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里的爱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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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香大婶见状,被彻底地吓懵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老妈子(湘西方言,“老婆”的意思),你谋害亲夫啊!”立云大叔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揩着流在脸上的血。
大约过了一袋烟的时间,顺香大婶才醒悟过来。她赶忙跑进卧室拿一块花布,给立云大叔简单地包扎起来。
“老头子,我不是故意的。”顺香大婶带着哭腔说着。
“知道你不是故意,没事。”
“要不,你打我一顿,让你出哈气?(湘西方言,“解气”的意思)”
“老妈子,你傻啊!”立云大叔温情地说。“我把你打伤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我就不疼了?真是傻!”
“老头子,我就是傻!你还是打我几下,我心里好受一点。”顺香大婶不依不饶地,抓住立云大叔的手,直往自己的脸上打。
“老妈子,你别闹了!好不好?”立云大叔实在是受不了啦。
“老头子,你还打我三下,好不好?”顺香大婶撒娇似地说。
“真是一个蠢宝婆娘!(湘西方言,“傻老婆”的意思),把你实在没办法。”立云大叔轻轻地拍了拍顺香大婶说。
“嗯,是的哈(湘西方言,“是啊”的意思),我就是一个蠢宝婆娘。不过,是你的蠢宝婆娘哈(湘西方言,这里是语气助词)。哈哈哈……”顺香大婶像湘西男人一样,无拘无束地、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立云大叔又疼又气。心想,年轻的时候,自己千挑万挑,怎么就挑到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想到这里,立云大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嗯,我家的蠢婆娘就是这样招人疼。”
“哈哈哈……”
听了立云大叔的话,笑得顺香大婶的腰像一把弯弓。
“哎……呀……!大叔,你的衣服上好多血(湘西方言,“很多血”的意思)!”放早牛回家的军宝路过立云大叔家时,见立云大叔脸上、衣服上全是血,他吓得尖叫起来。
那时孩子们放牛,分为早、晚两个阶段。除特殊情况外,一般是早晨六点到八点,称之为“放早牛”;下午是四点半到七点左右,谓之“放晚牛”。白天的时间,要么由父母一边劳动一边放牛,要么就把牛关在牛栏里,撒上一堆青草,牛饿了后自己吃。
“军宝,你是我们队上最乖的孩子。你知道的,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可以乱说的。”好面子的立云大叔疼得呲着牙,嘱咐军宝说。
立云大叔高挑清瘦,不到三十岁时,头顶的头发就几乎掉光了。龙儿为此给他编了几句顺口溜:“癞子癞,偷腌菜;打瓶酒,嗙尿臭;做餐饭,没人看……”可是,立云大叔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每次出门时,总是喜欢摆弄几下自己的头发,把秃顶盖得严严实实的。那年代,没有发胶也没有啫喱水,他只能每隔一个小时左右,把口水吐在手掌上网头发上抹,之后再用小木梳子在头顶梳理几下。虽然如此,但并不影响他在大队党支部书记兼大队长显贵心里的形象。无论大会、小会,显贵只要是表扬干部群众,立云大叔总是排在第一。当然,这与他的听话和个人文化素质、做事的执行能力和厚道分不开的。按显贵的话说:“在这个年代,高中生多得很,但像王立云这样真水平的同志已经不多了。在我们大队,如果没有我汤显贵的话,这位置,肯定是王立云同志的。”每次说完,显贵都要“唉”地叹一声长气,似有那“既生瑜,何生亮”的落寞与伤感,一副为立云大叔打抱不平的表情。其实,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他是在拿立云大叔衬托自己。
“嗯”军宝点点头说。
“乖孩子!”立云大叔摸摸军宝的圆脑袋说。
第十章()
军宝走后,立云大叔的伤口一直是血流不止。
“老头子,我们去卫生所包扎一下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吧!”
“老婆子,过会儿就不会流了。还等一会儿,好不好?”
“等什么等哈(湘西方言,语气助词),你不要命了啊。走啊!”
“真的没事,还是等一会儿吧。再说,一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卫生所简单包扎一下就要好大几块的,我们一年忙到头,也分不到几块钱,还是等会儿吧。”
“真是要钱不要命!”顺香大婶连怕带气地说。
“爹,你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流那么多血?”秋宝惊奇地问道。
“爹不小心撞到(湘西方言,“在”的意思)门坊子(湘西方言,“门楣”上了)。”
“怎么撞到的哈(湘西方言,语气助词)?撞不到哈。”秋宝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门楣后,再又看看他说。
“爹给牛上草时,撞到牛栏坊子上了。”
“哦,你乃们(湘西方言,“为什么”的意思)那么不小心,还大人呢。”
“看你这背时孩子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港的(湘西方言,“说”的意思)。你们老师没有给你们港吗?‘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哦。”秋宝似懂非懂地。
血,还是一股脑地往上冒。立云大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做好早饭的顺香大婶,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经意间,还透露出十分疼痛的表情。
“老头子,我们还是去卫生所吧。”
“马上要出工(湘西方言,“做集体劳动”的意思)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不放心。请两个钟头的假陪你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好不?”
“去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去,‘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哈(湘西方言,语气助词)?”
其实,立云大叔并不是吝啬,要怪只能怪那个年代。那时,一个壮年劳动力的工分是10分,到年终决算时,一分工分得不到两分人民币。
“爹,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哈(湘西方言,语气助词)?”秋宝哭着说。
“乖儿子,爹没事的。你赶快上学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
“不要妈陪你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我也不上学替。”
“好……好,听儿子的。”立云大叔无可奈何地说。
那个时代,信息闭塞,尤其是偏僻农村,别说什么新闻,就连新闻这个词也很少听到。平日里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顺香大婶家出了这趟事,谁不去凑个热闹,加入讨论。一时间,卫生所被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对立云大叔的伤,众说纷一。
“顺香这个婆娘也太阴毒了,乃们(湘西方言,“那么”的意思)下死手打自己的男人嘎(湘西方言,“丈夫、男人”的意思)。”
“是哦,够阴毒的妇人嘎(湘西方言,“妻子、女人”的意思)”
“这号(湘西方言,“这样,这种”的意思)婆娘就该送到公安局,遭枪毙!”
“狗咬耗子好管闲事,你们没听顺香大婶说嘛,立云是牛栏坊撞伤的。”
“喜儿佬几时成正经人了的?哈……哈……哈……”一群妇女听见喜儿佬的说话声,不约而同地讥讽、嘲笑起来。
顺香大婶听见人们的议论声,大骂起来。
“是喜儿佬这个MB在做肏!哈……哈……哈……”唯恐天下不乱的妇女们闹哄哄地、不怀好意地大笑了起来。
“老婆子(湘西方言,“老婆”的意思)请注意情绪,常言说,众怒难犯……众怒难犯。”他生怕顺香大婶和其他妇女吵起来,激起众怒。
“这号婆娘,早晨没时间晚上都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离,离了清净。我们队上也少一祸害。”
“是哪个像蚊子哼屎(湘西方言,“声音很轻”的意思)的?”顺香大婶再也忍不住了。“你给老娘大……点……声!”
“哪个怕你?你以为把你家男人嘎打得头破血流,人嘎(湘西方言,“别人”的意思)就怕你?恶婆娘!”
“黄求枝,就便宜你了,你还敢跑到这里来找事?”
“你个MB壳,有本事出来,老娘跟你姓。”求枝大婶毫不让步地骂起来。
“闹么得么闹!都给我安静点!”喜儿佬大声吼着。
“喜儿佬你是个什么货色,这里没你港(湘西方言,“说”的意思)话的地方。”
“就是,喜儿佬你算哪根葱。”顺香大婶接着求枝大婶的话说。
“狗咬吕洞宾,真是不识好人心!”喜儿佬说完就往外挤。
“谁是狗子?你这个砍千刀刀儿(湘西方言,骂人的话)的喜儿佬,不把话港(湘西方言,“说”的意思)清楚,你别想走!”顺香大婶和求枝大婶异口同声地骂道。
“没文化真可怕。本人不和你们这些村妇一般见识。”喜儿佬反击着。
“谁村妇呢?谁村妇呢?”
“你们不是村妇,难道是国家干部?不知羞耻。”
没等喜儿佬把话说完,顺香大婶和求枝大婶挤开众人,对喜儿佬来一个内外包抄。一个抓住喜儿佬的头发,一个抓住喜儿佬的衣服打起来。
可怜的喜儿佬,被两个女人整得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被撕破了。更可怜的是喜儿佬的脸和手,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的。身体的伤害也就算啦,最让喜儿佬伤心发的,是队上那么多的人站在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劝,看着两个恶婆娘打自己。此时,他更狠祖宗们订下来的规矩,在这个家族,只准女人打男人(这叫爱),绝不允许男人打女人。当然,这个规矩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在女人格守妇道,红杏不出墙的大前提下。
“嘟……嘟嘟……嘟嘟嘟……”队长催出工的哨音响起来。
可是,大家正看着热闹呢,都装着没听见。
“今天怎么啦?”队长忠南在心里嘀咕着。
队长忠南在生产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每次,只要他的哨声一响,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迅速地赶到离他家不到三十步的马桑树下,要么听他分配当天的劳动,要么听他或者族里的长辈们训话。当然,在这株马桑树下,谁也不能吵架。据说,这是生产队五大姓氏的祖先始初定居在这里时共同栽下的马桑树。至于是与不是,谁也没有去深究,谁也不去深究,反正,这棵马桑树就是整个生产队男女老少共同呵护的圣物。
忠南又吹了一次哨子。可是,除了饶零灌儿、成均、成龙和还打着呵欠的民生,再也不见其他人。面对此情此景,忠南生气地说:“那些人难道想集体扣工分?”
饶零灌儿斜了忠南一眼说:“忠南哥,今天我们队上差点出了人命案,你这个队长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当的。”
“是乃们的哈(湘西方言,“怎么回事”的意思)?”
“我觉得你这个队长当得太不称职了。队上乃天(湘西方言,“哪天”的意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