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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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肖冰无能为力,逃,是唯一的活路,生死悬于一线的节骨眼,充汉子装爷们只有死路一条,肖冰逃的一点不拖泥带水,玻璃窗碎裂,比影视剧中的特技效果更惊心动魄,他背着坤爷射向别墅外,战飞扬爬起,手中勃朗宁连射,坤爷后背血水飞溅。
肖冰背着失去知觉的坤爷从别墅二楼坠落,咬紧牙关冲向高尔夫球场,只要穿过球场,跳进哈啦密沟,游到对岸,命就保住了。别墅二楼,战飞扬眯眼凝望发了疯狂奔的雄健身影,微微点头,流露几分敬意,他确实佩服肖冰的毅力,服了进口迷幻药,居然坚持这么长时间。
肖冰导致的变数未使战飞扬懊恼,他不紧不慢从二楼跳下,点燃一支烟,缓步跟了上去,他不急,今天的布置没有任何漏洞,河道边有十多个亡命徒,肖冰又能坚持多久,难不成插翅飞了。
当肖冰背着坤爷穿过球场,面对十三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时,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阴影离自己如此之近,但仍未放弃,往日挺拔的身子稍微佝偻,他无法看清两米外的事物,深邃黑眸依旧锋芒逼人,被玻璃碴子划出道道血痕的冷峻面庞,杀机盎然,深陷绝境,他那舍我其谁的气势丝毫不弱!
吴勇背靠河道边的护栏,狞笑不止,风光无比的冰哥此时与丧家犬何异,他等的就是这天,仰头长出一口气,仿佛压抑好几个月的绵绵恨意宣泄的一干二净,最终放声狂笑,嚣张道:“姓肖的,爷爷发过誓,要亲手送你上路,认命吧!”
肖冰将坤爷轻轻放在脚下,略微佝偻的雄健身躯猛地挺直,磅礴气势迸射而出,十二个高价雇佣的杀手为之一震,旋即蜂拥而上,围攻肖冰,职业吃血饭的狠茬子,绝非会几下花拳绣腿的绣花枕头可比。
一对十二,肖冰没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的心思坐以待毙,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他先发制人,悍然冲入逼近的人群,撞向动作最快那名杀手,动作最快,多半实力最强,杀手想不到强弩之末的肖冰会舍近求远,一愣神便被肖冰以八极拳贴山靠的手法撞飞,魁梧身躯在空中划出一条五六米长的弧线,直坠入哈拉密沟。
水花溅起,平静河面波纹荡漾,清澈河水有一抹猩红迅速扩撒。
一击得手,肖冰又快速退回坤爷身边,不管不顾的拼命,他也挨了拳脚,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摇摇晃晃的身子慢慢挺直,夕阳映红了他的面庞,血痕交错。杀手们愣神,在吴勇连声催促下,再次涌上。
而肖冰眼中仅有迷迷糊糊的影子,锁定一个人影,第二次冲入人群!
十几米外,战飞扬凝神欣赏这场带着浓重悲壮色彩的厮杀,他心惊啊,受伤的猛虎,那也是虎。短短两分钟,肖冰三进三出,废掉三人,伤两人,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量,忽略自己挨了多少拳脚,麻木的身子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痛楚,仍咬牙支撑,不让自己倒下。
“我不能倒。。。。不能。。。。得活着。。。。得活着,不能让思青伤心,还得去找秀儿。”这是肖冰脑海里仅存的念头,有好多事儿还没办,有好多愿望还没实现,他有牵挂,有爱人,真不想死,而非怕死。
砰!
战飞扬开枪,子弹击穿肖冰的左小腿,肖冰晃了晃还没倒下,战飞扬咬牙又补了一枪,击中了肖冰右小腿,常跟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爷们双腿一软,轰然跪倒,这一跪悲壮无比,但他仍然昂头挺胸,吴勇看呆了,一名被激起狠劲的杀手冲向肖冰,用尽全身力道踢出一脚,他不信肖冰不倒。
咔嚓!杀手踹中肖冰胸膛之后竟被反弹的力量震断脚腕,萎顿于地,凄惨嚎叫,肖冰仰头喷出一口血,染红了一片枯草,他还是没倒。
“呜。。。。。。”
远处传来一声很突兀的狼嚎。
第2卷 第156章 云散,谁陨,谁生(三)
日久见人心,过时了,这社会是生死见人心,生死攸关的节骨眼,肖冰骨子里那种不抛弃不放弃的意念作祟,执拗的守在坤爷身边,放弃了独自逃生的机会,战飞扬心知肚明,只要肖冰狠心扔下赵坤,凭借刚才厮杀的狠劲儿,十几个人根本拦不住这头猛虎,精明人眼中肖冰这傻到家的偏执做法,却使战飞扬心生敬意,自叹不如。
这世上,谁还有这等魄力,干这等傻事?
夕阳缓慢沉入远处高楼大厦之后,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肖冰煞气十足的面庞,与血色糅合,勾勒出了最悲壮的色调,最悲壮的场景,肖冰面朝夕阳,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跪在坤爷身边,纹丝不动,杀气犹存,豪气犹在,七名杀手围拢,竟无人敢过分靠近。
战飞扬捏着烟,默默凝视肖冰背影,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被炮弹震昏,落入越南士兵魔抓的共和国特种兵,昏厥时他身上最后一颗用来自杀的“光荣弹”被搜走,醒来的瞬间,他用头颅撞死一名敌人,面对无数敌人的枪口,他坚持着站起,不跪!双腿承受钢枪枪托无数次重击,不跪!
直到膝盖骨被击碎,他才含恨跪下,男儿膝下没黄金,而是尊严!战场上则象征了一个名族的尊严,此时的肖冰似乎不如那名特种兵伟大,但仍是铁骨铮铮的爷们啊!
“他已经没有知觉了。。。。”战飞扬轻蔑眼光扫过众杀手,若非肖冰服下迷幻药,今天的事十有八九会坏在这些饭桶手上,功亏一篑,他弹出手中烟头,缓步逼近肖冰,冰哥脑袋值三百万,事已至此,他可不想将大把钞票滚手让人,杀手们已是惊弓之鸟,心甘情愿的等别人拔了头筹。
远处凄厉嚎叫愈发清晰,狼嚎,绝对是狼嚎!
距肖冰五步,战飞扬下意识回头望去,高尔夫球场尽头,一只毛色银白的“狗”蹲在假山顶,昂头嚎叫,这畜生倒有几分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狗。。。。是狼!战飞扬细看,心头狂颤,他曾经手刃过野狼,不至于把狗和狼混淆。
近十几年,捕猎者的猖獗,环境的恶劣,想瞻仰狼的风采得去动物园,不过失去野性的狼与土狗何异,远处那头银狼令人赏心悦目,同时也令人感到莫名压力,战飞扬,吴勇,杀手们望向银狼,眼神格外凝重。
一个不算过分魁梧的健壮身影出现在所有人视线内,迎着夕阳最后一缕光辉,踏着高尔夫球场的枯草,朝河道边走来,步子稳健,有力,带给人莫名的震撼力,战飞扬意识到什么,快速更换手枪弹夹,想先解决了肖冰和赵坤。
嗡!
弓弦震颤,随即是空气被撕裂的尖锐呼哨声,一抹光影闪现,战飞扬只觉劲风扑面涌来,不等他有所反应,刺耳无比的金属撞击声传去很远,他右臂剧烈颤抖,半边膀子发麻,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被一股无匹力道撞飞,射向哈拉密沟。
战飞扬右手虎口有鲜血滴下,他心中惊诧,根本没看清飞来的是什么,蕴含力道之大简直骇人听闻,他回头望向河道,河面只有一圈圈波纹,枪没了,飞来的东西也没了,远处那人继续不急不慢走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银狼跳下假山,乖乖跟在来人身后,好诡异的一幕,战飞扬神色凝重,百步之外的一人一狼,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压力,吴勇身边一名杀手目瞪口呆许久,道:“勇哥,那人领着狗过来了,怎么办?”
“傻×,那是狼,快做了他们,我们走。”吴勇瞥了瞥肖冰和赵坤,两名杀手赶忙亮出匕首,要夺人的命,百步外,弓弦再响,又是利器撕裂空气的呼哨声,两名杀手的魁梧身躯几乎同时颤抖起来,两人眉心处都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显然被利器洞穿。
红白喷涌,尸身倒卧尘埃,其余几名杀手大惊失色,聚在吴勇身边,再不敢动。战飞扬终于看清来人手中的武器,是一张弓,牛角大弓,老工匠手里,这弓从选材到成形,得十年时间,当今之世能做这等水牛角强弓的老怪物恐怕不会超过一巴掌的数,现代的弓弩都是流水线生产,伴随中华文明数千年的手工绝活必定失传,甚是可悲,战飞扬有幸见了算得上稀世宝物的水牛角强弓,震撼之余是深深的恐惧。
这弓的威力要比他那支九毫米口径的勃朗宁强悍了太多,特战部队装备的百磅复合弩,二三十米洞穿一头牛,可与眼前这玩意比较,是小巫见大巫啊,而且来人玩弓的技术堪称一绝,强弓配强人,谁能敌?
冷冷清清的球场边,没人敢动,包括战飞扬也是屏气凝神,百分之二百的小心,那人,那弓,那雕翎铁箭,弥漫着无形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来人脚踏千层底的手工布鞋,粗布裤子,粗布上衣,斜跨着八十年代的军挎包,乡土气息特浓郁,一副寒酸的土包子打扮,典型的山沟沟里的小民,但是破旧土气的着装却无法掩盖强悍气势,举止间流露的强大自信又岂是常人可及,估摸城里边纯粹以穿戴论贵贱的势利眼也无法小觑这貌似寒酸的年轻人。
这兴许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吴勇突然冒出极其荒谬的想法。
宁木狼,纵横大兴安岭的王者,与生猛大畜生打交道十几年,身上自然有股子糅合了野性的霸道气息,别说是人,老林子里的山猪狍子,甚至幼年的黑瞎子嗅到这气息,会躁动,会不安。
他看向肖冰背影,眼神有些复杂,就是这男人让十几年心如止水的姐姐偷偷抹眼泪,姐姐那原本清澈的眸子就是因为这男人蒙了一层忧郁灰色。
宁秀儿回到大山一个多月,木狼每每闻听姐姐别有一番心酸滋味的叹息声,就心痛,他偷偷溜出大山,跟着到省城打工的老乡先坐拖拉机去县城,然后挤上火车,窝在闹哄哄的硬座车厢十九个小时,进了省城这片花花世界,无非想瞧瞧使姐姐害了相思病的男人什么样,如果是个欠扁的家伙,他不会客气,定得替姐姐出口恶气。
木狼带着被城里人误以为宠物狗的银狼,无视别人鄙夷和错愕的目光,悄悄跟踪肖冰三天,觉得这男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潜入会所亲眼目睹肖冰惨烈厮杀后近乎悲壮的一跪,有些佩服,有些感动,也有些心酸。
“兄弟,我们是私人恩怨,他不死,我们就得死,希望兄弟别干涉,如果兄弟缺钱花,十几万块钱我们拿得出。”吴勇破天荒对个陌生人示弱,旁边的战飞扬都觉得稀罕,所有人看向步步逼近且不温不火的青年。
十几万,对于头一回进省城的宁木狼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他家乡山沟沟里的老光棍若是舍得花钱,三四千就能买个水灵的媳妇,十几万,能买多少,那些目不识丁的老光棍估计扳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宁木狼觉得十几万够多,相当多,却没动心,皇甫老爷子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不明不白,他不要。吴勇看木狼不为所动,放下威力大的骇人的牛角强弓,蹲在肖冰身边仔细查看伤势,就明白人家穷,但不稀罕他的钱。
吴勇朝宁木狼侧后方的战飞扬使了眼色,对付貌似比肖冰还生猛的牛逼人物,在场几人,仅有战飞扬够资格,背坤爷杀出东北,杀的东北黑道闻风丧胆的战飞扬蓄势,伺机而动,而旁边一个杀手大概受不了凝重气氛的压抑,歇斯底里狂吼,飞身而起,凌空华丽旋转,顺势出腿,暗趁薄钢板的皮靴靴尖点向木狼背心。
木狼岿然不动!
吴勇和杀手们仿佛看到了希望,无法压抑心头窃喜,有几人泛起狞笑,包括战飞扬也觉得面前这箭术通神的年轻人如此托大,不闪不避,是自寻死路!而接下来一幕,却使他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