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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乱红楼-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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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黛玉皱眉的理由完全不同——虽说之前就已经有所料想,但再一次从太孙的做法中看出他对张滦的态度,心中还是不快。而且……

    “太孙此举……”说了这四个字。黛玉到底只是用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墨玉投来一瞥,兄妹两个对望一眼,却又在另一件事上达成了一致。

    张滦会怎么做姑且不谈。

    在皇帝已经将问题揽过去了的情况下,太孙就算要查,也该做得更隐秘一点。如果说召见张滦真是为了让他暗访。那只能说明一点——

    太孙,未来的皇帝。气量不够啊!

    &

    太孙召见张滦,这事儿当然不可能做得隐秘。

    就连贾琏,如今他是有了站在奉天殿的资格了。但就因为站位靠后些,便在散会前知道了此事,何况其他人?

    而太孙的为人行事,京城中官员们多半也是有些了解的。

    且才出了祭天的问题,大部分听说了此事的人几乎都能猜到,太孙这是要张滦查祭天的事情了。

    是以,几乎是从当晚起,京城上下,就有不少人盯紧了张滦的举止。

    然而,从紫禁城出来以后,张滦便直接领了自己的道兵出城,一路回了自己在郊外的庄子,此后再没动静。

    ——他一介小小的飞骑尉为何有这个财力置庄,这种事倒是没有任何人质疑过。张家统领天下道门,历经数朝不倒。各地道观基本都香火繁盛,虽少有显山露水,但张家豪富,几乎人人皆知。

    而第二日,张滦第一个明面上的举动就让人吃惊。

    他派自己的一个侍卫往忠烈王府递了帖子,请向礼衍出门游玩。

    此时仍是年节期间,虽先后有祭天、禅让这样的大事,朝中百官如太常、礼部、工部等部的官员固然是忙碌无比,但若是没有分派的官员,倒确实是可以继续年节的游乐。

    向礼衍在忠烈王府,除了在母亲身边侍奉,也就基本没了事,且母亲难免还要唠叨些婚姻的问题。是以他理所当然的欣然赴约,甚至没管张滦这是为什么。

    至于在东宫已经开始准备禅让的向礼瞻,听见这个消息也只是微微的皱了下眉。

    他本来希望的就是让张滦暗地里调查,指望的是他手中握着的张家的力量。张滦本人做什么,本来是不重要的。

    但是他现在有和向礼衍越走越近的趋势……

    向礼衍可是他准备捧出来对抗向礼荆的。

    虽说在之前的两次召见里,向礼衍似乎没有那个意识,一副对功名兴趣缺缺的模样……

    但向礼瞻可不认为,这世上的人,会一无所求。何况向礼衍那样尊贵的身份,却被迫去当了十来年的小道士,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

    事实上,向礼衍还真的没什么怨气。他自小生活在山上,并没有什么身份尊贵一类的概念。他得到的所有赞誉,还都是因为他的武学天分。

    在京城这样的名利场,以及忠烈王府那怎么体会都舒服不起来的环境,只能让向礼衍感到拘束、憋闷。

    否则何至于一有个还算顺眼的人相邀,他就立刻出门?

    因张滦的帖子上没说地点,只说了时间,向礼衍便按时出了门,谁知道张滦已经骑马领着人在门外等着了,全无官家富贵的气派。

    向礼衍却更觉对了脾胃,便也自策马上前。

    他是没有带上任何伴当的。在他看来,他的处境不是太好,那些小厮伴当又没有武艺傍身,若是出了事,反而要带累了他们。

    张滦却是不同。

    向礼衍也看得出,张滦到底是马上将军,虽也练了内功、武艺,但若是弃马步战,却不会比同龄的江湖好手更强。

    相比之下,他常带着的那个护卫的武功就要强得多。向礼衍听过他的脚步声——步履轻盈到近乎无声,与张滦沉凝的脚步声全然不同,至少轻功是极强的。

    不过张滦这会儿还多带了一个。

    虽也坐在马上,但以武者的敏锐,向礼衍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个新出现的护卫,也给了他相当的危机感。

    这让他多打量了两眼。

    ——张滦原本就带在身边的崖松,若不是总一身箭袖的劲装,只怕旁人很容易就把他认作书生或者贵公子。在他的身上,有种温文的气度。

    这一个却和崖松全然不同。

    他的五官硬朗,神情也冷硬,看着就像是块万年不化的冰块。

    “这是寒枫。”见向礼衍的目光扫在寒枫身上,张滦主动介绍道。一般来说,向朋友介绍自家小厮,可不是什么应有的礼节。但张滦本来也没把这几个视作下人,向礼衍却也不是一般的京城贵公子。

    果然,介绍之后,向礼衍就向寒枫抱了抱拳,也没有将他当做下人看待。

    见过礼之后,向礼衍才问,“怎么忽然想到邀我出来?再说这大冷天的,眼看还要下雪。能去哪儿?就去酒楼喝酒?”

    张滦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看了看崖松。

    忠烈王府门前,自然没有闲人。但是……

    崖松笑道,“少主放心,虽有人盯着,可没有敢盯得近的。”

    也是,他们毕竟不是文人,容易被人跟上。张滦放下了心,笑道,“我打算在京城内也买间小院子,正打算四下去看看。这半日也就耗在这儿。至于下半日……”

    张滦顿了顿,露出个有点儿古怪的笑容,“我们去横波楼。”

    横波楼……

    向礼衍虽然觉得自己可以随遇而安,听见这个词,也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在京城的短短时间里,绝对听过这个名词好几次——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吧!?

    现在去逛青楼,不说别的,他们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儿?

    向礼衍年纪虽小,也称不上城府深沉,但他坚守本性,便也显得沉稳,少动声色。此时变脸,倒是看得张滦笑了。

    但随即,他就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不是去招妓,只是去看戏。”

    “看戏?”向礼衍还糊涂着。

    张滦点头,“横波楼也有京城里最大的戏台之一。不少名班子都指着在那儿打响名号呢。”

    原来是指真正的“看戏”。向礼衍不由再次皱眉。这次年节,忠烈亲王也安排了戏班子。向礼衍觉得自己并不喜欢那东西……

    那么,拒绝?

    可是,张滦下一句话已经出来了,“至于为什么要去看戏,这事儿路上慢慢说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遇() 
并骑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虽张滦、向礼衍俱是容姿出色,但到底年纪太小。有风姿又有年纪的崖松寒枫两个看着又是侍卫,是以,对京城百姓们来说,也是看看之后,就转开了眼。

    而等到相对偏僻的街道,因那些盯梢的人压根儿就不敢靠近,也就能比较自如的说话了。

    张滦虽说是来看院子的,但他这会儿却没提起此事,反而道,“虽之前已有所觉,但这种事还是确认得好——等尘埃落定之后,礼衍兄弟,你是否打算离开这名利之所,去江湖游荡?”

    虽然这没什么好瞒的,但向礼衍没有立刻回答。

    他忍不住就想到了年节的前一天,他母亲忠烈王妃私下里说的话,“……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京城里谁没有数?所以啊,你若是想做些什么,不妨帮着太孙罢。太孙赢了,你父亲也不过过回以往的日子,我也能得个青灯古佛,带发修行,与如今相比只怕还好些。你也就没了牵挂。若向礼荆赢了,只怕你我母子都难逃一死。”

    ——不管哪边赢都好,其实都不算好吧?

    不过向礼衍也不是不能认清现实,他回到京城几日,就知道母亲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只要能离开。

    那时候,确实是太孙胜利,自己能走得安心些。或者……未必没有指望把母亲接走?

    如果是那样……

    向礼衍很明白,自己是需要盟友的。

    于是。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向礼衍点了点头,“确实。在我眼中,京城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张滦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反而笑道,“既如此,礼衍兄弟你也和我一样不用太在乎什么‘结党’的罪名了。我倒也可以放心找你帮忙——想来过些时候你就怎么都能看清楚了,大约过上几年。我也是不能不离开的。”

    向礼衍有些奇怪。

    但他倒没怀疑张滦的话。但要说帮忙……

    “找我帮什么?”

    张滦反问道,“你总该知道昨天的祭天出问题的事情?”

    这个确实知道。

    京城里都传遍了。而且忠烈王府里又不比别家,就是太孙召见张滦的事,也有人说起。向礼衍平日里也靠自己的耳力听些消息,这些要紧事,自然是要听说的。

    “……你是让我帮你调查祭天的事?”向礼衍这样是真惊讶了。

    张滦摇摇头,“也不算。昨天就是没有那石逊跳出来,其实大家也能猜得到,能做出那种事来的人本来也就不多。做得到的人大部分都没有道理也不会动手……你哥哥就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向礼衍更惊讶。“你知道是谁干的?”

    张滦瞥他一眼,“你哥哥的答案大抵应该和我一样。现在与其说是查案,不如说是求证才对。而太孙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要回报一番。”

    在这件事上。张滦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而且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太孙的部分态度。坦白说,对太孙的报复心理,他也是有些看不上的。

    何苦?

    正如祭天的时候出事,并不能阻止太孙登基——所以本质上是无用功。

    太孙就算明知道出手的人是谁,难道还能杀了对方?毕竟那幕后的主使,总脱不开那个范围。肯定是他的亲戚。

    很难说向礼衍有没有听出张滦对太孙的看法。但他直白的语言。还是让他明白了要找他帮忙的地方。

    “你说的回报,总不会是让我去和人在青楼‘争风吃醋’吧?”

    联系到之前张滦的安排,向礼衍虽然不在乎帮帮忙,却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昨晚上已经知道张滦想法的崖松和寒枫这两个气质貌似天南海北截然相反的家伙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怎么会?”张滦也笑了。“多半只是指望你仗义勇为而已。”

    他说的还真都是实话。

    石逊此人,或者是因为在礼部。事权不大的缘故,若只说过往,还真看不出他是哪一派的人来。

    但旁人不知,张滦回想一番,却是能在记忆中翻找出此人来。在前生的弘治年间,石逊不知怎的得了皇帝的欢心,调任西北。在西北大败之后,他的舅父王子腾就上奏章弹劾过此人,说他与鞑靼勾连,那意思似乎是说他是忠顺走狗。

    而王子腾此人,张滦也是知道的,这辈子尤其笃定——他旁的不说,才能是真有。想想他前生犯下的错,张滦愿意相信,他确实是在西北被人算计了。

    有人内外勾连,才能再高,若疏忽于此,也难免败阵。

    当然,现在的石逊是肯定不会有调任西北主持实事的机会了。但若从他确实是忠顺一党的角度来考虑,一切都很说得通。

    张滦如今更有机会接近这些宗室子弟和朝臣,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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