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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乱世七书之却月-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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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抬头一看刘义真这个半大的孩子,突然觉得这份私心好可耻。想想自己前半生,国破家散,漂泊沦徙,怀瑾握瑜而无所用,经天纬地而难自存,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立起来的迹象,若不是刘裕慧眼赏识、一路栽培,怎么可能短短九年就从一名参谋军官一路青云,自振武将军而龙骧将军,击灭姚秦,扬威南北,进号征虏将军,成为北方晋军仅次于刘义真的最高指挥官?没有和刘裕的这番风云际会,王猛嫡孙这个名号,不代表荣耀,只代表耻辱,因为一蟹不如一蟹,其孙远逊其祖。有了这种因缘,那就是龙生龙风生凤,用刘裕自己的话说,“的确是将门有将”。现在刘裕的亲生儿子面临危难,自己却纠葛于私人恩怨,盘桓于功罪得失,不是小人之心又是什么?

    知耻而勇,抛却私心,慨然向前。

    既如此就请刺史下令,我即刻起身赶赴军前效力。

    王修感激莫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严冬酷寒,辛苦王长史。诸将若都像王长史这样忧国如身,何愁国家不强,天下不平。

    王镇恶说我去没问题,但得有个条件,那就是我要当真节制,容不得任何人掣肘抵制。司马这个头衔。看似总制三军,实则有点虚。到了真正临战指挥,怕是制不住大将们。肯请义真刺史假太尉之名。授予我都督前军职衔,可以专权任免将帅,奖惩三军。若沈傅诸将有罪,我虽不能专杀,也可以机断处置,以免贻误战机。

    刘义真不吭声。

    他听懂了王镇恶的意思,但是吃不准该不该点头。父亲留下这个格局,自然有他的用意,虽然不能完全参透。但也隐约明白有个制衡牵绊的意思在里头。若是授予王镇恶将帅任免权,自然会打破这个平衡,万一王镇恶还有更大图谋,清除异己,一统三军,就很难弹压下去。可如果不同意,真要是到了前方指挥不动,战局崩溃,长安马上就有大麻烦。自己没准就折在这里了,到时候再后悔自己不该吝啬授权就太晚了。

    王修倒是不怀疑王镇恶的动机,但授予机断专权,这样的事情论理只能由刘裕做出。他人不好代庖的。王镇恶所谓“假太尉之名”,实际就是骗前方将领,但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事后诸将若知道王修也是同谋。一定会把自己视为王镇恶一党,那也就等于公然和沈田子翻脸。那边要是想发难。这种擅权欺瞒本身就是最好的把柄。更为严重的是此事瞒不过刘裕。此公万事都可宽容马虎,唯独在权柄上谨慎苛刻,要是知道王修敢在这个问题上擅自做主,就算出于权变而暂时谅解,内心也会衔恨一辈子。打赢了也会被猜忌,打败了就更会借机收拾。

    王镇恶看他们一老一少都面有难色,为义愤所激,一跺脚,声音提高了好几阶:

    “太尉把孩子托付给我们,离开才一个多月,看看我们都消沉怠惰到什么地步!做将军的沉迷酒色畏缩怯战,管中枢的明哲保身临事苟且,万一大局糜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王镇恶求一个机断专权,为的是作战便利,等击退夏军,此权自然可以收回,若我有私心,愿万箭穿心而死!”

    郭旭在外听到,心里一急,掀开门帘走进来。

    王修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谁让你进来的,听到刘义真说姐夫你别担心,我们这里没事。

    郭旭打算退出去,王镇恶说郭旭来的也好。他是太尉极为赏识、着力栽培的少壮派爱将,对太尉忠心耿耿。义真也称他为姐夫,显见是可以信任的。不妨你们就授予郭旭另一个专权,若我忠心报国,他就全力护卫我安全;若我有异图,他可以就地处置我,带我的人头来复命。你们看这样可好?

    郭旭慌得拼命摆手,说这个万万不行。

    王修说王司马你想得太多了,何至于此呢?

    刘义真却突然笑了:

    “你看我们把王司马逼到了什么地步。司马一腔忠诚,天日可鉴。这样吧,我就大胆做一回主,单就此次出征授予你专断之权,你只管动身去,我同时送急报给太尉,谅他老人家也能体恤。不过王长史也要同时去信,向太尉说明情势,这样太尉就不至于觉得是我自作聪明。至于姐夫,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持司马,司马蹭破一点皮,我们就扣他一年俸禄,你们看这样可好?”

    人人都长出一口气,暗自佩服这个平素没正形的小孩子。到底是太尉如假包换的亲骨肉,权谋之心是胎里带来的。

    郭旭一路无声地送王镇恶去司马府。

    路边偶尔会有人用关中话向王镇恶问好,后者会满脸笑容地应答,甚至停下马来和对方聊一阵。但只要一走开,他的脸上就会阴云密布。走到一个路口,拨马向右转,郭旭说司马走错了,我们应该左转,王镇恶不答话,继续向前。穿过一条街,绕过一个小集市,钻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破败的小院前。院子只剩下一扇门,门楣上有四个字。王镇恶把马拴在门外,信步走进去,郭旭跟着。

    院子不大,一进门能看到一个看样子倒下很多年的石头香案,好像一只野兽侧卧在荒草中,已经分辨不出石头的原色。正对门是房子,半边已经塌了,梁柱都已经朽坏,废墟里钻出无数草,在这个时节都是枯黄色的。风来时索索絮语。房前两棵高大的柏树,左边那棵被雷劈过。半截焦黑,半截看样子还活着。屋子正中间有一座塑像。脑袋和一只手都没有了,留下来的下半身上,衣带的颜色还残存着。

    王镇恶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郭旭摇摇头。

    这里是汉留候祠,祭奠的是辅佐汉高祖刘邦百战建国的大谋士张良。

    郭旭说这个祠庙是汉朝的?

    汉朝的留侯祠早就没了。这个是苻坚一统北方时,我祖父王猛下令营建的。小时候他老人家带我们兄弟几个来过,在这里给我讲张良的故事。刘邦得天下,主要靠“汉室三杰”,用刘邦自己的话说,是“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 ,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他是把头功给了张良的。苻坚很崇拜张良。也把我祖父视为他的张良。不过祖父告诉我,张良真正过人之处,也是他说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学会的,是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能够真正做到功成身退。我那时候似懂非懂,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愧对祖父一片苦心。我到现在也没学会这一点。

    语气沉郁,像是换了个。

    这汉室三杰的故事。郭旭听人讲过,他一向是最佩服韩信的。至于张良。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长得像女人一样好看的谋士,至于谋略高到什么程度,那是语焉不详的。至于王镇恶说的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以及功成身退云云,都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天气半阴半晴,漫天黄云。几只乌鸦低低掠过,没有在此逗留的意思。它们都是精明的毛羽,知道这里没有祭祀,打不到秋风。满院的荒草被斜阳镀上金色,却毫无金方之气,微风一到马上弯腰。除此之外,此地只有一名将军难消的块垒,一个青年隐约的不安和一个古代圣贤破败的偶像。冥冥中若有留侯在,自当知道后人吉凶何在,归宿何方。

    王镇恶怅然良久,跪下向着残破的张良像磕了个头:

    “留侯在上,晚辈王镇恶若能击破强敌,此次回来,必当重修祠屋,令子孙世代祭祀不绝。”

    刚要起身,铿然一声,塑像的一只胳膊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其一团烟尘。

    显见是风吹雨淋日久,残肢已经挂不住了。

    只是它掉落的时机太过微妙。

    王镇恶面如死灰。

    郭旭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上前扶起王镇恶,说看来司马的话留侯听到了,他的确需要新塑一个身子。

    王镇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声不吭,回身出来,翻身上马,飞一样地回府去。到了门口,回头对郭旭说你不用进来了,给你一晚上时间安排营中事物,跟夫人话别,明日一早出发。

    郭旭把营中事物嘱托给幢副,叫疯子打起精神听从调遣,叫徐之浩点齐500精锐和自己随行。他忙完这些赶到家里时,已经是半夜。他敲了好一阵门,使女才裹着一个棉袍出来开门。郭旭轻手轻脚地进屋,刚推开卧室门,屋子里的灯就已经亮了,灯光让小俏的眸子亮闪闪的。郭旭说抱歉这么晚吵醒你。小俏说你没吵醒我,不知道怎的,我觉得你今天会来,所以一直醒着等你,你一敲门我就起身了。

    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

    你好像人家说的狐仙?

    说不定就是呢。

    难怪这么聪明!

    人和狐狸会生出一个什么?

    不会是胡人吧?

    难得你机灵一回,这话不能让斛律征听到。

    万一生个女儿怎么办?

    你不喜欢女儿?

    我是怕女儿像我一样粗大蠢笨。

    嗯,这个是有点愁人。

    那怎么办?

    你多给我吃细面条。

    为什么?

    生个孩子又白又细啊。

    这么说来,猪头肉只好不吃了。

    嘿,你个傻铁匠,还真学机巧了。

    郭旭迎着小俏缤纷落下的小拳头,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在她嘴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顺手摸了一下小俏的肚皮。后者吃吃地笑,说还没有到出怀的时候呢,肚子平平的。

    稍稍迟疑了一下:

    “郎中要你忍一忍,等过了这阵才能。。。。。。”

    郭旭说不碍事,我能搂着你睡就行。

    他们脸贴着脸,在黑暗中彼此吸入对方的气息,鼻子相互轻轻摩挲。小俏把眼睛贴在郭旭脸上,长长的睫毛让他痒酥酥的。郭旭用胡子搔小俏的鼻孔,后者打了个喷嚏,格格地笑。

    良久,郭旭说我要出去一阵子。

    小俏不说话,把头枕在他胸前,听着他说话时的共鸣。

    郭旭絮絮地说军情不能向家里人说,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一去至迟一个月就能回来。

    外面冷,路上有冰,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出去了。

    晚上锁好门,我让疯子派人在这条路上多巡逻。

    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就赶紧找郎中。

    等我回来,你的肚子是不是就鼓起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等我回来,你要给孩子取好名字。男女各准备一个。

    玩笑归玩笑,不能总是吃面条。

    猪头肉还是要吃的。

    正在想到啥说啥,嘴巴被小俏的嘴堵上了。

    漫长的吻暂停后,小俏说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一件事。

    就是要活着回来!(未完待续。。)

下卷第五章 为兄弟挡箭() 
ps:斛律征第二箭射中他的马,在那牲口倒下之前,鲜于杀豹已经跳离马鞍,在地上站稳。斛律征此刻已经冲到他身边,抡圆了弯刀兜头劈下去。鲜于杀豹举起槊向上格挡。以斛律征的势能和刀的锋利,槊杆应该被劈断才对,可断掉的却是斛律征的弯刀,此时他才明白对手的槊杆居然是铁的。但是这闪电一击,也让鲜于杀豹吃惊非小,他向后退了两步,被地上一个晋军伤兵抱住了一条腿,他踢腾两下,没有挣脱,乃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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