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神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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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媚娘可是千金贵体,岂能跟你这老化子一般见识。”
媚娘似已嗔怒,冷冷一笑,道:“老人好意,我媚娘心领了,这位神丐既然没完没了,语言侵犯家师,若然我再忍让,我岂非对家师不敬了么?大家总认为他的武功高人一等,我媚娘虽然不才,倒要讨教几招媚娘说话时,面现寒霜,并且话中带有轻视之意,边说边向大幻神丐身前逼近了两步!
麻谷老人摇头一叹,已知今晚无法挽救这场恶斗,只得站在一旁。
只听那黑衣丑女啐了一口,说“娘,这老人是他的同路,也不是好人。”
想必是她记恨麻谷老人适才用一记流云手法飞袖缠腿。错过机会攻击大幻神丐,现在看到她娘对他很客气,心里气不过,便发言提示母亲。
她人虽然很丑,但音色之美,却不在那白衣少女之下,甚至超过她,伶俐敏捷,机智过人。
咦!那白衣少女,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唐棣不由自主的,张目四望,搜索那白衣姑娘的形迹。
便在他眼往四周瞧着这个工夫,大幻神丐早已喊道:“好!我今晚要不给你点颜色看,那婆娘必定仍然藏着不出来!”
这一声婆娘,显然更把媚娘给激怒了,冷哼声中,陡然人影顿敛,却见白练如虹,倏忽已绕过大幻神丐飞舞的一匝,接着右臂举,五指并拢,在大幻神丐外侧,环游急走,蓄势待发,得机而攻。
大幻神丐又喝道:“好!”当即肩头一晃,身形顿失去。
才见他满头乱发飞舞,眨眼间则身形麻谷老人暗地里一拉唐棣衣襟,在他的耳里说道:“小子,多留神两人的身法!”
身形一晃,已闪到大幻神丐适才立身处。
唐棣心中一动,忙留神细看,只见大幻神丐和媚娘两人的身法虽然很快,仅能辨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形,内外回旋,有如走马灯似的,环游不停,但唐棣内功毕竟已有相当根基,又在旁侧凝目上注视,渐渐的已看得明白。
只见大幻神丐和媚娘,都是错身行走,步法轻便,两腿快速,而两人的掌力,均一触即撤,掌撤,身形便立即改变方位,绝没有硬拼的迹象,都恐怕出掌过猛,不能击中对方的时候,掌势落空,现出漏洞,必遭对方击中,或被点中,而有落入可能,是以两者现在虽在拼斗,却都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出招!
显然两人适才已试了对方真力,皆不在自己之下,所以都以快速身法行进,想藉对方出现缺失,便出手发招制敌机先。
唐棣看得暗自心惊,以大幻神丐几近一甲子的功夫,武学已夺造化之能,又是天生神力,竟然和这媚娘仅能斗个平手,而且那媚娘只胜下一条右臂,显然武功已有独到这处,内力必有专精之点。
两人拼斗时间竟也不短,而两人均无疲败迹像,仍似两只雄鸡急斗不休,此下则彼上,彼下则此上,团团缠绕,游走不已。
唐棣在这样武林奇人过招之时,怎会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一生难见的机会,瞪目细瞧,静观过招手法。
况且唐棣对那白衣姑娘轻身功夫,羡慕不已,并且还有麻谷老人‘留神两人身法’的嘱咐的话,所以那媚娘与大幻神丐一搭上手,唐棣便用心细瞧,留意两人游走时的步法,出掌时的招式,所以现在也渐渐看出两人的步法,只见两人闪、展、腾、挪,皆步九宫,八卦方位旋身,进则走宫方位,退则用八卦顺序,脚步不乱,身法不紊。
大幻神丐,身形晃动,脚步同时加快,登时似幻化成十数个化子一般。
唐棣心中立即明白,暗自想道:“武林中称为其为大幻神丐,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故如果对方是一位武功稍差的,看到一个人因脚程加快,变幻出无数的瑞形,恐怕早已眼花撩乱,虚实难分,真假不辨,岂不是心惊胆颤,手忙脚乱,哪里能够再出手还招,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儿了!”
同时也明白刚才麻谷老人叫自己留神,乃是教自己从两位的上乘轻功中,能获得教益,也从两人出招中,实际去领悟招式上的奥秘,这种在现场实际的观察,最容易心领神会,更胜过自己去练习,较为有利,心中这时对麻谷老人,更为感激,更觉得这位老人家,对于栽培后进,真是不遣余力。
他这里全神贯注在两人身法之上,沉潜于武林绝学之中,沉静下来,默默牢记两人的身法,静静察看两人移身换位的姿势,耳不听外音,眼不瞧他物,专心一致,几达忘我境界。
忽渐异声同远而近,似来自左侧峰下,那怪声非丝非竹,但一进入耳,顿觉心头微在全身怵然。
唐棣倏地一惊说:“这声音好怪!”
立即循声下望。
早听那黑衣丑女叫道:“娘,师祖在叫你啦!”
媚娘身形倏地一闪一缩,那只虚飘飘的左袖一抛一抽,右掌霍地疾吐,只听蓬地一声闷响,媚娘和大幻神丐处自后退了三步,方站住身形。
那媚娘就像没事的人儿一样,点了点头,笑道:“原来你果然有两手,只是凭你这两手的功夫,要想找我师傅寻仇,还差得远呢!恐怕总得要回去再练上个十年八年,还差不多,我现在也没时间来理会你了,如果不服气的话,随时来,我都奉陪!”
神丐早已一声怒喊,又要扑上前去,麻谷老人急步前冲,他那又瘦又长的身躯,一冲一闪,便已拦在两人之间,两臂一伸,呵呵笑道:“今晚我老头儿可是眼福不浅,亲眼看见苗山绝学,却是超伦,我老头儿,衷心佩服,我说,老化子,你别不服气,你那点芝麻绿豆大的过节,趁早丢过一边,人家媚娘今晚是有事,赶着去处理,老化子,你别以为人家怕了你。”
媚娘全不动气,笑着说:“麻谷老人真会说笑,我那一丁点儿道行,哪里比得上神丐的绝世武学,不过你最后的一句话,倒确实说对了,家师现在就在峰下呼唤。
我们这次来到太行山,并不是专为向那谷云飞寻仇,也正如你所说的是我们另有他事,想来你也一定有个耳闻,现在是时刻已到,我们是非走不可了,这位神丐要是真不服气的话,错过今晚,无论经任何地点,我必定随时领教。”
媚娘的话尚未说完,峰下异声再起,显然是在声声催促。
黑衣丑女一蹬脚,急忙的说:“娘,我先走啦!”倏地身形飞起,直向峰下投去,瞬间,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往下飞落。
唐棣心中奇怪,这黑衣丑女和那白衣姑娘同是叫娘,怎么一美一丑,一白一黑,白的有似脸上扑粉,而黑的形同颜面涂墨,一对姊妹的美丑,竟相差天壤,倒也令人惊奇,天地造物,千变万化之功。
他目送黑衣丑女飞身下峰这刹那,媚娘已向麻谷老人点头示别,右手罗袖一挥,一展,恰似嫦娥离月殿,宫衣飞扬在空中,从山腰上冉冉飞降,直向峰下而,看似缓慢,但转眼间,只见白点一颗,终于形影不见。
那母女三人轻身功夫,迥异绝伦,飞上落下不但快速,而且姿态美妙,上升时有如鹫莺振翅,白羽掩空,下降时更似飞鸽归巢敛翼,迅速敏捷,直令唐棣,惊喜交集!
惊的是这母女的武功,真是了得,以我唐棣相比,怎敢出手,以较高低,相差过远,恐难接招,喜的是今夜此来,得亲睹苗山武学之真髓和大幻神丐老前辈的驭叶飞花的功力,此行不虚,收获颇多。
大幻神丐经麻谷老人一拦之下,便未再扑出,媚娘母女一走,忽然长叹一声,说:“罢了,麻谷老儿,这媚娘一身武功,的确不凡,出手快速,动作伶俐,何况又在缺少左臂下动手,仍然掌势凌厉,掌风强劲,仍然难为不了她,实令我老化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我老化子要想向娲母那婆娘讨回那过节,今生也休想了!只有等待来世,再去讨回公道罢!”
麻谷老人忽地严肃起来,说;“老化子,不是我说你,你的心中容不下渣滓,眼中存不住砂尘。任性得很,只许你耍笑别人,可不许别人来和你开个小玩笑。
其实当年也不算得你丢人,你我一生好开玩笑,那娲母和你我也戏耍一番,又何必常记在心上。
你我倒该反省,反省,如果你为这芝麻大的小事,便记恨在心中,试问你我这一生戏耍过多少人,这些人全都记恨你我,要向你我寻仇,或者前来报复,那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岂不是仇人满天下么,岂能悠闲的活到今天,恐怕早作刀下鬼了。不然就得躲躲藏藏过着那暗五天日的生活,你想想我们两人,哪有一天好日子可过。”
大幻神丐却显然并末在听他说话,是全神贯注在查看峰下两眼往下细瞧,两耳侧听下面动静,忽然说道:“麻谷老儿,你不要再对我说教了!我一心记仇,想藉今晚这个机会,报我前仇,倒真的忽略了这几个娘儿们来此何事?
现在暂且放下我这档子事,刚才你话中有话,显然你已有些耳闻,好哇,麻谷老儿,你瞒得我好苦,趁早说出便罢,不然的话,我立刻和你没完没了。”
麻谷老人呵呵笑道:“老化子,先别急,你那个从来不服人的老毛病,我有话也不敢先向你说明,此事我知道个大概,却也不十分的清楚,只知是在这座太行山中,有娲母的一个对头,在十多年前,两人较量武功,她这对头以略逊一筹落了下风,当时声明。要在今晚子时,在这太行山中再度较量,好决胜负。”
大幻神丐忽然哑了一声,说:“麻谷老儿,你当真把我当作三岁孩童,别说十年前的事,就是再远一点,江湖上有这等大事,出来这样人物,我岂有不闻不知的道理!”
麻谷老人又呵呵笑道:“我说怎么着,你刚愎自用,现在不但不信,反而怪我!
天下之大,何奇不有,你我不过如沧海中的一粟,桑田里一粒细砂,岂能便说能尽晓天下间的事,来来来,那娲母虽在峰下鸣声唤媚娘母女,但据我所知,她那对头出来时间尚早。
我且问你十多年前,当时武林中盛传的五件奇事,你是知也不知?”
麻谷老人此言一出,不但唐棣早是惊愕不已,就是那大幻神丐也是眼中奇光陡现,歪头而想,说:.“麻谷老儿,你是说十多年前,江湖中多人传言,不时有人在扬子江上踏波而渡,这种登萍渡水的功夫,我老化子也能,倒还罢了,但我那时是最不信的,传言中,是那人竟然脚下无飘萍,竟然逆流上溯。”
唐棣不由自主的挨身前进,倾耳细听,这是他初人江湖这几天,首先遇见那白衣女子的武功,已令他惊异不已,等到大幻神丐与麻谷老人现身后,直认为两位老前辈的武功,再没有第三人能比。
适才媚娘母女二人,在月下树上显神技,更是惊为天姬下凡,而那娲母的功力,更不知如何了得?不巧的是,尚未见到娲母的庐山真面目,而现下又传又武林奇人,而以娲母刚才声声催促媚娘下峰看来,可见她对这传言中的武林奇人,实如面临大敌,惶恐不安。
唐棣倾听大幻神丐说出,怎不张口结舌,而生出我不如人的意识。
只见麻谷老人点了点头,一脸肃容说道:“老化子,总算你记性好,这以后,又有人传说:在那西子湖滨,飞来峰上,一个月明的晚上,突然传来琵琶的声音,本来那西子湖上,多的是骚人墨客,月下弄琴,本来不足为奇,奇的那晚上峰顶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