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凡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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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官咬咬牙。总有一天,她也要这样强大,这样让别人望着她的背影喟叹。出来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想变得更强,这样她才能过得好,她才能让内心获得满足。
千瞳耸耸肩:“何必学着去做别人呢?你就是你,已经很好了,做了别人,就不是你了。”
南施一愣。这个少年看起来不通人情世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又像历经了万般沧桑,一语中的。
宫殿修完了,大家也各自回去休息,由于一个晚上没睡,又打了一夜、还帮忙修复皇宫又忙了几乎一个白天,南大家草草地吃了晚饭便回去睡觉了。南施倒是没这么急,她饭量小,又吃多了些,现在胃胀,所以在皇宫里走走消食。她望着天上的圆月,又摸摸地上开得正盛的鸡冠花,露出一丝微笑。南施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去看,只见是冷着瞳子的芷兰,她见到他自然是高兴的,便报以一笑。芷兰的眼光飞速挪开,让南施有些尴尬。
南施找着话题:“你不去睡吗?应该很累了吧?”
芷兰依旧没看她:“看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正好有事想问你。”
南施无语。她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南施笑着:“你有什么问题?”
芷兰终于正视了她:“修罗皇宫难道没有工匠吗?还要我们来修。”
南施也有些愣:“这个,我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件事。可能,这样会比较快吧?”
芷兰冷笑一声:“这是修罗皇为了不让他那弱智儿子显得更没用而强行给他找的差事罢了。至于那个存心摆谱的圣女,无非是见我们是天神,有心作践我们,顺便显示她的力量。可惜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有眼无珠,要么就是不想理会,所以她并没有达成目的。”
南施噘嘴:“既然她没有达成目的,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她真是猜不透这个男人,但正因为猜不透,她才越发想去靠近、想去了解,想让他看起来不要那么多刺。这么俊俏美好的少年,应当如爹一样,温润似玉,让人如沐春风。
芷兰眉一挑,冰山一样的脸出现了隐约的裂痕:“你是半个修罗人,以后还要和修罗打交道,我防止你吃亏。”
南施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她前倾了身子靠近他,嗅见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幽兰香:“你在担心我?”
芷兰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吓得即刻后退:“并没有。日后我需要寻求各界的帮助,有你在修罗界会轻松很多。”
南施缩了回去,显得有些委顿。什么嘛,原来是把她当政治棋子啊,真是让她心寒。这个芷兰总是让她莫名雀跃又瞬间沮丧。
芷兰看着女孩颓丧的脸,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如果刚刚再添上鱼和大雁……”
“什么?”南施显然没听清他的呓语。
“没什么,”芷兰转身,“夜深了,你快去睡吧。”言讫,芷兰便离开了。
南施叹口气,也不多逗留,回房去睡了。南施不知道,芷兰在她门前的树荫里站了许久,喃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芷兰正要走,却发现有人影,他急忙隐蔽起来,在暗处看着。只见蓝定轻手轻脚地从未央房里出来。芷兰眉头一皱。他虽然对未央没什么感觉,但见到男子半夜去轻薄女子,还是很想杀了这个猥琐男,他正要出手,又是一道人影,蓝楚便出现在蓝定眼前,那苍白的脸和毫无生气的瞳孔让芷兰一下子回忆起前夜的惨状,决定先袖手旁观。蓝定被蓝楚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好容易忍下来,又朝房里看了两三眼,确定未央没被吵醒,这才拉着蓝楚到远离未央房间的地带:“皇兄,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蓝楚睨着蓝定:“你好端端的不睡觉跑到人闺房里是欲行不轨吧?”
蓝定红了脸:“皇兄你别胡说,她是太女,我只是帮她盖被子。”
“真是愚蠢的借口,”蓝楚声音毫无起伏,却让人感觉到强烈的鄙夷,“畏惧本宫多时,出来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就把你骗走了,果然是修罗界的废物。”
蓝定垂首:“皇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废物,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太女殿下,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为她做点事。”
蓝楚看着蓝定的发髻,愣了许久,终究身子一转、跃上墙垣:“随你,不过要是真成了也是好事,毕竟废物跟废物在一起最不会祸害其她人了。”
蓝定愈发萎靡,在院子里站了好久,这才蹒跚离去。芷兰从阴暗处出来,看看未央的房间又看看南施的房间,最终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红烛正艳。垂下千万青丝的蓝裳正在铜镜前梳头,在镜中看着只着奁衣、同样披散青丝的南对着一个稻草人施法。半晌完毕,蓝裳回眸相询:“如何?”
南笑:“我在南施身上下了追踪术,原本是想确保她平安的,现在却来探勘她的记忆——也没什么,不过是阴森的圣殿和今日我们的所见。我们阿施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今天还缓解了伙伴之间的矛盾呢。”
蓝裳道:“阿施喜欢便好。不过米凉这个孩子,我对她了解不多,看来从她那里下手,会很难。”
第三十二章 烈火修罗(七)()
南道:“不管难不难,修罗皇的位置总是要传给他们之中的一个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米凉,带着修罗皇一起。”
蓝裳道:“那便明日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南点点头,将稻草人放回墟鼎,对着蓝裳笑:“我们也去休息吧,明天你要劳心劳力了。”
蓝裳含羞点点头。
一夜无话,一大早,蓝裳便起了来,并不唤醒还在沉睡的南,自己打扮了来到蓝空的寝宫,看着金碧辉煌、雄伟异常的宫殿大门,她不禁皱眉。这个弟弟实在是过于挥霍无度了。蓝裳大踏步走进去,宫人自然不敢拦她,她畅通无阻地进去,便看见蓝空赤身裸体地躺在天鹅绒之中,身边还伴着几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女子。蓝裳只好稍稍回避到帘布后头,咳嗽了几声。宫妃们听见响动,都纷纷起身穿衣,对着蓝裳行了礼便下去了,蓝空悠然地披了一件宽敞的玄色外袍,露着大半个胸肌,倚在天鹅绒倚靠上,拿着石杯品着葡萄酒:“怎么了皇姐,大清早地就来了?昨晚小别胜新婚,居然不累啊?”
蓝裳投了一个天鹅绒枕头过去,被蓝空挥开。蓝裳望着笑得不能自已的蓝空,责怪道:“你真是越发不像话了。”不仅沉溺酒色、喜好杀戮、享乐至上,还目无尊卑,对皇姐开荤笑话。
蓝空道:“什么事这么早就来了?”
蓝裳道:“收拾一下跟我去圣殿见米凉。”
“见她干什么?一个无名小卒,还是米家的孽障,”蓝空十分惊诧,“想见她朕召她来便是,何必屈尊纡贵?”
蓝裳想想也是,虽说求人办事,也不该失去皇家威仪。她不禁对这个皇弟终于有了一丝认同感,至少他这个皇没有白当,皇室的面子他很看重也维护得很好。
蓝裳再天鹅绒上跪坐下来:“那便召她来罢。”
蓝空放下酒杯:“不急,我先洗漱了,再和皇姐吃个早饭,至于她,便先唤来在廊下跪着等候传唤吧。”
蓝裳没有表示抗议,因为这个办法很妥帖。不仅能搓了米凉的锐气,还能彰显蓝氏的权威,两全其美又不过分。
等蓝空乒乒乓乓弄完,又在蓝裳小口品啜的文雅吃相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包揽了一桌早饭并且打了一个响嗝之后,宫人们撤去桌子,蓝空才好像想起米凉还跪在廊下饱受晨寒,于是马上示意宫人宣她进来,在她对着自己和蓝裳行了大礼之后,才对着蓝裳使了个眼色,让她开始。
蓝裳道:“今日叫你来,不为了别的,就想问问在两个皇子之中,谁才是登上大宝之人。”
米凉眼波一动,却把这个问题踢了回来:“回长公主殿下的话: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选择。当初天命定的是长公主殿下,登基的却并非长公主殿下。”
蓝裳道:“当初本宫一意孤行,这才造成今日的尴尬局面。为了确保蓝氏的名誉,本宫还是想请你告知两位皇子谁更适合继承大统。”
米凉仍旧拒绝:“长公主殿下是修罗人,自然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臣受天命信任,不能擅自授受,为米氏肇祸。”
蓝空不耐烦了:“你说不说?再不说朕一剑砍了你,再剿灭米氏,看是你说了肇祸还是不说肇祸!”
米凉眉头一皱。她倒是忘了九魆圣母、蓝裳长公主可以用正常的政治套路打太极,可是这边还有一个以残暴出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金牌暴君修罗皇蓝空啊。这下好了,骑虎难下,她不得不说啊。
蓝裳在心里击节而赞。她的弟弟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米凉叹口气,道:“那容臣回圣殿占卜,几日之后再将结果送呈陛下与长公主殿下。”
蓝裳下巴微抬,笑道:“你既然是圣女,自然早就知道结果,毕竟米家当初定下盟约便是只为真皇臣服,又何必推三阻四呢?还是说,自此之后再无蓝氏皇,你米氏要再度自立么?”
米凉心中“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反驳,蓝空的钢锥便扎到了眼前,只要再多一点,她的一只眼睛就要没了,她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瞬间毙命,钢锥上的杀气让她不寒而栗。
蓝空显然动怒了:“就算没有姓蓝的修罗皇,也轮不到你们姓米的!”
米凉稍稍让自己的眼睛离钢锥远了一小点,确认不会被轻易划伤,这才说:“臣如实相告便是。”
蓝空收回钢锥,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朕早就说过,底下人不听话老嚣张,多半就是作的,打一顿就好了!”
蓝裳无语。皇弟你能别这么简单粗暴么?
米凉解除了危机,这才开口:“不是臣不想说,只是这个卦象十分古怪,臣自己都不确定结果。臣多年以来潜心研究,只想早日解开再告诉陛下,只是一直求而不得。”
“少废话,”蓝空一挥手,“直接说。”
米凉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原本还想念一下卦文再解释,但看情形,她再不进入主题自己就要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果断选择长话短说:“卦象显示,两位皇子既同时是修罗皇又同时不是修罗皇,他们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很可能万劫不复的契机。”
蓝空身子往前倾:“难道会出现一朝双皇?什么万劫不复?你是在诅咒朕吗?”
蓝裳见蓝空又要拿锥子扎人,急忙按住蓝空,对着米凉说:“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米凉也知道蓝空动怒了,后果会很严重,也急忙继续说以换得生机:“这也是臣一直疑惑之处,明明两位皇子都健在,可是生命迹象都不明显。最后谁能问鼎皇位还真不好说。但臣能肯定的是,两位皇子必定都能以特定的方式活着,但皇位的结果必然在浩劫之后。”
“浩劫?什么浩劫?”蓝空也皱了眉,严肃了起来。
米凉抬眼看着蓝空:“浩劫和神迹有关。”
蓝裳目瞪口呆,蓝空则脸色阴鸷。蓝裳不知所措,她只是想摆脱自己的皇位继承人身份,顺便给蓝空的家天下找个借口,却不知道会引火烧身。米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