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命 作者:之釉(起点vip2012-08-13完结)-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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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将来郭家如何,我都不怕,靠自已也能好好生存。”
“受教了。只是,婢子觉得,娘子应该想着多亲近霍国夫人,多与府中人走动走动,才是正理。人要走动才亲近,这样娘子才能与大家融洽起来。”
“你有这想法,原也没错。只是,我拿善心待人,得到的未必是善报。他们对我的成见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化解的,再说吧也许经历过战乱,在我心目中,再没有比手中有钱更稳妥的。”
“奴婢多嘴了。”
顺心打了个呵欠:“好想睡觉呢。”
“我也是。双拉马车可真好,舒坦平稳,什么时候我们也换一辆。”
顺心模糊地说:“好象得有封诰的才能用双拉马车呢。娘子得等将来嫁了人,让姑爷给您挣一个了。”
无力地掩嘴笑了笑,便睡了过去。
钏儿想骂她两句,又觉得好笑:嫁人?还不知道自已的良人喂在谁家呢。
睏死了。眯一会儿吧,到了地头,他们自然要叫的。
钏儿已经无法控制了,心中这么想的时候,人早已睡了过去。
帘子掀开,寒风灌了进来。
微有所感的顺心和钏儿瑟缩了一下,沉沉睡去。
掀开帘子的是赶车的小厮,此刻露出脸来,倒是个刚毅的北方男儿。他推了钏儿他们几把,回头对那自称郭安的气宇轩昂管事模样的男子一抱拳:
“将军,这两名女子已经昏睡过去,这药量怎么也得睡几个时辰。一起捆了还是”
“捆主弃仆,放进麻布口袋,带到城郊。他们三个在那边等候吧?”
“是,在预定地点等候。”
“嗯,扛过来,放我马背上,走”
钏儿在马背上晃晃悠悠,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漫天风雪,偏偏锁不住贪玩的心,偷溜到外面坐秋千,荡啊荡啊,好冷。
好象听见妈**声音:“珏儿,醒来。”
好冷,太困倦了,怎么也醒不过来。
是啊,那年偷溜出去,得了重感冒,妈妈守护了整整三天,自已才从昏睡中醒来。
一醒来,看见妈妈满嘴燎泡,一是着急上火,二是不停地在耳边呼唤,话说得太多。
妈妈,好想你
被放在麻袋里的钏儿感觉身子越来越冷:这鬼天气
“扑通”
钏儿皱眉:好痛。自已是在睡觉吗?在做梦吗?为什么感觉从一个高度摔了下来?幸好是臀部着地,否则,肯定会伤着。
慢慢地,一些感觉回到脑中,钏儿逐渐清明起来。
虽然眼睛睁不开,全身无力,说不了话,可是,钏儿明显感觉自已被装在一个口袋里,正在享受凛冽寒风。
怎么回事?不是正在去祖母府中的路上吗?怎么象是被绑架了一般?
不对,也许,根本就不是祖母派来的人?
钏儿感觉背上“唰”地冒了层冷汗:完了。
太大意了。最近自已一门心思做生意,忘记了还有人对自已虎视耽耽。命休矣。
那香一定有问题,自已并不疲倦,为什么会睡着?迷香?麻药?
忘记了,自已从小就对麻药之类不敏感。有一年做阑尾手术,麻药只麻醉了几分钟,就失效了,自已在手术床上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被捆绑住,估计早就翻到手术台下去了。
真是恨呐若迷香的效果更长些,在死之前自已就不会那么痛。
死了也好,就能回到那个法制社会,回到灯红酒绿的自已熟悉的时代。再找个身体回魂,也是可能的。
波力,再见,同甘共苦的伙伴。
姓王的,不再见,恶毒的女人。
麻袋外面传来说话声:
“就在这里处理了么?”
一个略微耳熟的男子道:“就这里吧。杀了之后,用火油焚毁,这样谁也拿不准是不是她。”
“将军,做完这些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北方了?为后宅女子对付弱女庶民,憋屈,手脏。还不如战场杀敌,死也痛快。”
“胡说什么?忠心为主,知道不?行了,做好这个,我自然会求了娘子,让我们回到北方,回到战场。你们以为,我这心不憋屈?”
“雪越下越大了,动手吧。”
几人扯开麻袋,没想到看见钏儿扬起冻得发青的小脸,嘴角挂着一丝怪异的笑,坚韧的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咦,这么快就醒了,还真是坚强。”
一个矮小的兵卒靠过来:
“这么小,怪可怜的。她眼睛看着我们,死了冤魂会缠着我们的。”
自称郭安的男子看了看钏儿:
“把她的嘴堵了,还是装进麻袋里吧。”
说着,一抬手击向钏儿后颈子,钏儿陷入了昏迷。
捆好麻袋,举刀,正要刺进去,突然窜过来一群人,一阵忙乱,将掳钏儿的几人砍翻在地。抓过麻袋,一群人向北走去。
雪越下越大,这群人的肩背有弯刀的寒光掠过。
第144章落雪。
第145章云动
第145章云动
一路跟随先锋留下的特殊记号,李迥带了独孤家族的死士“黑风卫”赶到了西郊。
暗处闪出两人,正要行礼,李迥抬手阻止:
“看见人了吗?的确是我要找的人吗?”不跳字。
“是。第一批人把她从麻袋里拽了出来,虽然光线不明,可是,毕竟这几个月天天看的就是这小娘子的画像,一定没错。”
旁边站着的兵士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迥心中狂跳:“那,这些人被打晕在这里,人呢?是你们救了送到安全地方了吗?”不跳字。
“我门跟出来的人少,只有十人,看掳小娘子的人应该是久经沙场的,本想冲出来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抢先。”
“什么人?”李迥的生意透出一股寒意。
“不知道。大约二十来人,遮了头脸,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属下仿佛看见了弯刀的光影。”
“弯刀?外族人?”
“是。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部族。他们刚离开,又来了一批遮住头脸的人,追着那些人而去。我们的人也跟上去了。”
“不会跟丢吧?”
“不会。我们有特殊的暗记,风雪无法掩盖。”
“吩咐下去,全部遮住头脸,追。”
李迥带了五十来人,个个是独孤家悍勇之士,一声令下,全部蒙住了头脸,正要离开,一人突然轻声道:
“有人来了。”
这样大的风雪,跑到这郊外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众人将李迥护在中间,牵了战马,一起躲进了不远处的丛林。
又是一群遮住头脸的人,大约有四五十个,看着躺在风雪中那几人,向马上端坐不动的领头者回禀:
“王爷,这几个人不知道是谁,被打晕在此。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冻死。”
“哦?那我们的人呢?”
那人看了看四周:“有记号,向北而去。”
“追。若办不好此事,可无法向七弟交差,还会被众兄弟看不起。”
李迥终于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赶紧站出来:
“二哥,七弟在此。”
郑王李邈一惊,循着声音走过去:
“果然是七弟。你也得到消息了?”
“晕倒那些人绑了串儿,我是追着他们来此的。二哥难道是追着翌之过来的?”
“是。”
“那我们派几个人,把晕倒的先送回城救醒,待救了串儿,再发落。这些人是杀她娘亲毁她家的人。”
“是他们?行。交给下属去做,我们快追过去,若是晚了,你该哭了。”
李迥听着二哥打趣的话语,并没有否认,上了马,两队合成一队,追击而去。
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顺心在车中醒了过来,僵冷的身子,让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娘子,娘子。”
她跳下车,四下看了看,离亲仁坊不远,咬了咬唇,拖着发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汾阳王府跑去。
“奴婢是郭五娘的婢子,求见霍国夫人。”
门子将顺心让到门房,倒了热烫的汤水:
“你在此等候,容我告诉管事,再禀告夫人。”
“不行,来不及了,迟恐娘子性命不保。”
“你这小娘子,无论怎样,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再重要的事也得一步步来。”
“五娘深得王爷和霍国夫人喜爱,若因你之故误了救人,你担得起吗?就不怕被迁怒卖得远远的?哼,那还算是轻的。”
门子一个激灵,也不再阻拦顺心:
“你自去寻管事吧,我不拦你。能不能见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顺心二话不说,顶着风雪便跑。无奈药效刚过,有心无力,想到一个办法,一边跑着,一边大叫:
“霍国夫人,救命啊,五娘被贼人绑了。”
一路跑着,一路叫着,倒有那机灵的婢子,听了这话,先跑去回禀霍国夫人去了。善心的婆子过来扶了顺心,一起向正院行去。
霍国夫人刚吃了晚饭,正在看书,听了婢子回报,马上令健壮婆子去将那顺心背了过来,也不问怎么回事:
“人往哪里去了?”
“回夫人话,具体方向奴婢不知,只是我们是被哄着来汾阳王府的路上被药迷倒,奴婢大胆猜测,人往西而去。”
“来人,通知管事,集合王爷留下的部曲,派百人即刻往西,到郊外看看,寻找五娘;再遣五十人前往赵国公府,通知郭颂,看住王氏;另遣五十人随我一起出府,沿街细找。”
穿了霍国夫人品服,带了顺心:
“看见那些人,你定然认得吧?随我走。来人,带些汤水点心到车上。”
顺心崇拜地看着霍国夫人,喝了热汤的身子舒缓许多,动作比先前灵敏:
“婢子听从娘子调遣。”
汾阳王府的动静惊动了宫里。
李豫诧异地问前来报信的人:
“汾阳王府突然出动几百人,还是霍国夫人亲自带队?谋逆?不可能。到底是什么事呢?”
这时,韩王府郑王府也有人前来报信,李豫慌乱了:
“两位王爷出门这么久,你们才来报信,如果出了什么事,朕砍了你们。通知程元振,即刻带领几百金吾卫,搜寻两位王爷的下落。”
独孤贵妃早得了消息,在宫里坐立不安:
“怎么办?这样的风雪天气,七郎到底去了哪儿?来人,赶紧通知左威卫录事参军,寻找七郎。”
钏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已的失踪,因为种种关连,引起了整个长安的关注,整个长安有近千的大军,从东向西压过来。
钏儿再次苏醒时,感觉自已被放在一处背风的地方。虽然身子仍然僵冷,可是,没有风直接吹到身上。
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听见了“哔哔剥剥”柴火的声音,还有听不懂的外族语言在小声嘀咕。
突然几句拗口的长安话传进耳朵:
“上将军,这个女娃真的就是上主要找的么?能管用?”
“上主被可汗压制,若不是当真有用,岂会千里迢迢派我等前来。也是运气,刚打听到这小女娃,就能到手。打开看看,莫死了。”
麻袋被打开,钏儿被拖了出来。
借着火光,钏儿看向这群人:高鼻深目,一身狐裘。
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捂嘴惊叫:
“胡人。”
领头的人一脸络腮胡子,眼睛深灰色,冷冷地打量钏儿:
“过来。莫怕,我们好歹救了你一命。”
钏儿哆嗦着靠近火光:
“我与你们并不相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