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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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了一下,毅然道:“也罢!我答应练功之后,你们若确再有报仇之意,我索性成全到底,将破我功夫之法,告诉你们!”
施林道:“你很大方!我们倒有点不好意思接受了!”
白冲天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等你们练成那套功夫,最快也得在三年之后,那时说不定我又创出一种更厉害的功夫了!”
施林见许狂夫欲言又止,生怕他会反对,忙催促道:“就这样办吧,你现在可以开始练了!”
许狂夫倔强地不肯移步,施林要将他拖开!
许狂夫本不肯动,可是施林朝他直使眼色,而且在他手中塞进一样东西,许狂夫不知何物,莫名其妙地跟他到两丈之外.摊手一看,却是一颗小九,不懂得是什么意思!
施林低却声道:“等一下再说!”
许狂夫没有办法,只得默然站在一边!
此时白冲天已停身在一片平地的中央,凝神吸气。
蓦然他伸出单掌,身体迅速地转了一个圈。
在他身畔四周,立刻涌起一道旋风,广有丈许。奔腾呼啸。声势十分凌厉惊人,而且愈扩愈大。
渐渐得扩至半径丈余的一个大圆圈。而且地下的山石亦被括起,碎石相撞摩擦,火光直冒!
许狂夫与施林二人虽是见多识广,亦不禁昨舌惊叹。
狂飙刮了约有半刻功夫、方始停息下来!
二人定眼望去,只见丈半为径的石地上,陷下一个尺许深的大坑,仅只白冲天足下尺许之地仍如原状。
而被强风刨起白山石,却因互相撞击之故,一齐比为粉,整齐的堆在四周,仿佛是一道围篱!
白冲天看着他们满脸惊色,十分得意道:“别提我这‘旋风掌功’中的强烈劲道了,光是那漫天飞舞的碎石,就不是任何血肉之躯所能承受了!”
许狂夫满心忧烦地闯不作声,施林却面现佩色道:“不错!凭你方才那一手,的确够得上天下无敌,我现在相信你不是自吹自擂,难怪你肯那么大方!”
白冲天受了夸奖,十分高兴,面色飞舞地道:“你们的意思如何?现在报仇,抑或是候以时日?”
许狂夫坤色凛然地道:“男子汉大丈夫,我绝不领你一点情!”
自冲天面色微变,施林却扯住他的衣眼道:“许兄!别太急。咱们从长计仪!”
说着就在他的耳旁密语了半天,许狂夫频频摇头,状似不甚赞成,施林蹙眉又说了半天,许狂夫才勉强点头。
白冲天一直在旁冷眼观察,嘴角浮着鄙夷的冷笑!
施林深嘘出一口气道:“白冲天,我们同意你的做法!”
白冲天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绸帛道:“那功夫就记录在这上面,你们按涣去练习,三年之后,若你们能淡去仇我之心,你们可列入当世一等高手……”
施林接过绸帛道:“白冲天!你人虽是生性凶残,杀人如草,但你今日之为,颇有英雄气概,贫道敬申尊敬之意!”
说着恭恭敬敬地弯腰一躬到地!
白冲天高兴得哈哈长笑道:“客气!客气!不敢当!不敢当!”
施林直起腰来,猛地~张嘴,喷着万道酒箭,而许狂夫亦是大喝一声,“无风燕尾针”满把脱手射去!
白冲天兴奋之际,自不免疏神,酒箭来到时,躲避不及,只得用手拔开一部份,其余都打在脸上身上……
事情尚不止此,许狂夫的“无风燕尾针”,尚掺有方才施林递来的一颗“硝磺雷火丸”,轰然一响,火光直冒!
立刻白冲天的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施林大笑道:“白冲天!今天你可走了眼,我这腹中之箭,已用内功逼去水分,剩下的全是纯酒,你的‘青螭甲’纵有避火之功,可这不住你的头脑,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啖你的肉,饮你之血,火烤白冲天,其味当大洼……”
白冲天虽在忙乱中,这几句话是听清楚的,怒吼一声,扬手劈出两道强劲,分击向许狂夫和施林!
二人没有想到自冲天困兽犹斗,仓促接掌,如何能是白冲天的对手,双双被震出数丈开外,跌落在地,双手鲜血淋漓,腕骨被击得粉碎!
白冲天顾不得赶去伤害他们,四处去找寻灭火之物,偏是此处又无水源,烧得他疼痛无比!
突然他发现了方才试功所造成的石粉,心中一动,俯身躺在石粉之中,来回滚动,半天才将火弄灭!
又将患了片刻,待痛稍止,也无暇察看伤势究竟如何,匆匆赶至许狂夫及施林身畔,朝指骂道:“背信无义的匹夫,我把你们当人,所以才处处对你们宽容,不想你们却以这等卑鄙的手段陷害我!……”
施林伤势颇重,但他仍是爽朗地大笑道:“白冲天,我二人仇你之心,海枯石烂难移,你跟我们打商量,无异与虎谋皮,只怪你自己油蒙心智,瞎了眼……”
白冲天气得几乎疯狂,大吼道:“你已命如游丝,尚敢出口不逊,若是再在口头缺德,我就一掌将你们打成肉泥,叫你们死无全尸!”
施林笑着道:“死便死矣,一具奥皮囊,还在乎它成什么样子,我只恨没有烧化你,惟有趁一口气在,多骂你几句泄泄愤……”
白冲天举掌欲击,施林瞪目直视,了无俱色!
白冲天见状又把手放下来道:“不!一掌打死你太便宜,我要你们受尽痛苦而死!”
施林听了忍不住骂道:“白中天!你这个无胆的匹夫,卑劣的孽种!”
白冲天狞笑道:“随你怎么辱骂,我总不会发怒而立即杀你!”
施林忽然望他笑道:“白冲天!我现在开始替你惋惜了!”
白冲天一怔道:“你为我惋惜什么?”
施林道:“你身挟天下无敌之技,只是仪容太差,不足以当天下第一人之美誉,本来你的马脸虽长,尚具威仪,现在这满脸水疤,和以灰粉,结疤之后,红里带灰,夜叉也比你俊,阁下从此可当天下第一丑人而无愧!”
白冲天恨满心头,突地一掌招去!
“噗”地一响,施林的身体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白冲天恨根地道:“便宜你了,这狗牛鼻子果然有一手,花言巧语,居然能骗得我杀了你,不过还有一个呢,我要他加倍受苦……”
说着踱到许狂夫身畔,嘿嘿狞笑连声,许狂夫一直都在旁边冷静地等待,见他过来,鄙夷地看了一眼,将头偏至一边,一言不发!
白冲天厉声道:“许狂夫,你的朋友不够义气,他得了便宜先走了,却留下你在这儿顶债,你自问受得了吗?”
许狂夫突然大声道:“白冲天,你是个匹夫,你有什么毒辣的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许大爷要是哼出一声,就是你的孙子!”
白冲天好笑道:“好硬的嘴,但不知你的骨头是否一样地硬!”
许狂夫平静地道:“我若是骨头不够硬,便一口咬断舌根而死!”
白冲天一怔道:“舌根连心,那滋味并不好受!”
许狂夫一笑道:“落在你这等凶毁之人的手中,这将是最安逸之途!”
白冲天沉思片刻,长叹一声道:“日某敬你是汉子,饶了你的活罪吧!”
说完,徐伸一指,点向他的死穴!
许狂夫闭目受死,毫无惧意!
就在他的手指将及之际,斜里飞来一块石子,不但势子迅疾。而且劲道绝伦,直去向白冲天的“笑腰穴”!
白冲天何等人物,听风辨踪,自然地袖口手,反掌将那块石子接住!不禁心中微微一怔!
因为他想不到来人的功力,居然能精深若是!
山石后转出三个人,两个人是他认识的,另一人仅凭联想,就可知道他是水道盟主文抄侯。
白冲天哈哈长笑一声道:“白某今天是交运了,旧雨新知!竞先后都拣上这个好日子,赶到我这山地蜗居,胡老四,你来得正好。”
胡子玉阴阴一笑道:“白冲天,上次江边被你溜了,一缩脖子五六年,看来你好像在乌龟壳中,练就了不少绝艺!”
白冲夭不理他的岔,却对文抄侯一瞥道:“阁下大概是文盟主吧,久闻盛名,如雷灌耳,本来我想去找阁下的,没想到你倒自己来了!”
文抄侯缩房一笑,平淡地道:“你找我何事?”
白冲天傲然地道:“目前江湖好手,大概数你为最,因此我只想制服你,我便可轻而易地成为天下第一人了!”
文抄侯仍是轻松地道:“多承阁下看得起,不过假若仅为这件事找我,你可找错人了,敝人自承还不错,可是比我强的人还大有人在,譬如说,方今梵净山的山主杜素琼、敝帮主前任盟主‘五湖龙女’萧湄,还有……算了,就此二人足矣!”
白冲天不动声色地道:“你活了一人!”
文抄侯道:“谁?总不会是阁下吧!”
白冲天平静地道:“不错!正是敝人!”
文抄侯轻蔑地一笑道:“此话言之过早,看阁下往日的表现、大概还不够格。”
白冲天微怒道:“等一下你试后便知!”
文抄侯道:“好极了,我们此来,原就是胡见之邀,取阁下项上人头,去祭他义兄‘飞鹰’袭逸的在天之灵。”
白冲天眼光一扫胡子玉,不齿地道:“报仇恨手他人,只有胡子玉这种人才做得出!”
胡子玉嘿嘿一笑道:“只要能杀你,推动手都是一样!”
白冲天双手一掷,轻松地道:“你们上吧!”
一向没开口的任共弃突地进出一声冷笑道:“五年多前,你就是我剑下游魂,今天居然敢大言不惭地叫我们一起上,你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冲天毫不在乎地道:“五年多前也许没错,可是时间会改变许多事,今天我确信自己能挡你们三人联手而必操胜券!”
文抄侯与胡子玉俱未作表示,任共弃却挥剑上前道:“别光顾吹大气了,你能够在我剑下逃生,少不得我们自会一起照顾你。但我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
白冲天一笑道:“好吧!就拿你先做个榜样!”
任共弃不再多说废话,扬手舞起一团剑花,剑尖洒出万点银辉,朝白冲天身上直罩过去!
白冲天身法从容,闪进他的剑光中,根本不用兵器,运指如钢,居然将他的攻势都封了回去!
文抄侯脸色一动,低声对胡子玉道:“看来他没有吹牛,这几年确有进境!”
胡子玉睑色沉重地道:“嘱!任老弟恐怕挡不住,还得盟主出手……”
话未说完,白冲天已猛发一掌,强烈的掌风将任共弃挥出好几文外,长剑亦脱手落在一边。
任共弃在空中猛一翻身,飘落地面,晒然一笑道:“白冲天,几年不见,你果然还有些鬼门道,只是掌力虽强,仍无法伤得我分毫!你又其奈我何!”
白冲天纵声大笑道:“姓任的!你别奥美了,我掌上功力有一阴一阳,刚柔互济,连铁石人也难挡一击,我只对你用了一种力量……”
任共弃怀疑地道:“这么说来,你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白冲天点头道:“是的!我单留下了阴劲之力未发,原因是我事先说过要你们三打一,我岂能将你单独击伤……”
任共弃冷笑一声道:“阁下一别五年,别的功夫长进不少,这吹大气的本事可练得相当高强,方今之世,有谁敢叫我们三人联手……”
白冲天突然双掌猛发,去向一座独立的小石峰。
那阴劲所及之一半,丝毫不动。
而阳劲所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