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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杨门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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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小孩扑了个空,硬生生栽倒在地。

    “小郎君——”

    “小郎君——”

    随身伺候的婆子和丫鬟神色大变赶紧上前。

    “哎——你这人怎么搞得!害小郎君摔倒!”一脸奸险的婆子拔高音调冲李谌大嚷。

    “胡胡——”一男子远远看到此景,面色担忧快步走过来。

    随同的还有杨寿雁。

    “胡胡哪里摔疼了?阿爹瞧瞧。”男子几步上前,一把将小孩抱入怀中,慌忙为其检查,“啊——好大一个包!”

    呜呜呜呜——

    小孩开始使劲儿大哭,抽抽搭搭,惊天动地。

    杨寿雁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冲丫鬟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医师!”

    “是、是……”丫鬟大失神色,慌忙转身小跑着去请医师。

    “谁干的?是谁干的!”五大三粗的男子一手将爱子护在怀里,面容浮现蕴怒,冲周围的人大嚷。

    “是、是李谌……他骂我是野、野种。”趴在男子肩膀上痛哭流涕的小孩不忘抬起头来指证。

    “李郎君啊,小郎君是您亲弟弟,您怎能这么对待他?”婆子蓦地装得楚楚可怜,一脸苦口婆心。

    男子狠狠瞪了一眼李谌,语气不甚好,“雁儿,这事,你说怎么办?”

    “是不是你干的?”杨寿雁当即看向李谌,冷冷地问。

    气氛甚是冰冷尴尬,荆词第一次见杨寿雁露出此等神色,心中情绪毫无保留,着实可怕。

    “我说不是,你信么?”李谌静静地看着这出戏,语气嘲弄。

    “就是李谌……他推我,骂、骂我是野种……呜呜呜……”小孩边哭边急得跺脚。

    “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荆词终于忍不住出声,“不是李谌,李谌没推他。”

    “呜呜呜……还有她、她们,人都骂我……”小孩一并指着荆词和杨钰沛。+器!,,;,】

第三十九章 严妻苛母() 
杨钰沛终于看不过眼,“你这小孩着实过分!撒谎成性,满口胡言。”

    “卫王妃,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亲外甥么?胡胡都伤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是他一个小孩欺负了你们三个大人不成?”男子冷笑,扬了扬头,“说出去谁信哪!”

    “你说,究竟怎么回事?”杨寿雁转头盯着一旁的婆子。

    婆子满腹委屈地道:“奴婢只听到李郎君骂小郎君是野种,接着小郎君就摔倒了。”

    “阿娘,胡胡好痛……好痛啊……呜呜呜呜……”

    “是这样吗?”杨寿雁再次看向一脸无谓的李谌。

    李谌面无表情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杨寿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从来无人敢这样同她说话……

    眨眼,一巴掌狠狠了过去——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李谌的脸上。

    “长姐,真的不是李谌。”荆词啧了一声,为李谌打抱不平,“是他先骂李谌野种,李谌才返骂回去,这小孩还想推他,结果自己扑了个空,关李谌何事啊!”

    杨寿雁听闻,凤眸中竟一阵错乱,出现短暂慌神,不过迅速敛了回去。

    “有气冲我来,没打够可以。”李谌冷冷道。

    杨寿雁瞧着李谌立马微微肿起的脸颊,内心一颤。

    李谌淡漠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杨寿雁怔怔站在原地,身后的男子抱着小孩,皆望着杵在原地的杨寿雁,四周静了下来,无人说话。

    空气在杨寿雁、男子,以及人小鬼大的孩童身边凝结。

    荆词和杨钰沛见状,悄悄对视了一眼,借机离开。此事归根到底是杨寿雁那家子的事,与她们无关。

    待走远了,荆词才道:“那个小孩难不成就是……”

    “咱们金贵得不得了的小外甥呗,”杨钰沛哼了声,戳之以鼻,“那个男子是咱们的大姐夫胡远,任千牛卫一职守卫宫廷,是父亲以前的门生,这个人啊,鲁莽粗俗,毫无头脑,把自己的独子胡胡宠溺得快上天”

    “原来如此……”

    岔道,俩人未再多言,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另一边,杨寿雁严肃地盯着突然大哭不止的胡胡。他自知撒了谎,被盯得害怕,故而哭得愈发凶狠。

    “雁儿,这……”胡远颇为尴尬。

    “你住嘴。”

    “来了来了,张医师来了……”丫鬟紧张地小跑过来。

    张医师气喘吁吁跟在后头,一边擦拭着满头大汗。

    杨寿雁扬起手,制止他们上前,丫鬟和张医师神情一滞,立马止步,察言观色。

    “你看到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杨寿雁盯着刚回来的丫鬟,言语冷冽,“若有半句虚言,当心小命不保。”

    丫鬟吓得颤了颤,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奴、奴婢方才看到四娘子坐在秋千上,小郎君气不过,对四娘子拳打脚踢,李郎君便骂小郎君没教养,接、接着……小郎君骂李郎君野种,李郎君返骂回去,小郎君一气之下朝李郎君撞去,结果小郎君就跌倒了……”

    “真是如此?”一双锐利的凤眸狠狠盯着她,好似能把她看穿。

    丫鬟不住抖着细弱的肩膀,声音打颤,“奴婢不、不敢有半句虚言……”

    一旁的胡远神色甚是糟糕,瞟了眼地上的丫鬟,尔后看向妻子,言语小心地劝说,“先让医师医治吧,胡胡脑袋上好大一个包,定是疼得不得了才……”

    “跪下!”杨寿雁厉声打断他。

    胡胡被吓得一个机灵,迅速缩到胡远身后。

    “让开!”

    胡远看着妻子,左右为难。

    一旁的婆子不忍,慌忙求情,“娘子啊,您就原谅小郎君这一次吧,要怪就怪老奴,没看好小郎君……都是老奴的错……”

    “你当然难逃罪责,”她不出声还好,如此却令杨寿雁更加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是胡郎的奶娘就高人一等了么?这是杨府,岂容你放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从即日起,你还是回老家去吧,你教不好胡胡!”

    “娘子、娘子啊……”婆子闻言赶忙跪下,哭丧着脸乞求,“您不能这样啊……奴婢家中没人了,奴婢一生都是胡家的人,求您别赶奴婢走……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胡远终于看不下去,一脸不忍心地去扶地上的婆子,“奶娘,你先起来……”转身又对冷脸的杨寿雁道:“雁儿,奶娘好歹从小照顾我长大,我们不能这样对她……何况她也是一心想护着胡胡……”

    “这一颗祸心,能把胡胡教好吗?看他都成什么样了!粗暴成性、撒谎成精,以后还不得手足相残、大逆不道啊?”

    情形僵持不下,胡远由衷想护奶娘和儿子,杨寿雁亦真的动了怒。

    胡远撇开头,哼唧了一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她的眸子盯着他。

    胡远顿了顿,片刻才拉着她的手道:“啧,哎呀,雁儿,小孩子不就是这样嘛……”

    杨寿雁低头扫了一眼胡远的手,露出诡异的笑容,寒气骤起,“胡郎是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不能辨是非了么?”

    “当、当然不是……”胡远讪讪地放开手,脑门不由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咳、咳——这事儿,听娘子的……”说罢,他缓缓挪到了杨寿雁身后。

    跪在地上的婆子一瞬间萎了下去,情不自禁摇头喃喃自语……

    “奶娘,我会给足你钱,以后不准再踏进胡府一步!”杨寿雁不带一丝感情,语气甚冷,“胡胡,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是错了,你在这给我罚站两个时辰。”

    杨寿雁不想再看人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母亲这个角色她是一辈子都扮不好了……如今李谌和胡胡变得这般,她也有错。

    “阿鲁。”杨寿雁轻声叫旁边的婆子。

    “老奴在。”婆子毕恭毕敬。

    “你去胡府管教胡胡一段日子吧,亲自挑些好的奴婢照料他,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着实没办法。”言语中不乏无奈,气势上早没了方才的犀利刺耳。

    “大娘子放心,老奴定会尽心尽力,把二郎君教好。”

    杨寿雁点点头,满脸疲惫。细纹不知何时浅浅地爬上美艳的面容,身负重任,她要管的事实在太多,致使这些年来忽略了对两个儿子的管教。

    “大娘子,回莞院休息吧。”

    “去玉音院。”片刻,杨寿雁方道。在玉音院深居简出的那个王婠,聪慧隐忍,不显山不漏水。母亲临终前,特地嘱咐过她留意她。上一回在娓院过招,王婠的表现着实出乎她意料,她才是真正冷漠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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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娇妻() 
片刻,玉音院。

    院子清净,侍婢们各司其职。丫鬟见杨寿雁光临,不紧不慢地福身,待通报后,才她引进屋内见主子。

    “不知大娘子光临,有失远迎,”王婠看了眼来人,朝丫鬟道:“阿沅,看茶。”

    “婠姨娘见外了,我今日闲来无事,顺路来探望探望你。”

    王婠不喜欢外出走动,最多每年去寺庙小住一两个月。她素来不理世事,天生不爱笑,因而皮肤细嫩白皙,竟无一丝岁月的痕迹。

    “婠姨娘进杨府也十多年了吧”杨寿雁与之对坐,浅笑道。

    “是啊,一晃,近二十年。”王婠饮了一口茶,轻描淡写。

    “说到底,你虽然是我小堂姨,咱们年纪却差不多。”

    “你母亲把我接进杨府的那年,你正出嫁。”

    “这些年于我而言,可谓沧海桑田。”杨寿雁嘴角隐约上扬,将往事化成一抹嘴角的笑,轻轻带过。

    “于我又何尝不是。”

    “姨娘有所不知啊,与你相比,我比你更恨杨家。可惜母命难违,我们都没法子。”

    “堂姐是个令人尊敬的女人。”王婠对过去之事避而不谈,不做私人评价与感想。

    既然如此,她不妨开门见山,杨寿雁含笑注视着看不出神情波动的王婠,“杨家坚守那么久的事情,堂姨你为何要阻挠?”

    “你这是何意?”王婠一副莫名其妙。

    “堂姨这些日对四娘视若无睹,难道你就真的乎自己的亲女儿吗?连见都不想再见?还是……因为太爱,不忍心她回杨府任人摆布?”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王婠放下手里的端起茶杯,面不改色的与之四目对视。

    杨寿雁扯了扯嘴角,朝自己身旁的丫鬟余囍示意了一眼。余囍即刻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迅速打开,尔后恭敬地放到几案上。

    “堂姨认得吧?”

    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条摊在几案上,那是她的字迹。

    此物乃王东山启程前往潭州接荆词时,王婠悄悄塞给他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千叮万嘱去了潭州一定要给荆词。

    想不到竟然落到了杨寿雁手上!

    王婠脸色稍变,转而迅速掩去面容流露出的情绪。

    哼,好个王东山,倒是忠诚!

    “堂姨这是何必呢,母亲若还在世,该多么心寒。”杨寿雁感叹。

    王婠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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