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厉斜左思右想,对于这两个数目字,由年月日想起,直到道路里数,或者是在附近几家的意思,钻研了一遍,都—一予以否定。
他脑筋灵活,并不是钻牛角之人,是以一旦在有关数字方面想不通,马上从头想起,从别的范围着手。
掌柜还站在一旁,厉斜问道:“那个来把艾姑娘叫走之人,怎生模样?”
掌柜道:“那人大概有四十岁,衣服相貌都没有特别之处,可是小的却瞧不出他是干哪一行业的。”
厉斜道:“他讲话是哪个地方的口音?”
掌柜泛起笑容,道:“沈大爷也问过这一句,那人的口音,虽是本省腔调。可是小的一听就知他是外地人。至于是哪一省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厉斜面上第一次现出了笑容,挥手道:“好,你休息去吧!”
原来他听到外地人三个字,马上记起在成都一家酒楼,与沈宇发生事故的经过,其时除了有两个本省的黑道人物拼斗之外,其中的一方,还请了外地的武林高手帮忙。
那一路人马,正是武林中少数几家拥有最上乘武功心法的门派之一,就是衡山的九黎派。
艾琳所留下的九一二字,字音虽与九黎不尽相同,却也相差不远。况且黎字笔划太多,不便书写,所以她以九一两字代替,实是不难猜出。厉斜心头一宽,暗想这一条线索,已经很够了。
在饭店众人注视之下,厉斜站起身,大有出去之意。那些人个个都暗地松一口气,巴望他赶快离开。
却见他忽又坐下,若有所思地瞧着桌上的大包小包东西。
厉斜本拟赶快出去访查,好在这巫山县不大,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马上传到全城每个角落。但心念一转,认为还是先瞧瞧沈宇购买了一些什么东西回来,这样就可以判断那沈宇在九黎派这一场阴谋中,是否有份。
他动手拆开那些大包小包东西,细细看过,觉得很有趣。
首先是一些药物,厉斜研究了一下,心中茫然,忖道:“我亦粗识医道,但这些药物配搭在一起,显然有千变万化之妙,使我测不透用处,由此可见得沈宇在药物之上,胜我甚多。”
接着就是数捆柔韧的上佳麻绳,粗细皆备,还有铁钩,铁撬等零星工具,他还发现有一包已配好的火药,打火用的镰石、蜡烛、针线,数幅粗布,笔墨砚纸,几本书。
此外还有很多干粮,一小布袋的盐,两个新的小锅。
厉斜讶然忖道:“看他的准备,好像要在山中住上很久。虽然神机子徐通的本事,不可小觑,但沈宇作此安排,却像是得知若干底蕴似的,只不知他知道多少?”
现在他疑心尽释,因为购买这些种类繁多的零星用品,以及食物等,实在要费上不少时间才能购办得齐全。故此沈宇去了很久,可说是正常现象。
他站起身,走出店外。心中记起那个瞽者范铁口,便不迟疑,快步奔去。
早先那范铁口诸多做作,说了许多不着边际之言,理由已很明显,敢情是设法拖延他,以免他回去时,恰好碰见诓走艾琳的行动。
他很快就来到那间茶馆,范铁口正如他所预料一般,已不见踪影。但厉斜仍然向茶馆的伙计打听。
伙计道:“那位瞎爷从未来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厉斜点点头,在椅上坐下来,打囊中取出一锭银子,大约有四五两之重。
他把银子放在桌上,态度慎重而又森冷地道:“这块银子,你可以很容易赚到了。”
伙计忙道:“小的不是贪心之人,大爷别弄错了。”
话虽如此,他那对眼睛,一个劲儿瞅着那块发出灿烂光芒的银子。
厉斜道:“我只要你去打听一点儿消息,你是本地人,很容易就办到。”
伙计面上泛起喜容,道:“打听消息是小的最拿手本领,小的这就打听去。”
他匆匆转身奔出店外,厉斜不觉微笑起来,心想这厮也够粗心的了,还未问明打听什么消息,就跑出去。
眨眼间,那伙计又奔回来,尴尬地道:“您老要打听的事,还没告诉小的呀!”
厉斜道:“你一下子就跑了,我哪来得及说呢,现在你听着,你去打听一伙外地来的人,都带着兵器,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相信那个瞎子,亦是其中之一。这一伙人,现在已诱拐了一个美貌姑娘,说不定这个姑娘,会跟他们打上一架。”
他不但形容了艾琳的外型,还把沈宇的样子说出,并且说明他与艾琳是一路的,亦是外地前来之人,所以不可误会而打听错了。
对于九黎派之人,厉斜说不上什么特征,只能告诉伙计说,这帮人个个都有一股骄横阴森之气,与常人不大相同。
那伙计这口出门而去,只隔了半个时辰,就奔回来。
厉斜一瞧他的神色,便知必有所获。
果然那伙计道:“大爷要打听的事,小的已探听出来啦!”
厉斜为了免得他多说废话,马上道:“他们有几个人?”
伙计道:“一共有五个,那位瞎爷亦是其中之一。”
厉斜道:“他们现下在哪里?”
伙计一怔,道:“这个小的可不知道啦。”
厉斜不悦道:“你究竟打听到什么消息?”
伙计忙道:“这伙人原本在一处人家歇脚,等到其中一个人把那姑娘带出城外,其他的人都走啦广厉斜道:“他们走的方向,你问过没有?”
伙计连忙道:“有,有,他们向西北走的。”
厉斜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伙计道:“还有就是那处人家,大爷你猜是谁?”
厉斜皱眉道:“我付银子不是来猜的。”
伙计一听真有道理,陪笑道:“大爷说得是,这处人家,正是本城无人敢惹的刘三爷,他家里经常有各式各样的人走动来往。”
厉斜站起身,一直行出去,抛下那伙计身后,望着桌上的银子发愣。
九黎派取道的西北方,正是他们三人来路,所以厉斜不用询问,迅快行去。心中记起范铁口的言语,曾经警告他不可向东南方行,现在回想起,竟是史人误人歧途之计。
假如他得不到茶馆伙计的消息,则根据范铁口的言语,一定疑惑对方已通向东南方,因而往这方向追赶。
等到发现不对,才回转头时已来不及了。
他已奔出城外,突然又折转身,返回饭铺子。
一瞧之下,沈艾二人仍无踪影,当下吩咐店中之人,好生守着行李,然后牵了艾琳的乌烟豹出来,一跃而上,随即驰出城外。
这匹名驹脚程极快,霎时已驰出十余里外。
厉斜猛勒纪绳,四顾忖道:“我追到此处,尚无线索可寻,莫非已过了头?”
当下放松了组绳,伸手拍拍马颈,说道:“小黑,走吧,找你家主人去。”
他连说数遍,不知是放松了马络的关系?抑是此驹居然值得他的意思?忽然掉回身子,迅速驰去。
往回走了数里,乌烟豹略一停顿,接着向左方的一条岔道行去。
穿过一片树林,便绕上险狭的山径。
厉斜坐在马上,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不一会儿,已绕到一片平坦宽阔的山坡,可是仍不见人影。
这匹乌烟豹向上坡的一条小径冲去,厉斜连忙勒住,跃落地上,向它低低道:“走开,等我叫你才回来。”
他拍拍马屁股,那匹通灵名驹,果然悄悄行人另一片树林中。
原来厉斜从乌烟豹表示兴奋的小动作中,得知它的主人已离此不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弃马步行。
他步上山径,心知情势一定十分严重。因为九黎派之人若是在这上面,则山径开始之处,应当派得有人把哨,因为这是最佳的放哨地点。目下居然没有发现人影,可见得上面定是战况激烈无比,以致敌方之人,通通都参战去了。
那九黎派擅长联手之阵,独步武林,人越多越强。所以在情况吃紧之时,人人都派得上用场。
厉斜提一口真气,迅速跃跳上山。那条山径转了两个弯,便听到上面隐隐传来厮杀叱喝之声。
此时厉斜更加确信了自己料想得不错,定是对方吃紧而把人手都抽调上去了。当下更不作隐蔽身形的打算,刷刷刷几个起落,已跃出七八丈之远。
但觉眼前视界陡宽,原来已登上一座平崖,大概有数亩大小,在左前方靠崖边处,刀光剑影,此起彼落,人数还真不少。
厉斜一眼望去,不禁一愣,敢情敌方之人,共有七名,都挤在一起,形成一个阵势,尖端突出,攻击着一名敌人。
这个备受猛烈攻击之人,不是艾琳,而是沈宇。
厉斜发得之故,原因在此。
但见沈宇站在崖边,长剑旋飞刺劈,硬是抵住了敌人的三角阵势。
可是他显然相当不利,受到极强大的压力,却又不能再退。
厉斜最先闪过心中的念头是:“我且不出手救他,等他被迫坠悬崖下,才出刀杀死这些家伙。”
但第二念接着掠过心头:“沈宇不是执拗顽固之人,明明可以侧闪,以躲过敌阵最强的威力,何以牢牢站在当地,不肯移动?”
他马上想到其中必有溪跷,要不是双脚已经匍在地上,那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作间让之计。
自然他双足不可能载牢在地面上,厉斜仔细一瞧,不禁骇然,原来沈宇一只脚下,踏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通出悬崖外。
厉斜虽是看不见这根绳子吊挂着什么物事。但看沈宇拼命维持这等局面的情形推想,十之八九是艾琳已掉在危崖外面,靠这根绳子吊着。假如沈宇一移动脚步,艾琳首先跌个粉身碎骨。
他不但没有时间找出艾琳何以跌落崖外的原故,事实上纵有时间,也很难想得出一个道理。
但听沈宇痛得哼了一声,敢情被一名敌人的刀尖,划破了左袖,血光冒现。
厉斜振吭道:“沈宇,再撑一下。等我宰了这一群工八蛋。”
他的声音,与杀气一齐送出。
敌方的三角阵,马上微微一乱。
沈宇趁这机会,力劈三剑,竟将敌阵震退了两步。
厉斜见他如此悍勇,不禁皱一皱眉,但已不暇多说,迈开大步,挺刀迫去。他每一步踏在地面,都发出喷的一声,虽是在刀剑交鸣声中,仍然听得分明。说出稀奇,他的脚步声连续响了六七下之后,便变成一种强有力的节奏,使他的气势平添了无限威力。
这时他距敌阵尚有十五六步之遥,厉斜但觉这一股气势,顺畅异常,大有一气呵成之感。
若是让他继续走完这十五六步,那时就可达到身刀合一的境界,发挥无坚不摧的威力,定可一举击溃了敌阵。
他心心念念,从未忘记魔刀的最上乘境界,目下在有意无意之中,看看已可达到愿望,心中涌起欢快之情,难以言宣。
敌阵中一个黄衣青年,突然大喝一声杀呀!接着其余的六人,也先后喝喊出杀声。
这一群人,个个中气充足,声音强劲震耳,这一阵喊杀之声,直是群山响应,威势如山洪暴声,十分惊人。
厉斜的脚步声马上就被淹没了,他惊讶而又愤怒地向那个黄衣青年望去,但见他个子修长,面色有点苍白,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一般,但却英气勃发,双目精光如电,一望而知是内外兼修之士。
此外,他还认得其中三个人,那是在成都曾被他魔刀所伤的老六刘崎,老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