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旮旯里的爱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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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两口子坐在地上比势吗?乃们就不怕丢人哈!”显贵牵着军宝走近立云大叔说。“民兵营长调查清楚了哈,就MB那么大点事儿,看把蔫们吓的,乃们乃么没滴格用(湘西方言,“你们怎么那样无用”的意思)。”
顺香大婶听了显贵的话,屁股上安了弹簧似的,“嗖”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后,像老鹰拎小鸡似的,一把把立云大叔从地上拉起来。
“顺香,蔫孩子都那么大了,应该成熟了哈。”显贵对顺香大婶说,“蔫看看蔫(湘西方言,“你自己回头看一下你”的意思),今天闹了几次?该闹够了。”
“额……”顺香大婶点了点头说。“谢谢汤书记。”
“你再不要给立云同志惹祸、搞些麻烦了哈,我就烧高香了。”
顺香大婶终于明白了,她犯下那么大的错,大队部不仅没有给公安局报案,甚至向公社报告时,他绝对是说尽了好话,帮忙斡旋才有这样的结果。她清楚地记得:一年前,杨柳大队的汪凤英和她老公斗嘴时,失手把她老公打伤了,被公安局拘留了半个月。顺香大婶想,今天自己的行为和杨柳大队的汪凤英完全一样。如果汤书记不是看在自己男人嘎立云的面子上,警察早来抓人了。想到这里,她第一次抛给男人嘎立云一个温柔的眉眼。
当立云和顺香四目相对的刹那,立云顿感受宠若惊地说:“孩子他妈,快谢谢汤书记。”
“立云哈,不要谢了,你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是对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的最大感谢。”
“汤书记,完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兄弟,乃个(湘西方言,“哪个”的意思)男的是谁?”陌生人问民业。
“蔫说的是乃个?”
陌生人用手指了指显贵说:“就是乃个牵着小孩子的乃个哈。”
“哦,蔫港的是乃个(湘西方言,“那个”的意思)啊。”民业顺着陌生人指的方向看去说,“他就是狗日的显贵哈。”
“哦,就是蔫们大队的支部书记兼大队长吧?”
“蔫乃们知道的?”民业疑惑地看了陌生人一眼说。
“是蔫告诉完的哈”
“是完告诉蔫的?开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玩笑。完乃个时候告诉给蔫?蔫和完之间谁都不知道是谁哈。”
“不港我乃们晓得的了。港港显贵书记这个人,要不要得?”
“乃们港呢。显贵这狗日的,有魄力,有能力,对人民群众还算很热情。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都尽心尽力地去帮忙。”民业给陌生人说。“比如去年冬天修水利时,谷嘎湾(湘西方言,“谷家湾”的意思)生产队的谷忠池家,人口多劳力少,显然在规定的时干(湘西方言,“时间”的意思)搞不完。于是,他每天都去帮谷忠池的忙。蔫别看显贵这狗日的像个花花公子,可干起活来乃个劲儿哈,比完都强,完是服了他的。”
“这么港,显贵书记很不错的嘛。”
“那是肯定的哈,算个大好人撒。”
“哦,难道他就没得么得缺点?”
“看蔫港的,世垓上(湘西方言,“世界上”的意思)没得十全十美的人哈。”民业接着说。“显贵这狗日的,有个时候搞事太左,有个时候太右。就拿完大队几千社员来说,没得不怕他的。当然啰,除了他牵着的乃个小男孩。”
“是他的儿子?”
“不是的。”
“那是乃们回事儿哈?”陌生人奇怪道。
“他是梦华的儿子。这话说起来就很长了。”民业接着说,“显贵这狗日的和梦华是一起长大的,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好上了。只因两个原因,他俩个没能结婚。”
“第一个原因,梦华家庭出身是地主成分,这是主要原因,为此遭到他父母的反对;第二个原因嘛,他老太(湘西方言,“老婆”的意思)玉浓的爹是当时的大队书记。”民业继续说,“不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是真还是假,人们背地里议论他和梦华的关系不清不白的。”
“蔫觉得他俩有乃们回事儿吗?”
“港不来(湘西方言,“说不好”的意思),似有非有。”民业接着说。“老人噶港‘捉贼捉赃,抓奸抓双’,完又没亲眼看见,乃们能胡言乱港哈。”
“那乃们他对梦华的孩子那么好哈?”陌生人追根刨地问。
“他对军宝好,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和梦华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一个是他俩曾是小学、初中的同学,这感情自然超过一般人哈。”
“蔫分析滴(湘西方言,“得”的意思)有道理。”陌生人接过民业的话说。“完觉得蔫的素质比较高。”
“完是农民,没么得素质。”
或许,民业第一次听见别人夸他,所以,觉得脸上像火一样的烧。当然,他心里是甜滋滋的。
“完要回家了,你慢慢看。”民业对陌生人说。
“兄弟,蔫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完叫黄民业。哈哈哈”
“哦……知道了。”
陌生人长长地哦了一声。
“还不回替?还怕丢人丢得不够吗?”显贵拍了拍立云大叔的肩膀说。
“嗯。”立云不停地点着头说。
顺香亲昵地挽着立云的手,快速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
陌生人走近显贵说:“汤书记,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还是很有魄力的嘛。”
“是吗?”显贵上下打量了一下陌生人说。
陌生人点点头,算作回答。
显贵是多么聪明的人啊。他从陌生人的衣着、举止,很快就猜想到这位陌生人绝非一般人。更何况,朱民俊给他转达了公社秘书早晨打来的电话内容,说公社新任书记今天有可能到玉湖坪大队找他。
于是,显贵试探性地问道:“蔫是新调来的公社书记李书记吧。”
“嗯,就算是吧。哈哈哈。”陌生人大笑起来。
“李书记,蔫微服私访啊。”
“么得(湘西方言,“什么”)微服私访哈,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又不是古代的皇帝。只是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全公社的情况哈。”
“李书记,到完大队部坐坐替,完给蔫汇报一哈工作。”
“好啊,完正想找口水喝撒。”
说完,显贵和李书记并排往大队部走去。
“汤书记,睡到(湘西方言,“在”的意思)竹床上的乃个(湘西方言,“那个”的意思)是谁哈?”
离晒谷场大约还有三十米左右,李书记指着躺在竹床上的人问显贵。
“哦,他哈。他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保管员,也是完大队最有水平的文化人。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
“哦。完知道他是谁了。”李书记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
“是吗?”显贵惊奇地说。“书记蔫认识他?”
“哈……哈……当然啰。”李书记说。“完不仅认识他,就是他化成了灰,完也能一眼认出来。”
显贵更加惊奇了。
“汤书记,蔫想不到吧。”
显贵点点头。
“告诉你,他是完大学的同班同学,叫朱民俊。”
“李书记,蔫真是厉害!蔫是乃们知道他就是朱民俊的哈?”
“这还不简单?蔫港他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保管员,而朱民俊正是朱家坪生产队的人。而今,全县上过大学的人屈指可数,从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那就更少了哈。更何况,人才奇缺的而今,一个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闲散在家,完就更加肯定他就是朱民俊了哈。”
“哦,原来是这样啊。厉害!”
显贵平常觉得自己是最聪明、最能干的人,但和李书记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太蠢、太笨了。
俩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不一会儿就来到大队部门口。
“民俊,民俊,民俊!”李书记显得有些激动,连续喊了他几次。
“是乃个哈,别打扰我晒书。”民俊闭着眼睛说。
“民俊,蔫看他是乃个?”显贵讨好似地推了推民俊说。
“管他乃个,本书生晒着书呢。”
“民俊,完的小——师——弟!”李书记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民俊听到“小师弟”这个久违的称谓,整个身子像被电触着了一样跳了起来。可是,由于竹床年代已久,卡着的竹条的横竹板和部分竹条被虫蛀,怎能受得了民俊的这一起身跳?随着“嗖”、“咔嚓”声响,他被实实在在地卡在被毁坏的竹床里。一时间,他爬又爬不出来,掉又掉不下去,尴尬极了。
幸好是民俊掉在里面。假若不是他的话,显贵肯定会被狠狠地教育一番,或者批评一顿。当然,显贵会哈哈大笑的。可是,今天就不同了,显贵那样子,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关心和十分难受,比卡在竹床里的民俊还难受。
“民俊哥,蔫别急啊。”
显贵真是太有才了。按有些人的话说:显贵这狗日的实在是太会演戏了,风雨雷电、晴天阴天都在刹那间,说变就变。其实,在那样的年代,也不能怪显贵。换句话说,如果显贵不是一个多重性格、说变就变的人,他根本无法混下去,精准点说,他简直无法生存。这可不是小题大做,就像民俊这样省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因不懂善变,所以,沦落成生产队保管员,更何况显贵这个高考差几分的角色呢。
“小师弟,蔫莫怕。”李书记和显贵一边手忙脚乱地清除障碍物,一边安慰着民俊。那阵势,极像发生了地震后,搜救人员正在抢救被埋在下面的人一样。
“民俊哥,蔫乃们搞的?蔫的这造型也太不雅观了哈。”给显贵送午饭来的玉荣“咯咯咯”地笑着。
“蔫这婆娘,还不来帮一哈,笑你个鬼哈!”
说这话时,显贵的表情是严肃的,也是很焦急的。
“呵……呵……呵”玉荣听完显贵的话,看一看他的表情,笑得愈加不可收拾。“显贵,蔫俩个慢慢弄哈。千万注意哈,别把细皮嫩肉的俊哥哥给弄破皮了哈。”
“看蔫这个婆娘,不仅不来帮一哈,反而幸灾乐祸的,等哈子看完乃们收拾你。”显贵有点生气了。
“显贵,蔫这个没良心的,老娘怕你饿着,专门跑来给蔫送午饭。蔫不感谢就算了,还骂起老娘来。你来哈,看你乃们收拾完。”玉荣更加来劲了说。“老娘才不会怕你收拾。不管是白天晚上,还是床上床下随便来。老娘要是怕蔫这个蔫茄子,老娘舅跟蔫姓。”
显贵的脸上写满尴尬、难堪。他气愤地瞪了玉荣一眼。
玉荣看见显贵此时的面部表情,被吓懵了。她知道刚才的话,惹得显贵生气了。她心想:显贵不是这样的人啊,说几句玩笑话不至于惹他生气。他一贯相信“不闹不笑,阎王不要”这句祖宗留下来话。今天怎么啦?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沉思了一会儿,猛然惊醒,和显贵一起的那个男人,难道是公社干部?自己的玩笑话,让他丢尽了面子?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跨,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显贵,蔫们这么搞,要搞到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时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