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果然有问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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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礼嘻嘻笑道:“哥哥就只知道这几个吧,在女孩子面前卖弄遇到卡壳最差劲了。”
秦野咳嗽一声:“年轻人学识浅陋倒也寻常。征和年间出现的贵族家纹,除了枫叶、明月、鹿,雪花,还有……呃……小礼,你来回答一下!”
庭院中,一个如同锦缎展开般出现的柔软声音道:
“春季是樱花、鸣雷和燕;夏季是莲花、梅雨和蝶;秋季是枫叶、明月和鹿;冬季则是梅花、冰雪和狼。十二家的子孙已经忘记当初一同作战的旗帜了吗?”
仪态娴雅的居家女性盈盈立在池塘后,代替丈夫和儿子把关于家纹的知识补充完后,向初次见面的左凌微笑着打招呼道:
“左凌同学你好,我是秦信的妈妈,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
左凌躬身回礼道:“伯母您好,您比秦信所说的还要漂亮呢。”
秦信的母亲洛玉抬手摸着脸颊,高兴说道:
“是吗?哎呀,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家庭主妇还能得到这样的夸赞,真是……小凌你快进来坐吧,在列车上辛苦了吧,秦信这孩子从小就不会照顾人,快进来。”她一边招呼一边伸出手臂指向打开的房门。
完全没和左凌提过母亲相貌的秦信则在暗自感叹:就算是半路出家的女人心思也不可小觑。
父亲大人秦野却虎躯一震,墨黑浓眉“刷”地骤降,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秦信对父亲急剧变化的表情毫不讶异,这个男人为了体现中二豪情曾苦练颜艺,随时随地能用五官让人联想到“剧烈运动”这个词的也就是他了。
“你和那女人说过左凌的性别和名字么?”
“还没啊。”秦信道。
“看到明显是女孩子的左凌那女人完全没有惊讶,还叫出了左凌的名字,难道说……”秦野眼神猛然一肃,看向了女儿秦礼。
“小礼……难道是你……”
为了表示震惊,秦野的黑色瞳仁居然像弹珠那样颤动起来,看起来像在眼眶里乱弹,此颜艺难度系数突破天际到了都不用提醒小朋友不要模仿的级数,因为小朋友完全做不到啊!
秦礼敛起天真笑颜,轻理鬓发冷笑一声:“良禽择木而栖,穷困到要找女儿借钱的父亲和掌管家中一切大权的母亲,向谁效忠还需要选择么,可怜的父亲大人?”随后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前方母亲的步伐。
秦野如遭心悸,大手捂住胸口:“小礼,连小礼也被那女人的肮脏手段收买了,能拯救这个腐朽家庭的人只剩下你和我了!”他虎目圆睁,满含期待地看向长子。
秦信一脸嫌弃,什么也没说跟上了妹妹的步伐。
“妈妈,晚上我想吃奶油栗子汤。”
“嗯,好。”
母亲温柔地笑着,作为家庭的中心被众人环绕着闪闪发光,而另一方……
“喂!喂!”
被嫌弃的父亲在原地呼唤着爱。
谁来说一句爸爸也快点进屋里来啊!
第二十一章 洛玉和问题()
室内温馨的橙色灯光与墨蓝夜空仅一窗之隔,染秋山秦宅一楼的餐厅里,秦信一家人和左凌围坐桌前,丰盛的晚餐冒着腾腾热气,几乎感受不到初冬的寒意。
如果抛开一旁仍被无视到快要消失的父亲,从哪儿看这都是和美的一家人。
至少左凌这么觉得。
在白兔庄公寓,住客们也会偶尔聚餐,几个人挤在不大的餐厅,围着火锅到深夜也不睡,有时会闹得让左邻右舍找上门来。相比较而言,今天的家宴少了喧闹的热度,却充满了细小的暖意。
对左凌的到来,秦家人并没有如临大敌或是郑重其事,就像小学时接待秦信来访的小学同学那样接待了左凌。
母亲、妹妹和恋人在用秦信家里的糗事和学校里的糗事互相交换,秦信苦着脸在一旁附和,父亲大人依然被无视,几次试图插嘴扭转话题失败后,就把头埋进了碗里。
左凌不知道普通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和她说过。
她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家宴进入尾声,母亲洛玉对秦礼道:“小礼你带左凌姐姐去看看她的房间,今天的碗让爸爸来洗。”
终于被人提及的秦野虎躯狂震,从碗里抬起的脸上还沾着饭粒:“为什么是我?!”
洛玉微笑道:“因为老公你除了会洗碗这点能够利用起来和不可回收垃圾没什么两样啊。”
深受打击的秦野端着一大摞碗碟走进厨房,秦礼带着左凌上了二楼,秦信刚想跟上去,身后却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小信,你到我书房来一下。”
睽违已久,母亲大人的书房谈话又要开始了么。
秦信应了声好,低头盯着地板,慢慢走进了洛玉的书房。
洛玉叠手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娴雅仪态挑不出半点毛病。这间书房里没有准备让其他人坐下的地方,秦信垂手而立,意态恭敬。
京山秦家的女主人微微抬头仰视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对上母亲的视线并报以微笑。
“即使内心强大,也没有必要时刻保持笑容。”洛玉淡淡道,“过分要强的儿子会让母亲担忧,你明白吗。”
秦信的微笑淡去,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态:“是老师和您说的吗?我被巡林厅遣返的事情。还有……我患有心理疾病的事情。”
他知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把他叫到书房,也知道被遣返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下去,就算能瞒下去,他也不愿意再瞒。
母亲是可以坦诚沟通的人,从小就是这样。
洛玉淡然道:“破坏性人格障碍,你住进白兔庄的原因,被巡林厅同僚排挤以至遣返的原因,也是让你苦恼不休到现在的原因。在我看来,你的苦恼简直可笑。”
面对母亲的嘲讽秦信不以为意,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先是一番冷嘲热讽,然后运用渊博的知识将自己面前的难题豁然解开。
但这次秦信不认为母亲能治好自己的病症,四个月前他在帝京第一综合医院精神科接受诊查时就已知道,“破坏性人格障碍”不是目前的医学技术能解决的问题。
秦信低声道:“我并不觉得很可笑呢。”
洛玉闭目笑道:“我已经长大了,苦恼的问题也不再是儿童的游戏,而是连妈妈也无法解决的难题,为了让家人安心所以隐瞒事实。我家的小秦信是这么想的吗?可爱。”
可爱实在不是秦信希望得到的评价。
母亲万事尽在掌中的神气反而激起了他的反抗心理。
秦信挑眉道:“那么无所不能的母亲大人能治好连京一院精神科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吗?还是说,您只是在虚张声势呢。”
洛玉神色如故:“解决病症带来的苦恼就只能通过治好病症一途吗?贫乏的想象力,你的颅骨是用来装被用过的手纸的容器吗?
感冒让人苦恼,是因为它会带来鼻塞、咳嗽、咽痛、畏寒等不适症状,假如感冒不会令人不适,而是令人健康舒服,那么患上感冒又何妨呢?
破坏性人格障碍患者的大脑像是被安装了特殊的回路,普通人因为美食、爱情、荣誉等产生快感,而破坏性人格障碍患者却会在破坏完整事物的过程中享受到极大的快感。这又怎么样呢?这个社会的许多职业不正需要以破坏为乐的人吗?”
秦信看着双手:“您想得太简单了,巡林者也是包含了杀戮的职业,但我却因为猎杀蝶化动物和偷猎者的手段过于残忍被同僚厌恶排斥,最终被遣返回到凛森。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在渴求什么,被人群排斥也在意料之中。”
秦信看着双手,这双手上曾沾满了黏稠鲜红的液滴,人群恐惧那抹血色,他的心却因此欢欣雀跃,那是来自于多巴胺急剧分泌的快感,和毒品一样无法抗拒。
洛玉睁开眼睛:“你渴望被人群认可,但身体里却流着暴力、破坏这些不被认可的黑色血液,这就是你所苦恼的不可解决的矛盾,你苦苦思索依然回答不出的问题?”
“是。”秦信答道。
洛玉道:“明天早上九点,你和我一起去看你父亲是怎么工作的,那时候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今天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秦信点头:“那我去陪左凌了,去别人家作客没有熟人在身边的话会尴尬的。”
他话音未落,洛玉猛地露出某种诡异的温柔笑容,简直比影片快进还突然。
“妈妈很喜欢左凌!呜……小凌这么可爱居然不是男孩子,妈妈失望了老半天呢!为什么不是男孩子啊……”洛玉双手捧脸,眼睛望天,显然是陷入了某种脑补之中。
秦信黑线满脸,对希望儿子出柜的母亲不知从何开始吐槽,幸好腐女母亲的失态没有持续多久。
“去陪她吧,虽然四个月不见妈妈也很想你,但是有了女朋友就会把妈妈抛开一旁也是现在年轻人的常态,妈妈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哦。”洛玉幽幽道。
你明明就是一大把年纪还黏着儿女的家庭主妇吧!
秦信走到书桌前,握住母亲的手:“让您担心了。”
洛玉微笑道:“这就是作为母亲的责任啊。”
第二十二章 秦野和蝶事厅()
清晨,京山秦宅庭院小池畔,秦野背倚枯树盘膝而坐,眉眼间肃穆沉静,平日肆意跳脱的狂气踪影全无,呼吸间与身周的初冬风景圆融无缺。
他身边是同样早起的秦信,年轻男子身着休闲便服,手持竹剑上下挥舞,简单朴实的上段劈斩被一丝不苟地演练成百上千次,汗流浃背手臂却稳如磐石,秦信凝神于剑,对时间流逝浑然不觉。
八点二十五分,坐在树下的秦野手腕似乎动了动,几缕微风从他袖底穿出,掠过不远的距离,透过秦信身前挥剑形成的帐幕,拂在秦信的鼻尖。
被微凉的空气激醒的秦信扭头看到父亲已经站了起来。
“走吧,那女人不是要你去看我怎么工作么。”秦野道。
秦信把竹剑随手靠在树干上,道:“不用叫上妈妈?”
秦野双手揣在袖中:“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教导混账儿子这种小事对为父来说有如反掌观纹,哪需要那女人插手。”言语之间信心十足。
秦信打量了一下父亲的装束道:“老爹你就穿成这样去上班?”
“不要叫我老爹,要叫我父亲大人!”
秦野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他今天没有穿西式服装,而是一身交领右衽的蓝色直裾,胸前、两袖和背后印着火红枫纹,脚上是一双青带木屐。
“有什么问题吗?”秦野疑惑道。
秦信道:“你是公务员诶……在工作日穿得这么富有传统情调会被依据礼仪条例处罚吧。”
“那是对一般公务员而言,为父是要成为公务员王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这种陈腐规章束缚!休要多言,速速跟上!”
秦野衣袖一振负手于后,大步流星走出了自家庭院。
对中二父亲无话可说的秦信只得默默跟在背后,前往染秋山街区附近的车站。
从京山市乘坐列车去帝京需要二十分钟,父子两人一路无话直至到站。
下了列车,又在帝京站外乘上地铁,现在正是上学上班的时间,地铁里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