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止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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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逃逸的尸体（一）（）
农村的街道永远不会像城市一样灯火辉煌，特别是处于几个村子之间的学校，夜幕降临的时候学校里的灯光从围墙的顶端照出来，却连几米远的地方都照不清楚。黑暗就像一条盘踞在天地之间的巨蟒，再强的光亮也会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显得软弱无力。
林康所在的学校总共有两个校门，停车的地方离着南门更近一些，但是校长和林康要走的方向是北边，所以校长把电驴骑到校园中间连接南北校门的路上时选择了直接向北门的方向骑去。微弱的电驴车灯仅仅能照亮前方五六步的距离，远远地看去就是一个黯淡的发光点正在以极慢的速度前进着。
林康坐在后座，身体微微后倾，双手向后撑在电驴的尾部。电驴驶到南北门中间的位置时，左侧一个亮着灯的屋子吸引了林康的视线。虽然四周乌黑一片完全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间房子，但是从自己所处的位置林康大约能感觉到这一排房子是北门之内的第四排，也就是说这一排是学校里的办公室，而亮着灯的那一间是最里侧的一间，也就是说，这间引起林康注意的屋子，是数学老师的办公室。
“校长，怎么还有老师没离开啊？”其实这个问题问与不问都无关紧要，林康最主要的目的是打破沉默的尴尬。
“嗯？”在这么黑的路上行驶，校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少许能勉强看清的路面上，听林康这么说校长才谨慎地抬头扫视了一下，看到数学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集中精神盯着路面随口回答道，“你们平时都走得早所以也不知道，现在你知道老师们都多辛苦了吧，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里，所以你们更要好好学习才对啊。”
“嗯。”林康心不在焉地应着，但是在他心里总觉得有点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在要跟着一排房子错肩的时候，林康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那间办公室，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正向这边看着。尽管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林康也能感觉的那双眼睛带着古怪的笑意刺穿了黑暗与他的视线相对，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阵尿意直冲小腹。林康想要逃离这种感觉，却发现无论是脖子还是头都已经动弹不得，不过还好，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到那间办公室了。在那个人的身形被移过来的墙面挡住的时候，林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想想那看不清却能感受到的犀利眼神，林康依旧心有余悸。
“吱”电驴驶出校园的时候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刹车声，车身向左一斜，林康和校长同时伸出左脚支撑在了地面上，随即校长就把右腿从车身上撤了下来摸了摸大衣的口袋说：“你先等等，我把校门锁上。”
“好。”林康答应着却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哎校长，不是还有老师在学校里吗？你锁门他怎么出来啊？”
校长仿佛是没有听到一样，把两扇大铁门关上的瞬间转回头对林康说：“林康，你过来帮我找找锁吧，大门的锁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一阵透心的凉意把林康包围起来，他清楚地记得学校大门的锁从来都是值班老师开门之后直接锁在其中一扇门上，这也是为了锁门的时候别的老师就不需要重新去办公室拿锁了，所以说锁根本就不可能掉在什么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康根本不愿意相信的解释。
校长自己弯着腰在地上找了一会，直起腰的时候却发现林康正站在电驴旁边发呆便说：“林康你过来啊，锁不上门的话我们都走不了。”
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林康拖着行动不便的腿来到了大门开着时候固定的地方，但是他根本就没心思找锁，他所有的精力都注入到对周围的警惕，尤其是这个说不出哪里奇怪的校长身上。只见校长的身影在不远的地方来回走动着，人越是警惕性高就越容易忽略一些最平常的事情，比方说，过了许久，林康才注意到虽然校长的身影没有停止过移动，但是他丝毫没有听到本来该有的脚步声。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林康有些不知所措，他往后小退了一步，受伤的脚无意中碰到了一个沉重的东西。林康艰难地俯下身，伸手把它捡了起来，竟然是大门的锁，最重要的是，锁竟然还是锁着的状态！
“奇怪”林康想不明白，小声自言自语了一下。
“你找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啊？！”校长的声音突然在林康耳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近还是因为周围过于安静，林康觉得校长的声音特别大，大得他不自主地往声源的反方向歪了一下头。
“我我也是刚找到的”林康的声音夹杂着努力压抑的颤抖。
“你是不是很冷？”校长接过林康手里的锁，送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吧嗒”，锁被打开了，校长娴熟地把锁扣在了门闩上然后向电驴走过去。林康没有接话默默地跟着校长重新坐在了电驴的后座上。
校长启动了电驴二话不说“噌”就冲了出去，林康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身体猛一晃差点从车子上掉下来，幸亏他及时抓住了身后的物品架支撑住了身体。林康突然觉得坐在前面的校长很陌生，刚才在校园里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完全不在了，电驴现在的速度要比在学校里的时候快好几倍，就连几乎是静止的空气在电驴的高速移动中也变成了凛冽的寒风，从林康的侧脸上疯狂呼啸而过直直地切到他的耳朵上，有一点点疼。
“校长，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林康觉得有必要重新确认一下坐在前面的人的身份了。
“什么问题？哦，你是说学校里还有人我就锁门的事啊？”校长的声音又变回了在学校时候的样子，“没事的啊，他们回去是要走南门的，我把南门的钥匙留给他们了。”
他们？没有记错的话，数学办公室的老师只有一个是走南门的吧
没错，不是他们，是她，汤莹莹，汤老师
第二十三章 逃逸的尸体（二）（）
无论理由是不是真的，林康都无从查证，更无需查证，他不想掺和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只要能赶紧到家，别的他什么都不想管。所以无论校长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也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林康都不关心。唯一能让他打起精神的是凭借着校长在黑夜里飙到高速的电驴，他顺利地在几分钟之后看到了正站在村头路口翘首以待的雯雯。
下车前，校长突然莫名其妙地文了林康一句话：“你说，如果一个人犯了非常大的错误，那么牵连的范围该有多么广？”
林康没有去思考问题的答案，也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回应的时候，电驴停在了雯雯的身旁。
“康康你怎么才回来，你吓死妈妈了”雯雯伸手抱住了林康，声音里带着些微妙的颤抖，像被冻得嘴皮失去知觉，又像是带着哽咽的哭腔。
“妈，我没事，就是在学校里多学习了一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林康尽量做出一副笑脸，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妈，这是我们校长，是他送我回来的。”林康挣开雯雯的拥抱转头看向校长。
“真是麻烦校长了，看孩子净给你添乱。”雯雯也把目光停在校长身上说。
“哪里的话，我们做老师的有义务照顾学生，而且又是林康这样热爱学习的学生，好了，外面冷，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校长一连串说了好几句，没有给雯雯插嘴的机会就离开了，马上便消失在黑夜里没了踪迹。
回到家里，林康把在学校的事情跟雯雯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自己那些奇怪的遭遇，对于晚归，就以学习忘了时间蒙混过关了。雯雯静静地听完，情绪上却没有很大的起伏，原来雯雯早在下午的时间就听别的家长谈过这件事了，不过她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不过晚上的时候雯雯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她一边担心着林康的安全，又一边顾忌着贸然去学校会不会有些不妥，在家里坐不住，就干脆去村头的路口等，本来打算再等半个小时还不回来的话就去学校找他，不过在这之前林康就已经安全地回来了。
“可是我脚上的伤”林康指着微肿的脚踝迟疑着要不要跟雯雯透露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然后觉得就算说了雯雯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有可能也只是给她徒增担心而已，所以林康机智地改了后半句本来打算说的话：“让桌子磕成这样你也不关心一下啊。”林康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些佯装任性的小埋怨。
“呀！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怎么不早说！”看到宝贝儿子脚受伤，雯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走到林康面前蹲下双手托起林康的脚，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皮肤上明显的淤青说，“看起来挺严重的啊，你明天别去学校了吧，而且现在不是也停课了吗？在家看看书得了。”说完赶紧站起来去厨房打了一盆冷水拿了条毛巾浸湿敷在了林康的脚上。
“额，不要紧啦，我就是开玩笑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明天还是去学校吧，不过我答应你，下午四五点钟就回来，好吧？”看到雯雯着急又关心的样子，林康心里满满的温暖，只是这温暖又掺杂了几丝愧疚。
“也别四五点，你就三点，最晚四点回来，我不是跟你讨论，这是给你的通知。”雯雯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他要是想去学校，就算是锁上门，他也能从屋顶凿个窟窿跑出来，所以干脆直接妥协，这样的话还有讲条件的余地。
“好好好，我三点回来。”林康笑着说。
那天晚上林康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是一个医院，刘翠老师躺在病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汤莹莹老师还有校长还有刘翠的几个学生也就是林康的同学围着站在病床边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刘翠突然转过头，许久没有眨过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看着汤莹莹问一个人犯了错误要多少人受到牵连，汤莹莹看着半死不活的刘翠竟然笑得花枝乱颤，然后汤莹莹告诉她，一个人犯得错误就要一个人承担，但是一群人犯的错误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刘翠听到这里身体猛地坐起来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掐住了汤莹莹的脖子，汤莹莹就像没事人一样疯狂地大笑着。奇怪的是明明被掐住的是汤莹莹，林康却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终于要憋得昏过去的时候他痛苦地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命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原来那只不过是个梦，林康干咳了几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很多，毕竟学校不上课，也只有林康和李维这样的人才会选择在学校学习吧，也不是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爱学习，班里爱学习的人还有很多，其他人都一致认为没有老师讲课的话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林康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学校，但是他不清楚李维为什么也会来，本着人类最原始的好奇心，林康打算等李维今天来学校的时候问问他。
只是一直等到中午李维也没有来学校，林康心里很是纳闷，可是偌大的教室甚至于偌大的学校都几乎只有他一个人，他根本就无人可问，当然老师不算，他们就算不上课也应该来学校准备讲课资料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们应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