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里的爱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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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湖虽然伤心,但也无回天之力。看来自己真的该长期居住下来。王玉湖回眼再看少妇时,少妇不见了。只见少妇站过的地方,长出了一株香气四溢的黄色花儿。正当王玉湖诧异的刹那间,只见这朵黄花越开越大。一会儿,少妇从这朵硕大的黄花蕊中走出来。
王玉湖痴痴地看着少妇,看得少妇满脸通红。
王玉湖终于明白了,这少妇就是皇帝的嫔妃,也是菊花仙子。
从此,王玉湖和菊花仙子男耕女织,相亲相爱,繁衍后代。
后人们为纪念先祖,将这里叫做玉湖。菊花,成了玉湖人敬奉的花神。
第四章()
军宝喜欢看娃娃书。平时,他就用家里的菊花跟翠军、班上的同学换娃娃书看。
静平也不例外。她爸爸在村子里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再加上显贵是玉湖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很自然地,给静平买的娃娃书就多了。
她把显贵给她买的那些娃娃书,背着玉浓偷出来,和军宝换菊花。交换条件是一本娃娃书换五朵菊花。而且是G乡最大的菊花。
每次回家,军宝把用菊花换来的娃娃书好好的收藏起来。他的“疯瘤子”爹不喜欢军宝看书,他怕军宝有出息后不理他。别看军宝小小年纪,鬼点子可多。他为了防止娃娃书被毁,在屋后挖了一个坑,然后用胶纸(湘西方言:塑料布的意思)包好,趁疯瘤子爹不在家,把这些书藏在土坑里。
当然,烧纸包盐,久后必穿。一天,军宝躲在茅厕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疯瘤子就进来了。“你给老子滚出来!”疯瘤子怒吼道。差点把军宝吓得掉到茅缸里面去了。
“你要再看那些鬼东西,看老子怎么打死你!”疯瘤子一把抢过军宝手中的《红岩》,边骂边撕,一本好好的书,被疯瘤子撕得稀乱(湘西方言:粉碎的意思。)。
军宝真是搞不懂,疯瘤子爹为什么仇视这些娃娃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二天上学时,静平要军宝把《红岩》还给她。
“军宝,把《红岩》还给我,我妈妈昨天问我,我说掉在教室里了。我才蒙混过去。”
“臭丫头,我还没有看完呢。”
“没看完也得还给我,要不然,我妈妈会打死我的。”
“有你爸爸哈,你们家的母老虎把你没得办法的。”
“不行的哈,我爸爸到公社开会替(湘西方言:去的意思)哒。。。。。。”
看来,不说实情不行了。军宝只好结结巴巴的告诉静平:“《红岩》被疯瘤子爹撕了。”
静平一听她的娃娃书被疯瘤子爹撕了,大哭起来。
军宝觉得问题严重了,第一次心虚起来。
怎么办?军宝一上午心神不安。
中午到了,同学们都到操场上玩,只有军宝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想着自己的心事。连静平站在他面前,他都不知道。
“军宝,叫姐姐哦。”静平用小手敲打了一下桌面说。
“我干嘛叫你姐姐,臭丫头!”军宝反驳说。
“不叫可以,给我赔书!”静平双手叉着腰说。
“我长大了赔给你。”
“不行,现在就赔!”
“现在,我没得。你敢杀了我?”
“我不杀你,只要你给我赔书。”
“老子今天就是没得,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军宝毫不示弱地说。
“真是横蛮无理!和你疯瘤子爹没有一点区别!”静平发怒地说。
“你再说一遍!”军宝的笑脸气的通红地说。
“真是横蛮无理!和你疯瘤子爹没有一点区别!”静平重复了一遍说。
军宝的屁股下面像安了个弹簧,一下子弹起来,捏着小拳头,怒视着静平。这阵势,似乎像要把静平活吞下去一般。
静平吓得飞一般地跑出教室。
一个中午相安无事。
“军宝,一个西瓜切五刀,可以把西瓜分成9块,吃完西瓜以后有10块西瓜皮,怎么切?”数学老师彭延喜提问说。
“小人书,《红岩》!”军宝稀里糊涂地站起来回答说。
彭老师走到军宝面前,问:“什么?”
军宝这才缓过神来,说:“竖三刀,横两刀。”
彭老师给军宝投去赞许的眼光。然后严厉地说:“军宝,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又准备关学?”
军宝没有说话。其实,“关学”根本吓不到军宝。“关学”,对军宝来说,太熟悉了,并不奇怪。
“还我娃娃书!”静平哭着找军宝。
“臭丫头,我现在没得,长大了我赔你好多好多的娃娃书,好不好?”军宝软下来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
“臭丫头,你就饶了我哈,我现在真的没得。”军宝哭丧着脸说。
“现在没得可以,但是你得。。。。。。”静平故弄玄虚地说。
“我得怎么?”
“中午我就给你港哒的。叫我姐姐了,我就不要你赔了。姐姐还给你送一本娃娃书。”
军宝低下头,没得办法。心想今天只能先委屈下自己了。挪动下嘴唇,轻声地叫了声:“姐姐。”
“怎么那么轻声的,我没有听见!”静平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姐姐。”军宝再次叫了一声。
“姐姐还是没有听见,再叫一次。”静平不依不饶地说。
军宝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喊一声:“姐姐。”
“哎,乖弟弟。你叫姐姐要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哈(湘西方言:语气词)。”静平得意地问。居然装出一个大姐姐的神气。
“我爹把你借我的娃娃书给撕哒,我现在没得,长大了赔你,好啵?”军宝委屈地说。
“哎呀,就这点小事哈。没事的,只要弟弟乖,姐姐再给你一本。”静平得意洋洋地说。
这次算军宝彻底栽了。他流着委屈的泪水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
转眼到了快放暑假的的时候了。七十年代那阵子,学生放了暑假后,90%的孩子都得下地和父母一起干农活。军宝也不例外。一般来说,农村的孩子害怕过寒暑假。不是因为孩子们不热爱劳动,而是因为很少有同伴一起玩。
军宝的暑假更是苦闷。自从疯瘤子爹和他妈妈离婚后,他在家里承担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人心酸。
军宝读二年级的那个暑假,他们大清早到彭老师那里取了通知书,高高兴兴地往大队部赶。孩子们今天高兴的原因是:大队部召开“农业学大寨”动员大会。会后,按参会人,无论大小,一律按四两肉,半斤米的指标分配给参会的村民。在这年头,能有这么多,够让人感到高兴的。只不过,显贵书记发了圣旨,没有去参加的人是不分配的。事隔多年后,我才知道显贵书记这次大方、按到会人头分的真正内幕。安个我们现在很时髦的词,叫“政绩工程”。这年十月份,显贵书记在三结合的运动中,坐上了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兼公社群青场场长的宝座。
这次动员大会确实开得很成功,荣升为公社革委会主任兼社长的唐自元在会上足足做了五个小时的动员报告。报告虽然很长,但下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吱声。会场真是鸦雀无声,不经意弄掉一根小草,都能听得见。按当时显贵书记的总结报告时所说的:“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比开批斗会还成功。。。。。。”
真是让人伤感的年代。批斗黑五类简直是绝灭人性。
这年暑假,大队部开了三次批斗大会:一次是批斗走资派陈法生;一次是批斗右派分子王铁算;一次是批斗反动派了。
军宝代替妈妈梦华参加了第一次批斗会,是在下午进行的。显贵书记在台上那副很革命的样子,双手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让人恶心。但厌恶归厌恶,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去闹哄。
“把走资派陈法生带上台来!”
几个全服武装的基干民兵,连推带搡,把陈法生押了上来。
陈法生是个朴实、憨厚的老实人,只因为悄悄地在后屋养了两只羊,被仇人(现在叫村文书,那时叫大队会计)王真闲知道了,报告给大队书记兼大队长显贵。显贵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但自己又把握不住政策界线。于是立马报告公社革委会。
第二天,公社革委会专案组来到玉湖大队洪家生产队,对陈法生开始立案侦查。
那时,办事效益不高,整人的效益是特高特高的。专案组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陈法生连同赃物(喂养的两只羊)带到大队部,下午就召开了批斗大会。
显贵拉开嗓门带头喊口号,革命群众也跟着大声地喊着。
这阵势,用震耳欲聋这个词再也恰当不过了。
“无产阶级万岁!”、“坚决打倒走资派!”、“在走资派上踩上一脚,让走资派陈法生永世不得翻身!”
显贵书记真是太有才了。像“在走资派上踩上一脚,让走资派陈法生永世不得翻身!”这句口号,就是显贵书记亲自拟定的一条,可以写进玉湖大队的村史里去了。
陈法生在人民如海涛般的吼声中,被押上了主席台。
“陈法生,你知罪吗?”显贵书记盛气凌人地喝问。
话说陈法生,按辈分应该是显贵书记的一个远方亲戚,显贵应该叫陈法生表叔。这个父子革命的年代,谁当政,谁就是爷们。
一向亲和的显贵书记,此时,撕下他亲和的虚伪面纱,一副苦大仇深的尊容。对照早已写好的稿子,揭露着他表叔陈法生的走资派罪行。
显贵书记时而声泪俱下,时而慷慨激昂,时而义愤填膺。如果让显贵当演员的话,我敢肯定,他绝对会获得奥斯卡优秀男主角或男配角奖的。
军宝吓得躲在靠大队部办公室门边。连大气都不敢出。自从他疯瘤子爹撕毁了静平的娃娃书后,军宝一直不敢正眼看静平,尤其是军宝每次看见显贵书记和他家里的母夜叉玉浓后,躲得远远的。
玉浓倒无所谓,而显贵却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几次想找军宝谈谈,确实因为事情太多,没有找到时间。
台上情绪很激动的显贵书记,“嘎”地停止了飞扬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前的军宝。
显贵书记的讲话一结束,就是群众批斗陈法生的议程。
借这个空隙时间,显贵书记风风火火地跑到军宝面前,拉住军宝的手往外走。
“宝宝,怎么啦?看见叔叔就躲?”
军宝傻愣愣地看着显贵书记,不说话。
“宝宝,到底出了什么事哈,怎么不说话啊?”
“没么得事。”军宝回答得很干脆,也是很冷冰冰的。
“宝宝,告诉叔叔,到底有什么事。叔叔帮你。”
“真是吗?”军宝天真地说。
“当然是真的,叔叔几时骗过你?”
军宝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啊。别看显贵书记对其他人那么凶,但对军宝可是特殊的。
一年前,军宝打了静平,静平妈玉浓找军宝妈梦华,恰好梦华不在家,只有军宝一个人在家守屋。玉浓就指着军宝大骂开来,最后,还指示静平打军宝。
当然,说什么,静平是不会打军宝的。这样一来,把静平妈气得“嗷嗷”大叫。正好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