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女-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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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姨娘讥笑,一脸嘲讽,“依四娘的意思,讨好老太太,老太太就会护我周全?”
“不会,”荆词如实道:“不过,她疼惜她儿子,看在她儿子的份上,她最多让你受些委屈,不至于弃你不顾。”
婼姨娘福了福身,面无表情,“多谢四娘关心,但四娘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告辞。”她说完,毫不犹豫离开。
“你瞧,她根本不领情。”杨薇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荆词身后。
荆词一笑了之,“一个异域女子,千里迢迢嫁来长安,倒也不容易。”
“却不知比平康坊的胡妓幸运多少倍。”杨薇娍亦无谓一笑。
荆词不禁惊呼,“三姐竟然也知道平康坊?”
杨薇娍笑着摁了恩她的小脑袋,“你三姐我是足不出户,不是生活在穷乡僻壤。”
二人携手走回凉亭内,天南地北地扯着。
“你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呀……”
…………
未过几日,杨府突然发生一件出人意料之事,致使众人不约而同聚集到了莞院。
座上的杨寿雁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下边一众姨娘神情舒缓,颇为看好戏的意味。中间跪着一名女子,面容挂着泪痕,深邃美丽的眼眸噙着泪,可怜兮兮。
跪着的女子正是前几日荆词在花园遇到的婼姨娘。
婼姨娘还不到三十岁,面容本就比其他姨娘年轻、肌肤饱满细腻,如今这一哭,更是楚楚动人。可惜这一副美丽的异域长相,在侯门大家的眼里,是十足十的狐媚相。
“云姨娘可知婼姨娘犯了什么事?长姐为何要把她卖了?”荆词悄声问旁边慢悠悠嗑着瓜子的云姨娘。
“四娘说什么呢,”云姨娘嗔怪,“哪是大娘子要卖她?是她自己命贱,不知怎的欠了一债,现在雇主找上门来了,要拿她抵债。”
“大娘子看在我伺候阿郎那么多年的份上,您帮帮我吧,我是阿郎的女人,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跪在地上的婼姨娘一边啜泣一边苦苦哀求。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你也不看看自己得罪的是谁?那可是一个无底洞。”杨寿雁一本正经,丝毫不为其所动。
“我知道……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可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妹妹命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宗家生吞活剥了……呜呜呜……”
“哎呀,我说婼娘啊,自己闯的祸自己摆平吧,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备受阿郎疼爱的宠妾吗?”禾娘扇着扇子,不痛不痒奉劝到。
“就是啊,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摊上这么个妹妹。”
婼姨娘正心急如焚,一旁的人还不住地说风凉话,她蓦地撇头盯着座位上的姨娘们,反唇相讥,“相识一场,各位即便不帮我,又何苦煽风点火?”
“哎,你——”
“真是疯狗乱咬人……”
座上的姨娘们纷纷摇头,满脸的无奈。
荆词懒得将戏看下去,站起来朝杨寿雁福了福身,“荆词告退。”继而转身走向门口,刚要踏出门……
“四娘——”
跪在地上的婼娘突然大声叫道,她拽了拽手心,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次。
荆词闻声停下步子。
“请四娘帮帮我吧!您好歹叫我一声姨娘,难不成真想看我被卖到平康坊吗?再怎么说我也是阿郎的女人啊。”婼姨娘寄希望于荆词,眼巴巴望着她。
“婼姨娘你这……”荆词颇为难为情,“你若得罪的真的是宗家,我如何帮得了你?我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四娘,不管如何,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瞧着眼下女子的可怜模样,好一会儿,荆词终于轻叹,“我虽与婼姨娘你无交情,但说到底,你是父亲的女人,是咱们杨府的姨娘。杨府本来子嗣就不旺,若杨家人再不团结,恐怕到最后谁也不能独善其身。自我应下是杨府继承人的那一刻起,杨家一个人的事,就是杨家事。”
“好一个杨家事!”座上的杨寿雁突然出声,“既然如此,四娘就看下如何帮婼娘吧。”
荆词福了福身,尔后再次看向婼姨娘,上前将其扶起来,和颜悦色地道:“我虽然力量薄弱,但定会尽力而为。”
座位上的几个姨娘皆讶异,谁也没料到这个四娘会出来插一脚。一直以来,府里几位娘子向来不是高高在上么?什么时候把她们这些姨娘放在眼里了?
“无论如何,婼娘在此先谢过四娘了。”婼姨娘对荆词福了福身,她死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开口帮她。
“婼姨娘先回去休息吧,我一想到办法会让芳年告知你。”
…………
此事来得太快荆词没有丝毫准备,但是她清楚,这绝对是当前最好的机会,向杨府众人证明她的能力的机会,同时也是招揽人心的好时机。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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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筎院,荆词当即让青女去调查此事。
未多就,青女便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
原来婼姨娘是同自己的妹妹一起被贩卖到长安。五年前,婼姨娘被卖进杨府为婢,不久被杨知庆看中,收入房中,她的妹妹,梦娘则被卖到了平康坊。
前些日子,她妹妹梦娘刺伤了非礼她的客人,被刺伤的正是宗楚客的儿子,梦娘害怕万分,匆匆忙忙找到杨府寻求庇护,婼姨娘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立马远逃他乡。
纸包不住火,这些事终于让宗家知道了,如今不仅宗家追究责任,就连平康坊也在追究责任。
荆词揉了揉脑袋,“果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这下可好,平康坊的那家莫氏妓院说了,要么赔钱,要么婼姨娘把自己赔到莫氏去。婼娘子好歹是咱们杨府的姨娘,赔到妓院去还不如死了算了……”芳年啧啧感叹。
“莫氏妓院倒好办,塞钱就对了,主要是宗家……不好惹。”青女也一同为主子分析。
“若真是塞钱能了事,婼姨娘会让自己的妹妹在妓院一呆就是五年?”荆词觉得此事不简单,“青女,你让长鹊楼的许三秋打探一下莫家妓院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苦苦不肯放人。”
“是。”
…………
翌日,许三秋传来消息。
原来,婼姨娘的妹妹梦娘卖身莫家妓院时签的是死契,加之容貌出色,又是胡地美人,老鸨便在她身上下了重本了曾经的宫廷乐师教习,又养了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眼看着就是**的年纪,突然得罪了宗家人然后一走了之,老鸨能不追究么。
如此说来,还真是钱能解决的,只不过这笔数额恐怕不小。
“咱们去莫家妓院一趟吧。”
“咱、咱们?”芳年吃惊,“咱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有什么不能去的,刚好带你去见识见识,”荆词一脸无所谓,见芳年畏畏缩缩,便道:“你去不去?不去我带青女去。”
芳年胸脯一挺,赶忙扬着头道:“去去去,我当然去。四娘不怕,我也不怕。”反正她上回也随同四娘去过一次,还怕什么。
荆词露出满意的笑,“那成,走咧!”
须臾,荆词和芳年一人一马,骑在大街上。二人穿了男装,贴了假胡子,又画了粗狂的浓眉,涂抹了偏深色的粉黛,活脱脱两个糙汉子。
一入平康坊,四周都热闹了起来,绸缎车马,才子佳人,张灯结彩的房宅,以及空气中飘着的淡淡的平康坊独有的脂粉香味儿。
平康坊,南曲。
“吁——”
二人瞟了眼房宅上高高悬挂的写着“莫宅”二字的牌匾,停了下来,利落地下马。
“哟,二位郎君,里面请——”
立马便有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迎了上前,脂粉味道扑鼻而来。芳年忍不住直打了两个喷嚏,要不是用手捂着,差点儿把假胡子给喷走。
女子见状不禁笑,“呵呵,郎君是头一次来呀?”
“那个……把你们当家的叫过来,爷有要事。”芳年一边走进宅子一边推开她的手。
“当家的?”女子们顿了顿,似在思索。
荆词把钱塞到浓妆女子手中,“把你们妈妈叫来,快点儿。”
“好咧,客官坐着等候片刻,奴家这就叫妈妈去。”
没多久,一个浓妆艳抹甚是丰腴的妇人扭动着水桶般的腰一扭一扭走过来,艳红的大唇咧开,故作风情,“客官要什么样的小娘子,莫妈妈这都有。”
“我此行是来赎人的。”荆词沉着嗓音道。
“赎人?”老鸨打量了几下荆词和芳年,骨架这般小的男子,不像本地人,衣着打扮倒是不差,“不知客官想赎哪位小娘子?”
“梦小娘子。”
“梦、梦小娘子……你们是谁啊?”老鸨提高警惕直直盯着她们,第一反应是他们乃砸场的。
“我们是郑国公府的人,替婼小娘子赎她的妹妹梦小娘子,”荆词说着提高了声音,语气颇为不耐烦,“怎么?不行?”
“这、这不是不行……”老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梦小娘子如今已是天价,贵府的婼姨娘把人给弄跑了……”
“少废话,开价。”
老鸨被荆词吼得有些畏缩,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芳年一口道。
老鸨摇摇头,又点点头。
“十两黄金?”芳年又道。
老鸨摇摇头。
“别磨叽,说!”
“姝小娘子是头牌,怎么着也要一百两……黄金啊。”
“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杀人放火啊!”芳年惊得跳脚,简直天方夜谭,她是有意刁难吧?贵得快买下整个平康坊了。
“你当郑国公府好欺负?”荆词冷静自持,冷冷盯着忸怩作态的老鸨,神色间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哎哟喂,郎君啊,话不是这么说,您去打听打听,如今咱们家的梦小娘子,比宫里的贵妃娘娘还吃香,是有市无价呢!她这一逃走,咱们整个莫宅都喝了好几天西北风了,您瞧奴家就知道,人都饿瘦了一圈。”老鸨歪着眼睛撇嘴,一副小媳妇模样。
座位上的芳年看着赶紧撇开头,忍不住连番作呕。她发誓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打死都不来!上回那个桥西娘子她见过,同这些残花败柳完全不同。
“我告诉你,一百两黄金,你这是欺行霸市!”荆词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敲,疾言厉色,“两个字,没有!”
“那不成啊郎君,您这是在谋财害命啊……”
“要也可以,去郑国公府抢去。”荆词抬了抬下巴,眸子甚冷。
老鸨未被唬住,顿时高声道:“您不能因着是郑国公府的就欺负人呐,就是去报官评理,清官老爷也不会说您对……您这是要我们整个莫家的命!”
“我可没欺负你,赔是要赔,但不是这么个陪法。”
“赔法当然很多,比如贵府那个婼姨娘就不错,听闻她素来不得贵府好脸色,若她愿意替妹还债屈居寒舍,奴家倒是愿意好吃好喝伺候着。”
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水飞溅。
“放肆!”
老鸨吓得抖了抖。
“杨家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