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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金枝夙孽-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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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瞪大眼睛那样瞧着他,这是离他最近的距离,她与他的距离,一生中最近的距离。这是她一直太明确的前提,所以连幻想也不会陡然升起。

    可拒绝,俨然要比讨好一个人难。尤其是这个人能给的东西,是那么的虚无飘渺的时候。那样连这拒绝本身都会变得可笑之极。

    无忧试想了一下,眼前这位富有极权的世子,是在跟自己开着巨大玩笑,心中就像是长出深得不见底的洞来。

    他一定不懂得失去,所以他根本就猜不到,他对她说的这些话,她不会当真的原由。这种对世事的荒凉之心从前她自己也不懂。但那血腥的一切发生了,就像是自然的生长,她的心中出现了巨大的伤口。

    他放落了手中的握住的枯条,喃喃道,“如果你这样不问不答一直沉默的意思是想试验一下我对你的耐心,那你恐怕真的就要失望了,从前我在边塞时,为了守到雪狼,等了三个月。只因为一个传说。而你并不是传说,是个切实的存在,这就是我会一生都不能放弃的原因。你等着瞧吧。”

    无忧仍是静静立在原地,可是心上却忽然放轻,如果他没有说及一生,她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可就在刚刚他那么轻易地动用了一生这个说法,她就再不会相信。

    从前也有那么个时刻,母亲陷入了父亲所说的一生当中。

    整个人一旦变得清醒,也就想到了要如何岔这个让人难堪又不知如何应付的话题,那天被甲鱼咬的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是郑重其事也很是感激地说,“那天谢谢世子。”

    他一伸手抓住了诸色神旗下面的一面小旗,一脸不满道,“这一声恩人可是被逼出来的,不好,我还是当别的吧。”

    无忧看着他。

    “比如说虽然亦敌亦友,但无聊时也可以娶回去慢慢看。”说完击了一下掌,假山石后面转出了随侍,手里还捧着箱子。他一努嘴。那侍从就将箱子捧到了无忧眼前。

    无忧接过来,算不上重,却有些大,疑问着看向鸣棋。

    鸣棋转了转眼睛,并没有卖什么关子,直言相告,“是蹴鞠球,对了还有,姐姐也会参加”

    看无忧的眼神终于变幻了一下。知道是她是听进去了,也好奇了。

    他笑了起来,“会男扮女装的。你口中那位倾国倾城的,不也要参加么。”

    这个原是个中机密,他也猜到了。难怪要叫自己过来冷嘲热讽。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切也不过是个报复。

    他一直很小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终于坐下来,给大世子拟了封极尽客气的信,通知他大公主的邀请他出战的意思。措了几遍词,写好后看时,自己都有点忍俊不禁,这世上的仰慕与愧疚还有请求之词,堆砌在一篇之内,完全的投其所好。只差能滴上几滴善修能看得出来的辛酸泪了。

    想结了,又笑那个“其”,脑海里断续不清浮现出的双眼。忽然笑不出来了。似乎是找不到区分对错的理由,一切都变得无比复杂。她的不忍,不关感情,只是觉得自己是助鸣棋设下陷阱的人。而且如果有必要,她应该去面见善修,劝他拒绝。

    那个她糊涂了许多时的陷害,原来还可以这样一下子解决。只要让善修拒绝就好了。

    然后,自己紧接着哑然失笑,关于这个拒绝,鸣棋早就给出了答案,善修世子从来都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

    但是在那之后,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在惊吓的决定。她想要去找善修而不是用这样的一封信将一个人推上险境。

    这样的事,其实无法避过鸣棋的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用误会那么多() 
无忧并不打算对鸣棋有所隐瞒。

    照鸣棋的意思,自己应该不敢去见善修。像那样当面对他说出蹴鞠的邀请,然后又像猫哭耗子一样地同情他,让他不要去。这个简直比明知他善修受了伤,还要在蹴鞠名册中将他邀请,恶毒上一百倍。

    无忧的真实想法却是另一个,她不敢不去见善修。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平白伤人。哪怕一切现实都被扭曲成了这样。或者在她的心里,她仍然觉得,善修是足够聪明将这一切理清的。

    现在,最困难的,是要如何跟鸣棋说出这样想法。

    其实,在这王府之中想要遇到鸣棋,比想要遇到弥姑姑还要容易得多。

    他练剑的剑园离这大公主给无忧的休息室很近。他每天都能变着花地出现在无忧面前。制造各种花式的偶遇。

    问题是这种想法,要如何说出口。提到鸣棋一直敏感的善修。本来就是她一直的禁忌。这一次却要主动说出口。

    今日的风吹得很大,她又一次精准无比地遇到坐在假山上吹寒风的鸣棋。

    他看到她出现,一脸惬意,“你这是在找我?”

    无忧点头。

    他诧异回视,“我能当真么?”

    无忧无奈地看向他,“千真万确。”

    他点了一下头,“那跟上来,找个我能听到你说话的地方。在这里我只是能看到你。却听不到你说话。”

    看他不容拒绝的样子,无忧只有跟上去,“奴婢是来求世子的。”

    他眨了眨眼,“你是来求娶的?”然后一脸邪媚地冲着无忧笑。无忧的脚步有些慢,他回过头来,“好了,不逗你了,不是说要求我么,那要先帮我做些事。”他眼神又是一阵飘荡。

    无忧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奴婢可以先说么,看世子能不能答应。”

    他一脸的不乐意,“我说了要帮我做些事。”

    无忧有些瑟瑟地说,“世子忙碌,无忧不敢再打扰。”

    他哼了一声,“已经打扰了。什么都已经了,所以不许走。只有做了事我才听。到时,我会看看你想要求我的事,值不值得我礼尚往来的。”

    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得一直跟着他。

    一路跟到了剑园。

    他扶住她双肩,“就在这里吧,好好看我练剑。”

    文无忧目视了一下左右还留在剑园中等鸣棋的二十几个侍卫投过来的齐刷刷注目的视线。忙低头说,“奴婢并不懂剑。”

    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剑,一脸无所谓道,“那就弄懂,你这不会是要我教你的意思吧。”

    看他当着这多人痞子劲又上来,无忧吓得再不敢多说什么,他目的达到,得意一笑,“不用误会那么多,让你来看剑,没有想收你为徒的意思。”

    无忧本想垂头避开他目光,结果他直接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总是低头不看我,我就会产生收你为衣钵传人的想法。”

    无忧差点被他的举动惊得跳起来,有这么多人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定会很快传到大公主的耳朵里。

    看她吓得面色发白,鸣棋早已经会意她在想什么,咳了一声,“我不让他们看到,他们就看不到。这句话反过来也同样适用。”

    怕他靠得更近,无忧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应了一下。

    他抿唇一笑。拿开了放在无忧下巴上的手指。

    返身走回了侍卫中间。开始舞剑。

    从前,无忧只在书上看过这种场景的描述,还有就是见过鸣棋与善修的对峙。

    虽然是被迫老老实实站在这里,但是一会儿的功夫,无忧就看呆了。鸣棋舞动的那团剑影之中,一切事物都好似被笼上朦胧轻纱,前一式与后一工之间是这样的接近,近到诸什之下全好似再也躲不过那青锐之锋。虽然是在远处,却能感觉到剑气无声直吻上人的颈项,让无忧不自觉地抚住了自己的脖子。

    可以证实,他确实是个中高手。

    就在无忧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时,他已经抽剑挪身,站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无忧却完全没有反应出他是如何过来的这个过程。是以,第一口冷气还未抽完,又抽了第二口,直接将自己呛住。

    鸣棋眯眼看着她,“看来,还分辨得出什么是上好的剑法,善修他可不如我的。”

    无忧继续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种种,忙不迭地去应他的话。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刚刚,不是说要求我么,现说出来让我听听,有没有那个可能,达成你所愿。”

    无忧抬起头看着鸣棋,“求世子能想个办法,让奴婢能到二公主府上去见见善修世子。奴婢想,当面对大世子发出邀请,才是王府风范。”

    早在当天包扎好伤口,鸣棋就将善修与焕成送回了二公主府上。这件事无忧是知道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面沉似水。怒极反笑,“你是觉得我对善修的反对,仍然是兄弟情?那我可要明明白白地表示否定了。我与他并没有那样的情深。”

    无忧一直没想出什么循循善诱的说法,只得说,“据说,世子您是大度之人。”

    鸣棋哼了一声,“这是借谁的光得来的夸奖啊。听得人头疼。你就对善修那么没有信心。”

    无忧干笑着回,“奴婢是自己胆小,想求得心安理得。”

    鸣棋乐得欢快,“大度,有些人当然觉得重要。可我这个堂堂世子,又为什么要在乎。执掌生杀大权堵住世人的嘴就好了。没有人敢于说我不大度,我的人生一直就是这样度过的。今后也会一样。”

    鸣棋会如此反应,早在无忧意料之中。

    只是她还更多地预料了一些,比如,大概要半刻,鸣棋会改变主意。无忧这样想,却没有找到这样想的依据。想来,占卜大抵不过如此吧。

    果然,鸣棋一开始的拒绝,很快变成了这样,他那因为动了气渐渐发红的脸颊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升起了亮亮堂堂的傲慢,“区区一个善修再加上一个区区女差,两者的相见,能产生的区区负作用,我一个堂堂世子,到底有什么,要我来怕的,倒是想见识一下了。”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对()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

    心上的庆幸,并不敢带出来。又因为鸣棋刚刚的那个拾下巴的举动,不敢低头,简直不知如何处理脸上的表情。

    “好吧,我会如你所愿,担下这个责任来。要是母亲问起,我会说,是我让你去的。因为我又对善修感兴趣了。可文无忧,善修他不会领情。只有懒得理你。”边望向远处,边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的鸣棋一脸肯定地说“他一向很忙!你这样去见他,无外乎被他嫌弃,运气好的话还会得到几句讽刺。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是更加可怕的事,那样也要去么?”

    无忧觉得自己很是不怕死地给鸣棋的这个问题扑腾出了一个答案,“既然是注定要被误会的事,就更应该当面奉上请帖。”

    鸣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无忧也不像是能被打动小模样,冷冷一笑,“要是他要打你,可以报报我的名字,或者揭发一下我们的关系,诸如如胶似漆、情投意合之类的,他可能会注意一下下手的轻重。”

    无忧轻笑,“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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