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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上品卿相-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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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被握住手的何氏羞红了脸。

    “秋日将至,我曾应下嫂子要去栖霞山赏红叶,时未达成,怎会放任嫂子离去。”王凝之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有人对嫂子说过吗?害羞起来的嫂子脸蛋儿比红叶还要红好了,我们出去吧,再晚些,就要被令姜怀疑了”

    何氏急忙收回手,心脏砰砰乱跳,不知怎么的,被王凝之握住手,她竟没有嫌弃,反而带有羞意,让她懊恼,只是犹豫之时,王凝之已经和谢道韫他们说起话来。

    当下不再迟疑,重整心情,紧随而去。

    谢道韫声名远扬,江南之地,隐约有第一才女的美称,这并不仅仅是美称。

    只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最多也是名伶歌姬一般,供人玩乐,这个时代诗歌终究属于下乘,消遣之用,并不会以此划分高下。谢道韫的聪慧,更体现在与人交往、清谈之上,倒没有假,实际上在王凝之看来,所谓清谈,其实与辩论学有很大的相似性,极端一点,与诡辩论更为贴切,清谈过程之中考究的是一个人的学识程度、反应程度、机敏程度以及个人口才等等,能够做到清谈名家的人,可能不善政务,却一定是聪明人。

    江南地区只有两个季节,夏季与冬季。

    夏秋交替阶段的晚上,已经有些寒冷了,白天还好些,感受不明显,到了晚上,露水浓重,湿冷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王凝之这边就早早地将厚一点的被子搬了出来,白日已经拿出去晒过了,如今房间里只有夫妻二人,王凝之在泡脚,谢道韫在整理床铺。

    是嘴上终究不停地在说着话,夫妻二人除非闹矛盾,否则很少有说不上话的时候。

    “今日在嫂子那边,虽然嫂子一如平日那般,说些玩笑话,也会开心微笑,只是我总觉得嫂子有些事在瞒着咱们,眉角含愁,不知郎君可曾发现?”将床铺整理好的谢道韫走过来,在王凝之身前停下,也不嫌弃,蹲下去就要帮忙洗脚。

    王凝之一抽搐,不过很快安稳下,放任妻子撩起水给自己洗脚,只觉得脚心痒痒的,比干泡脚舒服多了,他舒展了身子,开口道:“自是发现了,甚至我还问出原因来了。”

    “可是与庐江何氏有关?”拿起干毛巾给王凝之擦干净,这才站起来,端着水盆,却并没有走。

    “娘子真是聪慧,一点就通,既与庐江何氏有关,那么你猜猜看,嫂子在发愁什么?”王凝之褪去外衣,趁着谢道韫出去泼水上了床,躺在被子上,嗅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异常地舒服。

    直到谢道韫走回来,熄了多余的蜡烛,只留下床头案几的一只烛火,与王凝之一样,褪去外衣,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将完美的身材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无论是初具规模的高耸,还是纤细到盈盈一握的柳腰,长发随着动作儿飘动,散落下来,混杂在脖颈间,与裸露出来的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不经意看过去的王凝之愣了片刻,以至于二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暧昧起来。

    谢道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被王凝之看得脸上渲染红晕,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仿若仅存的身体心理本能般,羞答答地上了床,撩起被子钻进去,将整个身子笼罩进去,被黑暗覆盖之后,才有了些许理智,伸出小手捅了捅被子上方的王凝之,娇嗔道:“莫不成庐江何氏逼嫂子改嫁?”

    这种事情倒是常态,前夫死了,小娘子还年轻貌美,没有子嗣,改嫁便是稀疏平常之事,无论是娘家还是婆家,都不会说些什么。

    王凝之钻进被子里,感受到谢道韫身体散发的香味与温度,心中柔软,伸出手将妻子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说话的气息打在妻子的脖子上:“嫂子大抵是不愿意改嫁的,何况以王家来说,即便嫂子不改嫁,家里人也不会让嫂子受到委”

    他突然打住,想到了些什么,感受到妻子的疑惑,便低下头,在谢道韫看过来的时候吻在妻子的眉梢,缓缓向下方移动,最终停留在红唇上,用力地汲取着胜似花蜜的芬芳,大手也缓缓游动,顺着小衣钻入内里,轻轻揉捏着一颗柔软。

    良久,唇分。

    谢道韫迷离着双眼。

    “小妹也要嫁人了,我们还未圆房,本想等娘子年岁再大些,可奈何娘子风情绝代,让人难以忍受小妹嫁人那天必是吉日,我们也圆房吧”亮晶晶的眸子互相对视,王凝之又低下头吻了吻妻子的红唇,“只是可惜了嫂子,虽不会受到委屈,却要独守空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人要陪() 
人有许多种,善者、恶者、愚者、智者……

    女人有很多种,高冷、小巧、温婉、知性……无论哪种,女人终究是女人,就仿佛大自然造物会有两性之分,相比于男人,女人更需要人陪。

    所以无论谢道韫在别人眼中是高冷也好,知性也罢,小巧与温婉似乎不搭边,但同样的,她也需要人陪,尤其是正与郎君你侬我侬,相处甜蜜之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记挂着一直在一起……好在王凝之这几天在家休息,也正打算趁此机会去学堂听课,显然是懒惰来了不想讲课,但与学生相处在一起,也是挺满足的。

    谢道韫陪他一起去的。

    今日授课的正是姚科之,说起来自从将姚科之请进家中之后,王凝之还没有与其仔细相处过,之所以姚科之会答应在王家定居,无非是王凝之的“进化论”、“格物学”很符合其观念,正所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适当地进行一番“学术交流”,王凝之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王凝之和谢道韫的到来还是吸引了诸多人的注意,学生们见到王凝之还是很开心的,坐在王献之旁边的郗道茂急忙招手,娇美可人的脸上挂着笑,灵动的眸子仿佛说话一般,却是想让王凝之坐过去。

    姚科之旁边的匠人愣了一下,不过在王凝之的示意下继续讲课,随即王凝之与谢道韫坐在了郗道茂旁边。

    “不许说话,仔细听课。”看着郗道茂想要说话的样子,王凝之急忙嘘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下课再说。”

    正在讲课的是家族中的匠人,以往王羲之、王玄之并不重视匠人,所以说田庄有着自给自足的能力,但在陶瓷、武器、医药方面,还是向外购买,即便家中有匠人,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会用到。这种情况下,匠人相当于不用干活就可以免费吃住,看起来好,但真正了解的人,才会知道这种苦闷,有些人一身本事,不被重用,憋屈自然不小……直到格物学的开办,匠人们仿佛有了希望,这群小主人虽不一定会做匠人,但无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尤其是最近,不少学生私下里还向他们请教问题,那个激动啊……

    匠人讲到了画坯,坯上作画是陶瓷艺术的一大特色,不但考究作画水准,还考究对陶瓷整体的掌握,稍有不慎就要重做,匠人一边讲一边演示,值得注意的是,旁边还有一些陶坯,应是让学生练习用的。

    谢道韫看得津津有味,偶尔遇到疑惑之处,还会小声地向王凝之询问,对于妻子,王凝之反倒没有示意不许说话,而是很细心地讲解,导致旁边的郗道茂频繁回顾。

    上课时间王凝之也做了新的安排,按照后世的方法,半个时辰一节课,随后休息一刻钟,到了课间,匠人就将旁边那些陶坯分下去让学生做练习,谢道韫也分到一个,在王凝之的鼓励下,也开始初步尝试。

    这点难不倒谢道韫,作为才女,琴棋书画即便不是样样精通,却也都有涉猎,况且文艺相通,在匠人过来指点几番之后,很快陶坯上就出现了一副写意画:高山流水,名士抚琴,形不似神似,引围观。

    说起来,学生多是王氏子弟,要叫她二嫂,但她比何氏特殊一点,给人感觉很有威严,可远观不可亲近,即便与王凝之亲近的郗道茂也不敢与其亲密相处,但才女就是才女,即使年龄不大的王献之,也有鉴赏能力,对陶坯之画感叹不已,何况其他人,当下她就被淹没在赞叹声中,开心是开心,正想听听郎君的意见……突然意识到,王凝之哪儿去了?

    谢道韫猛地抬头,现一直以为在身边的王凝之不见了,此时也已经上课多时,王凝之何时离开的,她竟没有察觉。

    “你二哥呢?”她向郗道茂询问。

    “被丰收叫走了。”

    她点点头,将工具放下,让旁边围聚过来的人让开一条路,她走出去,在婢女打来的水盆那里净手,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拭干净,无悲无喜,只是抿着嘴唇,露出一抹亲近之人才能察觉到的委屈。

    她自是知道郎君见自己沉浸其中,不忍打扰,但委屈还是肯定的,以为郎君能陪着自己,却还是在办事。

    有奴婢带路,她走向后院,这里没有多少人,母亲郗璿的花园在这一片,只有一些懂得侍弄花朵的奴婢在这里,穿过这里,就差不多到了王献之所住的庭院。

    王凝之去的肯定不是王献之这边,而是另一处。

    停下来,这是一处荒废的庭院,随着有人入住有了几分生息,谢道韫过去的时候,看见陈奇指挥着一群奴婢在打扫,她开口问道:“二郎呢?”

    “刚走。”陈奇拘束地回答,倒也是通情达理,看到谢道韫过来就差不多猜到原因了,索性一口气说出来,“将里面的人一块带走了,现在应该是在挑选牛车以及人手,准备将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送走。”

    “这里的人……可是义兴那边的?”谢道韫说了个模糊的指向。

    陈奇点头。

    “可是生了什么?”

    “昨日州刺史李使君要求全郡赈灾停工,二郎却要求不准停工,想来是得罪了李使君,里面那人……少夫人应该知道,是忌讳,二郎不得已将其送走……这仅仅是我的猜错,不知是否准确,这事二郎在前些时日就有所准备,还曾多次过来与里面的人密谈,应是自有应对。”陈奇回复道,“少夫人找寻二郎可有事?”

    “二郎也要跟着一块过去?”谢道韫皱起眉头。

    陈奇立刻紧张起来,与其他女子不同,与谢道韫相处,总是会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急忙回复道:“不会去,二郎说这几天要陪着少夫人,所以让陈泉负责,现在怕是担心出差错,在向陈泉交代注意事项。”

    谢道韫松了口气,蹙起来的眉头逐渐放平缓,瞥了陈奇一眼,微微摇头,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郎君有心陪自己,就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表里() 
会稽算是李陵怀的老家,这个说法也不确定,毕竟作为会稽王司马昱的家生子,往往会随着主人的居所变动而变动,好在司马昱被封为会稽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会稽算是李陵怀住的时间最长的地点。

    他依旧住在王府,本来以他现在的地位,购置田地,建造宅院是很正常的事,但他就是与其他从底层爬上来的官员不同,他依旧住在会稽王府,只是不与下人们住在一起,司马昱对他颇为看重,特地分出一处庭院供他居住。

    外人认为他忠心、本分,在司马昱面前也依旧会以下人自居,这当然是自谦的话,无人当真,却更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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