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果然有问题-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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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的支持意味着什么?你有信心赢过那位橘子世兄吗?”
秦信低头若有所思,右手食指不自觉地在拇指指腹上按压。
左凌拍拍手,用强硬的眼神重新攫住了抬起头的他。
“只是又多了一个研究废柴川的理由。”她的语气没有半点犹豫和动摇,“我会让你知道,废柴川的支持和我的支持哪个比较厉害。”
左凌对她的男友说道。
第65章 月涌和伤心欲绝()
群森,少陵县。
天上月明如水,寒光皎然,越过斗拱飞檐,洒落高殿。
那高殿里也有一月,新月如钩,刻绘于一面画壁中央,幽幽发亮。
一人踞坐殿上,背倚新月,高冠博带却袒胸露腹。
新月之前,数十道身影正襟危坐,列席两侧,目光自始至终不曾离开那人片刻。
杜川无所谓地抛弄着旧日钟爱的酒杯,随手将其扔在身前长案上的酒壶旁。
“谁来替我斟酒?”他问。
列席左侧的众多身影无声而起,向前走去,那些人影在新月幽光中散乱晃动,步履声却出奇地一致。
离席者们下垂的大袖随行摇曳,那些袖里的手掌彼此相似,修长而光洁,像是时时磨砺擦拭的剑刃。
一只手掌轻颤,所有的手掌仿佛都醒了过来,它们摸索着、盘曲着,引导着源自那些已经变得恍惚虚幻的身影上洒落的素白光焰。
那素白光焰在沉默行进的身影四侧落下,清冷如月,纷飞如絮,互相吸引合拢,渐渐结成圆环形状。
叮——
一声宛如钟磬的清鸣后,那素白圆环碎裂四散没入地下,尔后,像是岛屿裂开海水上涌,无可计量的浩浩光流自那幽深高殿的地面溢出。
刹那间,大殿如同浮于万顷玉田之上,玉田如镜,映出了杜川和他背后的那弯新月。
那群身影继续前行,袖中的手掌缓缓滑出,握住了同伴的手掌,钟磬环佩之声自虚无中来,渐起渐盛。
乐声中,那新月的倒影骤然明亮,由亏转盈。
为首的身影在倒映的满月前顿了一顿,便踏入其中,向那虚幻之月深处走去,其余身影紧随其后,手拉着手走进了倒映的月轮,人群的背影像在月面滴下了一团浓墨,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个微不可察的黑点。
大殿内,万顷玉田翻波,搅碎了中央倒映的月轮。
杜川的空杯里多了一轮皓月,皓月中隐约一点墨色。
殿内横无际涯的素白光湖上现出漩涡,汹涌的光流向下陷落消失,浓如琼浆的月色从杜川的杯底涌出。
磅礴气血凝结而成的精粹穿透了空间和常理,涌向杜川的眉间。
奔腾而来的,是一杯足以令群山崩塌的沉重月光。
六十四手其三,月涌。
杜川凝望着杯中明月。
明月深处,数十双苍老的眼眸与他对视,似乎期待着他的回答。
那是目睹了奇迹之年、十二蝶灾、扫除黑祠等动荡时代的眼眸。
目睹了无数敌手破碎的头颅和横流的鲜血,目睹了无数同伴倒下的身影和朽烂的尸骨。
少陵杜氏仅存的二十七位族老,即便是杜川,在年少时也曾憧憬过他们的身影。
他们曾与他的父亲并肩作战,他们是少陵杜氏的头脑、胆魄、脊梁……没有一个杜氏子弟、没有一个十二家子弟愿意失去这些可敬的老人。
杜川伸手覆住杯口,移开了视线。
可是伤心欲绝的男人哪会管那么多?
他无奈一笑,扬手抛起那盛月之杯,然后仰首。
霎时月光如海,月涌如海啸。
那酒杯向下倾倒坠落,没入月中。
那是今夜的第四月。
杜川眼中的明月。
良久,杜川放下已倾尽月色的酒杯,那些苍老的身影与汹涌的光流都藏在他眼眸深处,隐隐约约。
“谁来与我干杯?”倚于月前的男子再次发问,大殿中无人起立,只剩下恭敬低垂的头颅。
第66章 对阵和晨练()
伊势守合上衣襟,紧了紧腰间的燕纹大带,插上竹管旱烟袋,花白眉毛下沉,呼出一口浊气。
老人身侧桌上的团花铜镜闪过几条颤动的白线,随后高山冷肃的眉眼从铜镜中浮现了出来。
“老师,早安。”
伊势守微微点头,“凛森怎么样了?”
高山道:“蝶灾基本已经平息,昨晚回援及时,过界的真灵群在墓园只停留了片刻,没有引发灾难性的事相,无人伤亡,只有设施损毁大半,去的人是许退。”
“许退……这就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做法?”伊势守不悦道,“我宁愿出现的是十倍规模的真灵群也不想让他在那儿呆一分钟。”
“我没有深思熟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深思熟虑的余裕。”高山回答道,“洛玉会尽快去凛森接替杜川的位置,在此之前,只能用最快最直接的手段,防微杜渐。”
“那个混账东西。”伊势守皱眉,“他回了少陵?”
“他在少陵召集旧部,声势烜赫,却孤身赴宴,以一己之力压服了少陵杜氏二十七位族老,家臣无不俯首。
接着重称少陵伯,立杜橘为宗子,杜氏内部支持杜泽的势力也暂时倒向了他。
今夜七点之前,杜氏凝粹以上的武者和四阶以上蝶士都将抵达帝京,包括在杜氏最核心的林场驻守的精锐,代替他们驻防的是新党和王室的武装蝶士。
杜川向新党和王室出让了少陵杜氏出产珍稀资源的林场,让他们使用到大比结束,所以大比结束前,他又多了两条狗。
恕我直言,如果他想在今年的大比做点什么,老师你也只能任他由他。
如今的十二家仍旧不畏惧任何敌人,却已受不起一场内战了。”
听到这里,伊势守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问道:
“你的应对是?”
高山:“凛森高氏所有能被召集的剑士三日之内抵京,一半以上会在今天抵达,叶脉河下游的几个分家稍慢一些。局面势均力敌,杜川不会轻举妄动,两方严阵以待,旁人也难有可乘之机。
大比期间,高氏的林场就要拜托给老师您了。”
伊势守点头应下,道:“帝京就由你全力掌控,伊氏在帝京的人手会配合你接管防务。大比时我也会一直在旁边看着,无论那个混账想做什么,都不会让他得逞。你忙去吧,我要晨练了。”
伊势守向窗外一瞥。
雪间亭旅馆内的虹桥上,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手持赤色长剑,重复着空挥练习。
“已经这么高了啊。”
“秦野要是能见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会这么说吧。”
伊势守苍老的叹息声恍如落叶,随着他飘起的身影穿过窗户向外飞去。
第67章 染和病毒()
秦信注意到在桥边抽旱烟袋的老头是在结束空挥练习后。
他做完调整肌肉和韧带的拉伸动作,回头走下桥正要返回客房。
这时那个穿土黄色深衣的老头在小桥栏杆上敲了敲烟锅。
笃,笃。
伊势守看向秦信,年轻人小麦色的脸庞下缘还挂着几滴汗珠。
秦信向老人颔首致意,露出探询的眼色。
“你在想些什么?高兴还是苦恼?”老人问。
“呃……您说什么?”秦信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你的父亲秦野,只要见过他的拳头就能懂得他是怎样的人。而我在这里看过了你一千两百次全神贯注的斩击,却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这种一丝不苟得只配登上教科书的剑术,是高山教给你的吗?”伊势守道。
秦信一直觉得父亲大人的朋友很少,但自从被巡林厅遣返后,他总有一种错觉:普普通通地走在路上,突然就会有许多人从奇怪的角落里跳出来大喊,“我认识你爸爸!”
白兔庄公寓的废柴宿管认识我爸爸,开军用机车的金发暴力女认识我爸爸,连送披萨的妹控交警都认识我爸爸,我爸爸的大学同学和社团好友遍布群森,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不会再因为这种事惊讶了,老爷爷。
“请问您是?”秦信问道。
伊势守信手一抛,旱烟袋旋转着撒出几点火星敲中了秦信额头,接着又轻巧地弹回了老者手中。
桥上的风骤然大了些许。
秦信愣在原地,一阵爽朗的风吹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我的名字叫伊势守,是你父母大学时代的生活指导。
——我有个叫伊澈的孙子,你应该认识他。
——桥上的风很凉快,我喜欢它吹过胡子的轻柔感觉,你觉得呢?
被敲中额头的瞬间,秦信就在心中听到了这些话语,不,不是听见。
那并非语言或者声音,而是纯粹的意义,就像蝶平时在脑海中的发言。
不,比蝶的发言更鲜活。
在风中秦信感受到这个叫做伊势守的老者坦荡的襟怀和他此刻的心情。
桥上晨风很舒服,干净的衣服很轻便,老人有些小小的愉悦,还有别的情绪……微酸和落空,是怀念和惋惜吗?
秦信还想进一步去感知,那阵突如其来的风已悄然消散,老人在小桥栏杆旁抽着旱烟袋,不时看看天空。
“伊爷爷您好。”醒过来的秦信向老人鞠了个躬。
“这种剑术叫作‘染’。”伊势守食指挑动竹制烟管中部,让它在五指间转了几圈,一缕微不可察的气血钻入烟锅,等到残余的烟草迅速燃至升华,老者才将旱烟袋插回腰间。
秦信摸了摸被烟锅敲中的地方。
“很有趣,这是剑术?”他疑惑道。
“起初是剑术,我的祖先创造了它,后来又分享给了住在附近的友邻,掌握了‘染’的武者开始把它融合在各种各样的招式中,你父亲就很擅长用拳头施展它。”伊势守道。
父亲大人也会吗?虽然他整天喊着男人要以拳交心,但被他痛揍过也还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难道小时候他其实是想用拳头辅导我的家庭作业,我悟性太低才没有领会到吗。
“想要学吗?”伊势守打断了秦信的胡思乱想。
“我以后有时间再向您请教吧。”秦信礼貌地笑着推脱道。
老爷爷,和人交谈最好的工具不是拳头也不是剑,是手机啊。
一边和对手作战一边让他感受我的心情,对手在比赛结束后就会神色复杂地过来握手:
“秦信同学,你的心情我已经感受到了,你是个好人呢。”
“你有病啊!不要随便在心里和我搭讪啊!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对手没必要坦诚到这种程度吧!”
“你很在意左凌是不是在看着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请认真和我比赛啊!”
这已经构成恶劣骚扰了吧,我可不想在大赛中被人当作变态啊。
掌握着以剑交心这种肉麻的技巧,老爷爷你也是和伊澈不相上下的艺术家啊……“我先回去洗澡了,伊爷爷再见。”秦信挥挥手从桥上离开。
左凌在房间搜寻和川哥有关的情报,现在说不定已经找到线索了吧。
秦信这么想着回到旅馆的房间,换上拖鞋抬头就看见穿睡衣的左凌死死地盯着电脑,而屏幕上竟然是铺天盖地的火热泳装美少女写真!
我的左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