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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律]人生如此 (新流星蝴蝶剑同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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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即想起什么似地跳起来看看天色,外头已是暮色苍茫。 
  
  “爹,今日初一,歇了吧。” 
  
  定了一定,手下重新动作起来,“还有几针,无妨。” 
  
  “可是……” 
  
  “不用多言,况且,这么多年,惯了。” 
  
  少年拳头捏紧几分,在茶案上压的咯吱作响,脸上露出愤恨之色。 
  
  “我此去,定取孙府上下满门人头解父亲心头之恨!” 
  
  剪断丝线,将外袍放下,少年眼尖的看到原本破损的地方多了一枚银色兰花纹样。 
  
  男子抬头,眸中一片温柔疼爱之情,嘴角也满是暖暖笑容,“你有这份心,很好。但不可燥进,还记得爹是怎么教你的?” 
  
  “对付孙家,对付孙玉伯,要慢慢来,一步一步,谨慎小心,满盘计划不可些微错漏。仔细防范,随机应变,从其身边最亲近人下手,攻心为上。” 
  
  男子抬手,少年见状立刻半躬身,让他将手抚上自己发顶。 
  
  “你都记得,这很好。所以不用急,爹信你,你绝对有这个能耐替爹消愁解恨。” 
  
  少年露出恭顺乖巧的笑容,随后又眼中流露担忧,“爹,你每到初一便要犯病,还是早些歇吧。” 
  
  起身为少年穿上外袍,仔细的整理了一遍衣襟,将褶皱抚平,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那你也回去收拾吧,明早要启程。” 
  
  “我早收拾好啦!”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我……我……” 
  
  “怎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孩儿明天就要离开家了,今晚……爹能不能让孩儿陪着?” 
  
  男子温和的笑容里现出一些戏谑,眼神却更是满含溺爱,“是你自己说要闯荡江湖,怎么又撒起娇来?” 
  
  “爹……我……” 
  
  抬手阻止少年懊恼不清的话语,“罢了,就再纵你一回,之后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爹又怎么会不知你想什么,爹也放心不下你呀。” 
  
  三更时分,但男子还是很清醒,每逢初一他就要再遭受一次当年相同的痛苦。浑身的骨头都如同被碾碎,浑身的肌肉都如同被灼烧,所有的神经都像扎着针,他怎么能睡的着。 
  
  身边的少年酣意正浓,睡脸一派平静,才十七岁,看上去还是小孩子一样的睡容。 
  
  他们父子感情很好,甚至说,亲密过这世间许许多多的父母子女。 
  
  但他们不是父子,这不是他的儿子,他是不会有儿子的,因为他是律香川。 
  
  这是孙蝶的儿子,孙玉伯的外孙。 
  
  十四年前,他确实是想要杀了他的,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个孩子长了一双酷似孙玉伯的眼睛之后。 
  
  他的手已经掐上了孩子的脖子,三岁的孩子,脆弱的颈子,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孟星魂的一句话。 
  
  “自从知道了你不是宝宝的父亲,宝宝就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你们最重要的宝贝,那就该让他发挥最大的用处。 
  
  所以他杀了另一个身形年岁相当的孩童,弄成难以辨识的模糊肉块,他想孙蝶、孟星魂和老伯看见这堆肉块一定会很伤心。 
  
  但是还不够,他们还会更伤心,他们还会更不太平。 
  
  然后他带走了孩子,给他起名叶想,这个名字,在他遇见孙家人之后,一定会很好用。更甚者,他还找到了高老大让叶翔练习的剑谱。当然,他也教了他其他许多东西,许许多多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该学的东西。 
  
  许许多多……一个老伯会欣赏的年轻人该有的东西。 
  
  这个孩子必须爱自己,很爱很爱自己,这样他才能为自己付出一切,死心塌地绝无背叛反悔。 
  
  所以他成了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心里唯一的亲人,他亲生的父亲。 
  
  然后律香川让自己当一个好父亲,非常好的父亲,慈爱温柔不失威严,宠爱呵护不失分寸。 
  
  他眼里的溺爱和温柔如此真实,但他的好儿子不会知道这溺爱温柔之后的藏着什么样的算计,因为少年叶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多么会伪装的一个人。 
  
  沉睡中的叶想突然动了动,也许是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往律香川身边靠过去。 
  
  律香川由他靠近,抬起手,慢慢的温柔的轻轻抚在他背上,口中喃喃有词。 
  
  “乖孩子,好孩子,你就是我的利剑,一把能刺进孙玉伯心窝里的利剑。所以爹会对你好,很好很好。” 
  






  三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罚的』
  
  『不听话的孩子,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没有好衣服穿,也没有温暖的被褥』
  
  『你这样不听话,即便是你舅舅也帮不了你』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所以你要自己真心愿意乖乖的听话』
  
  『乖孩子,才有被疼爱,被保护的权利』
  
  『别怕,这样做是因为喜欢你』
  
  『乖,听话,这样才是好孩子』
  
  『孙剑是我的儿子,你也是我的儿子』
  
  谎言! 
  
  你从没有当我是你的儿子,从没有!孙玉伯,难道你会对孙剑做那种事么?你不会! 
  
  律香川捏碎了一只瓷杯,尖锐的碎片刺破指掌,留下血红的痕迹。 
  
  他不觉得有多痛,因为他沉溺在深沉的仇恨里,那种刻骨的恨意,比手上的伤口痛的多。 
  
  律香川自小进孙府,一直都很乖巧懂事,他对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并非是毫无自觉的。人在屋檐下该是什么表现,他也一直清楚,他是聪明的孩子。 
  
  所以当一向在孙府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律香川,十四岁时突然被贬去厨房、后院当打杂仆役的时候,孙府的其他下人,并非是不诧异的。 
  
  毕竟他一向聪慧顺从,很得老伯心意,老伯是一直在好好栽培他的。 
  
  大家想他该是犯了错,很大的错,因为连他的亲舅舅陆漫天都不曾出来替他说一句讨饶的好话,放任他从少爷似的日子一下子变成什么都要做的苦工。 
  
  开始众人还不敢真下手支使,却见老伯像是真的铁了心不管了,也就慢慢放开了手。 
  
  劈柴、生火、挑水、洗衣、洗碗、抬抬搬搬什么都少不了。一日一餐,住的是柴房,倒是比任何一个孙府的下人更凄惨几分。 
  
  孙府上下想,这律香川,怕是真犯了什么大忌讳。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律香川十六岁生日前一个月,他被锁在了柴房里,没有水也没有粮。 
  
  仆役们私下也会窃窃两句,“这怕是要饿死了”,却也没有谁是带着半点真心或者担忧的。那些口气,如同讨论天上的云多白,今日的风多暖一般。 
  
  然后谁也不知道,一夕之间,他如何重新回到了老伯身边,甚至比之前更寄予重望,备受青睐。 
  
  他不仅重新过回了十四岁之前颇为舒适的生活,还在十六岁生日那天得了老伯一份大礼,孙府的总管。 
  
  他还这样年轻,周遭的眼光有不解有诧异,更多的,倒是艳羡的。 
  
  这一夕之间的事,他自己是清楚的,而且永远都不会允许忘记。 
  
  他记得自己是怎样流着眼泪,像一条狗一样趴跪在老伯的面前,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每一句话。 
  
  他说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会乖乖的当个好孩子,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因为他不想死,他不想就在这样的年岁里就这样死去,而且是这种卑贱的死法。 
  
  律香川也不会忘记之后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好好的修养了三日,在有柔软蓬松的褥子的床上躺着,吃的是最好的珍馐美味。 
  
  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做,让贴心的婢女懂事的小厮伺候,好似之前的两年不过是一场梦。 
  
  然后第四天的夜里,他的亲舅舅亲自领他去老伯的卧室,在他背后亲手关上了房门,没有一丝的迟疑。 
  
  律香川猛然睁开半眯的眼,仿佛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一回身的瞬间一道银芒也在手中一闪而过。 
  
  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中年文士,也就是“风月”主人叶先生的另一个本相。 
  
  文士对迎面而来的银针丝毫不加闪躲,只是抬手恭敬的一揖。 
  
  律香川抬手随意的一挥,一阵劲风堪堪改变了银针的走势,定在文士耳边的门板三寸之处。 
  
  “爷,此次,您真的只带阿一前去?” 
  
  “是。” 
  
  “这里有我和老头子在,绰绰有余,不如过几日魅娘回来,喊她去您身边。” 
  
  “不用,雷鬼办完了差事会跟我汇合。” 
  
  “那也好,不过雷鬼没去之前……爷真不用魅娘跟着?” 
  
  “不用。” 
  
  “阿一毕竟是聋子。” 
  
  律香川听到这句突然笑了,眼角恰似勾起一抹风流,“你莫非忘了,阿一怎么聋的?” 
  
  病书生自然不会忘了阿一怎么聋的,阿一就是当年给律香川送去恢复武功药物的人,那时,阿一的耳朵还是好好的。 
  
  十年前,“风月”建立的时候,律香川将阿一留在了身边,不用参与任何的差事,只要像影子一样守卫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律香川亲手用银针扎穿了阿一的鼓膜。 
  
  病书生还记得律香川当时说的话,“死人才能绝对的保守秘密,但我要的不是死人是守卫,那退一步,聋子也很好。” 
  
  那样说的时候,律香川在微笑,笑的很温很宽厚,然后非常体恤下属一般的抬手拍了拍阿一的肩膀,那时阿一的耳朵里还流着血。 
  
  阿一的表情不曾变过,甚至他连律香川出手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点身体本能的反抗和躲闪。又或者,从律香川说要留他在身边护卫开始,阿一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但病书生想,如果是自己,就算猜得到也做不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和表情。 
  
  也许,这就是律香川没有选择他们其他人,单单挑了阿一的缘故。 
  
  病书生意识到自己闪神的时候,发现律香川正在看自己,端着茶盏一脸似笑非笑。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病书生立刻略略躬身致歉,不再抬头。 
  
  “爷什么时候走?” 
  
  “明日傍晚。” 
  
  说罢律香川托起茶盏啜饮,再放下时,屋子里已只剩下他一人。 
  
  戏啊,还是要亲眼看,才会觉得好。 
  






  睡至半夜,叶想觉得有些冷,大概是火熄了,不过他不想起来生火。于是将披在身上当被子的外袍往脑袋上拉了拉,翻了个身,缩的更小一点,继续睡。 
  
  “哔剥——”火星在干燥的树枝上发出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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