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里的爱情-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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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蔫(你)。”
“蔫(你)莫客气哈(啊)”
王兆云站起身,准备去大队部外面,和社员群众们交流。
“请等哈(请等等),王副大队长喊道。”贾副局长突然间,想起了给张副县长打电话,请求如何处理社员群众集会的歹个事儿(这件事)对王兆云说。“完(我)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王兆云副大队长听了下来。
“喂!枝山公社办公室么(吗)?”贾副局长打电话说。“完(我)是县公安局的贾副局长,请张副县长听电话,完(我)有紧急情况报告。”
“喂,是贾副局长么(吗)?有么得(什么)紧急事情?”张副县长问。
“报告张副县长,玉湖坪大队出大事儿哒(了)。”贾副局长说。
“是天垮哒(了),还是地崩哒(了)?”张副县长说。“镇定点儿,有么得大不了事儿。”
“情况是歹样(这样)的。”贾副局长在电话里报告说。“自凌晨六点二十分左右开始,到七点四十分左右,玉湖坪全大队几千社员群众,先后来到大队部门前的嗮谷场,正在举行签名大会。”
“么得(什么)大会?”
“签名大会。”
“么得(什么)原因?”
“在请求公社放显贵回家的联名信上签名。”
“哦。多少人?组织者是乃个(谁)?”
“除了大队、生产队的干部,还在大队部问询外,全大队几千社员群众几乎全部到齐了,黑压压的一片。”
“蔫(你)是公安局的二把手,应该晓等(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嗯。”
“处理歹个事儿(这件事)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不要武断行事。”张副县长说。“更不能以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对社员群众采取生硬地强制措施。”
“嗯,记着哒(了)。”
“大队、生产队的干部们是不是还在大队部?”
“是哈(是啊),都在。”
“等哈(等会儿),蔫(你)同他们一起出替(去),找社员群众代表谈,不要动粗。晓等哒啵(知道了吗)?”
“嗯。”
“再就是,等完(我)给周书记电话汇报后,就跟(和)公社的有关同志过来。蔫们(你们)在乃里(那里),一定要稳住社员群众。既然他们是自发行为,完(我)想,他们的情绪波动肯定很大,就绛(像)一根导火索,随时都会引爆的。晓等哒啵(知道了吗)”
“明白,请张副县长放心,完们(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再见!”
贾副局长放下电话,和王兆云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意见后,立马带领调查组、大队和生产队的所有干部,先后走出大队部。
第八十章()
调查组、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们,在贾副局长和王副大队长的带领下,来到签名会场。
此时,社员们正忙着签名,懒得搭理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长长的白布上。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贾副局长大声地喊道。“请大家静一静,请大家静一静!”
社员群众们,只忙着签名,贾副局长的话,谁也没有听见。此刻的玉湖坪人,他们听不见任何人的讲话。觉得无论谁讲什么,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或者是“王常儿卖草鞋——管完(我)的卵事”。他们只认一个死理:快点儿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早写一会儿,显贵书记回来的时间就短一会儿。
不知趣的大队会计王真闲,从大队部搬出一把高背木椅来,站在上面拍了拍几下手,大声地吼叫着:“蔫们(你们)是不是没长耳洞儿(耳朵),大势(大家)听公安局贾副局长作报告……”
“哈……哈……哈……”社员群众们大笑之后,挖苦的、讽刺的、臭骂的,像潮水一样涌向王真闲。
“蔫是(你是)‘狗嗷(咬)耗子,好管酣(闲)事’。歹里没蔫港话的地儿(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蔫是(你是)‘老厨子分姑娘(老鼠嫁姑娘),算个卵’。”
“蔫是(你是)‘老厨子爬秤格儿(老鼠爬秤杆),自格儿秤自格儿(自己秤自己)’。”
“蔫是(你是)‘王阳生的妈想肉七(吃),想到卵上替哒(去了)’。”
“蔫是(你是)‘山里的蛇们娘打洞(山里的蛇打洞),自格儿埋自格儿(自己埋自己)’。”
“蔫是(你是)‘脚猪(配种的猪)鼻子里插根葱,装MB象’。”
……
总之,社员们骂他,要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并且,个个都是出口成章,表述得恰当好处。
玉湖坪大队的社员群众,爱憎分明,做人做事不拖泥带水。“黄老五养猪案”之前,人们对他还是很敬重的。自从去年他暗地里告黄老五悄悄养猪的状后,只要是玉湖坪人,没有一个不恨他的。大家觉得他是玉湖坪的叛徒,不仅不配做玉湖坪人,更不配做菊花仙子的儿子。
当他被弄得下不了台儿,被气得面红脖子粗的时候,几个顽皮的小孩子,在他的背后,用棍子戳他的屁股。
他一慌乱,竟然忘记自己还站在高背木椅上。只见他猛地一转身,只听“嘭——”地一声声响,连人带椅子,重重地摔倒在青石铺成的嗮谷场上。
一时间,嘲笑声、喝彩声、讽刺声、高呼声,如大海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当时,就有很多妇女同志笑得蹲下去了。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社员群众们在联名信上签名。
副大队长王兆云看到这种情况,轻声地对贾副局长说。“贾副局长,看来完们(完们)只能让他们把名签完后,才能开展劝导工作哒(了)。”
贾副局长摇摇头,两手往两边一摊,说:“看来只能歹样哒(看来只能这样了)。”
弯弯的小河,静美的村庄;浩瀚的蓝天,悠悠的白云构成了玉湖坪诗意般的轮廓。
“王副大队长,完(我)觉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开始哈(啊)。”贾副局长轻声地问王兆云。
王兆云看了看,笑眯眯地问道:“社员同志们,逮起哒没(写完了没)?”
“王副大队长,蔫有么得指示(你有什么事)?”黄世田问道。
“哦,是歹样的(是这样的)。张副县长对大家的建议很重视,等哈他将会亲自来玉湖坪大队,进行现场办公。至于具体情况,等大势(大家)把名签完哒(了),请贾副局长给完们(我们)港(讲)。”
“哦……该不会是来拿完们(我们)开刀来的吧。”黄世田哈哈大笑道。“不过,完们(我们)才不怕呢。哈……哈……哈……”
“是哈(是啊),要抓人,把完们(我们)玉湖坪几千人都抓起来。就留蔫们(你们)几个当官的!”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兆云连忙解释道:“社员同志们,张副县长亲自来完们(我们)玉湖坪大队,进行现场办公。不是抓蔫们(你们)来的。”
“歹么多人,大大小小几千口抓得了么(吗)?”
“是哈(是啊),上头(上级)不可能为关完们(我们)玉湖坪大队的人,重新修班房儿(监狱)。哈……哈……哈……”
“社员同志们,大势(大家)能不能听完(我)港(讲)两句?”贾副局长说。
“嗯。欢迎蔫港(欢迎你讲)。”大家齐声地说。
“社员同志们,港(说)真心话,完(我)虽然是公安局副局长,但完(我)首先是农民的儿子,是蔫们(你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是蔫们(你们)流下的汗水,甚至是鲜血,把完(我)养育。作为一个儿子,不可能把自格儿(自己)的衣食父母乃们样(怎样)的。”贾副局长晓之以理地说道。“完们(我们)有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革命情谊,歹样(这样)的情谊,完们(我们)乃能(怎能)随意去挑断呢。”
“港得好,大势(大家)鼓掌!”成均说。
场内爆发出热烈地掌声。
贾副局长不愧是老公安,刚才还是剑弩拔张的场面,他只说了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接着,他说:“如果不是发生‘显贵分粮案’,完(我)根本就不晓等(不知道)玉湖坪大队近几年的巨变。想当初,完(我)到玉湖坪大队插队的时候,乃(那)日子过得苦啊……”
会场上,又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贾副局长接着说:“常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玉湖坪大队发生‘显贵分粮案’,从公社到县里,乃至到地区,都是很重视的。歹么港吧(这么说吧),一天多的时嗝儿(时间)里,完(我)和完们(我们)专案组的同志们,从听到的到看到的,从暗访到公开调查,显贵书记为玉湖坪做出了巨大地贡献,完们(我们)也曾萌生过甩手回替(回家)。可是,‘分粮案’不是小事儿……当然,请大势(大家)放心,完们(我们)一定会公正、公平地评价一位干部的……”
玉湖坪大队的社员群众是重感情的,也是很遵纪守法的。贾副局长的一席话,拉近了与玉湖坪社员群众的距离。当然,贾副局长的讲话,也是很真诚的,不是故意在作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是经得起时间来检验的。
会场上,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嘀……嘀……嘀……”
人们顺着汽车的喇叭声望去,只见张副县长、黎书记和王社长三人,微笑着向社员同志们走来。
第八十一章()
张副县长、枝山公社黎友盛书记和王仲漾社长三人,一人去一处,看社员群众签名。
此时,签完名的只顾聊天,没签名的抢着签名。至于张副县长三人何时到,从哪里来,大家都没有注意。
张副县长看着白布上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字,甚至还有很多独笔字(一笔写成的一个字)、错别字等等。他的眼眶忍不住一热,从眼眶里滚出了几滴泪水来。
他想,这些社员群众的心地真是太善良了。当然,这与显贵平日里的工作是分不开的。在日常工作中,如果显贵的心里,没有装着这些社员群众,他们怎会自发地这么做呢。
“完们(我们)签名哒(了),而回(今后),上头的人会不会找完们的麻烦(上级领导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张副县长问身边的一位老人说。
“蔫怕蔫就回替哈(你怕你就回家去啊),又没得乃个拦着蔫(又没有谁强迫你)。”老人听了张副县长的话,气咻咻地说。“成均和世田一开头(一开始)就港哒(就说了),完歹个老头儿都听到哒(我这个老头子儿都听见了),蔫乃们没听到哈(你怎么没听见啊),卵(乱)弹琴。”
张副县长被老人家奚落了一场后,不仅不恼,反而继续问道:“老人嘎(老人家),歹次(这次)签名活动,是由成均和世田组织的?”
“唉……”老人家答非所问地,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完歹个老头儿港蔫(不是我这个老头儿说你),‘交人交心,听话听音’。蔫们歹些年轻人哈(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乃天才会晓等世事(哪天才会懂事)?”
“嗯,是,是。”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