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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山旮旯里的爱情-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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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王书记的信任。”显贵书记说。

    “显贵书记,蔫觉得有意整事的乃个人是乃个(你觉得故意整事的那个人是谁)?”王仲漾书记问道。

    “哈……哈……哈……,乃是(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显贵书记说。

    王仲漾书记看了看显贵书记,半信半疑地说:“王真闲?”

    显贵书记肯定地说:“嗯,就是他。”

    王仲漾征求显贵的意见,问:“查出来后,蔫有么得要求(你有什么要求)?”

    “完(我)认为算哒(了)。”显贵书记说。

    “乃是为何哈(那是为什么啊)?”王仲漾书记问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弄成乃样子(那样子)。”显贵书记说。

    “查出来后,给个批评教育,也很好的哈(啊)。”王仲漾书记说。

    “算哒(了)。完们(我们)装作不晓等(不知道)。”显贵书记说。

    王仲漾书记随手拔了一根茅草,往地上一摔,说:“乃乃们行哈(那怎么行啊)?蔫(你)就不怕他再捣乱?”

    显贵书记往前紧走两步,对王仲漾书记说:“没关系的哈(没关系啊)。常言说‘真金不怕火炼’。留下那种声音,更有利于鞭策、督促完自格儿(我自己)的工作……”

    王仲漾书记心里,似乎藏着什么心思地说:“唉……,好蔫(你)一个显贵哈(啊)。如果,完们(我们)的干部们,都能绛蔫歹样(都能像你这样)襟怀坦白,何愁干群关系搞不好呢?”

    “书记,蔫(你)缪赞哒(了)。”显贵急忙说。“蔫(你)心里有么得(什么)难以解答的难题么(吗)?”

    “没么得事儿(没什么事)。完俩(我两)还走走。”王仲漾书记说。

    太阳出来哟照山坡啰,

    完跟(我和)阿妹耶替(去)放牛喔。

    蔫(你)割牛草哟完(我)打柴呀,

    二人情谊啰比海深喔。

    一阵山歌声,打断了王仲漾与显贵的交谈。

    王仲漾和显贵俩往前紧赶几步,追上了那位唱山歌的年轻后生,问道:“年轻人,而今(现在)的日子过得乃们样(怎么样)?”

    年轻人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显贵书记,他急忙向显贵书记打着招呼,说:“书记大叔,蔫(你)早上好!”

    这个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岁,脸色黝黑,穿着一套蓝布衣裤。圆润的下巴壳,亮耸耸的肩膀,显得很有生气。他名叫谷志远,谷家塔生产队刚刚高中毕业。

    “志远,乃们的(怎么啦)?蔫(你)想娶媳妇儿哒(了)?哈……哈……哈……”显贵书记笑哈哈地问道。

    听了显贵书记的话,谷志远那黝黑的面庞上,起了一层害羞的红晕。说:“书记大叔,不准取笑完(我)。”

    “哈……哈……哈……,看蔫歹个傻样儿(看你这个傻样儿)。”显贵书记指着王仲漾书记,笑着对谷志远说。“志远,歹位(这位)是公社王书记。”

    “王书记,早上好!”谷志远向王仲漾书记打招呼说。

    “小伙子好!”王仲漾书记微笑着说。“还是学生吧?”

    “高中刚刚毕业。”谷志远应答道。

    “是准备上大学,还是回乡务农?”王仲漾书记问道。

    “想上大学,但不晓等完们(但不知道我们)大队有不有推荐指标。”谷志远直言不讳地说。

    “指标有一个,但今年完们(我们)大队高中毕业的,有七个人。为了公平起见。乃个(谁)的成绩好,就推荐乃个(谁)。”显贵说。

    “嗯。歹样(这样)很公平。”王仲漾书记肯定地说。

    “书记大叔,完(我)放牛替哒(去了)。”谷志远对显贵书记说。

    “替吧(去吧)。”显贵书记说。

    谷志远走后,王仲漾和显贵两人坐在草席中的石头上,从玉湖坪的过去聊到现在,再从现在聊到对未来的展望,不知不觉地聊了一个早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刚吃了早饭,大队部的喇叭再次响起来:“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马上到大队部集合开会,马上到大队部集合开会!”一连播了几遍。

    云山对奶奶说:”奶奶,大队要开会哒(了)。”

    奶奶对云山说:“完(我)耳聋眼花的,蔫替代完开吧(你去代我开吧)。”

    云山倒是很乐意,他猜想同学黄静怡一定也会去开会。这样的话,自己可以见到她。现在,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黄静怡在一起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感觉。

    云山是个苦命的孩子,出生在六十年代初期,虽说云山的爹是地主成分,那可是云山太爷爷时的事。

    当时,由于本地实在是太穷,在土改时,根本完成不了“地主”成分的划分。后来,工作组为了完成上级规定的成分划分任务,于是,他们逐辈逐辈地往上清。就这样,清到云山的太爷爷(他爹的爷爷)时,因为他家有十几亩水田的缘故,被工作组划成了“地主”成分。

    云山的爹,为让孩子们摆脱“地主”这顶沉甸甸的帽子,自云山出生后,相继把大哥叫李忠浩、二哥叫李忠政和姐姐李彩英过继给了别人。从此,云山就成了老李家唯一的孩子。

    “喂!李云山,蔫的暑假作业做完哒么(你的暑假作业做完了吗)?”黄静怡朝着走在前面的李云山喊道。

    李云山听见黄静怡的喊声,立即停止了脚步。转过身,笑容满面地冲着她说:“黄静怡,完(我)的快做完哒(了)。蔫的呢(你的呢)?”

    黄静怡边走边说:“完(我)的还只做完一半,很多题目做不来哈(啊)。”

    “是哪些题目哈(啊)?”云山对黄静怡说。

    “好多题目做不来。”黄静怡说。

    “哦。”云山说。“回头蔫(你)把不会做的,给完港哈(给我说说)。若有完(我)会的,完(我)一定帮蔫(你)讲解。”

    “呵……呵……呵……”黄静怡绯红着脸说。“好哈(好啊)。谢谢蔫哈(谢谢你啊)。”

    谷天道拦住云山,骂道:“狗‘地主崽’,充么得大牲口(充什么大牲口。湘西骂人的话,说自己厉害的意思。)”

    谷天道是云山和黄静怡的同班同学,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角色。他仗着自己是“贫农”家庭出身,无论是在学校,或是在家里,只要碰着云山,就大骂李云山“狗地主崽”。他的成绩不怎么样,可骂人或刁钻的话,一句串着一句,像三月的细雨,连绵不断。

    当然,他骂李云山的原因,不仅仅是所谓的阶级仇恨,而是因为李云山什么都比他强。他更不能容忍的事,是“班花”黄静怡,对李云山格外的友好,对他却熟视不睹。每次他主动地向她打招呼,而静怡对他明显地心生厌恶……

    “谷天道,李云山又没惹蔫(你),蔫(你)干嘛骂他?”黄静怡打抱不平地说。“是个么得(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蔫的么得(他是你的什么)?歹么(这么)帮着他。”谷天道质问道。

    “蔫(你)是不是想找死?”黄静怡骂道。

    “乃们的(怎么的)?完(我)就是想找死。”谷天道嬉皮笑脸地说。“看蔫能把完乃们样(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赖皮!”黄静怡恶狠狠地说!“完(我)呸——”

    “静怡,蔫(你)生气的样子,好乖哈(啊)。”谷天道继续调侃道。

    “嘭”的一声过后,只见谷天道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稻田里。

    “是乃个狗日的,打的老子?”谷天道气急败坏地骂道。

    “歹是老天对蔫歹个恶棍的处罚(这是老天爷对你这个恶棍的处罚)!”黄静怡鄙夷地说道。

    谷天道心里明白,这一拳,不是黄静怡打的,静怡没有那么大的力道。是谁打的呢?周围那么大的人,他一时不敢肯定。怪只怪自己,只顾专心调侃黄静怡,却未曾防备。看来,今天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谷天道,蔫晓等么得叫(你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么(吗)?”饶零罐儿骂道。

    “谷天道,蔫(你)也不撒汃稀屎照一哈(照照),自格儿(自己)是个德行!简直是‘癞蛤蟆想七天鹅肉’,臭不要脸的东西。”黄静怡的大哥黄家栋骂道。

    谷天道调侃黄静怡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公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他。

    黄静怡乘大家严厉斥责谷天道时,拉着李云山,双双走进大队部会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会会场安排在大队部礼堂。

    玉湖坪大队部,原本是“汤氏祠堂”。它占地十亩,飞龙在天的屋檐和屋脊,古朴古香的青砖墙面,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使之巍峨雄伟的祠堂,庄严而肃穆。祠堂的正门上,“汤氏祠堂”四个赤金大字,虽然历经岁月的洗礼,但依然赫然醒目。

    汤氏祠堂的门前,是一个很大的晒谷场。走过晒谷场,来到祠堂门前,无论是正门,还是耳门,都有四只石狮子把守在门口。正门的左边,挂着“枝山人民公社玉湖坪大队革命委员会”;右边并排挂着“枝山人民公社玉湖坪大队大队部”、“枝山人民公社人武部玉湖坪大队民兵营”、“枝山人民公社玉湖坪大队妇女联合会”和“枝山人民公社玉湖坪大队团支部”。

    走进大门,左边是五间木质小房,依次挂着“广播室”、“支书兼大队长办公室”、“副大队长办公室”、“会计出纳室”和“民兵营长办公室”;右边是一大三小间,依次挂着“小会议室”、“妇女主任办公室”、“大队保管员办公室”和“团支书办公室”。在这些办公室的上面,是玉湖坪大队的活动室等。

    大门的正前方,仍然是一排木房子。木房中间是一个大戏台,约占三间木房大小,当然,这就是礼堂的主席台。戏台的左右两边的木房,自然是大队的仓库。从正前方的仓库到办公室之间,是一块可以容纳三千人左右的空地。这块空地,自然就是玉湖坪大队的大礼堂了。

    祠堂内,每间木屋的门媚正中,除了高悬的金匾外,门上雕刻着精美的神仙、花卉图案,富丽堂皇,惟妙惟肖,生趣盎然。于此时,让你情不自禁地朗诵起宋朝宰相王安石的《严陵祠堂》来:

    汉庭来见一羊裘,默默俄归旧钓舟。

    迹似磻溪应有待,世无西伯可能留。

    崎岖冯衍才终废,索寞桓谭道不谋。

    勺水果非鱣鲔地,放身沧海亦何求。

    李云山和黄静怡走进大队部礼堂,只见大礼堂里,已经坐满了提前到的社员群众。后来的,就只能在地下找一个地方,搬个木墩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各随其便。

    年长的,正襟危坐;女人们挤在一起,拉着家常。年轻的小伙子们,一边抽着烟卷,一边怪声怪气地议论着姑娘。还有一些大姑娘和小媳妇儿,则低着头打毛衣、拉鞋底子,不时地抿着嘴笑,偷眼看看。闹得最欢的,当然是那群小孩子了。有的,兴高采烈地追逐着;有的,看着热闹。

    黄静怡的妈妈走了进来,冲着黄静怡喊道:“静怡,蔫(你)过来一哈(一会儿),找蔫(你)有点儿事。”

    黄静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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