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七书之却月-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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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都以为疯子在吹牛时,疯子是可爱的;但是当大家都意识到疯子果真占了紫云的身子时。他就不可爱了。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他是用了什么机巧变诈,才瞒过郭旭和小俏,把他们屋里一个女孩子给破了。
郭旭低头走了几步,转脸看着疯子:
“疯子,你没有机会啊?”
疯子至此再也不必掩盖。便把那天怎样趁着郭旭家中空虚杀回马枪,怎样把紫云带到城外的事情说了一边,他当然不会说偷看洗澡的事,也不会说捆绑紫云的细节,买镯子和耳环却要大着笔墨铺陈一番。等他说完,斛律征幽幽地冒了一句:
“这么说你是连骗带抢啊!”
疯子笑了笑说。我这叫逆取顺守。男女之事,最后还是个你情我愿,既然紫云愿意,斛律大哥你有啥过不去的呢?
大家都默然。陈嵩满心不喜欢疯子这种做法,觉得他不但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而且不该这样欺瞒郭旭。但今天他是东道主,疯子是他的客人,如果他发难,势必会让局面很难看。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徐之浩已经开腔了:
“疯子,我看你是到了刺史府,跟着刺史大人寻花问柳地学坏了。既然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好好跟人家说。明媒正娶才对,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他操着关中腔,声如洪钟。气势盈溢,连路边的人都开始朝这边张望。
疯子的脸腾地变红了,他没想到徐之浩会把他带着刘义真*的事情扯出来。在骗奸紫云这件事上,“下三滥”之说虽然难听,却没有说错,惟其如此。更令他羞恼。看了大家一眼,发现没有人出来维持。显见大伙都站在徐之浩那边,一时邪火上冲。难以自抑,滚木礌石滔滔而下:
“徐之浩,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敢不敢跟我到义真刺史面前去对峙,说说他怎么寻花问柳了?你看见啦?你查过妓院啦?你让妓女录口供画押啦?”
徐之浩的嘴巴比郭旭强,但没法跟疯子比,加之疯子挟刺史之威,兴问罪之师,刀锋凌厉,寒意丛丛,徐之浩自知没法再这一点上较真,索性不开口。其他人赶快劝架,说算了算了,徐之浩也就是那么一说,我们赶紧去喝酒。
疯子却不依不饶,他那种尖利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像鸟叫:
“老子喜欢哪个女人,那是老子的事!只要这个女人自己愿意,老子怎么干她,也是老子的事,犯不着别人来教训我!你们几个,谁没嫖过妓?老子再不堪,玩女人归玩女人,真要娶一个女人,就一定要第一个给她破身,那种随便捡个破烂货当老婆的事,老子决然不做!”
话音未落,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只顾痛快,已经同时扇了郭旭和陈嵩的耳光。他反应极快,话一说完立刻向旁边拨开马,以防陈嵩突然抽刀砍他。
陈嵩没动,郭旭也在发呆,但徐之浩已经从自己的马上奋身一纵,直接把疯子从马上扑到地上,两个人骂骂咧咧地扭打在一起。等大伙拉开他们时,两个人都已经满身是土,疯子眼窝青了,徐之浩鼻子在流血。满街的老百姓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围观。
陈嵩一看这阵势,立刻端出大将之威,喝令徐、冯二人住手,叫他们上马,离开脱开百姓围观。到了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停住马蹄,沉吟片刻,转向疯子。疯子自知刚才的话伤了陈嵩和郭旭,此时平静下来,低头不语。
陈嵩叹了口气:
“疯子啊,这些年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彼此不当外人。过去我是你们几个的上司,现在你们干得好,郭旭已经和我平级,你在刺史身边,虽说是幢主,人家都拿你当军主看,我自然也不能再拿你当部下小弟。我们能活下来,能升官,这是好事。今天既然闹义气了,酒就不喝了,免得伤了肝脾。我想对你说三句话。第一句我曾经在刺史府跟你说过,那就是义真刺史年幼,气血不熟,不能过早沉溺女色,如果你这个门下督拦不住,我去拦,否则对不起宋公!第二句:你喜欢紫云,这个没错,但你用诡计加强力取她身子,却是万万不该,徐之浩说你下三滥你不爱听,那我就换个词:你这样不地道!第三句:郭旭爱小俏,我爱梅虹,身为大丈夫,只问自己内心,心若是爱了,纵然你说她们是破烂货,我们此生爱定了。更何况,女人完璧与否,岂是只看身子的?你若不懂这一点,纵然娶到天仙,也形如*!我今天话说的狠,如果你回去想明白了不记恨,你我还是兄弟;若你愤恨,今天这个十字路口,就是我们分道扬镳之地!”
说完一扬鞭,纵马飞去。郭旭诸人毫不犹豫,怒马跟上。
疯子呆在原地,虽然还被手下簇拥,虽然时值夏日,却觉得孑然一身,内外皆寒。(未完待续)
下卷二十章 尴尬的婚宴()
ps:三天后,紫云正在家里陪小俏下棋,听到有人敲门。青玉跑去开,在门口跟什么人说了一阵,疯笑着回来,捂着肚子指着紫云说你的媒婆从天上掉下来了。
三天后,紫云正在家里陪小俏下棋,听到有人敲门。青玉跑去开,在门口跟什么人说了一阵,疯笑着回来,捂着肚子指着紫云说你的媒婆从天上掉下来了。
紫云不知道这个媒婆是疯子请来的,还是别的什么男人看上了自己,一时有点发呆。至于小俏,她这几天没见到郭旭,并不知道紫云和疯子的瓜葛。自家的使女,有人上门来提亲,自然不是坏事,只不过来的未免突然。
那就把人请进来吧。青玉说请不进来。为什么?因为人好多。
大夏天的,小俏拖着沉重的身子,稍稍一动就是一身汗,很不情愿起身的,但一听这个阵势,还是挣扎着起来,摇着扇子到门口去。
吓了一跳。
媒婆只有一个,但跟在身后的士兵足有二十来个,有的手捧,有的肩挑,有的背着包袱,反正没有空手的。
媒婆虽然叫婆,但其实只是四十出头,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一见女主人出来,立刻挤出满脸的笑,一下子暴露出眼角的鱼尾纹。到底是靠说好话吃饭的,看见小俏的一刹那,无数谀辞喷薄而出:
“哎吆吆,我还以为就是寻常一座宅子,没想到竟然是神仙府,住的都是仙女呀。啧啧啧。瞧瞧夫人这面相,若非嫦娥下凡,必是西施再世,倘若手里有个净瓶,岂不就是观音菩萨降了人间!乖乖我的亲娘哎。偌大一个长安城,哪家有漂亮女孩子我不知道啊,要找出夫人这般人品的,可真是难上加难。亏了郭幢主眼疾手快,这要是慢一点的,夫人怕迟早选进宫里去!”
小俏在江东也见识过媒婆。但要找出此人这般人品的,怕也是“难上加难”。一番话下来,满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赶紧用扇子示意她停下来说正事。媒婆这才转入正题:
“刺史府门下督冯梓樟幢主备了彩礼,要我上门提亲。他要娶夫人门下紫云姑娘。如果紫云姑娘不反对,他明天就上门迎亲!”
小俏一愣。
天底下哪有这样娶老婆的!第一天提亲,第二天就迎娶!还不如索性抢亲呢!疯子统共也没见过紫云几面,俩人除了迎送寒暄,正经话加起来不到三句,怎么就知道人家姑娘愿意?
回头看了紫云一眼,后者满脸绯红低下头去。
小俏突然意识到兹事体大,不可以站在大门口说。对士兵们说辛苦弟兄们再稍等一会儿。把媒婆让进屋里喝茶,自己带着紫云到卧房里去:
“冯幢主要娶你,你愿意么?”
紫云扭捏了一阵。低低说我愿意。
可你没跟他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紫云抬头看了小俏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弄着衣带上的一个小香包。
小俏说我不是反对这件事,就是觉得你未必心里有底。
紫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心里有底。
怎么会呢?你才见过他几面啊!再说冯幢主也太儿戏了,头一天提亲。第二天就要娶人,满天下也没这个礼数啊。这么急。你还愿意,这也没个明媒正娶的样子啊。
紫云说他越急我越放心。
小俏有点愕然。立刻意识到这个女孩子其实是很有主见的。她虽然是家里的使女。但小俏其实并不想以主人自居,因此也就不想替她做主。只是紫云和疯子并非青梅竹马,也不应该是暗恋许久,怎么会人家一提亲,这边就迫不及待地要投怀送抱呢?要说紫云在家里,和小俏、青云朝夕相伴、情同姐妹,过得很开心,从来没有闹过别扭,也不应该是急于脱离苦海啊。
“紫云,实话跟姐姐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把我闹糊涂了。”
紫云抬起头,小俏吓了一跳,因为紫云满眼泪水。
小俏伸手捧住紫云的脸:
“妹妹,你吓着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紫云挣开小俏的手,用袖子擦掉泪水,而后冲着小俏笑了笑:
“事已至此,我没必要瞒着你姐姐。我的身子,已经给了冯幢主。”
这对小俏来说无异于一个惊雷击穿了屋顶。她一个伶牙俐齿的人,顿时变得结结巴巴:
“这。。。这怎么。。。怎么可能?”
紫云立刻反问:
“这怎么不可能?他是郭大哥的兄弟,能差到哪去呢?”
小俏一惊,意识到小俏曲解了,赶紧往回掰:
“我不是说他配不上你,我的意思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啊?”
紫云坐直身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把那天的事情闪烁其词地说了一遍。
虽然少了很多细节,但小俏已经气得全身发抖。她的少女之身,是在逃亡中被鲜卑人阿薄干强夺去的。后来跟郭旭在一起,每一次温存,内心都会隐隐升起一种愧疚:要是第一次是给了这个男孩子,该有多好!男欢女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世间最可耻也最可恨的,就是男人靠强力霸占女人的身子,尤其是那些对爱充满憧憬的少女。疯子是北府兵军官,却用这种卑劣手段却对付一个女孩子,若是论军纪,已经足以绑起来斩首了。男人有冲动是一回事,但处心积虑耍手腕来满足淫欲,就是另一回事。小俏站起身来,按住紫云的肩膀,好像不这样她就直接飞到疯子床上去了:
“妹妹,如果他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更不放心你嫁给他了。”
紫云勉强笑了笑:
“其实他人不坏,答应了要娶我。真就来娶了。姐姐,我身子已经破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小俏本想说我嫁给你郭大哥的时候不也是身子破了的吗,梅虹肚子里有孩子。陈大哥不也要她吗。但立刻想到这世上的男子,并不是个个都有郭旭陈嵩的胸怀,长叹一声,又徐徐坐下来。
两人枯坐了一阵,紫云起身到了客厅,对媒婆说你去告诉冯幢主。就说我答应他了,等他明天来娶我。小俏听见媒婆连声念佛号,欢笑着跑出门去了。须臾,士兵们把各色彩礼抬了进来,花团锦簇地堆满客厅。逐一打开看。小俏不得不佩服疯子细致。他显然知道一天时间紫云根本来不及准备,所以名为彩礼,实际上连同紫云所需的各色礼服和饰品,都一揽子买齐了送来。不但周到,事实上也霸道,明摆着是志在必得,不可拒绝。
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