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今天有好戏看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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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醒过来么?”萧清问。
“不知道,看他的求生欲,能坚持到现在,我觉得已经是个奇迹了。”医生叹道,随后摇了摇头,走出了病房。
萧清看着无比虚弱的赖玄明,莫名有点难过。
他明明才是最应该站在高处被所有人感谢的人,可却背负着天星弃徒的恶名,甚至被师兄称为叛徒。几乎不被任何人所知,隐于幕后,将所有祸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的身体,除了天机反噬,萧清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他应该好好活着的。
萧清这么想,所以她付诸了行动。
一把拽下脖子上珍贵的篡命钱,抬手刚欲放在赖玄明枕边。
他醒了。
萧清的动作停止,赖玄明看了看自己眼前黄澄澄的钱币,说话都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语气:“篡命钱,好运气。”
还没等萧清放下,赖玄明又说:“是逆天改命,祈天延寿的好东西,不过对我没什么用,留着给有缘人用吧。”
“哪怕是天机反噬,篡命钱也不会毫无作用。”萧清表示自己并不是萌新。
“多活三天罢了,有没有都一样,平白浪费这般奇物。”赖玄明谈起自己的死亡,如同在说不相干的事。
说话间,脸色一白,鲜红的血迹又一次顺着嘴角流下。
他不在意的抬手擦了擦,眼神真诚又清明。
三天后,天安门城楼。
赖玄明看着京城的天空,蓝的纯粹肆意,万里无云。
“真好。”他说。
“是啊,如果某人没有因为造山河镇,布局真龙宝地,寻紫微垣局,苦逼的被天机反噬命不久矣,那就更好了。”萧清看着毫无形象靠在城楼围栏上的人,面无表情。
赖玄明装作没听见。
他的眼皮逐渐沉重,浑身上下又开始痛不欲生,哪怕有篡命钱强行续命,也不过三天而已。
“喂。”赖玄明喊萧清。
“干嘛?”萧清疑惑的问。
“谢。”第二个谢字,终是未能说出口。
萧清反应极快的接住赖玄明软倒的身体,握在手腕上的手指,却感受不到一丝脉搏。
萧清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
为了隐瞒京城龙脉出事,主动要求被逐出师门,在京城一呆十三年,以毕生才华为京城龙脉寻到了一线生机。
为了寻找紫微垣局,硬生生找出了一块真龙宝地,以龙气为引,被反噬己身,寻到了山河镇的影子。
为了找到一个能接替他的人,发下寻找真龙宝地的任务,布局英州,连挡箭牌都选的岛国人。
萧清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萧清抱着赖玄明的尸身,离开了这欢声笑语的帝都广场。
萧清看着生机勃勃的京城,游客们拭去额头的汗珠,一边感慨阳光毒辣,一边与身旁的友人谈笑。
来来往往的行人,喧闹繁华的城市,独自穿行的萧清,哪怕抱着的是一具尸体,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
或许,这便是你所期盼的。
萧清心想。
第72章 生旦净末丑(一)()
“请叫我大风水师任务等级e,已完成。
任务评分:ss
求愿者寄语:千言万语,只剩一句谢谢。
积分奖励:8000
功德:200”
重回寄魂空间的萧清有些沉默,多个世界纷杂的情绪和经历浮上心头,让她的头都隐隐作痛。
萧清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疼,感觉能再一口气做十来八个任务。
佛说:生旦净末丑,悲欢离别苦。
扬州城南的苏唱街里,吴侬软语的清调下,唱尽了人生百态,演遍了离合悲欢。
诗仙的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恍若触到了扬州的灵魂,古往今来,吸引了数不清的游人奔向那座城。
苏唱街原本只是一条无名小街。那时,许多的苏州人到扬州是为了表演昆曲,兴致起来,还会教扬州的小姑娘唱上两句,整条街都是昆曲那清平婉转的调子,直唱到人心里。
待后来昆曲兴盛,苏州昆曲依然被各地视为正宗。徐渭曾说,苏州的昆曲流丽悠远,最为荡人。
苏唱街的名字,来源于苏州古老的命名规则。在那时,苏州工匠制作的红木家具,文人气息浓厚,气质清雅大方,被称为“苏作”,如此这般,以苏州唱法来演绎昆曲,自然而然便被称为“苏唱”。
汇集了最多苏州昆曲艺人的无名小街,慢慢的就以苏唱街为名。
民国时期,苏唱街的繁华几乎达到了顶峰,那里汇聚了很多戏曲大家,甚至梨园总局也设立在此,数不尽的戏园,戏楼,甚至还有少见的花戏台,好不热闹。
有时会有大人物不远万里前来苏唱街感受一番,无论听不听得懂,就算是附庸风雅,也别有趣味。
老徐班是苏唱街历史最悠久,也是名声最大的戏班子。班主为人宽厚,擅长生角,最爱教人学戏,遇到好苗子,千方百计都想拐到戏班子里。
因为不断有新人加入,老徐班新老交替,传承一直维持的很好。
顾萧清是徐班主捡回来的一个孩子,当时不过五岁,被人扔在垃圾堆里,病的只剩一口气。
徐班主也只是偶然路过,戏唱多了,眼神极好,一眼就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
徐班主费尽心思把人刨出来之后,那个孩子不哭不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灵动秀气的眼睛,静静的看他。
后来徐班主见人就爱回忆,说那一眼就让他心软怜惜,抱回戏班子当亲儿子养,这就是缘分。
顾萧清在戏班子里长大,班主疼他,在那个年代,不吝惜钱财,巴巴的把人送到学堂,想让他学点知识,希望他别走伶人的路。
可抵不住顾萧清喜爱这个,戏班子里,他总爱当小尾巴,在艺人身后学些东西。
唱念做打,小小年纪居然学了个有模有样。有天赋,连戏班里的台柱子,有空都会专门教他两手。
随着顾萧清慢慢长大,那顶好的相貌身段逐渐显露,众人称奇的同时,开始让他登台演出。
生旦净末丑,他尤擅旦角,无论是青衣还是花旦,顾萧清站在台上,一抬手一回眸都是不二的风华。
玲珑水袖,戏文儒雅,唱腔华丽婉转。
顾萧清的名声慢慢传了出去,成为苏唱街中最吸引人的旦角。
准确的说,传出去的名字,是顾卿云。
班主说,干这一行,或多或少会受到冷眼鄙夷,名声越大,入耳的污言秽语就越多。所以艺人们互相之间都以艺名相称。
为了给他取个艺名,徐班主翻遍了自己不多的书籍,多番请教学堂的先生。
十二岁后,外人只识顾卿云,无人知晓顾萧清。
卿云,取自史记天官书: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卿云。卿云见,喜气也。
卿云是祥瑞之喜的象征,以此为名,是徐班主对顾萧清最真挚的祝福。
顾萧清十八岁那年,徐班主已经接近六十岁,每日听戏喝茶,清静悠闲。
徐班主最近心惊肉跳,看着台上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顾萧清,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太出挑了。
身段相貌,声音唱腔。
徐班主活了六十年,听了几千场戏,见过数不清的大家,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站在戏台上,便能夺走所有人的注意。
这军阀乱世,那些出挑的戏子伶人,徐班主随便回忆了几个,没有一个下场是好的。
已经晚了。
今天的苏唱街梨园,上面的包厢内,来了个大人物。
奉系军阀的头目之一,张中常。
他的残暴和好色一样出名。
在里面作陪的,也都是扬州的大人物。
十几个人劝酒恭维,互相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只让人觉得乌烟瘴气。
张中常长的不算难看,在军阀里起码五官端正,家里足足有八十多位姨太太,圈内闻名。
这位大佬听着众人的恭维,看着台下的戏曲,突然抬手禁声。
所有人看着他,张中常伸出食指,漫不经心的指着戏台上的一个人,说道:“那个人,带上来,我看上了。”
戏台上,水袖婉转,上演的是一出桃花扇。
昆曲扮相淡雅,顾卿云扮名妓李香君,妆容不显,却艳光四射,直叫人睁不开眼。
正唱到高潮部分,却见两个身穿军装的人毫不顾忌直接踩上戏台,一人拽住顾卿云一只胳膊,背后一缚,如同压犯人一般,把人牢牢地固定在二人中间。
带着人就往包厢方向走。
李香君的最后一句唱词还话音未落,仍然在戏台上回响。
“想他们粉饰太平欺下瞒上,只想是固宠希荣也不顾国破家亡。”
梨园一片混乱,台上的人四顾茫然,台下的人一脸悲哀。
寂静无声,无人敢有半句不满。
台下三四排的位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突然站起身,不管不顾直奔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冲了出去。
已经老迈的腿脚,这会却如同年轻人一般,跑的飞快。
老人的嘴里念念有词,混浊的眼睛里是恐惧,更是豁出去的坚定。
“卿云,别怕。”他说。
第73章 生旦净末丑(二)()
凛冬已至,包厢内烧着上好的银霜碳,不起烟气,只带给人恰到好处暖意。
十二个人围桌而坐,主位上正是张中常。
那两个军人还算客气的将顾卿云放开,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到门外站岗。
张中常满意的看着顾卿云,随口问话。
“叫什么?”
“顾卿云。”
“多大了?”
“十八。”
“过来,跟我走吧。”张中常很自然的提出了要求。
顾卿云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大人物,尽管心里很慌,可他不傻,这种暗意明显的话,他听懂了。
所以,顾卿云一步未动。
“将军,我是男子。”顾卿云身着旦角的华美服饰,妆容秀丽,可脊背挺的笔直,声音清朗,带着戏腔独有的轻润婉转,极为动听。
“男子?在我眼里,美人不分性别。”张中常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一寸一寸扫过站着的顾卿云,就像要将他拆吃入腹。
“将军好眼光,这人是苏唱街有名的伶人,十分擅长青衣花旦,这身段样貌,肯定不会让将军失望。”张中常旁边座位,一位鹰钩鼻的官员讨好的说道。
“还站在那干什么?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张中常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抱歉。”顾卿云抿唇,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说罢,转身就想往门外跑。
张中常嗤笑一声,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张龙,赵虎,拦住他。”
门外站岗的两人听令,正要进门制服他,就感觉到一双枯瘦的手,死死的抓在两个人的胳膊上。
二人同时甩了两下,居然没有甩掉。
“卿云,快跑。”徐班主用力拖住这两人,冲顾卿云喊道。
顾卿云不敢浪费班主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身体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努力避开了二人,狂奔出去。
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