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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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间的缝隙里,她有一点点想知道,这个偏见它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回过头向他们行礼,然后大概可以在他们不在意她的时候,自作主张地离开。一树雪花在春时冷日下散着淡淡的白光,仿佛树上生出一朵朵微微袅袅的云花来。鸣棋与鸣得还并没有走近,他们只是静立在画面的那一端,后面跟着悠哉游哉的俊马。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来,说着,“奴婢告退。”
第一百零一章 緋影()
无忧回过头,向鸣棋与鸣得行礼,然后,计算着,要在他们不注意她的时候,自作主张地退去。那很容易,她只是这明媚日子里的一道风,人们想要在意时就会发现,无心时随时都可以来去。
一树雪花在春时冷日下散着淡淡的白光,仿佛树上生出一朵朵微微袅袅的云花来。鸣棋与鸣得还并没有走近,他们只是静立在画面的那一端,后面跟着悠哉游哉的俊马。这样的画面,如果不是如斯的心情,该当是人生乐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来,说着,“奴婢告退。”然后想,不会有人听到,自己自作主张即可。
提起裙角,刚向蝶儿使出个眼色。
“我还有话说。”鸣棋直接对无忧发下话来,他并没有看无忧,而是直接看向鸣得,“书读了么。怎么有时间在这里玩。”
鸣棋发了话,无忧只能站定。
鸣得本是刚刚转过头去看无忧的,现在听兄长问他话,马上转过头看向他兄长,一脸的不懂,再看一眼无忧,还是不死心,又向鸣棋道,“可她,这样的人留在母亲身边。难道兄长真的会放心。现在是非常时刻,不可有一丝的马虎。”说完低下头。
鸣棋面沉似水,“这些事,什么时候又转到了你一个小毛孩子来操心,昨天你拆了太子的铜件,怎么不为王府着想。去读书吧,近来,父王已经看你很不顺眼了。”鸣得坚持了一会儿,看兄鸣棋面色不渝,完全是不可忤逆的表情,再看了无忧一眼,终是气呼呼地跑开了。
鸣棋向着鸣得跑走的方向上看了半晌,并没有出声,无忧想他要自己留下,看的也是这出吧。一看鸣得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再次告退了。
无忧略寻思了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唯有礼节如常,才不露痕迹,刚刚做了福身的姿势,就发现鸣棋身后闪出一人,素锦袍子,清风明月一般的公子,也熟悉得让人惊异,是合周,竟然是合周。他是从国舅府就跟了出来么,现下倒是不见焕离的身影。一见到他,无忧总是能如影随形般地想到焕离。
细想想,刚刚合周出现在国舅府可以勉强解释,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个什么缘由是真正的想不出了。
是以,微微怔了一下。
鸣棋看到对面的无忧脸上的神色变化,就知道她看到了合周,亦转过头来打量了合周一眼,神色淡淡,“母亲的书室在上面,要回什么话就上去吧。”
看来合周真的是要去见大公主。能走上这个门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比候府上下想像中需要得更多的公子。
不是想管别人的事,她只是永远纠结着这位合周公子与大太太的关系。
那位大太太到了现今的地步,连老太太的东西都敢打算,更何况这样的年轻公子。她会不会,别开门路要在合周身上对自己做出文章,同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想到这些时,明明是站在有一点点春日冷阳的光亮地方,却觉得一瞬就进入了黯淡的寒风之中。冷得浑身发抖。
无忧仍不住向合周看去,想不明白,合周要向大公主说的是什么。是主动而来,还是受邀约而来。
合周虽然是个闻名天下的才子,但为大公主看重的,似乎不会单单只是才华而已。正如大公主不甘心只是做个公主而已一样。她想要得到的人或者是物都必定与她的野心相连。再那之后又会不会与某人的野心再边上一遭。
“林无忧。”鸣棋的声音出棱出角,如凌峻山峰。连眉目也微微皱起。
无忧知道自己打量的时间有些长了,赶紧将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心中余悸还在,就绕在胸间,脸上却不带出一分的颜色来。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进入情境,事入心境,不会都不行。
可余光中还是可以瞥到,合周也向鸣棋点头,然后向径自向书室去了。
鸣棋沉静了半晌,看过去另一个方向。
无忧觉得他是要离开了,行了个礼,刚想跟着合周的方向上去看个究竟。又被鸣棋叫住。回过头来看,发现鸣棋正看着自己,目光深遂,颇多研判,看来这人今天是盯上她了。
赶紧规规矩矩站好,垂下目光来,等着他说话。
“上去也会下来的。”鸣棋脸上依然是同于之前的嘲讽之色。
无忧只能继续无语,看鸣棋又看了一眼,自己转身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无忧默默立在日光的绯影当中,心思一时缭乱,自己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光靠自己却是一定得不来的,所以才要扰进这道乱流。
可这些真的是自己能身处得了的吗,看看今天的事就知道,只是与人的一个对视,一个微笑,都会引来如此的猜忌,日后的牵挂羁绊又不知道会有多少。
抬头时,看到合周从书室上下来。在这异府相见,心中有说不出的亲近,就像他其实是自己的亲人。
向他行礼,他笑了一下,还礼,“在这里还好吗?”
无忧挠挠手心,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疑似担心的眼神更奇怪,终于想到,他是不是同自己一般是这样被稀里糊涂弄进王府的,跟自己当初一样顾虑重重,所以,很是认真地说,形同于安慰,既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小心翼翼还是可以应付的。”
作为一个想要做些坏事的人,必须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开始好像已经有了这样的天赋,就像那些本就是藏在她的血液中的一样。
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他说,“不要再给大公主出主意,也不要再努力学字,最好也不要穿这样搭配的衣服。我这样简单的说,听明白了吗。”
无忧奇怪地看向合周,她与他的关系,论不上远近,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他们更应该是相反的方向。
虽然,之前他救过她,但是,整个情况,仍然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难道,是因为焕离之前对自己做的事。在那一瞬间,无忧觉得这个想法是有些靠谱的,很有可能他就是为了焕离,才对她过意不过的,“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大可不必了。
第一百零二章 我们()
听合周说完他的意思,无忧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论来,她与他的关系,还不到说远近的地步,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而且从更的多方面来看,他们该是殊途而且绝不可能同归的关系才是。
虽然,之前他确实救过她。但是,那时的情况与他的意图,仍然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而且,就无忧个人来看,从他那双眼睛里从来也是瞧不出端倪的。她以为,他会讨厌她。却不防,他有相反的态度。一直明白地向她表露出来,要帮她的意思。
那些不该有,现在却算得上是层出不穷的关心,不知道恼得她费了多少心思去想。最后,还要笑自己,真是傻,连在这上面费心思都没有必要。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配合着去上别人的钩。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得多,合周这样,只是因为之前焕离难为她的事。毕竟,他就要娶焕离过门。而她,还是名义上他的亲戚。
在那一瞬间,无忧觉得,这个想法相对有些靠谱。
很有可能,他就是为了焕离,才对她过意不过的。而想挽回这个过意不去的方法,就是不自量力地要帮自己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像绝对没有含及诸如以上这些复杂心思一般纯净安和地回着话,“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不明白。无忧一向愚钝,还请公子不要见笑。”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大可不必了。这是她用眼神传递给他的意思,并没有脱口而出。
他会看得懂。他一直很是聪明。但这世上还是有他不能理解的人和事。
就比如,她文无忧会怎么看待焕离这件事,她承认,若是在从前,她家里一切安好,她还有心思至情至性,会针斤驳两地与无理取闹的焕离论个短长。谁要是敢那么平白无故地欺负她,她也不会让她好过。只怕还会讨厌她一辈子。并不会这样无感。
可现在经历了太多的事,那样的小伎俩在她心中甚至激不起一点点,想要挂怀去怨恨的涟漪。
再抬起头时,看到合周脸上的认真排山倒海,不仅有认真还有那种绵绵付以真心的目光,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给她听,“我是说,你要做的事,换我来做,你看过我画画,如论是画画写字,还是你要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比你做得更好。所以,都换成我来做吧。我会做得更快更好。我只是不想让你这样涉险。本来你需要一些时音来了解我,我也是那么想的。可现实转得太快了。我不能再那样等下去,看你一步步走向深渊。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些被他顺溜说出的话,简直像是电闪雷鸣这些事,都这样平常地从眼前闪过一般,可是却惊天动地般响在她心里。
无忧听得真而且真,这些确实是从合周,她从没有想过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听那样清楚,却依然觉得,这只是她偶尔的异想天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陌生人。怎么会。
无忧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切,不可说不突然,虽然他之前也帮过自己,但这次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的意思是说他是为了她才来到大公主身边的么?
静静地看着他,终而摇了摇头,“我的锁链我自己打开。公子才大,定然会有更重的事情去做。”无忧这样说时,已经意有所指,能来到大公主面前的人,哪一个不是有所图。而以他的家世,更该图一图的。这样的话,他也自然会明白。
他紧紧抿着唇,目光中生出咄咄逼人的力量来,那么具象在无忧眼前,亦如刚刚的电闪雷鸣一般投向她的眼睛,“在我身上就找不到你可以依赖的地方吗?”
为什么觉得这人像是认真了呢,无忧觉得今天真的是被太多的五雷轰顶了。
他这样问,无忧也就再无不能如从前一样避而不答了,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她的拒绝都会是一样的婉转,“我并不是活在这阳光下的。公子进京只为求取功名,那些功名就在眼前,公子何必为它事分心。焕离小姐自然也不愿意公子这样做。焕离小姐她比公子看到的,更爱公子。”
无忧觉得突然间提出的焕离,会将一切问题阻隔开来。
她那样掷地有声地扔出了焕离,这个能隔绝一切问题的法宝去,第一次觉得,这个尘世上的事确实是这样的,哪有无用的人,再想不到的人也许还会用上三遍呢。
可提过焕离之后,这人的脸上,并没有如无忧所想的,出现如何的温暖气息,反倒越加的阴冷,就像是无忧说了什么样的话,让他生气。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种犀利裹挟起来了,那样不可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