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 -莫里斯·勒布朗 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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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路易递给他二十法郎,那人赶忙接住了。
“伙计,请问你这几天是否看见贝尔杜工地前停过一只驳船?”
“是的,一只机动驳船,昨天开走了。”
“这只驳船叫什么名字?”
“‘美丽的赫莱娜’。上面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外国人,他们说话……我听不出是哪国的话……可能是英语,也许是西班牙语……反正我听不懂……”
“贝尔杜工地没开工吗?”
“是的,老板应征打仗去了,然后工头走了……所有的人都得去,不是吗,连我也躲不过。尽管我有心脏病,我也在等待应征。”
“那么,工地既然不开工,这只船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干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堤岸上铺铁轨。我听见有斗车开动,有人装船……装什么?我不知道。一大早他们解缆开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朝芒特方向走的。”
“谢谢,伙计。我问的就这些。”
十分钟以后,帕特里斯和堂路易回到埃萨莱斯公馆,找到了西蒙·迪奥多基斯乘坐的那辆汽车的司机。正如堂路易预计的那样,西蒙让他把车开到圣拉扎尔车站,在那里买了火车票。
“朝什么方向去的?”堂路易问。
司机答道:“朝芒特方向。”
四、“美丽的赫莱娜”号
“没错,”帕特里斯说,“写给德马里翁的匿名信告诉他黄金已经起运……那只船上的人行动很快,乘人不备连夜干的……他们都是外国人……他们去的方向……一切都吻合。可能黄金在存放的地窖与终点之间有一个停留的隐藏处,要不就是挂在管道中挂钩上等待起运?……
“但这些无关紧要。现在重要的是弄清‘美丽的赫莱娜’缩在哪个角落里等待着良机出发。从前埃萨莱斯比较谨慎,用‘火星雨’发信号,我曾经观察到它。这回,西蒙老头在埃萨莱斯之后继续干,无疑是为了自己的打算。他告诉船员,黄金从鲁昂和勒阿弗尔用汽船运到东方。几十吨黄金压在舱底,上面盖了一层煤,很简单,您说是吗?我们猜对了,是吗?我有把握……
“至于芒特,他买了去芒特的火车票,‘美丽的赫莱娜’也是开往那里的,对吗?这就清楚了,不是吗?他会赶到芒特,在那里伪装成水手,登上那条船……神不知鬼不觉,黄金和强盗都消失了。您看呢?没错吧?”
这回堂路易还是没有回答。然而,他肯定是赞同帕特里斯的这种分析的,因为稍后,他说:
“好,我到那里去,我们会看到的……”
堂路易对司机说:
“开车,用最快的速度,我必须在一小时内赶到芒特。至于您,上尉……”
“我嘛,陪您一道去。”
“谁守在这里呢?”
“柯拉丽妈妈?她还有什么危险吗?现在不会再有人害她了。西蒙这次的阴谋失败后,只关心个人的安危……以及他的黄金。”
“您坚持这样认为吗?”
“绝对如此。”
“您可能错了。不过这毕竟是您个人的事。走吧……噢!谨慎为妙……”
他喊亚邦:
“亚邦!”
如果说亚邦对帕特里斯表现的是一种愚忠的话,那么他对堂路易则有点宗教式的崇拜。只要堂路易有一个细微的示意,他就会如醉如痴地投入。他在堂路易面前笑个不停。
“亚邦,你完全好了吗?你的伤愈合了吗?没太累吧?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把他带到堤岸上,离贝尔杜工地不远的地方。
“从今天晚上九点钟起,你就坐在这条凳子上守在这里。你带点吃喝的东西来,要特别留意下边发生的事。会有什么事呢?也许什么事也没有。无论如何,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动……除非有什么情况。”
他停了一下,又说:
“特别是,亚邦,你要当心西蒙。是他把你打伤的。如果你看见他,你就逮住他……把他带到这里来……可是别把他弄死,记着!别大意,嗯!我不要死的……而要一个活的。懂吗,亚邦?”
帕特里斯着急地说:
“您担心这里会出什么事吗?不可能,西蒙已经走了……”
“上尉,”堂路易说,“一个好的将领在追击敌人的时候,还必须保障阵地的安全并加强守卫。很明显贝尔杜土地是我们的对手的一个最重要的联络点。所以要派人监视。”
堂路易对柯拉丽也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她非常疲乏,需要休息和看护。她被扶到汽车里,然后汽车全速驶到靠近巴黎市中心的一个地方,她被送进了马约街的康复中心,以摆脱可能的跟踪。帕特里斯亲自把她交给大夫,并叮嘱了一番。禁止任何人靠近她。柯拉丽没有说半句话,只写了几个字:帕特里斯上尉。
晚上九点,汽车奔驰在圣日耳曼和芒特的公路上。帕特里斯坐在汽车后座堂路易的身旁,他感到胜利的喜悦,他脑子里充满着假设,而且在他看来,这些假设具有确定无疑的价值。但是他还有几个疑点不明白,他想听听亚森·罗平的意见。
“对我来说,”帕特里斯说,“有两个问题无论如何无法解释。首先,埃萨莱斯七月四日早晨七点十九分杀死的那个人是谁?我在电话里听见了他临死前的惨叫。是谁死了?尸体到哪里去了?”
堂路易总是不作回答,帕特里斯又说:
“第二个问题更令人奇怪,那就是西蒙的表现。他一生致力于一个目标:为他被害的朋友贝尔瓦报仇,同时极力成全我与柯拉丽两人的幸福。他所做的每件事与他的生活都是一致的。我猜他患有强迫症和怪癖。后来,他的敌人埃萨莱斯突然倒下去了,而他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我和柯拉丽进行迫害,以致策划并执行了过去埃萨莱斯用来迫害过我们父母的那种可怕阴谋。
“您看,这件事情是否有点奇怪,是不是黄金的诱惑力使他昏了头?是不是他发现了黄金的秘密后,想把神奇的财富据为己有?可以这样解释他的犯罪吗?一个老实人变成强盗,是因为要满足觉醒了的本能?您怎么认为?”
堂路易仍然沉默不语。帕特里斯期待这位著名的冒险家能一下子解开这些谜团,此刻他感到生气和吃惊。他作了最后一次试探:
“那么,金三角呢?也是一个谜?因为毕竟不存在三角!金三角在哪里?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堂路易又没有说话,上尉最后忍不住地说:
“究竟怎么啦?您不答话……您好像忧心忡忡……”
“也许是这样,”堂路易说。
“什么原因?”
“噢!没什么原因。”
“可是……”
“怎么!我觉得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
“我们的事情。”
他看到帕特里斯还想问,于是说:
“上尉,我对您很坦率,我非常关注您的事情,可是我得向您承认,我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和一个目标,现在我得全力以赴。那就是追踪这批被盗走的黄金,我不想让它们从我们手中溜掉……从你们的情况看,我是成功了,从另一方面看又没有达到目的。你们两个安然无恙了,可是我还没弄到那一千八百袋黄金,我必须弄到手……我必须弄到手。”
“您会弄到手的,因为您已经知道它们在哪里。”
“只有它们,”堂路易说,“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才算弄到手了。可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芒特,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很快就打听到,有个旅客样子同西蒙老头一样,他在“三帝”旅馆下榻,现在正在四楼一间客房里睡觉。
堂路易住在楼下,而帕特里斯由于腿的原故怕引人注意,便住到了另一家旅店。
帕特里斯第二天醒得晚,堂路易来电话告诉他,西蒙去了邮局后又到了塞纳河边,然后又去了火车站,从那里带回一个相当时髦的女人,头上围着一条厚纱巾,遮住了睑。两个人在他四楼的房间里用餐。
四点钟的时候,堂路易又来电话,请他赶快到城边上塞纳河对面的一个小咖啡店去见他。在那里,帕特里斯看见西蒙在堤岸上散步。他背着手一副毫无目的地闲逛的样子。
“一条围巾,一副眼镜,总是那套奇异的服装,同样的风度。”帕特里斯说。
他又补充道:
“您看他装着无忧无虑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一定在朝河上望,朝‘美丽的赫莱娜’开来的方向张望。”
“对,对,”堂路易小声说,“留神那个女人。”
“啊!是她?”帕特里斯说,“我在街上碰到过两三次。”
一件轧别丁大衣勾勒出她高大的身材和宽阔的肩膀,她戴着一顶宽边毡帽,一条纱巾从帽檐上垂下来。她递给西蒙一张蓝色的电报纸,西蒙赶忙阅读。然后他们又交谈了一会儿,似乎在商量去向,他们从咖啡店前面经过,没走多远又停下来。
西蒙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他的女伴。女伴走开,回城去了。西蒙继续在河边散步。
“上尉,您呆在这里。”堂路易说。
“可是,”帕特里斯反对说,“敌人似乎已有戒备。他不会回来了。”
“最好谨慎些,上尉。可惜我们无法知道西蒙在纸上写的什么。”
“那么我追上去……”
“您去追那个女人?不,不,上尉。您对付不了她,您没有力气。我去正合适……”
堂路易走了。
帕特里斯等在那里。几只船在河上来来往往。他机械地看着它们的船名。堂路易走后半小时,他忽然听见近几年驳船上安装的大马力发动机的非常清晰的节奏声。
果然河湾处出现了一只驳船。当它从他前面驶过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美丽的赫莱娜”号,他激动不已。
驳船在啪啪的爆烈声中迅速驶来。驳船造得很厚实、宽大,虽然好像没装什么货,可是吃水很深。
帕特里斯看见上面坐着两个内河船船员,他们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吸烟。后面的缆绳系着一条小船。
驳船又开走了,到了河湾处。
帕特里斯又等了一个小时,堂路易才回来。帕特里斯马上就问:
“喂!看见‘美丽的赫莱娜’了吗?”
“在离这儿两公里的地方,他们解下小船接西蒙。”
“他同他们走了吗?”
“是的。”
“肯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