这世界的时间像是飞快流逝了数十年,墙皮脱落翻卷,那些喷涌而出的黑色液体顺着裂缝干枯凝结,音乐教室里熄灭的老式白炽灯光突然亮起来,惨白的光忽闪忽灭,晃得杨抗眼睛一阵生疼。
宛如月弹完了最后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