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迷剑飘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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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古冰寒也没有安歇,唤来古水,父子密谈。
次日,大家愉快地渡过,宋磊在金铃示令下,非但行止有序,并且也不过份远避自己的恩师了。
傍晚时,广室炉火正红,温暖如春,公孙天健和古冰寒在炉火右侧一角品茗低语,似谈大事。
佟增壁奉命守洞口不在室内,燕冲和冯祥,伤势虽已无碍,仍须将养,时正用药,由夏冬青照料。
所以围火谈笑着的是古水、卓不群和木坐一旁的宋磊。
古水坐在宋磊右侧,卓不群又在古水之左,二小正谈些武技方面的事,由拳掌而及各种兵刃。
突然,久不开口的宋磊,拍了古水肩头一下,宋磊位于古水左方,这轻拍的一掌,正打中古水伤处。
古水不由哎哟一声,使角落中的二老慌忙惶然起立注目!
哪知宋磊却瞪着无神的双目,道:“你喊叫什么?”
古水忍着痛楚,摇着头道:“大哥,没什么,没什么!”
宋磊剑眉紧锁,道:“大哥?谁是你大哥?你大哥在哪里?”
古水天性忠厚仁慈,这句平淡的话,却使他双目红涩,终于流下了泪,宋磊痴傻地摇摇头道:“你哭啦,是谁欺负你的?”
话—顿,宋磊看见古水肩间包扎的药布,啊了一声道:“这是什么?谁伤了你?!”
古水越发忍不住悲伤了,哭难言语,只好连连摇头!
宋磊直怔地扬声道:“我看看,我看看!”
他要看什么,没人知道!
“水侄儿,别慌张,慢慢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离开那里,千万别再和他答对,别再哭,我接应你!”
不料这时宋磊却又扬声对古水道:“我看看,我看看!”
古水似是别具慧心,一指肩胸伤处道:“大哥要看我的伤?”
宋磊楞怔地点头,道:“对,我要看伤,大哥,哪来的大哥,谁是你大哥,叫他来,我也看看,看看,快呀,我要看你的伤!”
宋磊的言语,业已有些颠三倒四了。
可是古水反而另有看法,捂着伤处道:“你就是我大哥,我的大师兄,你要承认,承认是我的大哥,我才能叫你看我受伤的地方。”
宋磊怒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古水道:“你若不是我大哥,我这伤又为什么给你看?!”
宋磊双眉又紧皱在一起,道:“不是你大哥,就不能看你的伤,这……哦!对了,大哥是哥哥,你的伤当然要给他看,对不对?”
古水立刻答道:“对对,不是我大哥,当然就不能看!”
宋磊似是懂了而举动却更傻地点头,像自语般道:“我不是大哥,就不能看,那我不看,不看。”
古水试探地说道:“你可以作我大哥呀,作了大哥岂不是就能看了,何况你有个大哥的气派,我也愿意有你这么一位大哥!”
宋磊笑了,露着牙齿傻笑,道:“我可以作你的大哥,对呀,我为什么不能作你的大哥呢,大哥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作次大哥!”
古水道:“不能空作大哥,我喊你大哥的时候,你要答应,并且也不能你呀你的叫我,要叫我兄弟,要不谁知道你是大哥呀?”
宋磊又笑了,一拍手道:“对对对,我就叫你兄弟,兄弟。”
古水暗中欣慰至极,道:“大哥,你可要看我这伤?”
宋磊点头道:“要看,我要看。”
古水改正他的话道:“大哥今后和我说话,每句话前面,都要先说兄弟两个字,好叫别人知道大哥是大哥,兄弟是兄弟。”
这种改正的话,要听到个没失心性的好人耳中,一定会把古水当作疯狂傻子看待,但对宋磊而言,却恰到好处。
果然,宋磊头一点,道:“兄弟,我要看看。”
古水高兴得难忍笑意,旁观的二老和卓不群,也暗自点头。
于是古水脱落衣袖,露出来受伤的肩胸。
宋磊伸手捏断了药布,哼了一声道:“兄弟,是谁伤了你,兄弟,你对大哥说,兄弟,我要找他,兄弟,找到他也这样把他打伤!”
一段话,说了四个兄弟,叫人哭笑不得。
古水怎能实说,这伤就是宋磊的剑伤,只好撒个谎道:“天太黑,看不清楚人。”
宋磊道:“兄弟,名字,兄弟,那个人的名字!
古水急慌之下,不加思索地说道:“叫郑思地!”
宋磊一连念着“郑思地”三个字,久久始停。
接着,宋磊指着那业已封口的剑伤道:“兄弟,大哥记住郑思地了,兄弟,大哥记性不好,有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兄弟,这个名字大哥不会忘。”
古水称谢道:“多谢大哥。”
伤已封口,不包扎也没什么关系,古水遂穿好了衣服。
突然,宋磊开口问道:“兄弟这是剑伤?!”
古水点点头,没有答话。
宋磊又问道:“兄弟,你用什么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竟使古水一楞,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宋磊言下所指之意,含着微笑说道:“小弟用剑!”
宋磊霍地站道:“兄弟,大哥教你剑法,兄弟,你拿剑来!”
这出人意外的变故,震惊住了古水,就是二老也不由楞了一楞,宋磊此时又突然回身,挥手对众人道:“你们出去!”
古冰寒心头一动,道:“你是要我们出去之后,才教你兄弟?”
宋磊露齿一笑,傻样儿令人伤心,道:“我又不是你们的大哥,你们就非出去不可,我兄弟学会了以后,人们再想伤他,很难很难!”
古冰寒微微一笑,却悄对公孙天健道:“这事成吗?”
公孙天健摇摇头道:“危险,万一磊儿,一剑在手,突又失性……”
他俩话语虽轻,古水已然听到,接口道:“孩儿不怕。”
宋磊嘻嘻一笑道:“兄弟,对,学剑要不怕,兄弟能不怕,大哥我就教兄弟最厉害的剑法,兄弟再碰上郑思地,只要一剑就杀了他!”
古水笑应着取过剑来,公孙天健和古冰寒,招呼了卓不群,离开广室,虽说能放心,但又怎能放心得下,因此都站在甬道上。
广室石门已闭,闭时,卓不群故意留一隙缝,以便万一时接应。
奇怪,广室内久久没有声息,甬道上的二老不禁提心吊胆!
一会儿,有了声音,渐渐,声音高昂起来,有双剑互抵金铁的响声,有话声,有笑声,约顿饭始停。
古水重启石门,二老及卓不群步入,只见宋磊又像先前一样,木瞪着双睛,注视炉火,痴呆傻想。
古水不待询问,已愉快无比地开口道:“大哥传了我十二招罕奇的剑法,真叫高明,不知道大哥是从什么地方学的,敢说天下无人能敌!”
二老闻言,互望一眼,会心颔首,只有他俩明白这奇剑的出处。
时刚初鼓,睡眠尚早,二老遂安心地重又谈起适才未完的事。
卓不群今夜忒乖巧,一言不发,不论出了什么事,好像全都对他无关似的,只是时时注意着宋磊。
炉火渐渐势萎,卓不群自动加添上木柴,然后用那长长的铁“通条”,钩泄着炉火底层的灰烬,使炉火强盛。
“通条”在炉火中多时,尖端业已烧红,他这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猛不丁的一转身,喊了声“师父”。
手中尖端赤红并爆着细微火星的通条,因为一转的关系,赤红的尖端,竟横里扫向了一帝呆坐直楞的宋磊。
宋磊根本不知道闪避,眼看左手腕就要被通条扫上,古水眼尖手快,一声惊呼,右手倏出抓住了通条的上端。
卓不群这才发觉此事,脸一红,将通条放于铁架上面。
公孙天健不由哼了一声,道:“毛手毛脚,你有什么事?”
卓不群尴尬地一摇头,道:“这一吓,把要说的话给吓忘了。”
这情形十分平常,有时一个人在突然想起来件事情,将要说出的时候,若被中断后,有可能再也想不起是要说什么了。
公孙天健听爱徒这样回答,怒瞪了卓不群一眼,重又坐下,古冰寒更没往心里去,因为这是十分平常的意外。
黎明,低云紧压着泰山山顶,老天冷着一张“晚娘面孔”,连半丝热气都没有,对天下人就像她那前房的儿子似的!
心情沉重的公孙天健和卓不群师徒,相伴失去本性业已痴呆的宋磊,在古冰寒师徒父子恭送下,到达了“铁索桥”头。
中断的铁索已被古冰寒修妥装置好了,二老在桥体分别,宋磊在铃声引导下,足踏铁索,稳如平地,翩然而过。
公孙天健一行三人的影子淡了,古冰寒挥手处,古水肃色而前,古冰寒头一点,古水悄然飞上索桥,疾身而去。
接着,古冰寒吩咐夏冬青,道:“昨夜我话已说清,你们要严守门户,我相信强敌必在中途劫杀你们公孙叔,不会再照顾这人去楼空的地方,话虽如此,你们也要特别小心!’,
夏冬青受命,恭应连声。
古冰寒再次挥手,飞渡索桥,追下古水去了。
前两天,天阴无雪,干冷,昨日,鹅毛大雪纷飞,一宿过去,结为坚冰,人行其上,稍为大意,就会一滑而仆。
公孙天健师徒和宋磊,虽说都有一身罕奇功力,除非足下始终提着力道,否则也难免有失足之危。
因之前行不快,还没下十八盘。
古冰寒师徒,在片刻之后,已追及了公孙天健,古冰寒示意古水,绕行另外一条冰道,路远些,但居高临下便于发觉敌踪。
泰山自中峰而下已没有险道,公孙天健师徒的脚步加快,再转过前面山环,就是直过山下的宽敞山径了。
离山环转角处还有十数丈时,公孙天健示意卓不群,卓不群微一点头,提起真气内力,飞射而前。
当卓不群身形即将消失在转环山角处时,蓦地听到背后的宋磊一声惊喊,不由沉身收势,回头查看!
适时,只见宋磊仰着对天,正飞般滑向山崖边沿!
这痴人,失足摔倒时,虽发声惊呼,顺势滑行间,却觉得十分好玩,他竟手舞足蹈哈哈嘻嘻大笑起来。
冰上滑行其疾如电,刹那已临到崖沿,下面是百丈绝壑,人若滑落于下,势将被山石刺穿肺腹,焉有命在!
公孙天健大惊失色,飞步而追,但是痴人滑行于先,公孙天健急迫已迟,若想救应及时,难以办到。
卓不群闻声停步回顾,恰恰凑巧,立即点足飞奔到正溜滑狂笑拍手欢呼的宋磊,右臂一舒,抓住了宋磊肩头,硬生生止住进势。
岂料宋磊竟不知感激,反而一咕噜从雪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在了卓不群肩头上,狂叫道:“你想害我,想害我!”
卓不群哭笑不得,肩头被打得很痛,面对个痴人,分说无用,只好把头一摇,不还手也不开口。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震,卓不群注目处,知道声音起自山环转角后,究竟是什么事,却看不清楚。
巨震怪响,卓不群身形一闪,到了山环转角地方,定睛看时,只吓得他神色陡变,骇然口呆!
原来转过山环之后,就是向左弧弯的半山腰凸的斜道,这段凸出的弧形斜道,全长约为箭远。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