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次死亡-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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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疯子终于转过头来。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还带着哭腔。

　　　　“儿子……是你！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你……你不好好在家养猪，怎么也被他们关进来了……我可怜的儿子啊……”

　　　　陈是非瞬间感觉蛋碎了一地。

　　　　窗外的太阳变成了夕阳，夕阳变成了月亮，月亮又变成了朝阳。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啪嗒一声，门把手转动，阿梅走了进来。

　　　　她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也是最后一个，不会有第二个会动的生物走进213号病房，每天记录李疯子的情绪变化也是阿梅的例行公事。

　　　　只不过，现在变成了记录两个疯子的情绪变化。

　　　　“今天感觉怎么样？”走到李疯子的床前，阿梅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李疯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嘴角笑了笑，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快速写下几行字，而后阿梅来到陈是非的病床前。

　　　　不等阿梅开口，陈是非直接说道：“我没疯，我是正常人，放我出去。”

　　　　“暂时还不行哦。”

　　　　阿梅微笑着说道：“我接手的病人，每一个都说过同样的话，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随便放出去，那社会不是乱套了？”

　　　　“法克！”陈是非一阵挣扎，不料从床上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咬牙切齿的说道：“把我放出去！你们还打算关我多久！我都说了我不是疯子！虽然我解释不了我的身份和来历！哪怕你们暂时不想放我出去，至少也要解开我的手脚，昨晚屎尿全部拉在裤子上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折磨人的！”

　　　　阿梅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身后，是陈是非杀猪般的怒吼：“你这个小贱人！你们全都是一帮贱人！一个个全都不得好死！”

　　　　不过说实话，他骂的越凶，在旁人看来越是像个神经病。

　　　　突然，李疯子冷不丁睁开了眼睛。

　　　　耐心的等陈是非咒骂完，李疯子长长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爸，你就别再喊了，喊破了天也没用，他们不会放我们俩回去养猪的，家里那几头老母猪恐怕早就拱破了猪栏跑进大山里面。”

　　　　陈是非愣了愣，昨天还是儿子，怎么今天就成了老子？

　　　　“养猪养猪，你就知道养猪！儿子养猪，老爸养猪，你家祖上十八代全部养猪！除了养猪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陈是非快抓狂了。

　　　　“当然会啊！”李疯子笑嘻嘻的说道：“老爸，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邻居王大爷家的那头老母猪被狗给上……”

　　　　“法克！给我闭嘴！”

　　　　想起之前受到的种种折磨和非人的待遇，陈是非突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今天最后一句话。

　　　　“谁来救救我，哪怕杀了我也好，我他吗真的快疯了……”

　　　　然后是第三天。

　　　　时间一到，阿梅准时走进来。

　　　　紧接着她整个人愣住。

　　　　陈是非和李疯子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你们这是……”阿梅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比如搞基、爆菊花、激情舌吻之类少儿不宜的玩意儿，她忍不住想，昨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李疯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抬头就是一脸微笑：“老爸，快看谁来了！老妈来看我们了！”

　　　　“……”

　　　　心中对此刻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阿梅松了口气，在记事簿上刷刷刷写下一些东西。

　　　　情绪：稳定。

　　　　暴力倾向：不明显。

　　　　心理扭曲：极其变态。

　　　　被害妄想症：暂无发现。

　　　　人际关系错乱症：彻底发作。

　　　　陈是非跳下床，像个木乃伊一样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如饥似渴的望着阿梅，仿佛一副几百万年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嗯？你今天有什么要说的？”阿梅不经意的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疯，别把我当成神经病。”

　　　　阿梅摇了摇头，又准备走出去。

　　　　陈是非顿时心急了，想追上去，不料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鼻血直流嚎啕大叫道：“我他吗的受够了！要我说多少遍？我告诉你我没疯，再把我和这个疯子放在一起关几天，没病也变成神经病了！我从头到脚哪怕我的JB都是正常的！”

　　　　突然，阿梅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她此刻的表情瞬间像是吃了屎：“没有人会用JB正常这种话来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看来你的病更严重了，必须通知张大夫，尽快给你吃药。”

　　　　“吃你麻痹的药！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吃！”陈是非一时间怒火攻心，什么脏话都从嘴里往外冒。

　　　　回应他的是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紧接着李疯子开口了：“老爸，别管老妈，快告诉我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你说为什么老妈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种还不一定是你的，我们家猪圈里的老母猪却每年都要生十几二十个呢？”

　　　　“实际上，这根本不是李疯子问的第一个问题。”

　　　　“自从他把我当成他的老爹后，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问这些吊炸天的问题，而且基本都和动物有关。比如狗可以吃屎人为什么要吃饭？比如人可以喝牛奶为毛牛不能喝人奶？又比如三年前他亲眼看到邻居王大爷家的老母猪被一条土狗上了是怎么回事……换成是你你受不受得了？”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我可以拒绝回答他，如果对方是个正常人，当然会识趣的闭嘴。可疯子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跳了黄河心也不死、躺进棺材也没掉泪。一开始，我懒得理他；后来，这家伙稀奇古怪的问题越来越多；再后来，他简直就像只绿头苍蝇在我耳边嗡嗡直叫，简直刨根问底、问个没完！”

　　　　“到了后半夜，我脆弱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面对一个接一个白痴一样的问题，我居然比白痴更白痴的回答他，然后我们俩还来了劲，很快我爬到了他床上，两个人就这样你问我答，一直耗到了天亮，虽然蛋疼无比，不过时间过的可真TM快。可现在我的心情被那个叫阿梅的贱女人搞的一团糟，完全没心思和李疯子玩问答游戏，所以我随口说了一句话，我是这么说的。”

　　　　“你老妈内裤快红了的时候，刚好被一头猪上了，所以有了你。”

　　　　“如果按照常理来判断，李疯子既然是个疯子，你们猜他会怎样回答？是不是这样，先大叫一声，哇！老妈被一头猪上了，为什么生出来的我既没有猪耳朵也没有猪鼻子？没错，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人和动物生的孩子应该有父母双方的特征。可我告诉你，这是惯性思维，还属于正常人的范围，真正的疯子绝对不会这么回答，至少李疯子不是。”

　　　　李疯子先是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被一头猪上了，就生一个孩子，被两头猪上了，就生两个……”

　　　　然后他猛然瞪大了眼珠：“我的天啊！那我家那头老母猪心里想着公猪的时候，难道同时被十几头公猪给拱了？”

　　　　陈是非直接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跳到墙边上用头猛撞墙。

　　　　“草泥马！你TM的究竟说的是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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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A签，又要满地打滚求推荐了……

　　　　作者菌做不到像别人一样每一章都升级打怪虐人踩脸小白，只能让每一章都尽量逗比……

第19章　疯子的最高境界（）　
“我的处境越来越糟糕，每天阿梅都会准时进来，然而不管我说什么，她的表情永远只有摇头，丝毫没有想把我放出去的意思。更可悲的是我还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忍受李疯子这个家伙，也许上一秒他还在叫我老爸，下一秒我就成了他儿子，整天疯疯癫癫的，简直就是坑爹。几天过去了，一切变得更加糟糕，我已经认定了出去的希望渺茫，那我又不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是的，我准备自杀，然后重新复活。”

　　　　砰！

　　　　一声大响，陈是非的额头重重撞在了墙壁上，头破血流，然后被捆成木乃伊状的身子倒了下来。

　　　　“儿子啊！！！！”

　　　　李疯子大叫道：“你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家里那几头猪以后谁养啊！”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陈是非没办法施展双腿加速度撞墙，一次撞击的力度远远不足以让自己挂掉，顶多就是轻微脑震荡。

　　　　几分钟后，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再次用发红发青的额头狠狠撞墙。

　　　　——砰！

　　　　“妈呀！！！”

　　　　李疯子目瞪口呆的说：“妈！你别丢下儿子我一个人，要走也要带上我啊！！！”

　　　　然后是第三声。

　　　　——砰！

　　　　“四叔！四叔你这是……头痛病又发作了？”

　　　　紧接着是一连好几声。

　　　　——砰砰砰！

　　　　“姥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已经死了三十年了！难道借尸还魂了！”

　　　　……

　　　　当陈是非把头撞的眼冒金星、完全找不到北、连他老妈都不认识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砰！

　　　　最后一声大响，额头上潺潺冒血，陈是非仰天倒了下去，后脑勺又重重的撞在地板上，整个人的眼睛突然发直了。

　　　　然而他并没有死，人体头骨的坚硬程度往往出乎所料，这只是脑震荡的正常反应罢了。

　　　　十几秒后，陈是非恢复了意识。

　　　　只见李疯子从病床上探出头来，低着头看自己。

　　　　“你、你是……”李疯子越看越出神，终于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是喂了水没死？”

　　　　“大哥，这次我叫你大哥……”

　　　　心中一激动，陈是非瞬间眼眶湿润了：“虽然我没死成，但你他吗总算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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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是非把这几天的悲惨遭遇全部讲了一遍。

　　　　怎样来到213号病房、怎样挟持阿梅、怎样被电击棍爆菊花、怎样再次被关进213号病房……以及怎样被李疯子折磨的精神崩溃。

　　　　李疯子点点头，只说了一句话：“你想出去？”

　　　　“难道你不想出去？”陈是非反问道，“你想在这里养老？”

　　　　“绝大多数来这里的人都不是自愿的，哪怕你成功跑出去，最后还是会被抓回来，没有人真正越狱成功过。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这里有吃有住，什么都不用干，不也挺好？”李疯子双眼发亮：“为什么你这么想出去？”

　　　　陈是非沉下声来：“我想回家看看，有个山寨版的我……不不不，我弟弟和我姐姐，我想看看他们现在咋样了，再看看我爸妈。”

　　　　“原来如此。”李疯子贼笑道：“你有个弟弟，还有个姐姐，你爸妈真能生。好，既然你这么想出去，那我李疯子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陈是非愣了愣，然后罢了罢手：“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整天被捆成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怎么帮我？你要是能帮我，为什么自己不先跑出去，还会在这里和我说风凉话？”

　　　　“我没跑出去，只是因为我现在还想呆在这里。”

　　　　李疯子得意的笑道：“你可别忘了，虽然我李疯子被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