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第2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旅生涯这头孤狼创造太多奇迹。
一头狼啊!
游船二层露台虎爷莫名感概,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根本没亲眼目睹狼的风姿,一言九鼎的老爷子没来由想到近乎被神话的猛兽,大半天关于欧阳思青的资料不少,但上海商界头号女强人的来龙去脉仍很模糊,这女人将根底隐藏的太深,姓肖的男人又是哪个级数的牛人,居然惊动市委和警备区司令部两位很少管闲事的大佬。
“不是猛龙不过江。。。。”
虎爷轻声呢喃,国家经济改革二十几年,青帮热衷商界牟利,结交海派政客,老爷子人在上海视野局限东南沿海地区,很少关注长江以北的人或事,贴切的说是不屑关注北方的牛鬼蛇神,对于上海人来说北方意味着贫穷落后,北方黑道草莽难入老爷子法眼,不识北方冰哥情有可原。
老爷子看肖冰登船,摆弄两枚铮亮铁胆,返身走入船内,游船外表平淡无奇,内部却宛如华丽大厅,二层阁楼分宾主摆放十几张木椅,追随虎爷三十年的老管家阿福和另两个桀骜不驯的汉子没坐,而是立于主子背后。
今晚也有人与虎爷平起平坐,从中央部委一把手位置退下来的老人,周光仁,海派圈子里有些能量,九十年代初从市组织部部长职位调入北京,因此上海官场不少厅局级干部是周光仁的门生,传言能和那位淡出政坛核心层的海派领袖说上话。
另一个同虎爷平起平坐的男人三十来岁,比起两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年轻的很,政治背景深厚的周光仁对他礼遇有佳,毫无倚老卖老的做派,上海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市长助理乔志军,乔家的大少爷,海派新生代领军人,京城纨绔们常说一句话“北有方啸吟,南有乔志军。”
实际上懂官场潜规则的人都明白,乔志军压方啸吟一头,缘于河西省的政治经济地位没法与上海相提并论,虎爷玩的是先礼后兵,邀请两个交情不错的朋友坐镇,无非想压住陌生对手的气焰,让北方来的不速之客明白,上海是谁的地盘。
肖冰进入堪称戒备森严的游船,由两名大汉引路,踩着楠木楼梯上了阁楼第二层,看到了虎爷,也看到了一位“故人”。
啪!
乔志军手中茶杯掉落,惊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站起身子,神情骤变,显然没料到与虎爷谈生意的人是肖冰,虎爷看向乔大少,微微一愣,老谋深算的黑道霸主不只从乔志军眼里看出了惊诧,还看出了憎恨、忌惮、无奈。
老爷子心头猛沉,今儿这条过江龙是什么人?
第3卷 第430章 猛龙过江,谁不识君(三)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乔家老爷子常挂嘴边的话,建国后进入部委独当一面的老头子朴实言语中自有深意,乔志军牢记这话,并奉为金科玉律,全是因为杨采薇,十几年前人民大会堂一次国宴,穿淡粉色纱裙的女孩优雅端坐华丽钢琴前,将十七世纪德国音乐鬼才所创的《致爱丽丝》演绎至巅峰境界,博得满堂喝彩。
致使乔大少情窦初开,再难忘记名叫杨采薇的女孩,男女永远铭记第一个牵动情欲心弦的异性,少年时代的乔志军偷偷摸摸写了不知多少封情书,不知扭扭捏捏涨红脸表白多少次,无数次碰钉子气馁过,受伤过,却未曾心灰意冷。
爱情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乔志军深信杨采薇是考验他,所以京城其他纨绔游手好闲飙车泡妞挥霍青春时,他收敛公子哥的锋芒,拼命努力,高中、大学成各科绩名列前茅,顺理成章进入政界又干的风生水起。
可是,随年龄增长,乔志军发现与杨家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儿时那冷傲女孩心情好了会跟他聊几句,偶尔送赏他棒棒糖或冰糖葫芦之类的零食,他多半抱着糖棒棒彻夜难眠,兴奋的好似梦中人即将投怀送抱,而到成年后两人几乎没一丁点共同语言,每次目睹杨采薇含蓄礼貌却让人真切体会无限距离感的微笑,他心酸啊!
执着这么多年,努力这么多年,最终连个妩媚笑容换不来,乔志军憋屈的很,此时此刻登船之人,没费吹灰之力就使他梦中情人牵肠挂肚,两年前他真不甘心,论家世背景、事业成就、相貌气质,他怎会比不过当兵出身靠踩狗屎运上位的大老粗。
当河西那场空前婚礼举行,当江旭尧对着紫禁城太和殿黯然感叹这个时代不再属于他一人,乔志军大彻大悟,视为情敌的男人早已凌驾他之上,采薇的选择。。。。。没有错,黄浦江上偶然相逢,压抑许久的一腔子情感不知不觉显现。
肖冰是乔志军这辈子的梦魇。
老奸巨猾的虎爷顿时明白,北方来的不速之客是条无比生猛的过江龙,青帮命途多舛。。。。今晚该如何收场?老爷子凝眉,几根枯瘦手指缓慢转动铁胆,一旁的周光仁混迹官场几十年,也能瞧出此中端倪,干脆低头喝茶,不多说一个字,虎爷邀他来镇场面,并非当出头鸟混乱顶缸,海派新生代领军人乔家大少爷深为忌惮的人,他毕生经营的人脉关系想必难入这人眼界,也经不起人家折腾。
“肖老弟,幸会幸会。”虎爷沉思片刻主动起身相迎,笑容祥和,滴水不漏,肖冰只微微点头,没兴趣与老狐狸虚与委蛇,低头揉捏皱巴巴的烟盒,拔出一支小熊猫,卡在指间,不温不火道:“虎爷,放了赵老哥,咱们这点过节一笔勾销。”
“你们年轻人的通病,性子急躁急,先坐下来喝口茶水,看看黄浦江的风景,谈谈心,事情怎么对你我有利,咱们就朝哪个方向谈,我是真心结交肖老弟,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子,谁愿意多个敌人呢,肖老弟你说呢?”虎爷慢慢落座,把玩铁胆同时笑眯眯看着自顾自抽烟的肖冰。
乔志军也坐下来,女服务员为他换套精致磨砂茶具,沏满茶水,这厮闷声不响品茶,再不多看肖冰一眼,北方的冰哥,叶家的孙子,叶锦城的儿子,多重身份复合一起,压得他心头憋闷,无奈也无力。
“虎爷,给句痛快话,人。。。。放还是不放?”
肖冰昂头咄咄*人,赵守杰杳无音信,哪有心情喝茶水看风景,虎爷雪白眉梢微挑,仍旧面满笑容,制怒的功夫确实深,老管家阿福,周围肃穆而立的青帮爷们都隐隐做怒,瞪眼盯着貌似张狂的肖冰。
落座后身形略显佝偻的虎爷仰脸看肖冰,笑呵呵道:“肖老弟,如果我已经把赵守杰交给大圈另一方的人。。。。。你怎么办?莫非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我这条老命?咱们国家的法律。。。。可不是摆设,北京城每年总有几个行事鲁莽的小崽子被拍灭,要么被关进秦城监狱,为人处世。。。三思而后行呀。”
肖冰抽口烟,冷笑道:“秦城监狱我呆过,枪子我挨的多了,真要有因果报应,我早下十八层地狱了,这世上践踏法律的人太多,我仅是其中一个,而且问心无愧,赵老哥出事儿。。。。我必拿青帮诸位大佬的人头祭奠他。”
“小畜生你他妈真狂,老子今儿个教训你,有胆量取老子人头。。。。”
一声怒吼,暴怒的大汉从虎爷身后跳出,抡起一把木椅,劈头盖脸砸向肖冰,肖冰昂头挺胸,没挪地方,结结实实挨揍,势猛力沉的一击使整张木椅分崩离析,木片木档碎裂飞射的场面就如电影里的特效镜头,极具震撼力,暴力感十足。
肖冰毫发未伤,轻轻拍掉发丝上的木屑木渣,老A精英抗打击能力绝非胸口碎大石那取巧把戏可比,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是日复一日磨砺的自保手段,一名老A军人要挨多少酒瓶子、板砖、木棒,肌肉是打出来的,当兵人深有体会的道理。
习武近二十年的雄健男人抗打击能力更是骇人听闻,抡椅子的莽汉一愣,不知所措,而肖冰微微一笑,弯腰捡起半截断木,看着木刺纵横的断裂端,笑容渐渐阴森,动手的汉子意识到危险来临,想退。。。。。可惜迟了!
扑哧!
肖冰出手如电,半截椅子腿硬生生插入汉子前胸,所有人骇然,虎爷眯眼,捏着铁胆的手轻微颤抖着,没见过血腥场面的周光仁和乔志军惊得站起,下意识挪步后退,肖冰冷笑凝视汉子扭曲的脸,漠然道:“我这辈子杀了太多人,多杀你一个。。。。无妨。”
话音落,肖冰握着椅子腿的手猛然下压,断裂的尖端赫然从汉子后背钻出,既而大幅度扭转,一连串动作不拖泥带水,干脆的令人心底生寒,血水淋漓,顺着木棒与烂肉的缝隙喷涌洒落,染红木地板,直径三四公分的椅子腿顷刻间将汉子肺叶绞个稀烂。
杀气腾腾的肖冰再来一腿,汉子魁梧身躯倒飞,撞碎阁楼玻璃窗,落入黄浦江,水花飞溅的声音揪扯人心,乔志军见识冰哥凶悍的杀人手法,恐惧之余暗自庆幸当初没和这大老粗扯破脸玩命。
二十几人涌入,有人已伸手入怀摸别在腰里的家伙,肖冰叼着烟,从容自若地拍拍手,冲着面无表情的虎爷道:“午夜十二点前放人。。。。否则。。。虎爷您别怪我不懂尊老爱幼的江湖规矩。”
肖冰转身下楼,十几号堵死楼梯口的汉子如临大敌,步步后退。
第3卷 第431章 猛龙过江,谁不识君(四)
枭雄。。。。。。。睡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
搁在乱世属实豪迈万分,而今再怎么说是法制社会,虎爷一句话说的明白,这片土地有令老百姓打心眼里忌惮的王法和正义,杀人杀的如肖冰这般潇洒从容,人口近二千万的上海寥寥无几,游船灯光照亮的江面隐现一抹猩红血色,乔志军惊骇,为官四十年的周光仁同样惊骇,大风大浪闯过来的虎爷也是脸色铁青。
“虎爷,你说句话。。。。怎么办?”一人小声问,反复摸索腰里的五四手枪,恶狠狠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吃肖冰的肉,喝肖冰的血,被椅子腿捅死的汉子是他关系最铁的哥们,难免产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情。
虎爷两条白眉紧皱,眯缝起的一双老眼杀机涌动,只是忍着火气,眼见肖冰下楼,才沉声道:“船靠岸,让他离开,顺便派人捞尸体,动静小点,我不想一点小事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虎爷,万一捞不起来。。。。。怎么办?”魁梧汉子为难道,黑灯瞎火扎进黄浦江捞尸体,有点为难兄弟们。
“真捞不上来更好,省的处理。”虎爷阴测测冷哼,乔志军和周光仁听的头皮发麻,到底是上海黑道元老,行事风格果然非常人想象,几个游泳技术一流的汉子当即跳入黄浦江,两艘快艇沿江赶来,总之尸体不能见光。
凶手是肖冰,也牵扯了底子本就肮脏的青帮,船靠岸,肖冰下船,而后周光仁和乔志军结伴下船,黑道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他们实在没法适应,再者怕把自己卷进去,没吃着羊肉惹一身臊味,傻子干的事。
血迹、碎木头渣被清理干净,年逾古稀的老爷子来回踱步,二层阁楼只剩下值得信任的心腹,这人便是身材高大同样穿长袍马褂的老管家阿福,影视剧中牛人身边的老仆人老管家多半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猛人,混迹黑道捞偏门一辈子的虎爷焉能例外,阿福稍微弯腰,伺候主子三十多年,习惯这卑微姿态,没丝毫不自然或刻意做作。
“阿福,你多少年没动手了?”
“虎爷,我十三年没动手杀人伤人,以前杂七杂八的小角色下边人料理的很干净,没我插手的机会。”阿福轻描淡写一笑,像个与世无争的和蔼老头子,只是他眼底闪现的异样神采出卖了他。
虎爷微笑点头,扭头望向江岸上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