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传说 作者:周行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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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桐的父母我得叫小姨和小姨父,这两人常年在外跑供销,白天就把张小桐放在和大伯二伯同住的老房子这边,晚上回去跟她奶奶一起住。这次张小桐拿下本市最好小学的入场券,两口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请家里人吃了数天饭。我就纳闷,才八十年代中,这两人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守着有钱人的独生女,我想看书也方便许多。经过一段时间喉,张小桐对我开始完全信任,毕竟她发现只要跟我聊天就能听到有趣的故事,学习成绩也大步流星奔小康。这丫头越发和我形影不离,除了上学和回家睡觉,几乎都在围着我转。大人们经常对小姨和小姨父打趣:“你家小桐干脆许给行文算了。”
我早就吩咐张小桐,听到这种话立刻装傻。
不过我也很苦恼,因为我习惯用以前的思维和想法来跟人交流,张小桐让我教得越来越早熟,没几个月已经开始在看生理卫生知识了。我看着张小桐慢慢变漂亮的脸,总觉得她越来越像《夜访吸血鬼》中的那个小女孩,开始和我一样有着孩子的外表的同时也有了成人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影响了她的人生。
最后我也只能这么劝自己:“总比在言情小说里学习人生观好吧。”
这一年,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死了几个人,美国航天领域倒退10年;苏联和乌克兰两国核电站一个爆炸一个泄露,环境隐患逐渐显露。
我和张小桐亦师亦友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年多,转眼过了春节。张小桐开始下半学期的学习,在班里次次考试拿第一,还当了班长,平时家里人吃饭夸的最多就是她。我开始逐渐教她应用文的写作和一些初中数学,毕竟我是这么考虑的,她学习成绩越好,可以看闲书的机会就越多,我也能得到更多想要的知识。
在教张小桐学习的同时,我也不忘把自己的一些观点灌输给她,比如关于音乐电影方面的看法,比如对小说和电视节目的比较……张小桐对这些东西接受的比较慢,毕竟认识字再多,思想的提高也需要一个过程。
我借这个时间开始补充外语知识,家里有老式的双卡收音机,晚上可以小声听英语电台。那个时候彩电还没普及,能看的台也不多,我只能靠听外语电台来练习听力。
忽然获得的超强记忆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能在自己脑子里反复播放听过的片段,自己不断推敲口语的习惯和标准英语的发音。原本有一些英语本钱,现在只是强化而已。
87年5月,我三叔调动工作到市造纸厂工作。这可是个大好机会,我嘱咐张小桐,磨三叔经常给她偷偷带几本用来做纸浆的进口杂志和港台资讯书。张小桐父母在我家算有钱人了,三叔当然恨不得巴结一下。没多久我房间就都是张小桐“忘”在这的国外杂志了。这些杂志有资讯有风花雪月也有专业知识,我看得不亦乐乎。此时名义上已经是张小桐在教我认字,父母看见我居然能看繁体的香港杂志,更高兴了。经过几轮夸奖,我已经看什么书都没人管了。八十年代想找光屁股美女杂志还挺难,我也不怕父母说我。就算看见了,一个“不懂事”也足够搪塞。
张小桐见我每次都看外语杂志看得津津有味,也开始缠着我要学英语。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开始教她英语。英语和其他类型知识不一样,只能靠时间和耐心慢慢累积。
张小桐懂了一点英语之后就开始磨三叔带她去造纸厂找书看,这样我就方便了许多,我把记忆中八十年代能找得到的书都说给她听,让她找到一本是一本。这样就不至于在许多无用的书上浪费时间,效率上高了很多。
看张小桐每次都带很多书回来,我有点感慨有点唏嘘。人一生大概有接近十分之一的时间都处在懵懂状态,这些时间没法利用真是太可惜了。想到邵科的话,我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如果不是鬼使神差,我又怎么可能站在这么远的起跑点感慨这些呢?
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幸福的吧,我已经在强求了,自然看不清何是何非。
熙熙攘攘的1987年就这样过去了,世界人口在这一年达到50亿。我不断充实自己,也提高着张小桐。现在她已经在对我为什么能掌握这么多东西产生疑问了,这我倒不怕:你的本事都是老子教的,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给她解释的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有了这些知识,又从科学和迷信两种角度跟她“认真”地探讨了这些问题,张小桐听得似懂非懂,算彻底不追问此事了。我估计她就算想继续追问也没办法,毕竟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明白,她又怎么可能明白?
我自学外语的劲头越来越足,除了英语之外又开始找机会学法语。我先把法语的大概字母特征告诉张小桐,让她帮我寻找法语类书籍。张小桐跟我合作得已有一定默契,还真给我找来几本关于民俗知识的法语画册,再凭我以前一知半解的记忆,这一门外语的书面读写能力已经不成问题。
由于不知不觉中表现出高于普通孩子的知识,有人建议把我送到学前班去接受教育。这我可不乐意,真去了大概什么都学不到。我要死要活总算止住了父母这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更抓紧时间。
张小桐家里的藏书增加多少,我的阅读量就增加多少,这样得过且过到了88年10月底,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上学前班了。
正文 第四章
和预想的一样,我被送到北关市一小的学前班插班。据说这是全市最好的小学,有最好的学前教育。印象中在这里我一个朋友都没记住,一点知识也没学到。我每天带一本张小桐帮我搞到的书去上课,看完书开始用铅笔在小楷本上偷偷写故事,隔三差五装病赖在家里看书。由于我其他方面表现良好,学校老师和家里父母居然都纵容我,让我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最初的三个多月。
三个月后是春节,张小桐父母回来,她不能天天来我这了。我一个人无聊,把上课时写的小楷本都拿出来整理成几个互相关联的短篇小说,偷偷买了邮票和新封,寄给本地一本叫《北门关》的所谓纯文学杂志。
当然,我留了个心眼,在回信地址上填了小姨的地址和名字,万一稿子不幸中了,我也有办法让张小桐带着小姨的身份证帮我取稿费。
小说写的很痛苦,不能发挥太好,那样容易有人按地址找上门来,被发现就麻烦了;又不能太滥,让人看了不想再看。这中庸之道我头疼了很久。
没几天,张小桐拿着一封回信来找我:“是不是你写的?”
我供认不讳:“没错,就是我写的。”
“我就知道。”张小桐现在举手投足也不再似一个10岁的小姑娘了,甚至说话比我还简洁,“回信被我拦下了,还没拆。”
“谢了。”我对她笑,“咱们最亲了。要是拿到稿费,我请你吃饭。”
张小桐含着微笑对我点点头。
半个月后,稿费到手,我把钱用来做两件事,一是请张小桐吃东西,二是交给张小桐保管。一个不到六岁家庭环境不太好的孩子手里有两百多元实在是个大麻烦。
张小桐父母给她办过一张存折,应该是为了培养她自己攒钱的习惯。这就大大方便了我,我现在这个年纪能接触的人不多,张小桐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我嘱咐她,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我就把稿费都转移到她名下,将来用起来也方便。
张小桐似乎对这种信任很开心,高高兴兴把钱给我存上了。
1988年汉城奥运会顺利闭幕,那时候还不流行电视直播,我对体育盛会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转念一想,后来流行赌球和赌体育胜负,自己多少记得一些大赛事的进程,可以用来发点小财。
89年年初,我已经用稿费赚了不小的一笔存款,张小桐把存折藏的好好的,不让我小姨和小姨父知道。我换着花样更换笔名,且在不同的杂志上投稿,没留下什么痕迹。张小桐对我的手段十分佩服,我偷笑,这个会又有多少文学青年懂得“马甲”的意义了?他们都巴不得自己一直用一个笔名被全世界知道吧?
80年代末正是文学青年之花盛开的年代,流行交笔友和谈文学。中国自古这样,古代认字的不多,靠对对联玩玩文字游戏写几句诗词就能称“秀才”了;现在情况好一点,只要谈谈外国人名捧一本诗集也能迷倒一片;过了2000年大家不吃这套了,小资开始觉醒。我不怎么喜欢这种态度,在我看来中国现代算得上文学大师的就两个,上有鲁迅下有王小波。这两人真正能做到持评论,真诚,坦荡,不厌其烦地把别人不爱听的话都说出来。
现在靠稿费过日子也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露面赚钱在网络时代之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
张小桐对我写的那些东西一直佩服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能写好的东西你非要写的很差?”
我解释:“你觉得很多人慕名给你写信求爱或者找上门来是好事么?”
张小桐摇头。
我说:“我们要做到的是游刃有余,而不是把局面变成自己控制不了。”
张小桐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说:“如果你希望自己开心,就不应该有困扰。被太多人关注是人生最大的一种困扰,你现在还不能理解,等你独立生活就能明白。”
张小桐眨眨眼睛:“你独立生活过?”
“咳……”我有点尴尬,“虽然没有,但道理总是明白的。”
“你前几天才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你就保持心态,等到实践之后再做结论吧。”
“……”
89年9月,我终于也要上学了。首先是参加入学的面试,当时名牌小学都牛到不能行,要想非本区所辖想入学的学生参加半个小时的面试,我坚持自己参加考试不用父母陪,最后家里人妥协了,让张小桐陪我来学校。
我应试的学校也是张小桐所在的北关市一小,虽然在这里上过学前班,我对这座学校的记忆依然是不甚清晰。看来即使超强的记忆力也要被情绪左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在校门口,我和张小桐吃着路边的糖人,内心挣扎了很久。按照我过去的生活来看,我是不会在这座小学就读的,我到底要不要读?
张小桐看出我在想事,用胳膊捅捅我:“怎么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云丝,想起一个人,叹了一口气。
“姐,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了?”张小桐有点急了,她希望和我在一所学校,“不是说好了能轻易通过吗?”
“我不太想读这里了。”我看着张小桐的眼睛说,“我和你天天能见面,在不在一所学校意义不大。我想去读一个差一点的学校,管的不是那么严的。”
张小桐知道,我的决定一般都是不能改的,只能失望地摇摇头:“你自己决定吧,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就是。”
我点点头:“谢谢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张小桐拉起我的手,笑容慢慢浮现出来:“我当然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