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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山旮旯里的爱情-第33章

小说: 山旮旯里的爱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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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家(完家)宝宝,乃么拿手捧着蔫自格儿的嘴巴哈(怎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啊)?蔫给婶婶港哈子(你教一下婶婶)。”玉兰继续逗惹鹰儿说。

    “笨——,看到起(看着),完教蔫们(我教你们)。”

    宝宝说完,就把两只小手捧在一起,成不规则的“V”型。然后,往自己的小嘴上一贴,遮住了嘴巴。或许是他演示得过快,就在他遮住嘴巴的这会儿,手中的木头枪“嘭——”地一声轻响,碰痛了他的右眉宇。于是,他丢下小木枪,往手掌上呵口气,直往右眉宇上贴。

    大家见状,笑得更加不可收拾。

    运梅大婶和朱家的媳妇儿跑上前去,问道:“宝宝,疼不?让婶婶看看。”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不算么得!”

    宝宝的话,让大家再次进入开心大笑的高潮。

    大人们的笑声,叫醒了临近的孩子,他们相继来到马桑树下……

    雾渐渐散了,太阳慢慢地探出了头,一点儿、一点儿露出来。天边的云,也渐渐地被染上了微微的粉红,不一会儿,变成了橙红……终于,太阳升起来了!

    “宝宝,蔫疼么(你疼吗)?”玉环一边用小手给宝宝揉着右眉,一边问。

    “不——疼——”宝宝呲着牙,嘴巴还强硬地说。

    “宝宝,蔫MB用都没得(你太无用了),看蔫乃个熊样(看你那个熊样),真不怕丑。”玉环的二哥云宝二佬用手扒着脸说。

    “嘭——”

    没等大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云宝二佬,怎么大哭起来了。

    “哼——!老子给蔫(你)一点儿小教训。”宝宝左手叉着腰,右手用手中的小木枪指着云宝二佬,凶巴巴地说。“么得是‘MB用都没得(什么是太无用了)’,么得是‘乃个熊样’(什么是那个熊样)。”

    看见宝宝那凶巴巴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完家(我家)宝宝歹(这)孩子,手脚也太搔笤了(手脚也太快了)。”求枝大婶笑着说。

    “不是么(嘛),云宝二佬也算个狠角,都被他弄喊哒(被他打哭了)。”维珍婶婶说。

    “老子要灭了蔫(我要打死你)!”云宝二佬气急败坏地,边哭边大喊着。

    “嘭——”

    未等云宝二佬的话落音,他的头部,再次被宝宝打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气极了的云宝二佬,双手放在土台子上,双脚往下一蹬,想爬上两尺多高的土台子。

    “二佬,蔫想搞么得(你想怎么的)?蔫(你)是哥哥!”云宝二佬的妈妈胜凤大声地阻止道。

    与此同时,玉环见二哥想蹭上来打宝宝,她可不干啦。只见她双手往云宝二佬头上一推,双脚离地的云宝二佬在妈妈的喝斥声中,和小妹玉环的推力作用下,“嗵”地一声,摔倒在土台子下。出于小孩子顽劣和不服气的心理,他早就想寻找机会,收拾一下宝宝。可是,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却被妈妈和小妹给搅和了,他又气又恨,恨不得连同她们一起给灭了。于是,他开口骂道:“臭丫头,老子是蔫(你)的亲哥哥!蔫乃们帮人嘎(你怎么帮别人)!七里扒外的小蹄子(吃里扒外的小姑娘儿)。”

    “乃们的哈(怎么的啊)。二哥蔫打乃个完都不管(二哥你打哪个我都不管),就是不等蔫打宝宝(就是不准你打宝宝)!”

    玉环双手叉着腰,斜着身子,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蔫歹个小蹄子,自家的二哥都和蔫不亲哒,他是蔫的么得卵人!”云宝二佬气极了。

    “他是完(我)的小弟弟。”玉环一屁股坐在宝宝对面说。“宝宝乖,姐姐完(我)帮蔫(你)的忙。”

    此时,云宝二佬想:看来今天找宝宝报仇的机会没有了,今后再找机会好好地修理他。后来他找到了很多可以修理宝宝的机会,每次都以他的失败而告终。所有的大人和小孩儿,都像与他有仇,只要和宝宝发生矛盾,被打哭的就是他。为此,能够亲手修理宝宝一次,成了他童年时代的最大梦想和心愿。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明白了永远修理不了宝宝的原因:一是他大宝宝三岁,只要他和宝宝发生矛盾,无论谁对谁错,挨打挨骂的准是他;二是保护宝宝的人太多了,他无法招架得住;三是大人们都护着宝宝,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修理宝宝。

    “蔫乃个(你那个)MB亲热像,老子看到就作呕!”云宝二佬在土台子下面骂着。

    “二佬,蔫(你)再骂,完撕乱蔫(你)的嘴”胜凤大声地制止道。“还不快点儿回替放牛替(快点儿放牛去)!”

    云宝二佬耷拉着头,狠狠地瞪了宝宝和玉环一眼后,悻悻而去,放牛去了。

第四十七章() 
成均仓皇地逃回了家。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他第一次把自己关在房里,房门上贴着“正在睡觉,请勿打扰”的警示句。虽说是烈日似火的天气,房间里与大地一样,像蒸笼似的,热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躺在床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想着发生的事,以及被调查出来后的结果。

    他把所有的事儿翻了一个天,来一次精心地过滤和对比,感觉到今天的事儿闹大了,狗日的显贵书记说什么也不会绕过自己。即使是他菩萨心肠,公社不会饶过他。他心里很清楚,显贵受伤的真实经过,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是完全歪曲了事实真相,说轻点,是侮辱显贵本人,说重点,是侮辱、诽谤革命干部,这条可不轻,足足可以让他在局子里坐上几年。至于打死满姑家的猪崽一事,和侮辱、诽谤显贵一事相比,那简直就不是什么事儿。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成均,蔫乃们的哒(你怎么了啊),乃哈不舒服哈(是哪里不舒服)?”成均的母亲云仙在房门外喊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尽管成均整天好吃懒做,跑东头,串西头的,还嘴巴不值钱,典型的“二流子”、“溜达鬼”和“多嘴舌”。可是,在父母心里,只能是一声长叹,但依然是父母的心头肉。

    “妈,完(我)没事儿,就是想睡一哈子(就是想睡一会儿)。”成均答道。

    “蔫(你)要是乃里(哪里)不舒服,妈给蔫(你)喊郎中(医生)替。”云仙接着问。

    “真没事儿。完就是睡一哈子(我就是睡一会儿)。”成均说。

    “孩子他妈,不是完港蔫哈(不是我讲你啊),歹孩子就是蔫惯的(这孩子的毛病就是你娇惯出来的)。”成均的父亲忠迟一边编织着竹筐,一边数落着老婆云仙说。

    “看蔫个死老头子(你这个老头子),自格儿的孩子自格儿不疼(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疼),乃个替疼哈(哪个会去疼啊)?”云仙对忠迟说。

    “蔫就护哈(你就护犊子吧),乃天蔫会护出么得事儿哒(哪天他做出什么事后),蔫才失悔的(你才会后悔的)。”

    “‘地里的萝卜七节揩节’,他除了懒点儿,没得么得大毛病(没有什么大事儿)。”云仙继续为成均辩解道。

    “唉——,歹辈子(这辈子),完没做么得亏心事儿(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乃们会出歹们一个宝影(怎么会养了这么个败家子)。”忠迟长叹一声气后,继续编织着竹筐。

    “蔫个倔老头子(你个倔老头),蔫乃们乃么倔哈(你怎么那么犟啊)。唉……”云仙也叹了一口气说。

    云仙也真是为难的。她护着儿子成均,本是一个做母亲的天性,可成均就是不争气。整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做事从没得个正型,快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个,这还不说。他的嘴整天没得过把门的,她想,他迟早会坏在他的那张嘴上。

    午后的风宛如热浪一样,向人们迎面扑来。小鸟藏匿了,草木低着头,小狗热得吐出舌头,不停地喘气。唯有知了在柳枝头为替烈日叫喊着助威。

    成均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心里“扑咚”、“扑咚”地跳过不停。刺眼的光线透过门缝,斜射在他的脸庞上,滚烫滚烫的,有一点儿像被灼伤的感觉。

    他弄不明白,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老天在故意地刁难他,时间总是停留在回家的那一刻,不后退,也不往前走。心也悬挂在半空中,全身都是汗渍。

    与其说他是躺在床上睡觉,还不如说是在折磨自己。后来,他干脆地坐起来,点着烟卷对着那扇门发呆。

    此刻,他的眼睛模糊了起来。他看到的不是自家的房门,而是一扇既厚又重且冰凉的牢狱铁门。他感觉自己已被深陷囹圄,周围是难闻的臭气,把他熏得够戗。烦躁、焦急和悔恨一起涌上心头……

    “成均,蔫开一哈门(你开一会儿门),出来七点儿(吃点儿)东西。”云仙在房门外喊道。

    母亲的喊声,把发呆的成均拽回神来。他说:“完(我)不饿。”

    “蔫今格儿到底乃们的哒(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饭也不七(吃),人也不出来。”

    “完(我)没事儿,只是有些儿累。”

    “唉……”云仙长叹了一声。

    成均再浑,但良知未泯。妈妈的无限疼爱,让他流出了眼泪。

    他知道,这次为图个口快,为图个哗众取宠,惹下了大祸。他真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给母亲。可是,他转念一想,当他把这些事儿告诉母亲后,母亲是否能够承受。性情有点儿暴躁的父亲,会怎样对自己痛下杀手。不说,又想不出一个补救办法。到底怎么办?

    去自首,用自己真诚改过的心,去感动显贵书记,让他法外开恩。可是,在他的心里,觉得显贵书记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何况这次,是直接针对他的。在这样的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尤其是对于一个党员干部来说,生活作风问题,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它像高压线一样,一触即倒。去主动自首,别说显贵饶不了他,他的狗腿子、民兵营长徐宝儿都不会饶过他。一想到徐宝儿,他心里直打寒颤。在批斗会上,他亲眼看见徐宝儿只用一只手,就黑五类提起来的情景,太让人害怕了。

    继续歪曲事实,后果更严重。一是,在这样的年代,玉湖坪大队的社员群众几乎家家不缺粮,有饭吃,日子相对其他大队过得舒心一些,全靠显贵书记一人顶着风险,把深山分给大家做自留地,大家瞒着公社悄悄地种些粮食作物,日子才过得好一些。如果因为这桩自己编造的桃色案件成立了,换一个人来做玉湖坪大队的当家人,绝对没有显贵书记的那魄力,那决断问题的能力。或许,公社会收回那一大片自留地,归集体所有。那么,玉湖坪大队就会跟其他大队一个样了,半粮半草都没办法从年头糊到年尾。这样,自己不仅良心上受到谴责,而且,是玉湖坪大队几千人的罪人。二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自己和喜二佬编造的这起桃色案件,是经不起调查的。他心里明白得很,他昨晚就知道了显贵书记摔伤的真正原因。其现场,不仅仅有徐宝儿和巡逻的基干民兵作证,而且,出于好奇心,自己也于昨晚喊玉浓嫂子去的时候,自己也亲眼看了现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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